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考试的地点是在一个大学里，那几天刚好是他们放假还没回来的日子，零零散散的几个没回家的大学生路过，看着那么多艺考生披着三角架，扛着水彩盒，拿着素描纸、铅笔盒、水桶，木板，颜料板，不由得惊叹他们的体力以及毅力，但这是部分人的正面态度。艺考生向来是少数人的概念，既然少数就会被轻视，大多数文化生都存在这种偏见，以为画画是一件也简单的事情，又不用文化分很高，就可以考一个重点大学，似乎艺考生随随便便就可以考上一样。
殊不知他们背后的心酸，练排线练到手抽筋都不停手，大冷天的还要削铅笔，削到手疼破皮，手冻到红肿了还要很用力地画水彩，天天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画画，不仅要绞脑汁好好画，还有勤练手不生疏，习惯了会说这没什么，这谁都知道那过程比死还痛苦，还是会有人愿意一遍又一遍地流淌着地狱焰火。
按照老师之前安排的，在考水彩的时候，将水桶打翻了，监考员确实将单项和卜芋都安排在了前排，单项在中间的位置，而卜芋就在靠窗户的位置，在他们身后都有很多同个画室的考生，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他俩的一举一动。
哪怕是统考，这也是一种本事，画不好没关系，模仿得好也是很难的。很顺利的，水彩考试很快就结束了，期间单项和卜芋都提前一个小时的完成了绘画，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模仿。
卜芋头一次这种事情，还是很紧张的，但基础在那，不管怎么画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到了中午，大学里挤满了人，食堂早就被挤爆了，大部分人都在外面就餐，提前买好了盒饭，他们提前二十分钟就出来了，单项有时候想着多一个助教挺好的，卜芋是一个得力帮手，能够在很多事情上帮自己很多。以往他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在画室里，一个人当助教，一个人做着很多琐碎事。
他俩在那坐着，他把花夏送给他的帽子戴在卜芋的头上说：“女孩子注意防暑啊，伞都不带。帽子就借你带一会啊！”
她拿了下来看了看说：“上面这朵向日葵是花夏给你织的吧，挺可爱的。”
“她就是这样，老爱在我身上留下点记号。”
“挺有爱的呀，考得怎么样，这次画的居然是透明水瓶，之前看过教材，后悔没好好练。”
“还行吧。”
“学长你又谦虚了，你一定十拿九稳了。”
“我估计画室很多人都得懵。”
过了一会大家都出来了，花夏看到她给单项的人帽子怎么戴在卜芋的头上了，吃饭的时候，单项把鸡腿拿给她，被花夏推了回去，扭身就走去了考场边缘的石阶那趴着，单项一脸茫然，问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又惹人家生气了啊？”
“我不会和你们一块吃饭吗！我提前出来，就等着你们来呀，哪有时间。”
“你跟我们说也没用，赶紧哄好才要紧。”
“老大。我看卜芋的帽子好像是她送给你的呀。你这不是……”
“这都要生气！”
“学长，你这就不知道小女生的肚量了吧，可窄小了，容不下别人的。”
“哎哟。我真是活受罪了。”
“像我一个人快活，头一回那么幸福。”
“好啦。你就不要再挖苦单项了。”
“不过单项，这得你去，我们可以没用。”
“你们吃完赶紧休息吧，我找她去了，下午好好考，别打瞌睡了。”
单项坐到了花夏的旁边，她挪了挪位置没正眼看他。
“生气啦？”
“没有。”
“我那么帅你都不看一眼，还不是生气？”
“臭不要脸！”
他把帽子戴在头上凑了过去，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是没让花夏心软。
“我错了，真错了，我不该给她带你送给我的帽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
“这样。我有个礼物送你，但你又不回头看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呢？”
花夏不情愿地回头看着他说：“是什么？”
单项拿出了他们第一次去外面玩的时候，给她买的项链，当发现不见的时候，非常难过，她以为再也找不到了，没想到他一直都有在找。
“在哪找到的！”
“在我受伤的心，你摸摸看，它很难过，因为有人伤害了它。”
“……”
“找到的时候积满了灰尘，我擦了好久才变干净的，正好今天带着。”他心想还好带着，不然哄不好这姑娘。
“我给你带上，下次可不准再丢了，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嗯。我不会再丢了，我保证。”
“我的祖宗啊。不要生气啦，我呢！再也不会把你送给我得东西给其他女生带上。真的，对天发誓！”
花夏拉着他的手说：“不要随便做这事。”
“不生气啦。”
“还没吃东西吧！”
花夏肚子咕咕叫，害羞地说：“我想吃腿。”
“好。你要吃什么都给你。”
“我们赶紧把盒饭吃了，下午还要考试呢！”
“慢点吃，还有时间啦。”
即便到了下午，早上跌落的滩水还是没干，只好扫到边上，也就是后排的那个位置得用其他闲置物品挡着，谨防有人跌倒。单项自然而然的在前方继续示范画作，有其他画室的人无意间看到这个人的水平很高，一看就是复读生或是天资极好的人，也跟着偷偷地抄了起来，在考场上画得好不如抄得好，睡得就是这种情形，有时候有些资质平平的人，在统考的那一天可以一鸣惊人，虽不是绝对，却有存在这种情况的可能性。
下午素描画的是不锈钢水果景物，速写是人物场景速写，一位中老年男子坐着，身后有几个人路人，在一个菜市场上。
花夏是在另外一个考场画画，所以单项一只都在想她画得怎么样，中午也没来得及问。国庆之前，她最头疼的就是不锈钢了，练了好多次都画不好，还闹了好几次脾气，单项也是没办法，只能哄着，慢慢教她，一遍不行，就两遍、三遍。
“我不想画了，不画了！”
“我有时候也会这样，画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排线，在画过的速写纸上排线，排到心烦的时候，也就是舒服多了。”
“你要不要试试看？”
“真的吗？骗我怎么办！”
“你想让我干嘛就干嘛。”
“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说的。”
花夏一遍遍地排线，把一张8开纸排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都已经排到看不见线条了，还是没有停下来。单项看着她忘我地排线，并没有阻止她，直到那根笔都排到没笔头的时候，她这才停了下来，虽然很不想承认，却非常有效。
有点不情愿地拿出新的素描纸继续再画那个不锈钢，最后这一次她画得和单项的示范几乎没差，非常经典的不锈钢素描。之后他俩去甜品店吃东西去了，正好武方在那兼职打工。
“你俩来啦，我每次都盼着你俩来呢！”
“我们这不就来了吗。”
“我跟你们说，我终于打听到了老板去这个名字的原因了。”
“是什么啊！”
“93，不就是等于3吗？翻译过来就是除了你还是你啊。”
“嗯……果然和这家店一样，好腻。”
“还说人家，你俩也差不多，行走的甜腻。”
“你们点好了吗？我和你们送过来吧。”
“嗯，就这些啦！我待会打包一份留给你，我得问下然然要吃什么，单项你要不要问一楚想要吃什么。”
“行，我问一下他。”
速写结束的那一刻，监考官收画的那一刻，没有一个考场是安静，一下子过道上全是人，拿着扛着背着画具走了下去，卜芋走到单项在的教室里，拉着单项走到另外一间教室去，他看到花夏捂着肚子一脸憔悴的神情，问卜芋怎么回事，她说女生亲戚来了，都会是这样的。单项头一次碰到她这个模样，可能之前也有，但都是没在一起的时候。
卜芋看这里也没她什么事了，在走之前和单项说：“老师那边我和他们说就好了，估计她都上不了车，我就先走啦。”单项道谢过后，看着花夏轻声地问她：“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冷吗？”
一直待到保安让他俩出去，花夏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了，完全无法动弹，这次亲戚来得凶猛。单项背着她去了一家附近的宾馆，让她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即便跟她说去买些东西，她也握着单项的手，不愿意撒开，单项摸着她的头说：“傻妞。我不去给你买东西，你可就一直会很痛。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不会让你等久。”花夏这才答应着点头，手被单项轻轻地放回被子里之后，就关上门走了，开着浴室的灯，不让她害怕四周的漆黑。
他去了趟商场，买了红糖、生姜，听然然她们说，这样可以缓解疼痛。
煲水的声音还是挺吵的，他挪到浴室里放着，热好一条毛巾放在花夏的肚子上，她皱眉的脸一下子平和了很多，估计再喝点红糖水就好啦。单项头一次做这个，还不赖的感觉，没出什么差错。
外送了一份粥，等花夏身体好多了之后，应该就到了。喝完红糖水之后，她就睡着了，单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他感觉很温暖如同热毛巾传递的温度一样。
单项侧躺着睡，一只手靠着头，另一只手握着她。花夏渐渐恢复了过来，她转过身抱着单项，靠在他的胸怀里。单项抚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怎么样？好点了没。”花夏应允了一声，单项便扶着她靠着床，粥也刚好送了过来，很温也很烫，只好吹一吹，一口一口地吃着，因为身体的人关系，消耗了很大的体力与精力，很快地就把粥都给吃完了。
“怎么发生这种事也不和说一声啊。”
“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我都习惯了，以后可不能这么逞能，害我多担心啊。”
“对不起嘛。不过我可是撑到速写画完的哦！是不是很厉害。”
“真是拿你没办法，可不准对自己身体乱来，听到没！”
“好啦。下次不敢了……”
“我们是不是被大部队丢下了。”
“是啊！托你的福，我们就都在这了，明天才能回去。”
“这么说，我们今晚要睡着呀。”
“这不。难道你要睡大街吗？你要睡就去，我可以不行。”
“你舍得让我睡大街？”
“当然……不舍得啦，我睡大街还差不多。”
“好啦。身体擦一擦就睡吧，今天考试累坏了吧”单项捏了捏她的鼻子说：“浴室还有新的毛巾，我放在洗手台了。”
花夏走进了浴室，擦拭着浸满汗渍的衣物，幸好她随时都有带些衣服在包里，但打开包一看是一件单项的球衣，她这想起来昨晚拿衣服的时候没注意看，也没办法只好穿着了。
花夏不好意思地走了出来，很快速地钻到被子里，问单项今晚能不能一起睡，他说：“行啊……”单项正躺着，花夏侧躺着握着单项的手，他俩靠着一个枕头，俩人都能很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单项打趣地说：“你说我们结婚之后，你该不会要握着我的手才能睡着吧。”
“……”
“万一我要上厕所，你是不是也要一起！”
花夏捏着他的耳朵说：“就只有今晚啦。”单项又再一次被教训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真的很喜欢握着单项的手的感觉，很温暖很美好，就像大夏天的捧着一杯冰冷的绿豆汤一样，看着夏日蝉鸣，树影婆娑，她怀念着小时候的夏天，在爷爷奶奶那，一片幽静的小镇上，绿野萦绕，聒噪午后，溪河潺流，傍晚时分，她就会坐在外面，看着星空，一颗颗地数着。捧着热腾腾的地瓜，还有爽口的凉粉，奶奶就到她旁边一起扇扇子纳凉，爷爷会和她讲故事逗她开心，她总会这样一不小心地睡着，挂在嘴边的地瓜残留着夏日的味道，那片夏日的天空，永远留着她童年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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