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们刚才讨论流星雨。”
凌晨四点半起了床，单项的头裂得厉害，屋舍是两个双人床，单项在右下角的床位上。一没注意跌倒了一瓶装满牛奶的瓶子，幸好大家都睡得很熟，一晃一晃地走进厕所，看着自己凌乱的发型，略显疲惫的脸，决定洗个澡。今天是考试的日子，明天是花夏的生日，这些他都记得，只是不记得昨天都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地回来，有哭声，有肩膀，有……
洗漱完之后，整个人舒服多了，看着牛奶瓶的背面贴了张纸条。
写道：昨天你很难过，对我说了很多，我知道你醒来后肯定都不记得了，但我永远都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每一字。在你床边放了瓶牛奶，可以解解酒，如果你没醒的话，我已经叫好一楚，如果你醒了，我六点就在篮球场那等你，有事情需要和你说，昨天发生的事情你也应该想知道。——花夏
单项即窝心又忧心，他幸于此生，能遇见她，也忧于此生，怕辜负她。天还是灰蒙蒙的颜色，他轻身走向篮球场，花夏就在那坐着，她看起来很平静，就像一幅文人山水画一样，静坐山居，思郎盼归。
他坐了下来，俩人很平静地看着前方，沉寂晏梦，何以他方。
“这牛奶……谢啦。”
“你头还疼吗？”花夏触摸着他的额头，打理着他散落的刘海地说：“你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和我说了。”
刚用吸管插进牛奶里的单项，心里其实多少都有些慌张，他不知道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说了多少，他之前对自己保证过，她不会问自己绝对不说，如果她过问此事便不再隐瞒，早晚的事情，只是突如其来，确实毫无防备。
“我……”
“你昨天靠着人家肩膀超酸的，你也不看看你180几的个多沉啊。”
“那你肩膀还酸着吗？我帮你按按。”
单项帮她放松着肩膀时，语重心长地说：“花夏，你之前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复读吗？我想这应该要让你知道。”
“因为那位姐姐是吗？”
“是的。我和她特别要好，她比我大很多岁，我高三那年，她正好大四毕业，考研究生。”
“那时候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正是高考结束放榜的时候，我的成绩足够上清华美院，但是我没去。”
“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去找她，发现她不在，手机也打不通，问院长也不知道她在哪，最后院长不忍心告诉了我真相。”
“于是我就飞去美国找她，我知道她就在那，只是一直躲着我，因此我错失了填报志愿的时间。”
单项说着说着，好像把昨天的回忆统统找回来了一样，眼泪又再一次流了下来。花夏拿着纸巾给他擦拭，并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了，站起来把他搂在怀里，也不多说什么，就这样抱着，抚摸着他的头……直到手机的闹钟响了，方才打破了刚刚沉重的气氛。俩人一笑一哭地走去刚开的食堂，吃着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烟消云散般。单项还是和以前一样端庄着一副男神面容，花夏永远像花一样笑得灿烂。
与此同时，一楚、然然、武方都来了，大家一起坐在一块，好像时光又回头了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早上一起吃早餐，一起去画室，晚上一起走，各自回宿舍，那种倒头就睡的日子才是幸福。
考试的时间还有科目都是一样的，只是要比一开始要难很多。并且，国庆之后将会一次模拟大考，是要坐车去很远的地方考的试，算是比较大型的美术考试。
花夏根本不去想那么多，眼下画好每一次，用力的每一笔，用准的每一块，做好便足矣。每个人都卯足了劲，都想通过这次考试来个大翻身。好不容易考完水彩，中午连吃饭都没几个跑去食堂吃的，放在包里的熟食拿出来，一个又一个消灭，一边看着范例，一边练习排线，找熟感。单项和花夏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其实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没有公开出来，他们其实只是偶尔会秀恩爱，在公共场合，私底下怎么样就是俩人的事了，自然没有会去管。
花夏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一个来月，单项每次交给她的技巧与套路，她都记在心里，她发现这和学文化课是一样，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只要下定决心的事情，只要踏踏实实地去做，完成每一次的目标，就再也没有做不了的事情。
当事情开始很认真地去做时，时间就像加速了一样，跑得飞快。直到最后一科的闹铃响起，大家才匆匆忙忙地把画交上去，火速地离开现场，好好吃个饭，舒舒服服地躺在宿舍。特别是军大今天说：明天不上课了，大家上自习，想画画就来画室。大家不就都欢呼雀跃起来，乱哄哄的人群轰然离开后，教室霎然间静止，如废墟一般，无人生还。
只是军大回头一看这帮兔崽子弄得教室怎么乱，只能拜托单项多花点时间收拾，便开着车回家去了。
只是留下来的除了单项还有他们几个。打扫起来飞起的尘埃，他拿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在了花夏的脸上。俩人间的情意浓化，他们三个宛如发亮的灯光，扑闪扑闪地亮着，便借口出去打拖地用的水，走了出去。一楚纳闷怎么走得那么快，揣着气问道：“又不是吃霸王餐，怎么跟逃命似的。”
“我说一楚，还八卦小王子呢！人家小两口恩爱着，你不尴尬的吗？”
“啊呀！我还真没注意，不过我还好啦，也可能天天这样被老大喂狗粮，习惯了。”
“其实我们也一样啊！但对给他们独处的时间总没错。”
“我想问，我们哪来的桶装水啊，什么都没有带过来。”
“对啊。一楚你快去拿，顺便看看他们都在做什么小动作！”
“怎么又是……好好好，我得。”
一楚蹑手蹑脚地走了回来、发现他俩一个擦柜子一个扫地，回过头看着一楚。他好像做错了坏事一样，什么都没有说就拿着水桶就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但在老大面前，一楚就特别怂。
赶紧跑了回去，拿着桶装着水。问他有没有抓到什么，他只是摇摇头，武方一看着回答就没劲，就老实地回去拖地了。一看他们地也扫好了，东西也摆好了，柜子也擦得干干净净，就剩下拖地了。
“你们三个早点回去，剩下的我来就好，晚上我请你们吃烤串啊！八点别迟到了。”
“哇！单学长最帅，最帅了。”
“只有这个时候你嘴巴才会说点好话。快回去吧。”
“对了一楚，衣服帮我收一下，谢啦。”
“好的！老大。”
“我们走啦，晚上见。”
“晚上见。”
俩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铺着画过的速写纸。单项靠在花夏的怀里，像个撒娇的男孩在母亲的怀抱里。单项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生母的照片吧！就连墓碑在哪都不知道，他没有关于任何母亲的记忆，他觉得花夏会和母亲一样吗？她也应该是那么美丽，那么贤良，那么楚楚动人，只是那个人只有背影，雪白的衫裙，紧扣着的羊毛针织衫，他伸手去触摸，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团泡影。
“怎么啦！看什么发个呆呢？”
“嗯。没什么，躺在你怀里好舒服。”
“单项，我知道你今天是个难过的过程，但你答应我，过去的呢就随它吧。人生哪有过不去的坎，跨过去就好啦。”
“哎呀呀，我居然会被傻妞安慰……”
“学者你很过份噢。不理你啦。”
“我错了，我错了，我答应你。”
“但是我做不到啊！”
“为什么……”
“我怎么可以把你忘了呢！”单项说着：“对吧！”
“讨厌！就你嘴甜，不过我说真的啦。”
“好。我都听你的，这不是早就的事了吗？”
“拉勾勾。吃完东西以后呀，好好休息，就算我找你也不可以回，听到了吗？”
“花夏同志，你的思想有作风问题啊。别的女友巴不得男友天天陪着，无时无刻陪着。你倒好！巴不得我少陪你。”
“所以你才会那么喜欢我啊，对不对？”
“你别动，我画张素描给你。”
“哦。”
拿着4开素描版夹在大腿上，一般说来这种姿势是不可能画好画的，但单项就做得到，而且可以画得很好。他只是看了一眼花夏，便不再看了，起稿、画线、定型、比例，大效果，细节刻画之后，好像一气呵成似的，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还有单项这种画法，花夏都没有见过。
画面里的她，优美且典雅，宁静中带有些自然的美，有股仙气缭绕尔赐，好似一缕仙游，染枷空寺。
“好漂亮哦！连我都嫉妒了。”
“什么啊！这就是你啊，这就是我眼睛里的你。”
“这什么画法啊？我都没看过。”
“这种不注重块状，以唯美为主的画法对清华很吃香，适合单考风。去年单考就画过，只是没选上，可惜了。”
“如果选上了，我就遇不到你了。”
“什么嘛！搞得人家好害羞哦。”
“花夏，你一定要有自信，就像你面对生活一样自信，画画也是。”
“嗯。我会的！你说他们明天就给我怎么庆祝啊？”
“嗯……他们都没跟我说耶，可能怕我给你通风报信吧。”
“哈哈哈哈，好吧。”
“哎哟。都八点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我关灯锁门，你现在外面等我一下。”
“嗯。”
日夜蒹秋，颇感微凉。说来秋天也来了好久了，晚上的时候走路，总会略感凉意，一不小心就会感冒打喷嚏。
俩人赶过去一看发现他们都已经点好了，坐在聊着天，他们看到俩人牵着手过来的，而且花夏的身上还披着单项老穿着的那件天蓝色外套。
“单项，迟到了可是要惩罚的啊，花夏就算了，你可不能幸免。”
“行吧。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向老板借一把吉他过来，给你弹一首《彩虹》。”
“花夏坐过来一点呀。演唱会即将开始啦。”
一楚都没有停止吃东西的动作，其他三个女孩子就像是迷妹一样，听着旋律，忘情于时。
“死胖子，吃那么多小心睡不着。”
“不会的老大，反而睡得很香。”
“真拿你没办法。”
花夏去上厕所了，几个人马上窝在一起商讨秘密大事。
“如果待会花夏的问我们在说什么，然然武方你们就说明明晚有流星雨。如果她没问起，明天你俩在宿舍暗中谈起和她聊。一楚，你就负责带好吃喝的、蛋糕蜡烛什么的。”
“你真敢放心把吃的给交他啊。”
”什么呀！我虽然贪吃，但是老大吩咐我的事情，我可以不敢马虎。”
“信你一回好了。”
“这还差不多。”
“你们在聊什么呢？我也要听。”
武方心想我的个神啊，单项怎么这都可以控制，天才都是这种操作！于是大家就像刚才说得那样开始表演。
“我们刚才讨论流星雨。”
“什么流星雨，我好想看。”
“听说明晚会有流星雨经过，而且最佳视角就在我们这附近，就走一会就到了。”
“怎么样！去吗大家。”
“单项，我们去吗？”
“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这种浪漫的形式吗？去看看呗，听说好几十年才有一次。”
“可以啊，我们明晚过去吧。”
“可是你们知道哪最好吗？”
“这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单项，你的外套。”
“你留着吧，你不是都没什么厚的外套吗？就当你我给你的暖宝宝好了。”
“哎哟。恋爱的酸臭味……”
“你俩好好照顾花夏啊！知道吗？”
“好啦！单学长，我们走啦。”
“嗯。一楚我们也回去吧。”
“拜拜！”
“拜拜！”
睡觉的时候，花夏抱着外套都不肯离开身旁半步，好似宝贝一般不肯撒手，渐渐地睡觉了。武方和然然也是被秀得体无完肤，没办法，拉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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