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重回原点

　　这大概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没有预兆，伴随着日常，很自然的的降临。路上的人只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初雪也许早已失去了意义。大家只是按部的活着，仅此而已。

　　预料，是时刻都会发生的事情，却很难真的做到，为什么？因为如果人人都可以预料得到，一切都会更加混乱。

　　日常，也不过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它只是让“预料”这种偶然情况变的失灵，所以人才会正常生活，秩序井然。

　　可为什么，这两种情况会同事失灵，在周妍身上！

　　如果她可以预料，现在不会走在初雪的街道上，毫无知觉。如果她可以日常，现在就不会明明和所有人一样生活，却觉得心离这里如此遥远。

　　这是为什么？她不知道，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萦绕她久久不肯散去，越来越窒息。

　　没有人会在意她赤裸的双腿，他们只会觉得是某种时尚，真的感到惊讶，反而会显得自己很无知。同样的，更没有人会注意她脸上的两行液体，因为它们，让人们脑动大开，假象各种情景。这个凄惨女人的境遇，一定是自己今天一天脑补的对象，打发无趣时间的逗乐。

　　是的，没有一个人会真的替她考虑，因为大家想都不会想。着是一种可悲的渺小，也是焦点。她宁愿自己变成周身飘落的雪花，转瞬即逝，至少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用一片毫无特色的雪花来打发时间。

　　周妍的心好像没有了知觉，可为什么有一种感觉会强烈都撕裂身体。

　　她脑中全是两小时前的画面，那已经变成她现在醒着的噩梦。Alice的话，让她身陷其中，洛涣青的举动，是在她身后，用怀住自己的手狠狠推了自己一把！她都来不及决定可笑，来不及嘲笑，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处了！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也许就像那句俗语说得，“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给她的最后一击，但这却是她能承受的最后一次。没有余地了，可是他不知道，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

　　周妍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在之前还会微微颤抖，但现在已经毫无知觉。眼流也即将干枯，身体的任何消耗都转变为生命的消耗。她只是在消耗生命而已。

　　走过了几条街，走过了多少个路口，穿过了多少马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毫无目的的行动，甚至都不确定是谁在支配自己的身体。

　　就在她自己都觉得好累，身体像开始要石化一般，只想倒去的时候。

　　“周妍？！”一个声音，穿过人群，穿过着刺骨的空气，最后也击穿了周妍的身体。

　　她没有立刻停下脚步，又惯性的走了两步，然后才很缓慢的驻足，那个过程异常缓慢，像黑白的老电影，机器出故障时出现的慢动作画面。她在停下的时候，甚至有明显的晃了一下，像个机器人僵硬。

　　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她辨别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那人就已经抓住周妍的胳膊。一瞬间，那人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因为刺骨的温度通过手心，传入身体。

　　感觉到一个可靠的力量，周妍的身体想被抽取了灵魂，几乎同时，重重的下滑，瘫倒在地上。

　　“周妍！”如果说第一声还伴随着疑惑和惊异，那么第二次叫她的名字时，就是彻底的担心、恐慌。

　　眼前的人影聚焦、清晰，周妍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那双眼像两个黑洞，目空一切，只有倒映出的人影。

　　男人的脸上却表情复杂，揉杂了太多的东西。白白的气体从他口中冒出，“周妍，真的是你！你、你怎么了！？……喂、知道我是谁吗？”男人的眉头拧成一团，看到她对自己的话语毫无反应，剧烈的晃动她的身体，已经瘫倒的身体只能任由摆布，像个可怜的提线木偶。

　　微微动了动嘴唇，那声音是从深渊里传出的绝望和无望，“……托尼……”。

　　男人听到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放下了一颗重重的心，叹了一大口气，但还有九十九颗心悬在崖边，等着坠落。

　　他匆匆扫了她周身一圈，却没有落下任何一个角落，最后还是回到她的脸上。

　　“周妍，到底怎么了？！”他来不及任何，任何！

　　刹那，周妍的眼睛回了魂，收回了灵魂的双眼，是击碎托尼心的致命武器！

　　托尼一震，那种目光刺入他心中那里的禁地。

　　“周妍！”他不知道要怎样，好像这样叫着她的名字，可以从谁的手中夺回她的灵魂一样

　　无法再继续，两人现在的状态不能进行任何有效对话。托尼开车带周妍回到自己的住处，一路上她的状态很稳定，一直保持最初的状态，托尼已经快要疯掉了！

　　等到他住的酒店时，周妍浑身已经冻透了，托尼不知道周妍到底这样在外面走了多久，连想都不敢想。他放水让周妍泡个澡，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恢复得像个常人的体温。

　　周妍极端的状态，已经吓坏了他，就像个活死人！

　　另一边，洛涣青站在客厅中央，从ALice进来就没有变过，他的警惕都带着攻击性。

　　Alice倒是很自觉，周妍走后，看了一圈房子，然后坐在沙发上，还给自己倒了杯水。若无其事地看了看洛涣青，不明意的低笑。

　　“你到底想怎样？”洛涣青的声音像没有冰上上坠落的一角，沉入大海。

　　她抬眼，看看男人，心也随之沉落，只是海水冷得太刺骨。

　　“洛涣青，是不是一定要我这样，你才能承认我！”连ALice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没有骨气的话。但转而一想，已经如此狼狈，还有什么的呢？！

　　他慢慢走近女人，每一步都像在踩碎她的梦，狠狠的，无情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承认你！”话完，他直直的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注视她，像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扼住住她的喉咙。

　　女人睁大了双眼，怔怔的仰视洛涣青，她缓缓动了动喉咙，那一个动作艰难得浑身难受。

　　可下一秒，她自嘲的一笑，起身，狠狠对上洛涣青的目光。咬着牙说，“女人的可怕真的不想让你看到，至少我的不想让你看到！有时候最让你不在意的人，可能会变成你最大的威胁！你不信吗？”说完，她歪着头，朝他浅浅一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内容。

　　洛涣青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ALice慢慢走向他，直到两人的距离，变的没有距离，才停住脚步。她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表情，满眼笑意的看着男人。

　　她一手抓上洛涣青的衣服，一手环上他厚实的腰。若有所思的说，“这个身体，不能成为我一个人的吗？！”，话一出口，像是疑问，又像是反问。

　　洛涣青倒是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ALice的话让他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子是坏掉了吗？！

　　假装忽视他的反应，ALice接着说道，“明明我更加合适，为什么要碰别的人？！呵呵…如果你知道了（真相）……还会这么做吗！？”。

　　“别的人”那三个字，被她说得格外重，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可洛涣青却听得有些奇怪了，似乎她话里有话，是错觉吗？！一种强烈的知觉告诉他，她一定有别的隐瞒。

　　“涣青，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新开始，好不好？”她突然向他眨着眼，睁大了双眼的望着他。不知道的，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可爱的女人，也说不定。

　　但这对洛涣青来说，完全不奏效。他的目光里只有寒意，言语里只有冷淡，“愚蠢！不要我一遍遍重复同样的话。ALice，看你变成一个低俗平庸的女人，真是太恶心了！”。他很少会说如此刻薄的话，因为这样会显得他水准很低，更不要说对象是一个女人了！

　　那一刻，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一个声音，心被击碎的声音，那样深刻，彻底。

　　“竟然说我是一个低俗平庸的女人？涣青，太没礼貌了！虽然我很爱你，但对自己的未婚妻说出如此无理的话，一定要受到惩罚！”说完，她狡黠一笑。空气骤降。

　　洛涣青不悦的皱了皱眉，眼里带着嫌弃，浑身都散发着厉人的气息。

　　“涣青，你没得选择！”她说得轻松愉悦。

　　“什么意思？”洛涣青察觉到什么不对。

　　她邪邪一笑，狡猾得像个狐狸。ALice轻轻踮起脚，缓缓靠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只一句话，就让洛涣青一震，身体僵住。过了半秒，才生硬的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女人，她一脸自信骄傲。

　　Alice对洛涣青的反应很满意，已经不用他说什么，她就知道答案了。没错，她赢了。

　　只是他洛涣青没有想到，从这一刻起，ALice也许得到了短暂的胜利，但他却永远输了周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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