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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破产


  纪嘉许因为前一晚喝多了,第二天一直睡到巳时才醒。早膳没顾得上用,纪嘉许就要往府外跑,被纪二太太一把抓住了。

  “干什么?娘!我还有事呢。”纪嘉许无奈地说道。

  “有什么事早膳还不是要吃。再说了,阿秋说了,今天的事她去办,你不用去了。留在府里好好休息,看你这黑眼圈,几天都没睡好吧。”

  纪嘉许闻言僵住了身子,他瞪大了双眼,“你说阿秋出去了?要命了这是!”

  看着纪嘉许风风火火跑出去的样子,纪二太太一脸无辜,纪纫秋这出去是见老虎么,看把承允下的。

  纪纫秋没有去碰什么洪水猛兽,她只是轻飘飘地宣布纪云丝厂破产清算了。纪嘉许赶到工厂时,就见到清算师在工厂内走走停停,一大片的工人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他走上前一把拉过纪纫秋,“纪纫秋!你疯啦!”

  纪纫秋露出昔日温婉的笑容,“二哥,别撑了。你心里也知道,撑不下去了。何必要勉强自己呢?”

  纪嘉许闭上眼深呼吸一会儿,慢慢开口,“那这件事应该也是我来做,而不是你。你现在应该在家照顾大妈。”

  “二哥,我不想让你背负没有守住家业的骂名。“

  “谁爱说让他说去!都活得这么累了,还在乎那些虚名。”纪嘉许仿似一下子想通了,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算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纪纫秋听话地回府了,此后再也没有去过工厂,听纪嘉许说工厂清算出来的资产,包括拍卖设备、地皮才勉强偿还了大部分债务,而买了他们整个工厂固定资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几个洋商人。他们很快整顿开业,请的还是原来纪云的工人。纪二太太只气得鼻孔冒烟,直骂那些人是泼皮赖子。

  可是骂得再狠他们也听不见,生活还是得继续。好在纪大太太的气色愈发地好了,口鼻也变得正常了,纪纫秋于是更尽心地帮助她康健。

  只是日子也难过起来,眼看着府里只出不进已经许久,纪嘉许整日搬个小板凳在石板路步行街替人画画,只是观望的人居多,真正求画的人少。孔漾轻看着他日晒雨淋几日都难有收入,于心不忍,找吴延庆求了个情,把他调到已经更名为城西公安分局的城西警署做了一名巡警。

  纪嘉许老大不自在,升长了脖子嚷嚷,“我是艺术家,你让我整天上街抓地痞流氓?”

  孔漾轻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巡警月薪10圆,比你在大街上晒太阳还没有一分钱好多了吧?”

  “那是他们不懂欣赏。”纪嘉许声音渐渐弱下来,“你巡不巡警的?”

  “呵。”孔漾轻一个嗤笑,就知道纪嘉许会同意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纪家还有一大家子等着他养呢。

  纪嘉许做了巡警,纪纫秋这边也在想办法补贴家用。家里的仆人已经从十来个锐减成了五个,除去纪嘉许,其他四个主子身边的大丫鬟和一个厨娘。纪纫秋本来不想要丫鬟伺候的,但妙芙是从小跟她到大的,实在舍不得,就留她在府里做一些简单的打杂跑腿的活儿,自家院里的事务,纪纫秋能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

  纪纫秋想了许久,都没想出自己会干什么,能干什么,她很沮丧,跟裴景平抱怨自己“一无是处”,裴景平忙不迭地摆手,“别妄自菲薄了,你文写的好,琴弹得妙,要是这样还叫一无是处,那是不是文能辩天下,武能定乾坤的才敢说自己平平无奇?”

  纪纫秋被他逗笑,脸上终于高兴起来,不过还是围绕着这个话题出不去,,“不然我去当个绣娘吧?我的女红还不错的。”

  裴景平将她头顶的簪子摘下来,逗趣道,“我们裴家的二少奶奶去给别人当绣娘,我怕他们不敢收。”

  纪纫秋一把把他的手拍开,“胡说什么,还没进门呢,谁是少奶奶。”

  裴景平憋笑,“这是责怪我没有快点举报婚礼么?也是,不能让你府里的丫鬟白叫一声姑爷。”

  “才没有,娘还没痊愈,嘉年还小,我还想多陪陪娘和嘉年。”

  裴景平却突然正了脸色,“阿秋,我突然发现这是个好法子。你嫁与我,你平日的吃穿用度我包了,我每个月的薪资交与你,你可以拿来贴补家用,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纪纫秋思考了一会儿,“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怕其他人有意见。”

  “不和他们说便是了,谁还管我们的金银去向呢。”

  “可是我娘的病……”

  裴景平怕她反悔,连忙说,“你每日来府里看纪,看娘都没关系。好不好?“这声好不好软糯中带一点磁性,让纪纫秋的心都化了,她微微点头,“好。”

  于是裴二公子当天戌时回到家中,把已经入睡的裴云阁夫妇唤醒,宣布自己不日将迎娶纪纫秋进门,把裴夫人和裴云阁惊得目瞪口呆。

  裴云阁的态度,“你半夜把我们叫起来就是为了这个?”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裴夫人倒是清醒着呢,直接反驳道:“你疯啦?那样心机深沉的女子你也要娶?我前不久还和你爹说要退了这门亲事呢。”

  “阿秋怎么就心机深沉了,娘。”裴景平还是一脸的笑容。

  “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换取自己的利益,之前定亲的时候我就反对过,你们爷俩不听。现在看清了吧,一会儿痛贬日本,一会儿又与他们亲善,现在工厂也被他们的品行不端弄得破产了。这样的人家你也敢去接触,不怕污了你的眼!”

  “娘。”裴景平走上前帮裴夫人捏起了肩膀,“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那些都是莫须有的事,阿秋没有与日亲善,那篇文章是别人模仿阿秋的笔风写的,那个染料事件就更是那些洋人为了抢夺工厂故意陷害他们的。所以……”

  “怎么别人光陷害他们家,不陷害别人呢。”裴夫人抢白道,“苍蝇还不叮没缝的蛋呢,可见他们自身肯定就有问题。这个婚事我不同意。”

  “娘,你真的误会了,阿秋真的不是这样的人,纪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好。不信你问爹!”裴景平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我只能说纪廉英的好品性是有目共睹的,纪家多少应该近朱者赤吧。”裴云阁被裴夫人瞧得不自在,只简单说道。

  “哼!我不管你俩嘴上说出花来也好,我就是不同意!过两日我就让人上门退亲去!”

  “我不同意!娘!我是一定要娶阿秋的。”温和的裴二少难得固执起来。

  裴夫人懒得搭理他,等她退了亲,他闹两天,也就接受现实了。所以她任凭裴景平说什么,都不回应,起身准备回房睡觉,还把裴云阁也拉走了。

  裴景平气得不行,又无可奈何,他决定去找裴景容,从小带大,只有裴景容能改变裴夫人的主意。

  裴景容听完后,只问了他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是确定非她不娶吗?”

  裴景平怎么说,当然连连点头。

  第二个问题,“结婚是不是你们俩的事,和旁人无关?”

  裴景平思考了一会儿,发现也挺有道理的,又点点头。

  “那不就行了,你把婚礼一办,谁还不承认她是咱家的二少奶奶。”

  “可是婚礼需要请亲朋好友,还要拜高堂,哪能是光我俩在就行的。”

  傅瑶华听了不禁觉得好笑,平常这个小叔子也很是机灵,遇到这种事情却像个二愣子一样,她悠然地打趣道,“你哥是说你把请帖一发,主婚人一请,大家都知道你要结婚了。到时爹娘就是在弦上的箭,不行也行了。”

  裴景平听后豁然开朗,赶紧着手准备婚礼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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