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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距离陈廉和穆于庆两位少爷失踪迄今为止,已经整整三天了。陈家和穆家的人几乎哭瞎了双眼,踏平了御昭府的门槛,却也依旧得不到什么好消息。实在是......这两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偌大的京城,只恨不得每户寻常百姓人家都仔仔细细的进去寻了,却依然找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这两个活生生存在的人,此刻就如同空气一般。

  接二连三的大案,偏巧一个都无法破解,御昭府的人急的头发都恨不得熬白了,天天连夜查案,却依然百思不得其解。这一系列的幕后操手就好像下着一盘大棋一般,把他们玩弄的团团转!

  距离陈廉和穆于庆失踪的第三天夜里,喻宋又是熬到了夜半三更被孔承强制性的撵回去府邸休息,等看到喻府大门前的灯笼时,他才感觉脚下都有些虚浮了。心里还惦记着失踪的两位公子,可是生理上却不由得自己,喻宋已经接连不断的打起了哈欠。

  他困倦的进了府中,却意外听到了府中传来一阵阵悦耳婉转的清脆箫音。颇为缠绵的箫音断断续续的传来,竟把喻宋的困意搅乱了些许,这夜半三更的谁有好兴致院中吹箫?喻宋仔细分辨了箫音的来处,顺着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了后院的长廊下,远远望去发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是顾易沧。

  喻宋心中一凛,瞬间精神了些许,他怎么忘了,这等危险人物现在正住在他家里呢。看着顾易沧旁边的酒壶,手中的玉箫,喻宋不禁感慨他这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雅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扰。

  “阿宋。”结果还没等他纠结出来个123呢,顾易沧就头也不转的开口唤他了:“既然今夜回来的早,何不早些去休息,难道是不放心在下?”

  原来他早就发现自己回来了?喻宋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为不好意思的想到这等绝顶高手若是没有察觉到他才是奇怪的。喻宋只好走了过去,坐在顾易沧旁边:“刚刚才回来而已,顾兄不也没睡!”

  顾易沧抬头看着皎洁的明月,叹了口气:“日子好久没这么闲适了,白日里睡的多了,晚上自然就睡不着了。”

  这话里话外的,虽然态度温和,可分明就是在点着喻宋他们办事不力,要不然他也不至于百般聊赖的在这府里困着,没白天没黑夜的睡觉,作息时间错乱。

  喻宋没有被轻视的愤怒,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郁郁寡欢的叹了口气:“说实在话,是有些对不起顾兄。”

  顾易沧颇为大方的笑了,循循善诱着:“若是感到愧疚,现在放我出去也不晚。”

  喻宋呆呆的看着前方,好像滞住了一般似的半晌后才缓缓的摇了摇头,似乎是面对着一个强大的,曾经的救命恩人,喻宋语气中难得有种无助:“陈公子穆公子失踪的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御昭府上下此刻都是待罪状态,哎,若是月底还没进展的话......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我们。”

  听到‘陛下’这个字眼,顾易沧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只不过片刻之后他便自行收敛了。看着喻宋这个一向精明的小子此刻有些彷徨无助的状态,顾易沧也没在继续提要让御昭府放他离开的事,在哪儿住不是住呢?喻府里舒适的很,要这么有什么,倒是此刻这小子天天忙着查案回不来,一切都便宜了他。

  顾易沧思考了片刻,还是开口四两拨千斤一般的提点了他一下:“这几桩案子都是有关联的,你心下清楚吧。”

  他忽然提起案子的事,喻宋猝不及防,茫然的点了点头。顾易沧看着他不开窍的样子,有些无语的又添了一句:“这边没头绪,其他的呢?”

  喻宋皱了皱眉,好似明白了什么,低声思索道:“你是说......”

  顾易沧嘴角噙着微笑,眼神有些凉:“刘良还没醒吗?”

  喻宋喃喃自语般的说道:“那时本来都说好了,派了楚大人去调查,可又......”他说到此处才明白顾易沧的意思,忽然眼前一亮,兴奋的跳了起来用左手的拳头兴奋的锤了一下右手的手心,欢天喜地的:“多谢顾兄!”

  说完这句,他便匆匆忙忙的跑了。今夜这觉怕是又睡不上了,此刻肯定赶回御昭府连夜准备明天盘问刘良案子的内容了。这事儿搞的,让所谓‘犯人’帮着提供思路查案,顾易沧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仁慈。但是御昭府这帮年轻人也不容易,此刻被逼的太紧集体陷入误区,只需一个局外人点拨他们一下路不止一条便有了些柳暗花明的可能性。

  虽然他顾易沧,也算不得什么局外人。

  顾易沧抹去了嘴角凉薄的笑意,在无人的黑夜里眼神难得是有些放肆的流露出了一丝杀意,他看着自己脑袋顶上的明月兄,抬手举了举酒杯,似乎在敬明月,但嘴里却喃喃自语般的说道:“陛下?嘿嘿......”

  刘良是个读书人,是正经家中贫寒苦读数十年人到中年才渐渐发迹的典型。他金榜题名,得了陛下赏识朝堂十年间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节节高升,到了40终于当上了吏部尚书,掌控大权,人生的境遇不可谓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但唯一遗憾的就是他的子嗣虽多,却没有男嗣。

  死去的刘小少爷是他唯一的老来子,也是他的命根子。结果命根子一下子没了,他的精气神还能坚持到几时?刘良在事情发生的当天晕倒后便一直缠绵病榻,他想配合御昭府调查,想赶紧找出杀他儿子的凶手。奈何力不从心,他根本就起不来床,就这么喝着汤药调养了好多天,才将将能勉强起身,解手都得需人扶着。

  “大人。”喻宋看着本来生的面相不错从来都是神采奕奕的刘良刘大人,此刻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形同枯木也不禁有些唏嘘。想了想规矩的开了口,尽量不要刺激他:“您可好些了?”

  刘良虽然病重,但居高位者为官的风度还在,勉强一笑:“小喻,趁着我现在还能说话,有什么你就问吧。”

  他主动配合喻宋很是庆幸,松了口气,温和的问道:“刘大人,您爱子被杀的案子情况非常复杂,目击者只有几个约莫四五岁的年幼孩童,说是一个老人所为。但是查看了小少爷的情况之后,发现并非如此,力道手法像是一个正值壮年之人,应当是特意乔装打扮后才接近小少爷的。此案更倾向于仇杀,但一个五岁的孩童能有什么仇家?刘大人,若是刘府有什么仇家倒是一个线索,还望您仔细想想。”

  刘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定定的在那坐着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喻宋并不催促,静静的等待着,实际上他刚才在梳理的过程中也发现了一个疑点。

  最早发生的是泽湖案,然后是赟湖案,再是刘小少爷,然后是侍卫被杀,现在又是两位少爷失踪。一开始双湖案时不知道从哪儿穿出来沧海客喜欢用一刀穿腹这个招式,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直到小少爷惨死,又不是一刀穿腹的死法,看起来又想是仇杀,结果却还是有舆论把纷争和箭头引导到沧海客那边。侍卫被杀案更是直接就留下了所谓沧海客的玉佩,一个‘证据’。

  现在提供证词的两个少爷又失踪了,这一切结合起来若不细细联想光是看戏的话,会当真觉得就是沧海客所为!但若仔细探查就会发现轻而易举漏洞百出,是沧海客自导自演留下破绽玩反向思维,故意让他们觉得不可能是他来洗刷嫌疑,还是沧海客和刘良同时得罪了某个人呢?

  喻宋仔细想来,还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顾易沧一个放荡不羁的年轻江湖人,和刘良这种暮气沉沉的朝阳官员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他们能同时得罪谁呢?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竟没发现刘良面色沉重的在那儿想了一会儿,脸色竟是越来越白,最后竟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

  喻宋回了神,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恍若鬼附身一般的刘良,吓了一跳连忙推了推他:“刘大人?刘大人!”

  刘良如同梦中惊醒般的一下子抬起了头,嘴唇青白,看着喻宋:“我...我近些年官场上得罪的人有些多,会不会......会不会......”

  刘良哆哆嗦嗦,前言不搭后语的想要表达着什么,喻宋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官场上?官场上的诸位大人并未听说有谁和刘良有深仇大恨需要杀害他年幼的爱子来出气的,加之官场中人家族都在朝廷内部皆有造册,哪里有人有这个胆子平白无故犯事?杀了刘良的幼子,又打击不到刘良在官场上的地位。

  这位刘大人一开始吓的胆寒的样子分明是有别的仇家却不敢说,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来了这么一句。命根子被杀了他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说?这得是何等内情?喻宋看着目光闪躲脸色难看的刘良,沉了沉脸,冷声道:“大人,到了此刻若你还要有所隐瞒,怕是御昭府也无法帮你调查出来杀害你爱子之人了。”

  刘良手指无意识的揪着身下的被单,半晌后才咬了咬牙自暴自弃的交代着:“我......我不止小海这么一个儿子。”

  小海是指被杀害的刘小少爷刘子海,喻宋听了刘良这句话,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竟在外有着私生子?难道说......喻宋瞪大了双眼看着面若死灰,此刻躺在床上无悲无喜的刘良,他仿佛顷刻间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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