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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霍家


  这边过年, 基本都会杀只鸡, 桌上就有一只鸡。

  如果是普通的白切鸡, 兴许还好一点, 可是, 这只鸡是用酱油煮的, 浸在放了酱油的鸡汤里。

  桌上还有一条蒸鱼,被砍成几段,翻着死不瞑目的白眼,卖相就很糟,这也就算了穆琼见朱婉婉买过这种鱼,按照朱婉婉的说法, 这种鱼清蒸不好吃,红烧才好吃。

  此外, 还有约莫是用酱油鸡汤来烧的青菜、用肥(肉rou)烧的笋干海带豆腐干没错,好几样菜被放在一起烧了, 这菜约莫还没有撇去浮沫,因而上面飘着一层蛋白凝结物。

  其实桌上的菜种类(挺tg)多的, 但说实话, 看着就让人没胃口。

  穆琼在这一刻甚至有点庆幸幸好不管是朱婉婉的娘家, 还是以前的穆家, 都小有资产, 朱婉婉的厨艺也就不错, 不像冯小丫一样,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烧菜。

  当然了, 对冯小丫周老三他们来说,不管卖相再差,只要是(肉rou),那都是好吃的。

  穆琼带来的菜不多,也就是一碗红烧(肉rou),一碗笋干烧咸鸭,还有一条糖醋鱼和一碗红烧素鸡。

  红烧(肉rou)是放了糖煮的五花(肉rou),虽然冷了,但一块块看着还是油汪汪美味的很,糖醋鱼就更不用说了,就连红烧素鸡,朱婉婉也是切片过后先放在油里炸过,然后才放酱油放糖红烧的。

  穆琼将菜放好,魏亭就招呼他一起吃,还给他倒了一碗米酒“坐下吃点吧,聊一会儿。”

  穆琼也不好站在旁边看人家吃,也就坐下了,而他刚坐下,冯小丫就给他递了一双筷子,有些尴尬地说道“穆先生,魏校长,我不太会烧菜,我”

  冯小丫(挺tg)不好意思的,她一看到穆琼带来的菜,就觉得自己烧的菜,实在太不像样了。

  “没事,我更不会烧菜。”魏亭笑笑。

  “那怎么能一样呢你们都是拿笔的人”冯小丫很愧疚。

  穆琼夹了一块冯小丫烧的鸡(肉rou)吃,看向冯小丫“冯姐,你以后做菜,记住一点就好了,像猪(肉rou)和鸡,直接白水煮熟切开,让大家沾酱油就好,至于蔬菜,不同的菜分开炒,别混一起。”

  穆琼这两个建议,并不能让人做出多么美味的饭菜来,但至少这么做,菜的卖相会好很多,也不至于各种菜混在一起,弄杂了味道。

  “白水煮不是红烧了更好吃吗我特地放了酱油。”冯小丫道。

  酱油是好东西,她炖好了鸡之后,特地往鸡汤里倒了酱油的。

  “要红烧,那么就把汤汁烧干。”穆琼道,他不大会做菜,这些都是平常吃多了总结出来的。

  他反正没见过朱婉婉做红烧(肉rou)会全是酱油汤,基本都会收汁把汤烧干。

  “我一定学着点。”冯小丫点头,又敬佩地看着穆琼“穆先生,你们读书人懂得真多。”

  穆琼还真不觉得自己懂得多,实在是冯小丫知道的太少。

  而这也不能怪她,她怕是从来没有吃过好吃的。

  冯小丫三人吃饭的时候,都不动穆琼带来的菜,穆琼和魏亭招呼了几次,他们才尝了尝。

  “这鱼真好吃。”

  “这红烧(肉rou)放了糖我以前还没吃过这样的。”

  甚至于,冯小丫还不认识油炸过的素鸡。

  穆琼来之前吃过了,基本没吃什么,魏亭倒是吃了不少,吃过之后,就对穆琼道“我们出去走走,我有事跟你商量。”

  穆琼跟着魏亭出去,魏亭先给了他五个银元“你不用惦记着我,我(身shēn)边还有有钱的。”

  穆琼知道这是自己给冯小丫钱的事(情qg)被魏亭知道了,他有些无奈“魏校长,我不缺这点钱。”

  “我也不缺,我之前汽车来来回回,一天的油钱就多少”魏亭道“对了,我喊你出来,是有事想问你你年初四有没有空”

  “有空,是有什么事”穆琼问。

  “霍二少年后要来上海,我打算去他那里跑跑,看能不能拿到钱,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魏亭道。

  “霍二少霍英”穆琼一惊。

  现代的人,对霍英这个人,都是如雷贯耳的。

  无他,这位霍二少的一生,颇有些传奇。

  他的父亲霍盛平泥腿子出生,(日ri)子过不下去的时候,拉了一帮子乡亲做土匪。

  结果,做了几年土匪,赶上清政府当时“以匪治匪”的政策,接受招安成了正规军。

  之后,他一路拼杀,手下竟是有了几万人马。

  清末国内本就是一团乱的,他虽然出生草莽,但颇有些能力,最后竟是越混越好,手底下的兵越来越多。

  等一年后,军阀割据时代来临,他还成了军阀其中之一。

  当时很多军阀都想当老大,霍盛平倒是没有这个心思,只想左右逢源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当自己的土皇帝,不过这天下大势,也不是能顺着他的心思来的后来军阀一个个被打趴下,他也没能站到最后,早早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在历史的洪流中,他其实没什么名气,也就下场还算不错眼见大势已去,他直接带着老婆孩子逃到了上海当寓公,后来又出了国。

  只是刚出国,他就病逝了。

  他在历史上是没什么名气的,穆琼能知道他,全因为他的第二个儿子霍英。

  这位霍二少据说在民国时期,就是个极会赚钱的,后来出了国,他趁着经济危机在美国买下很多地,又跟当时的华人帮派交好,竟是在国外建立起一个商业帝国来。

  在穆琼上辈子年幼时,这位已经年迈霍爷爷回国投资,在国内又是建学校又是建医院,撒了无数钱,弄得媒体整(日ri)报道他,霍家的往事,这才被挖了出来。

  霍英一生未婚,不仅生前做了许多善事,死后还把财产全都捐了出来。

  虽然当时在网上,有人嚷嚷霍英做善事是因为以前霍家造孽太多,他生不出儿子在赎罪,但穆琼看过历史,知道霍家在历史上虽算不得多好,但没卖国,也不像有些军阀一样把老百姓((逼bi)bi)死也要刮下一层油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在这样的(情qg)况下,霍二少并不需要赎罪。

  而且霍二少虽然没有子女,但霍家也不是没了后人,不存在他为了霍家子嗣赎罪的(情qg)况。

  “就是他。”魏亭道“霍二少是个能人,年纪轻轻就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手上的钱可不少,我看看能不能说动他捐一些出来。”魏亭打算办的大学,已经买了地皮在盖房子了,后续资金却还不够,他最近很是发愁。

  “我能去见霍二少”穆琼还(挺tg)期待的。

  “能啊。”魏亭道“年初四这天,霍二少会办个宴会,邀请了很多人,你可以跟着我去见识一下。”

  “谢谢校长”穆琼感激道,他知道魏亭愿意带他去这样的场合,是在提携他。

  “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魏亭道。

  穆琼立刻就答应下来。

  穆琼和魏亭谈起霍二少的时候,他们嘴里的霍二少,正在傅家吃年夜饭。

  傅家的屋子虽小,但专门改造过,保暖做得远比上海的其他房子好,而这会儿,屋里更是点了很多炭火,烘地人暖洋洋的。

  傅怀安被(热rè)得脸都红了,他很想脱衣服,但看到站在自己对面的二哥,却立刻歇了自己的这个打算。

  他有三个哥哥,大哥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三哥也不管他,但这个二哥却找过他好几次麻烦。

  自从这二哥回国,他在家的待遇就一降再降,不仅如此,有一回他爸让他二哥照看他这个弟弟,他二哥直接就说“我就一个弟弟”。

  傅怀安最怕的就是这个二哥,总觉得他的眼神(阴y)恻恻的,好似随时要从自己(身shēn)上剐下一块(肉rou)来一样。

  这么想着,傅怀安就感到自己的背上冒出许多汗来,将他的背弄得湿乎乎的,但他还是不敢脱衣服,就只能没滋没味地吃饭。

  霍英瞧见这一幕,嗤笑出声。

  傅怀安倒是想生气,但他在这个二哥面前从来都是不敢生气的。

  “蕴安,这小子住你这里,有没有打扰到你要不要另外找个房子,把他扔出去”霍英道。

  “不用。”傅蕴安道。

  霍英闻言,便又(阴y)恻恻地看了傅怀安一眼。

  “二哥。”傅蕴安叫了一声。

  霍英的表(情qg)总算正常了,不再盯着傅怀安,而是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等他吃好放下筷子,傅怀安便立刻跟着放下了筷子。

  “吃好了”霍英问。

  傅怀安连忙点头。

  “那还在这里碍眼做什么”霍英又道。

  傅怀安猛地蹦起来,立刻就走了。

  等傅怀安走了,傅蕴安才道“二哥,你吓唬他做什么”

  “我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又没做别的。”霍英道“只要想到我们举目无亲的时候,他在家里吃好喝好,我就看他不顺眼。”

  傅蕴安不说话了,他们那几年的(日ri)子,过的是真的很苦。

  霍英又道“大哥本来也想来这边过年,但走不开,就只有我过来了,不过大哥给你准备了不少东西,过两天就送来了。”

  霍英看傅怀安不顺眼,对着自己的三弟,却觉得哪里都顺眼。

  毕竟这是相依为命处出来的感(情qg)。

  他们的父亲霍盛平崛起于草莽,中间是得罪了不少人的。十多年前,那些被他得罪的人,就绑架了他的妻子儿女,想要把他骗出来杀死。

  霍盛平当然没有中计,他反过来将想要害他的人杀了。

  但经历了这么一遭,他怕再有人对付他的家人,就找人把妻子儿女送去了国外。

  只可惜,他找的这个人并不靠谱。

  他和大哥蕴安,还有母亲小妹确实被送到了国外,但那个将他们带去的人卷走他们的钱跑了,将他们扔在了全然陌生的国家的码头上。

  他们的娘是他们父亲还没发达前娶的,虽说长得不错,却是个大字不识一个乡下女人,大哥呢大哥早些年在乡下长大,(性xg)子野不服管,当时没这么读过书,不认识几个字。

  他的话跟他大哥差不多,甚至更糟糕一点。

  他在那次绑架里被人打断了手,(身shēn)上也有伤,行动不便,再加上那场绑架里,他们的母亲护着大哥不管他他一肚子的怨气甚至不想活了。

  至于小妹才五岁,根本不顶事。

  当时那(情qg)况,他们一家子被人卖了都是正常的,幸好还有蕴安。

  在出国前,他跟蕴安其实不熟。

  他比蕴安大两岁,而蕴安出生的时候,正是他们家的(日ri)子要过不下去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两个儿子了,第三个并不如何稀罕,再加上穷蕴安就被送了出去给别人做儿子。

  收养蕴安的那家人姓傅,傅蕴安这个名字,就是那家人给起的。

  蕴安在那户人家从小读书,后来那家人在战乱中出事,霍家帮了他们,把蕴安接回来的时候,他不过八岁就已经认识两千多字,会读许多文章了,那两年他父亲请了老师教他们,他和大哥不听课,蕴安却听得极为认真。

  大约读书是真的有用,当他们的母亲在码头上崩溃大哭,他和大哥也怕得不行的时候,蕴安找到了一个在码头上扛活的华工,还拿出藏在鞋子里的金子,给他们一家找了个住处。

  那时他们的母亲整天只知道哭,他病着,妹妹年纪小他们一开始靠蕴安藏起来的金子买吃食,后来也是蕴安找了点活儿干,一家子才没饿死。

  当然了,他大哥也出力了他大哥跑去混帮派,时不时就浑(身shēn)是伤地弄点吃食回家。

  这么挣扎了几个月,蕴安竟然就学会了洋文,然后让他们母亲做了吃食,他再拿去卖,总算让他们不用担心会饿死。

  那段(日ri)子,霍英是不太愿意回忆的,好在后来苦尽甘来,他们联系上了父亲,他们父亲又捎来了钱。

  然而虽然有了钱,家里的(情qg)况却并未好转。

  他大哥拿着钱,在帮派里混得风生水起,还抽起了大烟,他的手因为之前的拖延治不好了,于是整天不想活,至于他们的母亲她还是只知道哭。

  他们一家要是这样子下去,最后怕是都要遭。

  那时候,又是蕴安去把大哥找回来,带着他们搬家,((逼bi)bi)大哥借大烟,又天天盯着他们学洋文学国文,把他们从堕落的深渊中拉回来的。

  他们一家的(日ri)子,总算慢慢好了起来,大哥也开始认真学习,而他则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四年前,大哥第一个回国,两年前,他带着母亲回国,半年前,蕴安也毕业回国了他们的(日ri)子总算好了起来。

  至于傅怀安

  他们跟傅怀安,其实没什么仇怨。傅怀安的那个娘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没害过他们,也没本事害他们。

  只是想到他们小时候吃不饱饭,后来被绑架,出了国又差点饿死,傅怀安却在家里当他的小少爷,他总归是不太舒服的。

  “大哥本就该留在家里。”傅蕴安道。

  “留家里做什么,那些人看着就惹人厌。”霍英道。

  傅蕴安知道霍英对父母有心结,没再接话。

  而这时,霍英又道“蕴安,听说你看上了穆永学的儿子你放心,只要你喜欢,我和大哥都是支持的。”

  傅蕴安表(情qg)一僵。

  霍英又道“这个穆昌琼哦,现在改名叫穆琼了,他出生不错,跟你肯定有共同语言,还(挺tg)有文化会写书,配你不算差。”

  霍英刚来上海,但穆琼的资料,却已经全部看过了。

  他对穆琼还(挺tg)欣赏的。

  这孩子有志气,当爹的不要他,自己也能把(日ri)子过好,又有才华,比他之前以为弟弟喜欢的那个戏子好了太多。

  就是这样的人,兴许会不乐意跟了他弟弟不过这年头,谁有枪谁是大爷,穆琼一个文人,总归是逃不掉的。

  “二哥,没有这回事。”傅蕴安道。

  穆琼长得不错,当初在西餐馆门口穿了(身shēn)西装招揽客人的样子,他就(挺tg)喜欢的,觉得赏心悦目。

  后来相处多了,更觉得穆琼各方面都很优秀。

  但也仅此而已。

  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男人,穆琼年纪还小,祸害人家做什么

  “蕴安”

  “二哥,我从来不缺主见,自己的事(情qg)自己会处理。”傅蕴安道。

  还真是

  霍英在外头是赫赫有名的霍二少,人人巴结,但对着傅蕴安,他却硬气不起来。

  要不是这弟弟,他如今指不定早就没命了。

  更何况,别看他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弟没回国的时候,靠的是他弟在国外帮着,等他弟回国了,上海这边的生意也是他弟在管,他自觉他弟比他有本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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