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红楼梦话 > 3.落魄子因情成传奇,幽情女奇缘得情经(上)

3.落魄子因情成传奇,幽情女奇缘得情经(上)


  寒江雪立在那杏树下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眼泪早已经哭干,尚自哽咽,心里虽万般愧疚,却也无可奈何了。直到星月初升,那杏花村里三两户人家亮起了灯火,夜风袭来,浮云遮月,灯火隐隐摇摇,又夹杂着几声狗的低嚎,空山里竟有回声,须叟又寂静一片。

  寒江雪不禁心跳起来,拭去几缕男儿泪,借着月光,便只得转身往回走,却脚似千斤,一步挨着一步,头脑中浑浑噩噩。刚走出杏树林,只觉阴风乍起,一堵乌云突然遮住满月,那边山坡子上一股山风吹来,满山皆响,树影舞动,如同长发乱舞,顿觉耳畔风声呜咽,如同鬼吟哦一般。

  寒江雪立住脚转身,看着杏花村里隐隐绰绰的灯火,隐隐听得有人断断续续的哭泣,却又像是风声,侧耳再细听,竟又没了。

  须叟乌云散开,山风骤停,一轮满月清辉如水。寒江雪看着那边山坡子,又抬头看看山坡子上方的天空,只见星斗密麻,一条银河如练,隔断双星,不禁轻声叹道:“小芸,是你吗?”。

  话音刚落,只见那边山沟里飞起无数闪闪荧光,群群阵阵,曼舞飞扬,如同天上掉下来的无数星星,又像是千百盏小灯笼在夜风里摇曳。

  寒江雪大声喊道:“小芸,小芸……”。

  寒江雪的呼喊声在夜里空山中回荡,那阵阵闪闪荧光竟向着这边飞了过来,刚欲到寒江雪面前,却又被身后一阵风吹散了,飘飘荡荡便向那边的山坡子而去,渐渐的便隐没了。

  杏花村里传来阵阵狗吠,接连三四家的灯火也亮了起来,继而整个村子的灯都亮了。

  良久,又一阵狗吠之后,杏花村的灯全部熄灭了,山野里寂静无声,甚至连一点儿风也突然没有了,只有漫天的星斗和一轮满月挂在天上。

  寒江雪抬头看看天上的银河,喃喃自语道:“小芸,从此你我虽阴阳两隔,便如这天上双星,你且等着我”。

  寒江雪依旧回到小旅馆,已经是第二日日暮,竟一连病倒了□□日,方渐渐的好些起来。次日便是立秋,寒江雪起了个早,披上衣服,趿着鞋便往郊外而来。刚走至旅馆外门口小巷,只见同校老李提着一蓝菜蔬过来,见了寒江雪,连忙拉到一处僻静角落里道:“原来你真在这里,叫我好找”。

  寒江雪忙道:“李兄莫不是有何见教”。

  老李叹道:“你我多年酒友,有屁早就放了,还有何屁见教。倒是有关你的一件新闻,怕你还蒙在鼓里,因素日你我交好,无话不说,又白混吃了你这些年的酒食,所以特赶了来告诉了你,好叫你心里有个准备,再或者你倘有门路,赶快去走走,免得吃哑巴亏”。

  寒江雪听得此言,不免心里一惊,虽猜着了□□分,脸上却不露行迹,只道:“什么新闻,竟和我有关?”。

  老李急叹道:“你果真还蒙在鼓里。如今马上便要人事调整,有人要故意整你,原本好好的,却要把你调到江那边,那是个拉屎不生蛆的地,都是摆衣鬼住的地方,三五年便保准你人不人鬼不鬼,倘或是得罪了当地的摆衣,下蛊弄鬼不说,管教你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况且你又是个单身,如何耐得住那般寂寞……”。

  寒江雪笑道:“我不信鬼神,那摆衣也不过是个人,只是陋习积的多些,我入乡随俗,移风易俗,他能耐我何。至于寂寞,哪里不是一样”。

  老李道:“原本这也不是要命的事,不知为什么,局长大人竟恨起你来,在前几日的晋职履职会上,听说他提出来,要把不务正业的人作降职处理,其中就有你,还在班子会上特意点了你的名,恐怕你老兄是凶多吉少。也不知你老兄如何就得罪了他了”。

  寒江雪苦笑道:“我哪里有那本事去得罪他,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层次不一样,人家连正眼也不看我一眼,我也赖得理会。平日家人家日理万机,我深山闲吟,八竿子打不着。至于降级,降便降了吧,大不了少领几分薪水,少喝些酒”。

  老李嗔道:“哪里有这么简单,头这两件倒是没头脑的,还有一件却是要命的”。

  寒江雪急忙问道:“还有什么?难道他一个局长,竟还有权利枪毙了我不成”。

  老李悄声道:“你小子是不是表面老实,背地里却干了些捏花惹草,偷吃青果的勾当,害得人家父母告到局里,拿住了你的死穴,局长大人却正好作筏子,听说可能要开除你呢,估计这会子,他们几个正在开党委会研究你这个事呢”。

  寒江雪惊诧道:“我除了小芸,再没和别人……”。

  话未说完,寒江雪惊觉,顿时天旋地转,头脑嗡嗡作响,眼前恍惚,几乎倒下。

  老李急忙丢了菜篮子,把寒江雪扶住,一连声的安慰道:“别急别急,事情也许会有转机,还不一定……”。

  寒江雪缓过来,拉着老李的手,眼泪便欲滴了下来,只哽咽道:“若是她的事,我活该,虽万死难辞其咎”。

  老李一阵愕然,见寒江雪这般模样,自己倒急了,便道:“我看你气色不好,可不要太往心里去,若有些长短高低,倒是我的罪过了。我虽不知道你和她究竟怎么了,但按理说,她未嫁,你未娶,就算有些越礼之举,你两本自两情相悦,索性领了证,便名正言顺,有什么不了的”。

  寒江雪早已经滚下泪来,只是哽咽不已。

  老李又安慰道:“若真是她的父母,倘若反对,也不应该呀,毕竟自己的女儿,也是要脸面的,况且你也不差。莫若你去找找冷春山,听得她近日和局长大人走得很近,常常出入,虽然她素日眼高,不大安分,我冷眼看着,却和你有些意思,许是她爱你几分文才,你索性去和她谈讲谈讲,投其所好,也许有转机也未定,毕竟这年月,丢了饭碗可惜,也惹得你父母气恼,传扬出去也不好听”。

  寒江雪泪眼迷蒙,只摆摆手道:“不用讲了,谢你高情,什么因结什么果,我自承受,日后你便知道”。

  寒江雪说完,竟自走了,头也不回。老李捡起菜篮子,只自叹息。

  数日后,没等局里的开除通告下来,寒江雪自己收拾了行礼,写了份辞职报告,丢给校长,自顾去了,也不回老家,只把半生积蓄以匿名的方式寄给了杏花村的王老汉家,随后不知所终。这事一时传为街头巷尾的奇谈,有的人说,寒江雪一时看破,气恼不过,索性出家了,还有人在一处寺院里看见来着,说那里新来了一个沙弥,眉目俊秀,识文断字,便是寒江雪;也有人说寒江雪怕被王老汉到法院起诉,索性跳江了,一了百了;更有人说,寒江雪痴迷《红楼梦》,为书中女子精魂所迷,竟致疯疯癫癫,不知流浪到哪里去了。一时好事者众,众说纷纭,奇谈怪论,渐渐的也就被人们淡漠遗忘了。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月,几世几劫,那元阳东山之巅有一座香山寺,因逢盛世,人心思古,忽香火又鼎盛起来,庙中却只一位大和尚和一位居士常住,每日家除了敲钟念佛,便是枯坐,虽善男信女来往众多,随缘布施不断,偶也有达官贵人来拜访,竟也不迎来送往,只是见了有缘可渡的,便随口点化些,竟度脱得几位翻过筋斗来的人,使其成了在家修行的挂名居士,从此名声雀起,竟有人来请其讲经说法。那大和尚却依然如故,每逢来人问得紧了,便只是竖起一个中指,便再不肯言,因此世人给他取了个“竖指禅师”的号,倒把他原来的法号没了。

  这一日,恰逢农历六月十八,遮天大会刚过,寺中香火残烛凌乱,老僧收拾了一早上,料想今日清静,再无人来,便关上山门,欲回禅房歇息。不想山门刚关上,便又有人扣门,只得打开山门来看,见是一位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穿着青色素净校服,蓝衣立领右襟大宽袖,过膝黑色百褶裙,白色高筒袜子,脚下一双青色千层底布鞋,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垂在前胸,笑盈盈的站在门外,左边脸上现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竖指禅师道了声宝号,那女孩却道:“我今日是替祖母来还愿的,听说这里供奉的活佛老母甚是通灵,便请法师行个方便”。

  竖指禅师见她眉目间有些灵光,虽绝代风华,却不似那庸脂俗粉,金玉小姐,一味眼高于顶,白眼看人,便合十让了进来道:“施主既是来还愿,且请随贫僧来”。

  女孩随着竖指禅师来到大殿,见正位上供奉着的却是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花季少女,生得眉目清秀,和蔼可亲;佛龛前供果罗列,花团锦簇;四周锦帛经缎如林,香烟袅袅,烛火摇摇;旁边各一位捧花持瓶侍女。女孩便在正中一蒲团上合十跪下,默默祈祷毕,又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听得磬钟三响,竖指禅师诵经毕,遂起身掏出些钞票,放进随心功德箱内,又向竖指禅师道:“祖母年迈,不能亲自前来拜谒,近日却总是做同一个梦,醒来犹在眼前,心里不安。想起前番舎愿,遂命我前来,布施五十斤香油钱在寺里,点一盏长生灯在菩萨前”。

  竖指禅师道了声阿弥陀佛,无量功德,便去格子里拿出一张功德表来,又取了笔墨,便问施主姓名籍贯等事,女孩说了,填毕,又命女孩在佛龛前跪下,合十祈祷祝,这里竖指禅师不免又敲钟诵佛,完毕,亲自在佛龛前点了一盏常明永生灯,女孩又规规矩矩磕了几个响头,两人方出来。

  两人来至院中,女孩见一棵绣球花开得正好,便立足看住了。竖指禅师道:“这绣球花十年来未开,今日却竟自开了,可知施主乃是有缘人。先前见施主灵光一闪,便是慧根”。

  女孩笑道:“大法师既如此说,我便求上一签,还请有劳法师”。

  竖指禅师却道:“说到求签,这正殿里的满月光菩萨最灵验,只是老衲从不解签,若要解时,还得请寺里的‘风月居士’”。

  女孩道:“早听说‘风月居士’大名,只是听说他从不轻易见人的”。

  话音刚落,只听得院门外有人道:“诸法皆空,什么大名小名,只不过是一场梦幻罢了。既是有缘人,又同在梦中,老朽便替你解一回签,说一回梦话罢了”。(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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