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季少一不喜欢和成绩好的一起玩，他身边一圈的朋友全是些不求上进混日子的，打架斗殴这种事没怎么干，可逃课顶嘴基本每天都在上演。
老师对他是又爱又恨，他学习起来是真的认真，可混起来，是真混。
好在除了逃课顶嘴之外，一直也没出什么大事，看在学习优异的份上，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一班是重点班，在这坐着的，都是上学期期末考试名列前茅的人，有几个已经摊开了新学期的书本，拿起资料书自学了起来。
资料书很旧了，而且做了不少笔记和题目，想来在暑假期间，已经去了培训班学习过了。
优秀的人更努力，这大概是一个从古至今的命题。
宋怀瑾生气将数学资料书拿出来练习，尽力忽略身后座位上笑得快断气了的季少一。
果然，距离产生美。
在没有和季少一接触时，根本就不知道季少一是个这么混账的一个人！
宋怀瑾觉得从前的自己太盲目了，只看到了季少一优秀的一面，恶劣的一面足以在顷刻间将她所有的好感冲刷干净。
她觉得自己不喜欢他了。
不仅不喜欢，还很讨厌他！
这样恶劣的一个人，这样的混账！
宋怀瑾握着笔的手都在抖。
可恶！
季少一见她不搭理自己了，也懒得再逗她，提起书包，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在课桌上写写画画，脸色由晴转阴，极不耐烦。
“啧。”
宋怀瑾就听到季少一烦躁的一声，然后就听到撕拉一声，撕了一页纸。
季少一将撕下来的那页纸揉成团，抛物线的路线准确无误扔进了垃圾桶里。
刚扔完，一位大约是三十左右，戴着眼镜的女老师走进教室。
将抱着的资料往讲桌上一放，环视一圈班上同学，笑道：“同学们，停下你们手里的笔，抬起头来听老师说两句。”
所有人目光纷纷望向了讲台。
“自我介绍，我姓杨，是咱们一班的班主任，我教的是语文，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在一起度过接下来的两年时间，希望在这两年里大家可以一起努力，提升自我，考个好大学。”
简短介绍之后杨老师又说：“今天是咱们开班的第一天，大家相互之间还不认识，这样吧，大家轮流上讲台来做个自我介绍怎么样？来，我们暂时就按照现在坐的位置，一个一个来，有请第一位同学。”
坐在第一排第一个的楞了片刻，没想到就走神一会事就到自己身上了，没办法，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只好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叫周卫，喜欢游泳打篮球，化学最拿手，”周卫同学想了想，正准备下去，却也觉得自己这自我介绍太过简短，又加了几个字，“上学期期末考试全校排名第二十七名，理科排名十八名。”
重点班，以成绩取胜。
学生时代，最骄傲的当然是成绩。
第一个同学上台自我介绍之后，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简短的解释。
怀瑾坐在座位上，低着头，握着笔的手心全是汗。
紧张，特别紧张！
每次一到这种公众被注视的场合，宋怀瑾都会紧张发抖，以致于恶心想吐。
这是她八年前的病，好不了了。
“那位穿着白色T恤的女同学，该你了。”陈老师望着宋怀瑾，笑着提醒她。
宋怀瑾抬起头来，缓缓走上讲台。
她根本不敢看底下乌泱泱的人，更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任何人对视，急促而短暂介绍自己，“我叫宋怀瑾，期末考试全校排名九十七名，理科排名五十三。”
她低着头的样子像个鸵鸟。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害羞，笑着给她鼓掌，唯独季少一坐在那一动不动，眉心微皱，审视的意思望着她。
“老师，我有个问题。”班上有人举起了手。
杨老师笑吟吟望着那个举手的男生，“什么问题？”
“我有个地方不太明白，这次分班是由期末考试成绩决定的，可宋怀瑾说她的成绩全校排名九十七，理科排名五十三，为什么成绩排名比她好的十三名同学没有进重点班，她却进了？”
听到这话，宋怀瑾楞了。
她的期末考试成绩确实比往常要好，九十七名，但当时全程处于重点班的兴奋中，没想太多。
被这个男生一提，怀瑾这才想起来，她确实没有注意她的理科成绩。
如果真的是第五十三名，她确实没这个资格进重点班。
杨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对，宋怀瑾同学的期末考试成绩确实是五十三名，但我要说的是，并不是所有人的分班都靠一次期末成绩来评断。”
“老师，您这话说不对吧，我们上学期老师都和我们说，期末考试成绩决定了分班，您现在又说并不是？”那个男生眼神打量着宋怀瑾，“宋怀瑾在几班和我并没有利益冲突，可我就是觉得不公平，为那些被宋怀瑾压下去的一位同学表示不服。”
宋怀瑾拘谨站在讲台上，放在两侧的手紧张扯着衣角。
她特别不喜欢这种被所有人怀疑注视的目光。
目光这种东西，无论是好还是不好，太多了，都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好像此刻，在所有人质疑的眼里，她就是个坏透了的人。
“宋怀瑾同学高一的数学成绩一直是全校第一，她在数学方面很有天赋，学校研究过，所以才会决定让她来重点班学习。”
“可她还是偏科啊，万一以后扯咱们班级后腿怎么办？”
宋怀瑾深吸一口气，她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男生，声线不稳，低声说：“我会努力的，不会拖班级后腿。”
季少一双手抱胸望着宋怀瑾，又将冷冽不善的目光望向那名男生，似乎极其不爽，眉间隐隐压抑着戾气。
宋怀瑾朝全班同学鞠躬，“请大家相信我。”
季少一猛地站了起来，那凳子砰一声倒地，走上讲台，粗鲁拉过宋怀瑾的手臂推她下去，“唧唧歪歪这么久，下去，轮到我了。”
“可是……”
季少一又推了她一把，宋怀瑾朝前踉跄几步。
杨老师提醒他，“季少一同学，请不要这样粗鲁地对待女孩子。”
季少一没管杨老师的话，自顾自说：“我叫季少一，喜欢打篮球，期末考试成绩全校排名第四，理科排名第二，”说完，他挑衅地看着那名男生，“你一个男的唧唧歪歪什么呢？杨老师都说了这是学校的决定，你不满你去问学校去，宋怀瑾成绩不差，数学方面有天赋，学校要为国家培养一个数学家你有意见？”
“可是这对另外一个同学不公平！”
“不公平？不公平你去找学校，这是学校的决定，你在这欺负一个女孩子我都替你害臊！”季少一完全不觉得害臊，即使在座位上的宋怀瑾已经为他害臊到面红耳赤了。
“还有，宋怀瑾自己也说了，她不会拖班级后腿，你瞎几把操心什么玩意？”
那男生也火了，“她说不会拖就不会拖？谁敢保证？”
季少一冷笑，“我保证，下次考试她考得绝对比你好！”
“好了，不要再吵了！”杨老师打断两人，“第一，分班的事情学校从未有过明文规定按期末成绩分，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文科重点班问问，文科重点班也有几个不是全靠成绩进去的，第二，如果同学们有任何的意见或者疑问，下课之后来办公室找我，季少一你先下去，不要影响了进度，下一个同学上来。”
季少一面无表情回到座位上坐下，趴在课桌上，看宋怀瑾悄悄红了的耳朵尖。
直到最后一名同学自我介绍完，杨老师这才翻开自己的教案，“好，既然同学们都做完了自我介绍，那我这里还需要班干部的人选以及课代表，首先是班长，有没有谁愿意自告奋勇？”
“我我我！”杨老师话刚落，之前和宋怀瑾叙旧的骆诚举起了手。
“你要竞争班长？”
“不是，”骆诚说：“我选宋怀瑾当班长，之前我和她当过同学，一二三年级的时候都是她当班长，她很负责，我选她！”
锅从天上来。
“哦？宋怀瑾同学，你愿意吗？”
宋怀瑾尴尬起身，“我可以当数学课代表，班长的话，不行的。”
班长事情多，宋怀瑾放学还得回家照顾谢萱，实在没那么多经历。
不过她多看了骆诚几眼。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不知道除了自己，他还记得多少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勉强你了，你数学好，那这个数学课代表就非你莫属了。”杨老师清了清嗓子，“大家可以踊跃举手，不仅仅是班长，还有副班长学习委员等等，都可以竞选。”
杨老师话刚说完，三三两两的同学开始自荐，好在每个岗位上竞争的同学不多，马上都确定了下来。
“喂，数学课代表，你哪门偏科啊？”季少一低声问她。
宋怀瑾想了想，偏头，压低了嗓音，“物理。”
“物理啊，巧了，”季少一笑了，“我也不会。”
他真不会，如果发挥他自己真实水平，全校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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