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最后一顿早餐
垃圾巷巷子口。
隔壁老王家的大黄，竟然和几只小母狗，在路边垃圾沟里--做那种事情。
早已经风烛残年的中华田园犬，压住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妇狗时，很有种草原狼大杀四方的威风凛凛样子。
看起来，那一小块桃肉给大黄带来的影响，还不错啊。
那么，李可乐呢？
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孩吃下了整个桃，会不会和这条大黄狗一样，变得、变得……
想到这里，李八一浑身打个激灵，转身就往家里冲。
站在堂屋的门口，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李可乐，他一手拎起来个棍子，迈步前行的功夫，另只手抓过来一团捆废纸用的麻绳。
有了趁手的防身武器，他才带着无比难看的笑容，轻声问道：“可、可乐，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
李可乐还是那么蠢萌蠢萌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李八一有些茫然了，再次发问：“刚才那个桃，你吃了之后有什么感觉？”
“好吃啊，吃过之后也不觉得饿了呢，八一你是在哪买的？对了，八一你拿着棍子和绳子干什么？”
“我、哈，不干什么，不干什么。”
李八一迅速把双手背在身后，打着哈哈先前迈出两步，站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上，沉默下来，死死盯着李可乐。
几分钟后，他把棍子和麻绳扔了回去。
不就是吃了个来路不明的桃吗，多大点事啊，何必那么紧张。
现如今许多城里人，不管谁家孩子吃错了东西，那都是吓得全家出动，送孩子进医院做检查。
可垃圾巷的人不一样。
李八一小时候还趴在垃圾堆上找过期饼干吃呢，李可乐吃个桃算什么。
不管她在哪生的，认了李八一当爹，那就是垃圾巷的人，就应该习惯垃圾巷的传统。
想到这些，李八一紧张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伸手过去拎住李可乐的耳朵，恶狠狠嘱咐道：“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随便吃东西，听见没有！”
“八一，我饿啊。”
“先忍着。”
李八一对待孩子真是一丁点耐心都没有，随口应付一声，就把李可乐推开。
而他则是重新蹲在了那个垃圾桶的前面。
刚套上去的垃圾袋，没什么好看的。
摘下垃圾袋，带着桃核扔进去，没有半点反应。
再扔进去个饮料瓶子，同样没反应。
废纸、酒瓶子、易拉罐、烟灰缸等等，李八一又拿各种东西试验了一个遍，还是没能引发昨晚的金光出现。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李可乐的身上。
小姑娘感受到一种怪异的目光注视，没来由地浑身打个寒颤，问道：“八一，你想干什么？”
“呵，没什么，垃圾桶脏了，可乐，你去洗干净，套个新的垃圾袋。”
李八一说着话，随手把陶罐垃圾桶拎起来，塞进李可乐的怀里。
眼看那小丫头带着极不情愿的表情，抱着垃圾桶，向庭院里走去的样子，李八一有种非常遗憾的感觉。
唉，要不是因为这个垃圾桶太小，真想看看把李可乐扔进去，能引发什么神奇的事情。
他心中叹息着，起身想去后院撒泡尿清醒清醒。
可没等迈开步子，就听见李可乐惊奇的大喊：“八一，你快来看啊，垃圾桶漏了！”
“漏了？我擦，可乐你把垃圾桶给摔了？”
李八一大喊着冲过去，别提心里有多恼火了。
不管怎么说，对于他和老李头而言，那个陶罐都是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如果这么轻易就让李可乐给摔坏了，哭都没地哭去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水龙头旁边。
只见那陶罐垃圾桶放在水池子里面，水龙头哗啦啦淌出来的水灌进垃圾桶，偏偏就是看不到一丁点的水存储进去。
坏了！
这特么哪是桶漏了那么简单，这恐怕是整个陶罐底都掉了吧。
李八一也顾不上去埋怨谁，伸手把那陶罐往上一提。
“嗯？”
李八一和李可乐同时发出一声惊疑。
整个陶罐完好无损，而灌进去的水不知道流淌到哪里去了。
赶紧关掉水龙头，陶罐里面也是干干净净，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水呢？
……
长生界，仙桃山，唤雨门。
苦苦守候了一夜的唤雨门全体门生，陡然间被从天而降的凉水，激得浑身颤抖起来。
“老祖又显灵了！”
“快，快找东西接水啊。”
整个唤雨门气氛欢腾。
就连那位已经活了几百年的老宗主，都像个孩子那样，沐浴在从天而降的冷水里面，开怀大笑。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仅仅过去不到一分钟，许多人都没来得及找到工具接水呢。
“雨”停了。
老宗主的笑容僵在脸上，众多唤雨门门生愣在原地，要不是浑身湿透，发梢上还在滴水，大家都要以为他们集体出现了幻觉。
片刻的愣神之后，老宗主第一个反应过来，施展飞天遁地术直奔老祖神像的头颅那里。
刚才的水就是从老祖神像嘴里吐出来的，理应去看看那里到底藏有什么样的机关或是神通，能够喷吐出清凉的水源。
这老宗主的想法是没错，可事实的发展却并没有让他感觉好受。
没等他靠近老祖神像的嘴边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凉水，再次喷发，当头冲过来。
老宗主就像是被高压水枪击中的苍蝇，横身飞出去几百米。
那些唤雨门的长老意识到情况不对，分出一个去救援宗主，剩下的全都朝着水流喷出来的位置赶过去。
结果，当然是步了宗主的后尘。
接下来的时间，所有人都是看着老祖神像的嘴，时不时地吐出来一股水流，就像那种嘘嘘总是尿不完的感觉一样，别提看着有多难受了。
唤雨门宗主的脸色，也随着那断断续续的水流阴晴不定。
都不知道过去多久，老宗主才长叹一口气，说：“去通知仙桃山附近九村十八寨，准备最好的贡品来祭奠老祖。我想，应该是之前那四个干瘪的仙桃，惹怒了老祖，老祖才会如此戏耍我等。快去做准备吧。如果再不抓住这次的机会，休说唤雨门了，整个仙桃山方圆几百里内都要尸横遍野的。”
宗主一声令下，整个唤雨门八千门生立刻集体出动。
唯有老宗主一个人，站在老祖神像面相，愣愣出神。
……
地球上，垃圾巷81号庭院里。
李八一挥手制止住李可乐还想开水龙头的动作，没好气地训斥道：“行啦，水费不是钱啊。扔个硬币还能听见响呢，这光看见水流进去，也没见着有什么东西回来，有必要这么浪费水资源吗。”
李八一的怨气相当深。
自打昨天，那个饮料瓶子换来四个干瘪桃子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已经认识到这个陶罐垃圾桶的与众不同。
但是除了吐出来个仙桃之外，这玩意儿就再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刚刚水流进去消失不见，李八一满以为是这个陶罐又要大显神通了。
谁知，折腾好半天，水龙头都开开关关十几次了，也没见有什么其他的古怪事情发生。
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李八一从来都不会做。
费钱，那就更不行了。
他伸手把陶罐从水池子里拎出来，就想拿回屋里放好，可李可乐突然探过脑袋来，死死盯住了那他的双眼。
李八一被盯得浑身发毛，恶狠狠瞪一眼回去，训道：“李可乐，你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八一，你有问题。”
“我哪有问题？”
“正常人遇到刚才那种事情，不应该感到很神奇才对的吗，为什么你会一点意外都没有？”
“我……”
李八一被问的有些招架不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要告诉这个丫头，老子的脑海里出现了个能把东西数据化的游戏系统？
别闹了，大家非亲非故的，万一这丫头跑去什么机要部门告密，把老子拉去做切片研究怎么办。
李八一打心底里感受到一种威胁，伸手揪住李可乐的耳朵，训斥道：“臭丫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审讯我了？大人办事，小孩子别插嘴。还有，我告诉你，你今天早上吃的那个桃，就是从这个陶罐吐出来的。那玩意儿有没有毒，都还不确定呢。要是吃坏了身体，你就老老实实等死吧，我可没钱给你看病。”
李八一把实话说了出来，真是吓得李可乐撅起来嘴，一副害怕到要死的样子。
说到底都是个小孩，稍微吓唬她一下，她就老实了。
李八一把那个陶罐垃圾桶重新在原来的位置，套上垃圾袋，回头看见李可乐怕死的委屈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迈步回来，顺势把她抱在怀里，说道：“行啦，可乐你也别害怕，毕竟隔壁老王那条大黄狗也吃了桃，一点毛病都没有呢。你不是说你饿了吗，等着，我去给你买肉包子和甜沫。”
大人的安慰话语，总能让孩子迅速恢复。
李可乐听说有好吃的，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惊喜地问道：“真的吗？可八一你不是说，我们吃不起那样的早餐吗？”
“呵呵，吃不起也要吃啊，万一是你最后一顿早餐呢。”
李八一说的轻松随意。
李可乐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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