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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惊闻(改)


  “快跳!我接住你!”山鬼在窗外声嘶力竭大吼。

  多年相伴,林多娇与山鬼有了十足的信任与默契,她毫不犹豫地提起群摆从窗户一跃而下。坠势不过一瞬,就被山鬼托住了腰,欲带着她飘下崖去。

  哪知手腕一紧,她抬眼看去,见阴朗将铁青着脸,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拉住了她!

  阴翾飞寒着脸,隐含怒气:“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他纵气一提,就要把林多娇拉上去。

  “啊,好痛好痛!”山鬼抱着林多娇的腰哇哇直叫,“阿娇快让他松手,此人身上有火,他靠近我就好痛!我没办法托住你了!”

  林多娇看着越来越透明的山鬼心惊肉跳,出于求生的本能,她用尽了吃奶的劲儿一口咬在了阴翾飞的手上,立时丝丝腥味滑入口中,让她几欲作呕。

  阴翾飞手中吃痛,眼中怒气更甚,更加使力。他看此女身姿轻盈,却沉重无比,因他深受剧毒,不能使用全力,可五成功力居然拉不上来一个女子?他心中疑虑重重,此女内力如此了得,怎不拼着与自己斗上一斗,或可伤自己,怎得就直接要跳崖,要知此庵建在高山之上,此斋房更是临渊而落,从此处跳下就算是高手,也是葬身崖底无疑!是哪家养了如此愚蠢的死士?!

  影六见自家公子手臂受伤,忙探出窗外,想帮忙去拉林多娇。

  “阿娇,我快受不住了,两个人拉,我肯定挡不住!赶紧想办法让他松手!快呀!”扭曲了五官的山鬼,身影越来越透明。

  林多娇心中愤恨,使了如此大的劲咬得满嘴是血,他却面不改色,她无法只能从头上扯出发簪朝阴翾飞的手臂狠狠扎去!

  影六见此快速去挡,却还是慢了,发簪稳稳地扎在阴翾飞手臂上,顿时血流如柱。阴翾飞手上吃痛,头上细汗密布,手稍微松开,山鬼见此,使出了全部鬼力,终于拉着林多娇一起飘下了崖。

  影六急急捧着阴翾飞的手臂,从怀中掏出止血的药粉为他止血,而阴翾飞丝毫不觉伤口的痛处,只拔出发簪好好端量,忆起刚才女子散发坠崖而去时清澈明亮的眼,如妖如魅。

  他转身看向嗷嗷喊疼的晋王,向他告罪:“今日之事,是翾飞失察,让贼子混入了慈善庵伤了晋王。改日,翾飞自会去晋王处负荆请罪,晋王请先随翾飞去处理伤势。”也不等晋王允许,就命人抬着而去。

  他再次深深地看了眼崖底,把手中簪子放入袖袋,随众人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窗户边探出一双眼四处张望,赫然是刚刚摔下崖底的林多娇,而身后正是托着她的山鬼。

  “怎么样?人都走了吗?阿娇你长胖啦,我现在托着你老费劲了。”山鬼皱了眉,许久没有的痛感浮上四肢百骸,她纳闷,靠近和尚菩萨都没这么难受,怎得一个平凡男子却有如此的威力?她刚刚很清楚看到他身上有一团火,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恩,都走了。”林多娇听山鬼说费劲,赶紧扒拉着窗户,笨拙地爬了上去。刚站定,就听山鬼忧心地说:“多娇,我总觉得此人不一般。”

  林多娇点头应道:“我咬得他鲜血直冒,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算用簪子扎他都只是微微张开了手,可见他的毅力强大,自然不一般。”

  山鬼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摇头:“我不是说这个,算了,给你说了也不懂。我之前追踪你来时,已经摸清了线路,而晋王和劳什子朗将的,肯定以为你死了,趁现在我们赶紧走吧。”

  林多娇点头,猫着身子小心意意地随山鬼避开岗哨回到了林府女眷所在的斋房门外。刚准备敲门,门吱呀的一声开了,正是大伯母身边的崔妈妈。

  “七姑娘,你上哪去了?刚夫人还说你去了多时的净室,却也不归,担心你出了什么问题,让奴好去寻你呢。”崔妈妈是个温和可亲的胖子,她领着林多娇进了斋房。

  “切,假关心!”山鬼打了个哈欠,“今天耗了我太多‘人气’了,我得休养一阵。你最近不要出门了,别再碰上晋王和什么朗将了。要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哪个随便一挥手,你就像蚂蚁一样被捏死了。”说完,一闪身化作一缕风钻入了林多娇的玉镯中。

  林多娇压了压玉镯惆怅无比,好不容易出门一次,就碰到如此惊险后怕的事儿,她是再不敢冒然出门了。不过她一届弱女子,想来晋王和阴朗将也不会以为跳下山崖还能活吧!

  思虑中,已随崔妈妈进了斋房,抬眼就见坐在主位的大伯母正掀盖饮茶。她把心中的余悸隐去,端正地行礼:“大伯母,阿娇刚去净室迷了路,让各位伯母和姐妹们久等了。”

  郁氏听她软糯的口音,眉头微皱,不等她开口,坐在侧座的二夫就砰的一声放下手中茶杯,横眉冷对:“好大的派头,一个小小的庶女能来慈善庵都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没成想还能让我们长辈坐在这里等你回来,你好歹是我们林府的姑娘,就出恭也能迷路?迷路能弄得自己披头散发,一点姑娘的体面都没有?你说出去有人信吗?我看你是去别处瞎晃悠,看能不能入了哪家王侯夫人的眼,好带你回家当个通房什么的!呸,你不要脸面,我们还要呢!”

  林多娇百口莫辩,如果她说出刚刚的遭遇,她的清白就完了!况且对方位高权重,搞不好林家就直接把她送过去了,那她还有什么活头?!她咬着唇,泫然欲泣,不敢再说话。

  “二伯母火气颇大,是怪汐儿来迟了吗?”一阵清脆冷清的声音随着门打开传了进来。

  迎着雨后天晴的霞光,一位着淡青色拖尾长裙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携着把雨伞秀丽端庄地走来:“母亲,伯母,各位妹妹,让你们久等了。听闻慈善庵最好的一景便是雨后天晴,刚汐儿贪图美景多看了会儿,可巧忘了时间,再加上慈善庵果真不愧是皇家庵堂,宏伟雄大,转了好几转才找着了路回来,但途中风大迷人眼,把我的簪子都吹动了,幸好我捂得快,不然还真成风中的稻草凌乱不堪了。”

  “二姑娘果然是好雅致的一人儿,你二伯母虽是秀才之女,可不懂什么雨后天晴,只会在这里跟我们发发牢骚呢。”三夫人噗嗤一笑,缓解了刚刚紧张的氛围。林多娇舒了口气,朝二姐感激的眨眨眼。

  “汐儿过来,你二伯母才不是如此小气的人。她就是自己没出去逛成,竟说酸话。”郁氏朝自己的长女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来,仔细的为她整理稍乱的发髻:“汐儿第一次来,迷路也是正常的,只是贪玩却是不对,下次需得注意,好歹带个丫头,万一有什么事儿,也有人来回话。崔妈妈,去帮七姑娘把头发梳起来,披着也不像样!我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府吧。”

  众人忙起身整理,不多时,一行人出了庵堂,上得牛车往林府赶去。林多娇与众姐妹在一间牛车,牛车宽大平稳,让惊魂未定的林多娇放松了心弦,慢慢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仿佛置身在云雾中,一缕缕洁白无瑕的云朵轻抚她的脸颊,柔软甜腻让她身心畅快无比。瞧见前方有一团红火的云朵,她伸手扒开,赫然一头威猛的虎头用阴寒的眼看着她,她惊声尖叫跌落云端。

  “山鬼,救我,救我!”阵阵呼喊中,林多娇怛然失色地醒来,瞧见众姐妹不解地看着她,她尴尬地轻喘出一口浊气,缩在角落闭目不语。

  哒哒哒~外面一阵马蹄声,跟着牛车也停了下来。大家都悄悄地掀开帘子偷偷往外看,林多娇从缝隙中,窥得一身藏蓝色华袍的男子坐在高大的马背上悠然而过,差点惊呼出声,忙捂住嘴巴,往角落里缩了缩。

  “此人真是仪表堂堂,英武不凡,不知是哪家的儿郎?若能为夫婿,此不是美事一桩?”五姑娘林淑容,啧啧称赞,眼里的星星都快冒出来了。

  三姑娘林玉穗用帕子捂着小口痴痴笑开:“五妹妹不知羞,公然为自己挑起良婿来。”

  林淑容也不害臊,直白的调侃:“难道你们不喜俊俏的郎君为夫婿?”

  本在闭目眼神的二姑娘睁开眼,往窗外看了看,轻轻说道:“此人乃是圣上身边的红人,任左卫之策卫正四品上朗将,是西候第二子,其生母为原西候先夫人的洗脚丫头。”

  “啊?”林淑容惋惜地叹了口气:“居然生母出生如此低微,真是可惜了。要知道我们大秦历来重视嫡庶有别,任凭他能力再强,到底是庶子,以后成家也是要搬出侯府的,一个没有母族倚靠的人,就算再厉害最大限度也就这样了。我们家几位叔伯到底是在朝中为官,再差我父亲也是举人,估计也看不上没有母族倚靠的庶子,真真是浪费如此好的外表了。”说完,她又朝窗外多看了几眼。

  “瞧瞧,五妹还说不是再考虑佳婿人选?这都分析得头头是道了,还说了出来,你也不害臊。人家可是西候的儿子,圣上跟前的红人,官至正四品,比大伯官还大,轮到你来挑三拣四,可惜他?”林玉穗拿食指轻点林淑容的额头,眼里笑意满满。

  林淑容鄙夷不屑:“本是如此,他是庶子且生母出身低微,侯位肯定轮不到他,以后谈婚论嫁,高族大户也看不上他的,他也只能娶个小门小户的姑娘了,要娶官家正经的嫡亲姑娘,难咯!”她瞥了一眼缩在角落的林多娇,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倒是和七妹很是般配,不过可惜,父亲说与母亲,好似要把你给隔壁陈员外做妾。”她心里得意,父亲再喜欢又怎样?一个妓子生的庶女,还不是被父亲随便指给别人当妾室抵押赌债,哼!

  林多娇赫然抬头,父亲要让她给别人做妾!她的脑袋嗡嗡嗡想个不停,万没想到疼爱自己的父亲会把她指给别人当妾!

  此时林汐冷着脸接了话:“母亲低微怎么了?他虽是庶子,却是近百年鲜有的文武双状元,满京城贵公子有比得上他的?年纪轻轻就官至四品,靠自己努力,不比靠着家荫的纨绔强?”二姑娘鲜少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一时大家都被她怔住了。

  由于林汐刚刚的咄咄逼人,使得车里死气沉沉。林汐也知刚才话语有点过重,便想缓和下:“瞧把五妹唬得,阿姐刚刚跟你玩闹呢。”

  林淑容见二姐主动与自己说话,便高兴起来,又恢复了八卦的本性,问道:“二姐,你真的看好此人?”

  林汐眼里星光点点,并不直接回答,只说:“大兄在他手下办事回来与我说,阴朗将文采武功皆举世无双,深得圣上信任,且安国公主痴心一片,扬言非他不嫁。要知圣人皇子公主众多,却独喜先皇后所出的安国公主,一旦他娶了公主,地位势必更上一层楼。”

  林淑容半信半疑:“公主真愿意嫁给一个生母低贱的庶子?”

  林玉穗又好气又好笑地颇点她的脑袋,笑骂:“你个榆木脑袋,公主都嫁给他了,圣人自然要给他母亲立个好听的名声,届时谁还敢嗤笑他身份低贱?就是西候怕是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了!”

  林淑容揉了揉被点的头,嘟着嘴回道:“人家年纪小,不懂弯弯绕绕,可公主都桃李年华了,怎么还不嫁?”

  林汐眼里笑意渐渐散开,轻快地解释:“听兄长说,阴朗将拒绝了公主。”

  “啊!为何?”众女惊呼。

  林汐摇头,想当初她也如此惊问兄长,而兄长只说阴朗将志向远大,不靠女流云云,到底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时常想,阴朗将究竟是怎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思及此,她不经意红了脸。

  随着车里众女的议论声,林府到了。早有管事、各房丫头、仆妇在门口等候,见牛车停稳,纷纷上前搀扶自家夫人姑娘。

  林多娇的丫头翠喜扶着她下了牛车,见她去了一趟慈善庵,非但面无喜色,反而愁云惨淡,十分疑惑:“姑娘,为何面容憔悴,蹙眉频频?此去可有什么烦心事?”林多娇见现在人多口杂,不便讲话,只是摇头。

  一行人由大夫人率着朝老夫人的院落走去。林府虽不是什么高官显贵,到底在京中积累百年,府里亭台环绕,小溪曲流,倒是别致秀丽。

  不多时众人进了主屋,纷纷朝榻上的白发老人行礼。老人已花甲之年,一双眼依然明亮灼人,精神抖擞。她乐呵呵地摆摆手:“此去还福,一路可还顺?”

  大夫人得体地上前:“托福,此次还福顺利,喜得师太妙语,说大爷以后官运畅通,林府人丁兴旺呢。”

  老夫人对此很是满意,见众人舟车劳顿疲态颇显,不再过问其他,只留了大夫人回话,让其他众人散去早日休息。见众人鱼贯而出,又开口喊道:“七姑娘,你父亲给你找了门亲事,说你姨娘没什么好东西给你留着,让我帮忙置办几件像样的嫁妆,不然被人家笑话林府苛待庶女。等会儿,我让陆姑给你送去,你好生收着,别让你姨娘顺走了!去吧!”

  林多娇虽早已知道此事,但现下听闻,依然缓不过神来,好半会儿才在翠喜的提醒下,身形不稳地给老夫人谢安后退了出去。

  “恭喜七妹妹,你可赶在几个姐姐的前面了。祖母还给你嫁妆,不知是什么宝贝,可比得过你身上这套织云锦?”林淑容笑嘻嘻地揶揄她:“我听母亲说,隔壁员外好像跟主母差不多大吧,每年都死一个妾,还都是被主母折磨死的,真是可怜。不过,姨娘手段颇高,肯定会教你几手怎么对付主母的招数,再加上七妹你年轻貌美,员外肯定格外爱护,你肯定不会被主母折磨死的,哈哈哈,恭喜啊,哈哈……”林淑容见她越说,林多娇的脸就越白上几分,不禁大笑着弯了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想不到林多娇也有今天!以往的憋屈和嫉妒,在此刻统统变成了胜利的喜悦。

  风吹着笑声迷住了林多娇的眼,她咬紧了唇,让自己不至于当面哭了起来。以往父亲的疼爱好像一缕烟,轻轻的就被吹散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父亲为何急冲冲把她许给人家,还是如此不堪的一户人!

  委屈、愤慨、不甘让她不顾往日端庄的仪态,提着裙小跑地朝着父亲的书房而去,独留翠喜的疾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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