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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原始兄弟


  这一晚,两人都没有睡好。

  或许人吃饱了饭就会容易想东想西。之前的那几个夜晚,他们在饥饿和困顿中,往往一躺下就立刻睡着,而今天,肚子里饱饱的,交替休息的两人却都没有睡好。

  朝不保夕的日子过了几天,乐观的傅晓瑛也不由得心生沮丧。不要说找到回去的路,就是顺利地在森林中一直活下去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衣食住行,他们现在还都没有着落。

  这里早晚的温差越来越大,所以也别奢求这里的气候和热带类似,过上几个月取暖保暖会成为大问题。郁郁葱葱的森林中大部分树木他们叫不上来名字,可也有两种傅晓瑛之前见过类似的,她恰好问过陈铮,那树皮一绺一绺好似能撕下来的伞状乔木是榉树,间杂错落分布在山崖上高耸入云的是红豆杉。这两种树木都生活在亚热带或者暖温带,是耐寒的品种。尤其是红豆杉,往往生长在海拔一千米左右的高山上。这和他们落崖的那处风景区的气候特点相符合,所以可以确定他们在空间上并没有发生位移,只是穿越了时间。

  ‘怎么才能保暖呢?就靠姜奕杰打兔子吗?’傅晓瑛只觉得头疼。翻了个身,身下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特别明显。

  姜奕杰转过头瞥了一眼,见没什么问题又转而环顾黑漆漆的环境。小傅索性裹着外套坐起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很明显姜奕杰也在苦恼,那还是两人商量商量,说不定还有新的想法和思路呢。

  “姜大哥,咱们下来该怎么办?”挨着姜奕杰坐下,傅晓瑛裹紧外套,轻声问。

  她没有看向男人,而是随手捡了根树枝拨弄火堆。或许,四目相对在这个捉襟见肘的时刻,对两人都是一种负担。

  如她所想,姜奕杰也在思考接下来的生活。衣食住行,柴米油盐。他虽宅了些,却不是生活废。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空,真的太过渺小无力。

  “先……找个山洞吧。”

  有个固定的地点,就不需要再将体力花费在扎营生火和四处迁徙上。将近一周过去,回去只能成为一个理想,在未来的日子里为之奋斗,当务之急反而是度过可以想见的寒冬。

  只能期盼这里是第四纪冰川时代的尾巴,天气没有冷到令人发指,否则以现代人的孱弱身体,根本熬不过去。

  “对对,有个山洞咱们就能住得安心点,也能储存过冬物品了。”显见两人想到了一处去,“可惜兔子皮太小了,得多少张才能做一件大衣呀。”傅晓瑛叹息。

  姜奕杰暗自估计自己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练出射杀鹿或狼之类的大型动物,结果很不如人意。

  一时间又是沉默。

  傅晓瑛拍拍脑袋,从背包中翻出一个半旧的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男人很是好奇,却碍于性格瞥了一眼就转开头去。傅晓瑛偶然间一抬头就看到他别别扭扭的样子,内心偷笑着,面上却端庄到不能更多地将本子递过去。

  某人“勉为其难”地接了过去。

  是简易版的日记。不,或许叫记录更准确些。寥寥数语配上简略的图画,傅晓瑛记录下这几天的路线和遇到的可食用的植物外形。

  默默将本子还回去,姜奕杰觉得自己还有很多要做。“从明天开始,顺着水往上游走五天,如果发现不了合适的地方,再回来往下游走……如何?”

  惯于自己做决定,却慢慢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姜奕杰生硬地加上了询问的语气。

  “这样安排我没有意见,只是,为什么呢?”傅晓瑛大部分时候是随和的,只要对方有一定的理由。毕竟,顺水往下才是一般人的思路吧?

  想了一分钟,姜奕杰组织好语言,慢慢道:“正如你所猜测,咱们并没有在空间上发生位移,那么这里就是数万年前的L山。之前的锯齿虎……”提到那差点要了两人性命的巨兽,两人不免俱是一阵恐惧,女孩不自觉地往姜奕杰身边挤了挤。“锯齿虎大约生活在史前300万年到史前一万年,经历了第四纪冰川时期。而第四纪分为冰期和间冰期。看看现在的植被和气候,可以推定目前我们所处的时代是第四纪的间冰期。”

  姜奕杰是个宅,技术宅,还是个记忆力相当好的技术宅。他不过是偶尔看一眼自然科学频道,却将这些杂七杂八的远古知识记住了。

  “间冰期气候相对温暖,生物的种类也较多,这对我们生存是件好事。只是,即便是在中国,第四纪冰期也可以划分为鄱阳、大姑、庐山、大理四次冰期和三次间冰期,我无法判断咱们处于什么时期,也不知道现在的原始人处于什么发展时期。”

  “进山前导游曾经介绍过这座山的情况,我记得有一条河流自东南向西北贯穿山体,大概有几十公里长。如果前面的判断都没有问题,现在这条河应该已经存在,并且在河谷两岸有一定的沉积。所以,下游可能会有群落聚集,即便没有,我们在下游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庇护所,河谷沉积平原可以开荒种植,下游饮水的动物将是我们的猎物。”

  他的描画在这个充斥着不安全因素的夜里,听起来那么令人憧憬。傅晓瑛的眼睛一亮,似乎希望马上就天亮继续往前走一般。

  “所以我们需要沿着这条小溪往上走,这条溪水水量很小,可能是那条大河的分支,沿着它往上走,如果能找到大河就可以按照刚才的思路继续下去;找不到却能发现合适的庇护所,也可以暂时驻扎。可是,”姜奕杰转了话头,“水草肥美之地往往也是动物的聚集地,河谷下游有很大可能已经脱离了森林,到达平原或草原和林地的过渡带,那里会是锯齿虎和狼群的天堂。”

  “所以,如果我们力有不逮,就必须退回来,另寻出路。毕竟小溪下游水量不大,吸引的动物也有限,对咱们的威胁较小。”傅晓瑛接过话去,“你说得对。暂时就这么决定吧,然后边走边看情况。”

  夜晚就在交谈规划中飞快过去,天快亮时,两人压住心情交替着勉强睡了一两个小时,又胡乱弄了些吃的哄哄肚皮,然后收拢行李往上□□去。

  在两人离开后,溪流边隐蔽的草丛中钻出来两个浑身脏污蓬头垢面的矮小男人,他们裹着树皮和麻混合交缠而成的布片,□□着上身,手中还拿着粗木棒和石斧。

  “啊呜乌拉咕咕咕噶?”

  “噶固咕咕咔咔哇卡。”

  叽里咕噜的对话夹杂着手势,两人似乎达成了共识,从草丛中拖出半只被泥糊住伤口的野猪,甲留下来看着野猪,乙则悄悄跟了上去。

  说是悄悄,实际上过了半个多小时,跟踪傅姜两人的原始兄弟甲就放松了对前面的防范,专心防备来自野外环境的威胁。

  无他,前面那两个看起来就和他们部落人不太一样的“雪人”——原谅他的词汇量太少,“白嫩”这个形容词对他来说太遥远——一点儿都没有警惕性,耳朵也不好用,有两次他不小心踩到树枝,本以为会被发现,结果前面那俩头都没回……

  不过……甲歪了歪头,那两人真是被神明庇佑呢,这片森林经常有可怕的动物出现,他们部落最强壮的勇士都不敢这么、这么悠闲地走在森林里,这两人却可以,而且看起来没有受伤。

  只是这两人走得这么慢,到底什么时候能回他们的部落啊?他还要赶回去和乙一起回部落向族长报告呢。

  傅晓瑛和姜奕杰对有人跟踪一无所知,走在原始森林里已经耗去了他们所有的精力。太阳又一次慢悠悠地往地平线下坠去,天色暗下来,两人不敢再行,草草挑了块不太潮湿的地方,倚着大树休息。

  傅晓瑛感到脚底板火辣辣地疼,磨出的水泡破了,组织液混杂着血液流出来,脚底粘腻的液体已经干结,将嫩肉和袜子黏连在一起。

  两个多小时前,她就已经宛如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只凭借意志坚持。

  男女的体力差距在这几天中渐渐明显起来。姜奕杰本是个死宅体力废,可这几天坚持下来,他越走越轻松,相反,傅晓瑛却因为体力不断消耗得不到很好的休息而日渐憔悴。

  她很想脱了鞋子洗一洗,用热水泡泡脚,揉一揉一停下来就微微颤抖的小腿,然而她不想让姜奕杰看到自己受伤,以免拖累了行程。

  姜奕杰麻利地升起火,火光驱散了黑暗带来的恐惧感。趴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上跟踪的甲蓦地瞪大了双眼——那人、那人好厉害!

  只有巫才会生火!难道那人是个巫?可巫怎么可能就带着一个女人在森林里乱跑?一个部落可以没有族长却不能没有巫,巫是最重要的,轻易不能离开部落,就算出行也一定有很多族人保护的!

  姜奕杰不是没有察觉身边人的窘境。这半天他已经尽可能拉着傅晓瑛,可两人的速度却比前两天降低了不少。没有说什么关心的话,他默默去河边洗净手,打了些水,用小奶锅烧了,掏出小刀割开自己的棉背心放进奶锅里一起煮。

  等了几分钟水便滚开,姜奕杰用树枝将棉布夹出来,稍稍晾凉了些。“脱鞋。”

  “啊?”傅晓瑛一愣。

  男人蹲下来索性自己动手去解傅晓瑛的鞋带。她连忙往回缩,却被姜奕杰抓住小腿,“别动!”

  他的声音透着严厉,傅晓瑛只好不再挣动,忙说:“我自己来。”

  脱鞋时有一些困难,血透过袜子将鞋底也黏住,一动就是钻心的疼。一咬牙,傅晓瑛使了点劲儿把脚猛地抽出来,一股鲜血渗了出来。

  姜奕杰眉头拧成川字,“这么严重怎么不出声!”他话语严厉,动作却很轻柔。用温热的帕子捂住脚底,将干结的血渍化开。除去袜子,女孩原本白嫩的脚底惨不忍睹——没破的地方不是红肿就是磨得发亮,一个水泡挨着一个。

  姜奕杰将刀子用火烧了烧,把水泡一一扎破。没有白药,也没有碘酒,傅晓瑛只有一盒涂蚊子疙瘩的草药膏,看看上面写着也能用于擦伤,就死马当活马医给她涂上了些。

  “你这脚也适合当素拓领队?”姜奕杰帮她处理了脚上的伤,忍不住说。

  “呵呵,呵呵……那个,我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上山……以前都在基地待着。”

  “……”好吧,被这丫头骗住了,之前看她那么老练,原来都是装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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