第四章 试拂铁衣如雪色
番禺的荒山上，这湿润的季节里，滋生的长草和灌丛四处横生，它们疯狂的缭绕蔓延，凡是挡了路的，不论是沉重的大石或是早已生长于斯的老树，都被一一顶翻，或者用蔓藤绞得枯残。
www.cmfu.com发布在游击队的宿营地前清出来的空地，胡仁盘膝坐在首位，边上是久别重逢的刘逸成，下首坐的皆是洪门弟兄和来访问的江湖中人。在空地四周的山林里，是负责警戒的游击队战士，从没有扳腕子赢过陈宣的大刀江二，此时正郁闷的小声问着陈宣：“长官，我的政委啥时来？你总说快到了，李政委去北美估计早就到了，还没见新政委来呢，要不你客串下得不？我见你贼能说的。”
www.cmfu.com发布陈宣点了点头，他不会去怪罪江二的糙话，更不会去埋怨他的无礼，不光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陈宣的城府已经远远超过他的年龄。重要的是昨天游击队又有人当逃兵了。人数虽然不多，但每三五天这么一两个，不到五百人的游击队，从李之玠走到现在三四个月，已经从五百多人连同老弱近千人，缩减到现在只有不到三百人、加上老弱也只有五百余人了，宿营地由于这个原因，也转移几次了。
www.cmfu.com发布很难相信李之玠带着他们刀头舐血，上顿不接下顿的，队伍越发展越大，反而现在起码每人有一套衣服，每餐虽不能说山珍海味，但起码饭能管饱，油盐也有保证，却总是有人逃跑了。如果不是陈宣从到来就着手训练的骨干在帮忙做士兵们的工作，恐怕跑得还更多。
www.cmfu.com发布咬着草根望着胡仁他们，陈宣摇摇头对江二说：“我客串一下不是不行，也试了几次，但效果不好啊！”江二抽了一口旱烟，吐了一口口水说：“长官，你说的，我都不怎么能听懂，虽然知道为国为民的理，一定是对的，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观什么观，也应该是好东西吧，但我都弄不清怎么回事。所以我想大伙都不怎么听得懂。
www.cmfu.com发布总之，不如李政委说的‘打了天下，穷人都能分到田！讨媳妇不用借印子钱！’带劲！”
www.cmfu.com发布这时突然胡仁那边起了喧嚣，陈宣对江二说：“老江，你盯着点。我过去看看。”一撩袍裾就快步出了山林，还没走近就听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说：“驱逐鞑虏当然是吾辈所愿，但一旦得了天下，到底以谁为尊？”
www.cmfu.com发布这时洪门中人便有人道：“当然是以我们洪门为尊，不说总舵主渡海赴彰化，后传林爽文大哥起义的轰烈事迹，单就我宽城子分舵二哥，便在坐在上首、江湖人称大侠的胡仁胡二哥，他的徒弟不单有弱冠就名满江湖的稚虎陈宣，更有弃家为国铁虎大牛！胡二哥更在番邦创下大大的基业，敢问华夏抗清志士，如今有谁不知：番邦存汉土，北美有哭墙！”
www.cmfu.com发布那道士边上一个白衣白帽的女子扑哧笑了起来道：“如此说来，谁拳头大，以谁为尊。妾身和先夫倒是真真切切去过北美、拜过哭墙，那佛罗里达可是真的约摸得有湖广那么大。只要是不留辫的汉人，牛高马大的番鬼，无不以上国之礼相待，无不以胡大侠号令为尊。如此说来，你们洪门总舵主的位置，是不是该由大侠胡仁来坐？……”
www.cmfu.com发布那洪门兄弟言语中不由为之一塞，但很快他们又争了起来，渐渐地，争论已到谁是南明正朔的份上了。陈宣这时走近了，望着不停摇头苦笑的胡仁，心里也只有叹望，为何在北美就没这等事宜，陈宣走到场中，抱拳一拱，笑道：“各位尊长，请容晚辈说上两句。”
www.cmfu.com发布“少侠请讲！”
www.cmfu.com发布“陈宣兄弟，你来评评理！”
www.cmfu.com发布“稚虎又不是你们洪门弟兄，你得意个屁！”
www.cmfu.com发布“他师父是我们洪门二哥，他自然就是洪门中人！”
www.cmfu.com发布“那你们父子不同堂的规矩改了？”
www.cmfu.com发布陈宣冲朝他示意的胡仁点了点头，微笑着朗声道：“晚辈蒙家师列入门墙之时，曾听家师讲过一个故事：有对夫妻，丈夫梦见捡了一块黄金，起床后和妻子说起要是真的，便可纳多两房妾侍，其妻喝醋，因此撕打不可终日。诸位，此为在下愚见，愿为他山之石……”
www.cmfu.com发布这个故事，一时倒也让许多人平静下来，但须臾间却又有人高喝：“文绉绉的说个啥啊？俺听不懂，这么说，大侠胡仁还请赐教两招，如果和那什么身上被插许多剑还能渡江的江湖传闻相符，我伏牛山三百五十条汉子的命就交给你了！”
www.cmfu.com发布“王老三，你错了，是夜渡约河津，衣中剑满身。是江湖饱学之士赴番邦回来后，改唐诗赠予胡大侠的。”方才和洪门兄弟起争执的白衣女侠纠正说。
www.cmfu.com发布“可能是这样吧，我没读过书，弄不清这种调调，反正能把我干趴了，我就听你的。”话一说罢，一个大汉就从椅上站了起来，陈宣笑道：“阁下有何见教，晚辈接下便是，家师夙夜为公，劳累不堪，何必劳烦他老人家？”
www.cmfu.com发布那大汉仰起头望了陈宣一眼，狠狠地点头道：“好！你稚虎陈宣也算江湖中一条汉子，我就和你打！他娘的，你这绰号怎么起的？比我还壮的一条好汉，叫稚虎？我记得去找窑姐，那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才叫稚虎嘛……”这话让在场众人都憋得一脸通红，那三两位女侠更是低低的骂着这王老三。只有那刚才问以谁为尊的道士，拈须笑道：“王老三还真不是粗人。懂得先乱其气。”
www.cmfu.com发布陈宣倒也不愠，微笑着把长衫甩开，一身夸张的肌肉让在场的女侠都不禁掩了一下嘴。胡仁却摇了摇头，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因为现在不打是不行了，不是人人都明理，要是反清志士都是十分理性、可以真的为恢复汉家衣冠抛弃一切的人，自己那时空的历史，也不用到了孙大炮时才成功。但又也不能要求个个都是圣人，胡仁自问要他让出佛罗里达统治权也许可以做到，但要他一并让出几内亚的基地，他也没把握自己就能想通。
www.cmfu.com发布不一会工夫，陈宣几声“啊哒！”两拳三腿已把那大汉放倒在地，抱拳道：“承让了。”那王老三倒也爽快，爬起来一拍胸膛道：“没说的，我伏牛山从今往后唯大侠胡仁号令是从！”
www.cmfu.com发布这时那道士笑着站了起来，一拂长须道：“若是如此，贫道厚颜请大侠胡仁赐教，若是侥幸承大侠让个一招半式，番邦的基业贫道也不敢妄言，这番禺的弟兄就归贫道了。”
www.cmfu.com发布胡仁皱紧眉头，不知不觉他的双手已紧握拳头。陈宣单瞧这道人立的姿势，就心里打鼓，他是连一点把握也没有，但回望了胡仁一眼，还是苦笑道：“那还是晚辈来吧。”那道士哈哈一笑：“也成，打了小的，老的自然就坐不住了。不过贫道习的是剑术，还请少侠选把剑来过招。若是少侠艺高人胆大，敢要以拳脚来教训贫道的剑术，亦无不可。”这时洪门兄弟便有人坐不住了，怒叱：“天机道长，你身为武林高人……”
www.cmfu.com发布“你要战，便作战，大侠胡仁的弟子，从没怕过战斗。”随着冷冷的话语，大刀江二陪着身穿黑色军服的王国栋从山林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二十几次同样身穿黑色军服的少年，他走到空地方上，对身后着黑色军服的少年下达口令整队之后，径直跑到胡仁面前，立正敬礼道：“报告校长，学生率教导队一区队奉命前来。”胡仁点了点头，王国栋才转过身对陈宣敬礼说：“教官好，学生赴任第三游击队政委，这里的事务为学生份内之事，可否由学生自行处理？”
www.cmfu.com发布陈宣自然点头穿回衣服，王国栋把刚刚在山脚下换上的腰带和上衣解了，交给同来的教导队成员，按胡仁以前教他们的格斗前礼仪，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子，对那天机道长招了招手。胡仁轻松地拍了拍走到身边的陈宣，两人相视而笑，让刘逸成感觉如同大小两只狐狸。
www.cmfu.com发布只一合。王国闪过天机道长的一招仙人指路，翻腕一叼天机道长的手腕，“啊哒！”和陈宣方才一样怪异的嚣叫声，天机道长右胫骨折、右大腿骨折、右小臂骨折、右腕骨折，剑脱手，亦折。
www.cmfu.com发布饱读诗书能从孔孟之道聊到莎士比亚和阿基米德、被法国科学院的许多院士认为最有可能继承他们的东方同行胡仁的衣钵、能讲十二国语言的王国栋轻轻提起脚，用手拂了拂裤管，有点郁闷地按胡仁编写的格斗手册，对瘫在地上的天机道士动了动食指说：“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www.cmfu.com发布“不骗您，不骗您，我们老爷岭一百四十号人全归您了，少侠咱这是比武，点到即止，请放过我师父吧！”天机道长的徒弟带着哭腔在场边哀求着，他不敢进去扶起呻吟着的师父，因为他怕这个怪物冷不丁地下杀手。
www.cmfu.com发布下山时，一位洪门中的武林宿老，摇头对刘逸成说：“贤弟，你说胡大侠只是忠肝义胆，武艺却不入流。我看未必，刚才到了天机道人出来邀战，胡大侠脸上多有担忧，因为那稚虎明显练的是外壮功夫，身型是好看，但胸膛太厚，抱不下架子。直到王国栋到了，胡大侠已知必胜，眼光不可能离修为太远……”他们当然不知道，对于近身搏斗并不怎么样的胡仁，辨断是否能打赢只是基于：为了泡妞和穿衣服好看的陈宣，把肌肉练得几近后世专业健美运动员；王国栋的肌肉练得更象胡仁仰慕的那位宗师。
www.cmfu.com发布“小子，他娘的你可真出息。”在佛罗里达的陈甦鸿对着铁栅栏里的学校政委这么说。卫兵在他的示意下把门打开，陈甦鸿用手里的卷宗拍了拍大腿走进了禁闭室，他把文件扔到政委面前，自己点燃了雪茄。
www.cmfu.com发布政委根本不用去看那卷宗，从陈甦鸿让贴身警卫把他关进禁闭室时，他就知道这件事压不下去了，教官一定会查出来。
www.cmfu.com发布“教官，好。”政委仍是站正向陈甦鸿敬礼，直到陈甦鸿喷出第一口烟示意他坐下。
www.cmfu.com发布“不单这件事，别他妈以为你搞的哪些鸟事，我不知道。”陈甦鸿突然一脚把政委连人带椅踹翻在地，疯狂的踢打他，在地上的政委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出的任由他踢着，陈甦鸿打得性起，操起椅子一下拍在政委头上，只听“咔”一声，椅子马上散了架，政委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www.cmfu.com发布陈甦鸿对门外喝道：“搬两张椅子进来，去干部禁闭室请李之玠教员过来。”
www.cmfu.com发布也许是跟着陈甦鸿的警卫早就习惯了他的作风，并没有人对昏倒在地上的学校政委表达任何惊讶，李之玠很快就来了，可能刚才被椅子砸伤一只手已经肿起来的政委，不知被陈甦鸿用什么法子弄醒，现正在面壁站着军姿。
www.cmfu.com发布“坐，老么。”陈甦鸿有点无精打采的招呼李之玠，强笑着说：“你行啊老么，一支胳臂硬是把四支胳臂干倒了，这还他妈的是喝醉了的情况。”
www.cmfu.com发布李之玠接过陈甦鸿递来的剪好的雪茄，点上火道：“七师兄，我记得你是最直肠子的了，你当年也最照顾我，有什么你直接说吧。”
www.cmfu.com发布陈甦鸿苦笑摇了摇头，对那政委喝道：“滚过来！跪下，给你师叔端茶认错。”政委从桌上拿起警卫刚摆着的茶杯，跪在李之玠面前说：“师叔，弟子错了，望您大人有大量……”
www.cmfu.com发布李之玠苦笑着说：“那两个人是你指使的吧？我知道，不过没事，我当时喝醉了，那么做是有点过分，再说我也正当防卫了没吃亏。后面那事是我自己不好，关你什么事？所谓万恶淫为首，酒能乱xing啊！”
www.cmfu.com发布陈甦鸿冲那校政委一盯眼睛怒道：“你他妈的说啊！”
www.cmfu.com发布政委倒也不迟疑，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www.cmfu.com发布李之玠喝醉了酒，硬要在军人会所众目睽睽之下逼政委喊师叔，政委拉不下这个脸没有理李之玠就走了。结果惹得李之玠大怒砸东西，于是政委的两个老部下在政委离去前的暗示下，借机发难想揍李之玠一顿。
www.cmfu.com发布结果这位在国内七年里，总共有几天安宁日子不用扳完手指头也可以算得出来的游击队政委，一拳把其中一个打昏，然后一口咬在另一个人脖子上，如果不是宪兵把他敲昏，怕是连颈椎也得让他啃出来，饶是如此，那人也被李之玠撕下一大块皮肉，并且给吓得有点精神失常到现也没恢复。
www.cmfu.com发布至于那个黑人女仆，不过是送李之玠回去宿舍的白种人干部处长，本身也对李之玠极不满，他听说汉人对男女关系很认真，就想搞个恶作剧让李之玠下不了台，故意告诉那黑人女仆：如果和这位教员发生关系，就大致能混个汉人的身份。所以她就对烂醉如泥的李之玠来了个霸王硬上弓，但李之玠一醒，宪兵正好要来传他去问昨天酒吧的事，叫了几声没人应就撞门进来了，于是那黑人女仆当即就问宪兵是不是她和李之玠有了夫妇之实就可以拥有汉人的身份？当宪兵茫然地告诉她没听说过这事时，她羞怒之下便来了个反咬一口。这事若换成英俊潇洒的陈宣，大致整个佛罗里达从七十岁到七岁，没有一个人会信。
www.cmfu.com发布但李之玠英语不太会说，缺个胳膊，人又和猴精似的，脱下上衣就可以见到两排肋骨，身上暗红的刀伤箭疮怕比佛罗里达的地图上河流溪涧还要多，更别提他现时无权无势，那身材和容貌都还算不错的黑人女仆怎么可能看上他？
www.cmfu.com发布而这时候别说校政委本来就极恶心李之玠。并且这事一旦公开，那干部处长怕也脱不了干系，而他和主管财务的副校长以及干部处长，一起侵吞经费在英国和北美西部买地当地主的事，如果那处长被捉，抄家的话，收入与财产不符，不论是否供出他来，一定都会扯出来被曝光。
www.cmfu.com发布李之玠喷出一口烟雾，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问陈甦鸿道：“他是你的人？”
www.cmfu.com发布陈甦鸿摇摇头说：“自从师父走后，我就怕这些杂碎以为可以出头了，所以每天宁可喝醉什么事也不管，想不到啊……”
www.cmfu.com发布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报告！”，警卫进来，递给陈甦鸿一封电文，陈甦鸿匆匆扫了一眼，脸色一变递给李之玠：“你有什么事快交代一下，我们得一起去，招娣恐怕不太敢拿主意。”电文是以密码的形式传来的，就是不单是电报码，而且是无法按通用电报码译出句子的电报。不过这对陈甦鸿和李之玠都不在话下，背熟几套密码，半年轮换一次，已经习惯了。
www.cmfu.com发布在安南的丛林里，正在挖工事的特种小队队长黄细弟停下工兵铲，回过头低声道：“下士！你在干什么？”爆破手靠在树上，扯开自己的迷彩服，正抓挠着什么，蹲在他身边的狙击手抬头说：“长官，你过来看一下。”
www.cmfu.com发布黄细弟走近吓了一大跳，那爆破手脖子上爬满了黑色的蚂蚁，连忙和狙击手一起帮他捉了大半天才弄妥，爆破手喝了口水，不好意思地舔了舔舌头，捡起工兵铲继续去挖他自己负责的那段工事。黄细弟掏出表望了一眼，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再过五个小时，如果顺利的话柳富春他们应该就回这个集结点了，吐了口唾沫，他搓搓手继续挖了起来，如果有时间停下来吃饭，就必须构筑工事，这是每个从桂林步院北美分校出来的军官都熟记的条令。
www.cmfu.com发布在刘易斯的带领下，其他的白人士兵也在挖工事，一个大块头的士兵赤着上身挥动工兵铲对刘易斯说：“上士，帮我写封情书吧。”刘易斯费劲地用工兵铲砍断了一节树根，笑着说：“行，这次任务回去了帮你写！快干活吧。”
www.cmfu.com发布“不要太肉麻，露丝也不识字，她得找人看。”大块头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这让刘易斯和其他人大笑起来。刘易斯把晾在树枝上的上衣取下穿了，拿着工兵铲说：“小子，这个工事，不会在收到给它写的情书之后，自己长出来的，什么事回去再说，快点干活吧。”
www.cmfu.com发布“快！快！”柳富春这时扛着一个昏迷过去的人，穿梭在丛林里对着另外三个队员吆喝着，穿着黑色军服的狗蛋和黄山搀着一条腿绑着绷带的阿炳，发疯的赶路，阿炳的伤，是在他们突入丛林之前，被阮有整身边一个高手砍伤的。
www.cmfu.com发布因为防守实在太过严密，所以他们活捉了阮有整时，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阿炳和狗蛋、黄山只留了一把匕首在身上，然后换上作战包里的黑色军常服，按行出发时的第二套方案，伪装成为蓝小铁派来和阮有整洽谈合作的代表，去见阮有整。
www.cmfu.com发布一见面马上胁持阮有整，拖到无人处给他穿上黑色军服，然后夹在三人中间用刀子顶着他的后腰出城。但在刚要出城门时被发现阮有整失踪、赶来搜索的侍卫高手发现，所以只好把阮有整打昏后，强行突围。
www.cmfu.com发布潜伏在城外的柳富春会合后接过阮有整，马上就点燃之前埋下的zha药。
www.cmfu.com发布柳富春把阮有整扔在地上，阮有整呻吟了一声，还没等他醒过来，柳富春那重重的作战靴又一脚把他踢昏了，阿炳喘着气用胡仁发明的手铐把阮有整双手反铐了，狗蛋和黄山连接忙换上迷彩作战服，毕竟这在丛林里是很好的保护色。
www.cmfu.com发布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柳富春拿出一个铁筒旋开盖子，露出一截玻璃管头，他拧动接近玻璃管头的气孔抖了两下，里面的白磷①就渗出惨淡的光，但这足以给他们提供察看地图的光源，并且不会和火把一样出卖自己的位置。
www.cmfu.com发布狗蛋瞧着地图边从干粮盒里摸了一把炒面粉塞进嘴里，灌了一口水骂道：“操，说是用牛肉沫炒熟的面粉，我看那牛肉都让炊事班吃光了，这面粉就那么点肉味，我他妈吃三天，硬没吃到一丁点牛肉！”
www.cmfu.com发布这时阿炳呻吟起来：“老柳，我快不行了。”狗蛋和站哨的黄山连忙凑过去看他怎么了，却见阿炳颤抖着在黑暗里举着手，柳富春把铁筒那微弱的荧光朝他一照，却见虎口上咬着一条蛇。狗蛋急道：“阿炳，挺住！你不是说收到佛罗里达寄来的汽船营运分红支票，还要请我们喝酒吗？”
www.cmfu.com发布黄山也搂着他焦急地说：“阿炳，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当地主晒太阳的吗？”
www.cmfu.com发布“可是，可是我没有买黑女奴，当了地主也没趣，我不行了……”阿炳痛苦地说。
www.cmfu.com发布狗蛋用力地晃着他：“我买了两个，分一个……分一个给谁也不会分一个给你！”
www.cmfu.com发布柳富春早就不理会他们，狗蛋呸了一声也继续蹲在地图边吃他的炒面了，黄山用力的踢了一下阿炳没有受伤的腿，低声骂道：“到你站哨了，操你妈，变着花样不站哨是吧？要不练练？”阿炳从虎口把那条早被他捏死的小水蛇扯了下来，端上枪道：“站哨就站哨嘛，这叫诙谐，告诉你，你是没文化欣赏不了。让伤兵站哨真是没天理……”
www.cmfu.com发布“我们不去会合。”柳富春想了一会说：“我们从这处一线天，绕过去到第二个会合点等他们，如果他们没有到，我们自行回柴棍。”
www.cmfu.com发布“我赞成。”狗蛋含糊地说。
www.cmfu.com发布黄山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们出发前没有演练过第二方案得到目标后，到第二会合点。第二会合点的前提是我们使用第一方法，没有惊动敌人的前提下。如果我们不去会合，除非到明天早晨之前，没有敌人赶到第一个会合点，否则一旦第一小队大部和敌人接触，一定会按方案默认我们深陷敌围，然后尽力采取救援行动。”
www.cmfu.com发布“我去通知他们，你们去第二个会合点。把我的弩弓带走。”站哨的阿炳转了过来说：“因为这里到第一个会合点，几乎就是直线，一旦敌人象兵赶上了，我们就麻烦了。我们第一小队的任务就是俘获目标，按目前的情况，无疑到第二个会合点更有利于脱离接触、把目标送回柴棍，完成任务。我赞成老柳的意见。”
www.cmfu.com发布短暂的休息开始了，阿炳交出弩弓以后，拒绝了柳富春让他休息的好意，拒绝要站完自己的哨，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是否能去和第一小队大部会合，很多时候可能要瞧天意。所以他宁可让战友休息好一点，以保证完成任务。
www.cmfu.com发布“喂，喂！”压倒的声音让阿炳转过头，却是躺在地上的阮有整，他示意有话要和阿炳说，反剪着绑着腿又扣着手，阿炳也不怕他玩什么花样，问他说：“怎么了？”
www.cmfu.com发布“放了我，我给你二十个女奴！保证是处女！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阮有整笑着用生硬的汉语对阿炳这么说。
www.cmfu.com发布回答他的是塞进嘴里的一颗麻核和绑在嘴上的布条。
www.cmfu.com发布阿炳在柳春富他们醒来之后，提醒他们，阮有整应该在他和狗蛋的耍闹时就醒了。然后就和柳春富他们分手了。
www.cmfu.com发布战争，往往总是出人意表的。存了死志的阿炳除了路上被水蛭吸了点血以外，平安无事和黄细弟他们合会，但当他们放弃了修筑好几天的工事，来到第二会合点时，却没有见到本应一早就到达的柳富春他们。
www.cmfu.com发布①十七世纪汉堡商人波兰特（Henning•；Brand）。1669年，他在一次实验中，意外地得到一种十分美丽的物质，它色白质软，能在黑暗的地方放出闪烁的亮光，于是波兰特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冷光”，这就是今日称之为白磷的物质。波兰特对制磷之法，起初极守秘密，德国化学家孔克尔在1678年也告成功。为介绍磷，曾写过一本书，名叫《论奇异的磷质及其发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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