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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锐稍稍有了些意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睡在自己的床上,昏昏沉沉里只觉做了一场大梦。明明地动山摇天塌地陷的隆隆声好像还在耳边,他认为自己睁开眼应该看到的是碎石和泥土,他的身下应该还有一个小姑娘,而她的脸上有斑驳的泥土,哭过的泪痕,和浅浅的酒窝,可此时他的周围这一切都没有。他轻轻翻了个身,左肩隐隐作痛,他伸手摸了摸被包扎好的伤口,正觉奇怪,一吸气竟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拾安!”他精神一爽,霍的坐了起来,这一下震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骼都一齐痛了起来。他只“嘶”了一声,挣扎着走下床来,又大声叫道:“拾安!”

  他受了重创,视力有些模糊,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子掀帘而入,晨曦的渲染下,她周身泛着莹莹的柔光。他刚想冲过去抱住她,可刚一走近却并未闻到那股子清香,他连忙揉了揉眼睛,对方眉眼渐渐清晰,星灿月朗的炯炯双目,英武中自有一股争强好胜的戾气。

  “瑶华……”罗锐立即泄了气,很是恭敬地拱了拱手,又歪回了床上。 

  刚一回到床上,那股幽兰之香又隐隐飘来,他连忙掀开被褥,正在枕头内侧看到了那个装有菩提血的小瓷瓶。

  原来是这个!罗锐怔怔地看着这个小瓶子,大拇指擦着瓶上雕印的纹路,满脸的忧伤。

  南宫瑶华缓缓走上前来,冷声道:“在山门口发现你的时候,你的手里就紧紧的握着这个瓶子,可这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不过我还是怕这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便没给扔了!”

  “谢了!”

  南宫瑶华又上前了一步,声音又急又气:“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说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该说的,能说的,我都清清楚楚的说完了!”罗锐连眼都懒得抬起来,南宫瑶华却直接坐在了床畔,一双眼睛瞪得跟猫眼似的滚圆:“罗锐,你别欺人太甚!我对你已经够低声下气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罗锐冷声道:“我想睡觉!南宫女侠如果不打算一起躺下来的话,就请麻溜地出去!我有伤在身,你若真像自己所说的那般关心我,应该清楚我现在需要休息!”

  南宫瑶华攥紧了拳头,却终究下不去手,她心里百般委屈千般苦楚可换来的只有他万般的冷漠。明明在此之前的罗锐并非如此,他除了偶尔油嘴滑舌以外更过的时候都是那么的谦学恭礼,这些日子却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花天酒地不说,还彻底没有了良心。

  越想越羞恼,南宫瑶华扭头跑出了门外,正撞上了前来探看的邝逊。

  “师姐,你还好吗?”

  好不好这还不够明显吗?南宫瑶华扯了下嘴角,也不回答便直接离开了。

  邝逊自然也不好多说,轻步走了进去。罗锐只听这脚步声便知道来人是谁,很不耐烦地嚷道:“你南宫师姐又伤心了,你赶紧去安慰她吧!”

  “哥,你不该这样!”

  “行了行了!该不该哪样都是我的事情!”

  邝逊局促了起来,劝导的话在嘴边又怎么都说不出口,磨磨唧唧半天来了句:“那你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可他这脚步还没挪,罗锐忽然坐了起来。这家伙起的有些猛,伤口险些又被挣开。邝逊连忙上前扶了下他,关切地说道:“小心点哥!你伤的不轻!”

  “还有别人吗?发现我的时候,我的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

  见邝逊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他便挣扎着想要下床,嘴里还念叨着:“那她一定还压在下面!我得去找她!”

  “哥,你冷静下!先听我说!”邝逊连忙扶住他,稍沉了下继续道:“临风酒肆已经被炸成了废墟,而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并不在废墟里,而是被送到了山门口!我想你口中所说之人应该也已获救,或许正是他救了你!”

  “我现在不想听应该的揣测,我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万无一失!”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你口中的那个她若是生便是生了,若是死也早死了!”这一声由屋外传来,又冰又冷,如果严肃能用重量计算,那这声音一定堪比泰山。

  两兄弟闻声回身时邝老爷子邝天成已经凌凌然地站在了身后,他的声音虽重,脚步却奇轻,只这单单的轻功就足以让灵宝玄门屹立武林了。

  说是老爷子,但实在是驻颜有术,浓眉如墨,宽肩阔骨,就连白头发也就稀疏几缕,明明刚过了六十大寿,可瞧着却也仅仅四十出头的样子。他眯着眼睛就好像是一只慵懒的老虎,但一定睛便让邝逊和罗锐心中一沉。

  “阿逊,你亲自派人去临风酒肆,掘地三尺也要查个清楚,给你哥一个万无一失的答复!”

  “是!”邝逊拱了拱手,连忙退了下去。

  “爹!”罗锐刚叫了一句,只听“啪”的一个巴掌,他整个人便站不稳直接栽在了床上,耳朵紧接着被震得嗡嗡响,半边脸立即火辣辣地疼,口中渗出了丝丝血。他轻嘬了一下,淡淡道:“抱歉,是我忘记了,我现在只能叫您邝老爷子了。”

  老爷子怒道:“还没出珞珈山的地界就把自己搞成这样,我不如直接将你打死,省得你日后入了江湖给我灵宝玄门丢人现眼!”

  “这您放心!我丢多少脸,阿逊也能给您挣回来!”罗锐撑着站了起来,稍稍思忖了下说道:“您不关心我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菩提血的药瓶?你遇到了幽冥岛的人了?”老爷子张目似闪电,明明是对自己儿子说话,却都透着一股子杀气。罗锐心中一凛,往日老爷子虽然严肃,但绝不会透露出如此明显的杀意,这幽冥岛和灵宝玄门一定有所牵连。他忙又换上了嬉皮笑脸的混样,歪在床旁笑道:“老爷子,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就我这么废的货,哪知道什么有名的岛还是没名的岛?我就知道自己被人揍了,被炸/药炸了!我这正准备调集人马找/人报/仇去呢!”

  老爷子稍稍一缓,竟忽然柔和了起来,他上前瞧了瞧罗锐肩膀上包扎的伤口,因为几次挣扎又有鲜血渗了出来。他从腰间取出金疮药扔了过来,幽幽道:“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伤在自家门口!”

  “爹,你看过我这伤口了?”

  “我儿风流,摊上的这姑娘又是个烈性子,齿痕清晰的很!”一句话让罗锐面红耳热,老爷子叹了一声,上前来为他解开衣裳,帮着将金疮药擦好,又重新包扎了一遍。手法纯熟细腻,和他粗狂的模样凌厉的话语完全不相符。

  “只是这灵蛇剑的伤口更明显!”

  罗锐心头一沉,忙问道:“灵蛇?确实像蛇一样快又灵活,这剑很是奇怪,我竟没来得及瞧见持剑之人便已被刺伤了!是此人剑术奇高,还是这剑本身就有什么蹊跷之处?”

  老爷子旋即坐在长椅上,冷声问道:“锐儿,你可知我灵宝玄门因何得名?”

  罗锐不明白这老爷子说话总是不能一针见血,非要啰里吧嗦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就是不能坚定肯定的回答他的问题,索性他也极不正经地回了句:“总不会是靠那灵蛇剑得名的吧!”

  “若说是也不为过!”老爷子铁青着脸,瞥了一眼罗锐,继续道:“二十多年前江湖突然冒出一少年靠着灵蛇双剑挑战武林各大门派,无一败纪。直到有一天被你爹打败了,收了灵蛇剑,废了他的武功,此人才自此消失。而你爹便将这灵蛇剑藏于了珞珈山,灵宝玄门由此创建得名。”

  “打败便打败,为何还要废了此人武功?”

  老爷子突然长身而起,来回踱了几步后回过头来,冷声道:“比武本应点到为止,可凡是同那少年比试过的人,当夜必然离奇中毒毙命。而这些人中不乏武林泰斗,本门武功无不达到登峰造极的水平,却在同那少年比试中,不过十招内便会败下阵来,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人在比武之前就已然中毒,此人正是使了阴招才能得胜。你爹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未取他性命已是慷慨慈悲。”

  罗锐瞧了老爷子一眼,沉吟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爹在比武之前是否也对那少年使了阴招下了毒?”他一面说话,一面留意老爷子神情的变化,虽不见他面色有何起伏,但却发现他一直稳如泰山的肩头,似乎突然微抖了一下。只是这一瞬间的颤抖,却让罗锐的心凉了一截。那少年是否用毒不过是个悬案,但他爹却是当真用了下九流的法子才取了胜,即便如此却被捧上了高位,成了一代武林至尊。

  罗锐低下了头,用力擦了擦鼻子,突然竖起了大拇指,朗声道:“爹你真是英武!智慧也是一种本事,如此便轻而易举除去了这武林祸害!”

  老爷子悠悠然地上前来打下他的手,哼笑了一声,道:“你不必挖苦我,我说的是你爹,并不是我!而我嘛,说得好听点与你爹师出同门,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你爹的跟班。”

  罗锐心头猛然一击,登时煞白了脸,老爷子这句话像是直接往他的气管里塞进了厚厚的棉花套子,不至于让他憋死但却也让他喘不过气来。他霍然起身,却有不知能做什么能说什么便索性又坐了回去,淡淡道:“那他人呢?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在你四岁那年,你爹也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何时离开了珞珈山,又去往了何处,总之便再无了踪影。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灵蛇双剑中其中的一把。”老爷子叹了一声,瞧着罗锐毫无血色的脸也不免有些舍不得,幽幽道:“而我便收养了你。前些日子你已满二十,我便将你身份如实告知于你,可还没来得及说出个根源,你便夺门离开了!”

  “我爹叫什么?”

  “罗襟寒!”

  “没听过!”罗锐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那我娘是谁?”

  老爷子怔了怔又摇了摇头。

  罗锐的声音有些抖,他不能理解自己此时的心境究竟是什么,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只觉得自己无比的可笑。他沉了沉气,淡淡问道:“那您将这一切告诉我又是为什么?为了罗家不至于断了血脉?我想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你说的不错!”被这么清楚明白的一问,老爷子反倒觉得释然不少,当即也不隐瞒,口吻中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你二十生辰当日,另一把灵蛇剑也丢失了!而就在当晚,百里以外的凌云山广济宫的掌门苦海道人死在了灵蛇双剑之下,巧合的是,二十多年前用灵蛇剑的少年,第一个挑战的人便是当时广济宫的掌门霞光道人……所以……”

  “所以你怀疑江湖中又出现了个‘灵蛇少年’,此人将按照当年的挑战路线重新开始扫荡江湖?”罗锐黯然了一刻,突然激动起来,跺脚道:“所以你急着挑明了我的身份,就是为了引这个人注意,我成了靶子,你们便能脱险了?”

  老爷子没有回答,只是木然地转过了身。罗锐鼻头一酸眼眶一红,忙低下了头,半晌他再抬起头时,依旧是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只是这抹笑更加没有了真情,只是为笑而笑,无关心情。他强撑着站起身来,冲着老爷子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去哪儿?”老爷子淡淡地问道。

  罗锐缓了下脚步,并未回头,冷冷回道:“先去镇上找个好点的画手画张遗像,再去绸缎庄选块好料子做件称身的寿衣,再去找个温柔乡等死。”说着说着,他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强硬地平复着气息却依旧按不住颤抖的声音:“珞珈山上有一块不错的楠木,回头我也抗走,做副棺材也能躺的舒坦些。您应该不会吝啬吧?”

  “不必这么麻烦,我会帮你做好,你随时可差人来取!”老爷子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在挖着罗锐的心肝。

  罗锐拱了拱手,道了声谢,旋即离开。

  他爱吵爱闹爱作妖,因为他一直都把珞珈山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在自己家中总是最舒坦最恣意最随心所欲。可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不是主人,不是客人,不过是一只准备随时被宰杀的牲口。

  他走过门廊,路过院子,依旧会有师兄弟和家仆同他问好,关切他的伤势,可他全然听不到心里去,耳边萦绕的只有老爷子最后的冷言冷语。父亲?叫了十几年的人,即便是让他直接去送死,他也不会抵抗,可为什么偏偏把事实撕裂的如此难看?

  “罗锐!你伤还没好,又要去哪儿?”南宫瑶华已站在他面前,右手持着长剑,左手戟指而问。说得是关切的话,可气势却总是咄咄逼人。罗锐瞥了一眼,停下了脚步,稍一思忖后柔声道:“瑶华!别记挂我了!我不值得!当初我知道咱们俩有隐形的婚约,我衡量着你也是个不错的姑娘,也真心实意想培养些彼此的感情。我努力了,认真了,但终究对你提不起兴趣。当我知道自己压根不是邝家的人,伤心之余还有几分庆幸,我不用再担着你未婚夫的名头对你虚情假意了!也就是我现在连装都不用装了,你明白吗?”

  风致楚楚的南宫瑶华,终究还是会因为罗锐的话而憔悴了容颜,她咽了咽堵在脖颈的气,用尽量缓和口气道:“我只是问你去哪儿?”

  罗锐一愣,本想不耐烦地大吼,可抬眼再看南宫瑶华已是珠泪莹然,他的心也觉被生搓硬揉地疼了下,但依旧冷声道: “画像、裁衣裳、找女人!”

  南宫瑶华望了他一眼,轻声道:“你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还是先吃些东西再去吧!”

  罗锐崩溃了,他想抱着自己痛哭。为什么这个女人怎么都撵不走呢?若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许自己揣着一份良心也能和她相敬如宾,可他已然是个接到生死贴的黄泉客,实在是没有心劲和心力虚情假意了。他不再多言,直接扭头与她擦肩而过。与她并肩的一瞬,他瞥了一眼,正瞧见她腮边的垂泪。瑶华毕竟也只是个女人,无论平时多坚强,多咄咄逼人,依旧是个受了委屈会哭的女人,可他却只能这样对她。

  沿着崎岖的山道下山,他回望身后的路,心中怅然,快到山脚时撞见了回来的邝逊。邝逊一瞧他这架势便知道他又是要去拈花惹草四窜游荡了,温润的脸当即冷森了下来,斑驳的树影下还显得有些阴沉。

  罗锐喜盈盈地迎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看你这不急不慢的脚步我便知道那临风酒肆地底下并没有我要找的人,如此我便放心啦!”

  邝逊“哼”了一声,侧开身避开了罗锐的示好,冷冷道:“你就是因为这个人才屡屡辜负南宫师姐的?”

  罗锐心笑,自己都是个要死的人了,身边的人却还是要他掰扯清楚男欢女爱的那点事儿。他摸了摸眉翼,笑道:“我要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没人再去辜负她了!”

  邝逊勃然大怒,当即喝道:“爹你不要了,家你不要了,连南宫师姐这样对你痴心一片的女子你也要忍心伤害?那个贼婆娘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迷魂药?”

  罗锐也跟着吼道:“你说谁贼婆娘呢?”这话一出口,他眼波一转,忙又柔了些声线问道:“阿逊,你可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叫拾安的女孩子吗?她样子挺灵动的,说话的声音既娇且嬬,身上还有淡淡的……”

  这话没说完,邝逊上前一步,拽着他往山上提着走,嘴里沉声道:“休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不知廉耻的女子!你是被下了迷魂药了,你跟我回去,我找人来医你!”

  “你干嘛啊!”罗锐用力挣脱,一拉一拽下又扯到了他肩上的伤,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哥,你回去跟爹陪个不是,跟南宫师姐说两句好话!”邝逊稍稍沉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再跟师姐起个誓言,说永生都不辜负她,我帮你监誓,定让你永不背盟。”

  他的口吻中除了坚定更多的是一种乞求,罗锐叹了一声,道:“阿逊,你既然喜欢瑶华,为什么要憋在心里不告诉她呢!瑶华不过是习惯了喜欢我,你可以开启她另一种习惯!”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这单恋之人的眼里,对方不单单是西施,更是不可亵渎的瑶池仙女。作为护花的侍从,即便罗锐刨心挖肺说得都是真心话,他却只能理解为对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世间哪里还有比瑶华更好的女子,哥哥会这样一定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了。邝逊怒不可遏,指着罗锐呵斥道:“你到底回不回去?”

  “阿逊,你傻啊!瑶华死心眼你怎么比她还瓷实?”

  邝逊忽然亮出了宝剑,双目倏张,吼道:“今日我就算是杀了你,也要把你的尸体留在瑶华身边,定然不让你去找什么拾安的小狐狸精。”说话间,寒光一闪便向罗锐刺了过来。

  罗锐本就有伤,更不提防,眼见那一剑已近咽喉,心想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死在邝逊手里也算干脆,当即直接闭上了眼睛。

  “啪”的一声脆响,似是纸扇闪合的声音,罗锐猛一睁眼,正见一道扇风又袭来,直接扇在了邝逊另半边脸上。邝逊两边面颊各有一块红印,登时又气又慌,转着身子四处张望,破口大骂道:“哪儿的卑鄙小人暗箭伤人,何不现身与在下真刀真枪比上几个回合?”

  这一声刚落,又见一道扇风划过,直接拍在了邝逊的面门上,登时玉面郎君成了红鼻子少年,邝逊气急刚想再骂,便听林中传来一声冷冽的男声:“你再骂人,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骂谁了?”邝逊对天大吼,却根本瞧不见是谁在说话。罗锐也眺目四瞧,只有风吹影动,甚至不知道声音是从哪个方向飘来。

  那男子声音更冷更利:“你叫了拾安一声贼婆娘,两声狐狸精,我打你三下,不多不少!若你再说她一句不是,我拔了你的舌头!”

  “原来是贼婆娘的同伙!”

  这话一出,又是一道白光闪来,罗锐连忙将邝逊推开,而这一下却正中他的后脑勺,只这一下就让他两眼一黑,摇摇便要坠倒在地。邝逊忙要扑过来,却见林中突然窜出一道白影,再一定睛,罗锐已然随那白影皆是不见,只留下片片落叶,阵阵风声,以及落在地上的一颗牙齿。邝逊一慌退了两步,歪头便吐出一口血来,他吓得赶紧去摸自己的舌头,万幸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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