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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鱼肥不宜洞房


  诚然,小凤在出嫁之前是偷偷的幻想过她的洞房夜会是什么样子的。也诚然想过跟这白痴王爷一辈子激情不了,是打算了红杏出个墙的。可是她纵然千百想,也没想到会是现今这番景象。

  她要强了他吗?小凤哆嗦了一下。

  宫房里烛火燃的正好,融融暖暖,映着帐幔上薄红的纱,很是应景的暧昧,连那养在青瓷坛中红鲤都是正好成双,噗通噗通的翻着水花。

  小凤佯装镇定的整了整衣襟,缓步度到窗边的青瓷坛旁,瞧着欢腾在水底的红鲤,赞叹:“这鱼长的真好!”

  床榻上的三王爷蹙了眉,极是无辜的眨眼:“怎么好了?”

  “好肥!”

  红鲤抗议的翻腾了一下。正好撞进小凤伸过来的魔爪,挣扎的被捞出了坛子。红鲤挣扎的狠,溅的小凤满身满脸都是水珠,滑不留手的捞起来,笑眯眯的道:“不信你看,真的好肥啊!”

  转身的瞬间,呆了住,手中的红鲤啪嗒落地,兀自的翻腾着。小凤看着眼前的景象,震惊的两眼溜圆,张口却生生没了声音,待到烛火燃的劈啪声炸了油花微响,她才回过神,黑脸刷的红到了脖颈。

  三王爷就立在眼前,只披了一件言欢给他备的素色长衫,压了暗纹的缎子,直垂脚踝,末了逶迤在地,腰间是只松松系了黄穗子,打着赤足上前时,婆婆娑娑,若隐若现的透着长衫下的腿,白生生的晃眼。

  小凤喉咙哽了一下,有些仓皇的瞥开眼,声音干涩,“你……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方才啊。”他无辜非常的道:“我会穿衣服的。”扯了腰间的穗子上前,皱了一张清水瓜子脸,“可我不会系这个……”他猛地上前,压了一片阴影逼近小凤,道:“你帮我系。”

  袖口的风,龙涎的香,绞着他温热的气息兜面而来,撞入鼻端,一瞬间让小凤天旋地转,止不住的后退,却忘了身后是高至腿弯的圆腹青瓷坛,猛的一退,脚下一滑,踉跄跌坐进了鱼坛中。

  清水沁入衣衫的凉,和惊慌的穿游在手腕间的红鲤,让她烧红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小凤挣扎了两下想起身,却滑不留手的没成功。

  一双手便很是时候的伸到了眼前,白脂一样的好看。小凤仰面,一捋黑发就扫在脸上,酥麻麻一阵哆嗦。

  愣怔间,三王爷已然合手将她抱出了青瓷坛。湿在身上的衣,紧挨着他单薄的衫子,几乎是肌肤相触的错觉。

  温热一闪而逝,三王爷搁她坐在开着的窗沿上,喃喃:“又湿了……”

  是啊,又湿身了。

  小凤看着他的长衫滑下了肩头,乱了一发青丝,黑的发,白的衫,玉样的人儿,趁着一屋融融的烛火,极是销魂。不得不承认,他这若隐若现的诱惑,比□□了要受用的多,至少小凤是悸动了……

  窗外的凉风吹啊吹,小凤的心那个小鹿撞啊撞。

  她突然觉得只要三王爷不开口,端端的立着就是神仙样的人物,真真的当的起暖玉二字。小凤哽了哽喉咙,默默的闭了眼,她要矜持,要克制,不能贪图一时的美色……

  哪料脖间突然一热,她悚然睁眼,便看到三王爷埋头在她脖间,惊的险些从窗口直接摔下去,“你……你要干什么?”

  “洞房啊。”他眨眼,桃花眼无辜的可以挤出水来。

  小凤伸出一根手指,戳开他,抽了脸笑,“你……知道啥叫洞房吗?”

  “脱衣服,滚床单,亲脖子,然后生小孩。”他答的利落。

  小凤扶额,“谁告诉你的?”

  “月白啊。”

  小凤继续扶额,“那他还告诉你啥了?”

  他略一沉吟,“月白说,要流血才可以。”

  月亮真他娘的圆啊……小凤看着比自个脸盘还圆的月亮,很是感叹,廖管家你究竟意欲何为啊!

  小凤笑的极和蔼,摸了摸三王爷的头,“小三乖,今夜鱼肥不宜洞房的。”

  即将干涸死的红鲤做了最后的反抗。

  “可是小六说一定要洞房……”三王爷异常纠结了小脸。

  “我们可以骗他说洞过了。”

  “骗人会变小狗的……”三王爷挣扎。

  小凤默了一回,继续循循善诱,“洞房会很疼的。”

  “月白说女的疼,男的不疼。”

  止不住抽了抽面皮,小凤遥遥相望天上明月,再次感叹,廖管家果然心细啊,心细的都如他娘的发了!

  夜凉如水,小凤非常沉痛的望着三王爷,一咬牙,一闭眼,“好!本来是想把第一次留给他的,既然他不稀罕……你就来吧!”那个大义凛然,那个气势蓬勃,让地上挣扎良久的肥红鲤登时气绝。

  小凤闭着眼,不敢睁开,只觉脖间突然一热,僵硬了脊背,颤巍巍道:“廖……廖管家有没有告诉你步骤……”

  话梅落地,脖间猛地一痛,登时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大骇睁眼,小凤端端的看到三王爷恶狠狠的咬破了她的脖子!

  三王爷薄唇染血,咧嘴笑了,“出血了。”

  终于是没隐忍住,小凤迟钝颇久的一声尖叫划破了寂寞的夜空。让门外疲惫的皇帝和言欢都是精神一振。

  皇帝问:“小凤完事了?”

  言欢怒:“你他娘的真动了朝华?”

  屋内,小凤是捂着鲜血哗哗的脖子,惊悚的看着三王爷,抖了声音道:“这就是廖月白教你的洞房!?”这分明是谋杀!廖月白找就算计好的吧!绝对是他娘的算计好了吧!

  三王爷却不答,指尖抹过染血的唇角,啐了一口,突然冷笑,一把将小凤推出了窗口……

  他绝对冷笑了!小凤对肥红鲤的亡魂发誓他绝对是冷笑了!小凤在空中迎风流泪,亲娘啊,言欢没事住这么高干嘛!三层啊!果然,今夜鱼肥不宜洞房啊……

  一声嘹亮的尖叫后,是噗通的落水声。

  小凤泪流满面,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爱过这片莲花池。

  皇帝和言欢终于觉得不对劲,一起冲进了屋子。进屋后就看到,缭乱的红帐,地上气绝的红鲤,和窗旁衣衫凌乱的三王爷,却独独不见了小凤。

  言欢冲上前一把抱住三王爷,紧张的道:“朝华……你没失身吧?”

  眨巴了眼睛,三王爷皱眉,扯了身上的衣衫,“湿了……”

  皇帝蹙了眉上前,扫视了一圈屋子,道:“小凤呢?”

  指了指窗下,“掉下去了。”三王爷异常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水汪汪的纯真,“她好不小心哦。”

  “什么!”皇帝大惊,疾步上前,看着夜色下扑腾在莲花池的人,隐怒,却也顾不上其它,冷冷拂袖,紧了脚步下楼。

  等他赶到时,小凤已经从莲花池里爬了出来,惊魂未定,猛然听有人唤她,失神的抬头。隔着一层水雾的眼睛,看到了疾步而来的皇帝。

  是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嚎啕大哭,“不要洞房!再不要洞房了!危险性太高了……”

  皇帝抖了抖,悲凉的扶起她,扯下身上的披风裹上了她,语重心长的道:“委屈你了。”

  楼上窗旁,三王爷眨巴了眼睛问:“言欢,小六的披风是哪里来的?他下去的时候没穿啊。”

  言欢道:“那是道具,每个言情场景必备之一,跟‘脱下自己的外衫温柔而怜惜的披在她身上’一个性质,不过他穿的是龙袍,脱着太麻烦……”继而咧嘴,“谁知道哪里插出来的,这戏安排的忒狗血了!”

  彼时遥望,遥远的宫门外,一直默默蹲在墙根的廖月白,是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诧异,谁一直在念叨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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