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 > 第74章 熏香

第74章 熏香


  皇后虑及沐安有孕,没有惯常的熏香,只余淡淡的木香,沐安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瞧着沐安焦虑的表情,我摇摇头嘴上道:“没什么。”心下还是打算等替沐安安胎侍医来请平安脉时,问个清楚。

  沐安合上白瓷观音,令棹雪收好,笑道:“皇后娘娘信佛,果真不假。”

  “是啊,这些年佛教兴盛起来,但国朝历来崇道抑佛,此举……”我摇着纨扇,略略沉思,皇后信佛有对抗传统的意味,陛下看在眼里,不说并不意味着认同,皇后若继续沉迷佛教中,其实对柳氏,对皇长子,无任何好处。不过我的话也只是从沐安耳中轻轻滑过,她恪守女则,不会关注政事。

  闲坐片刻,半盏茶的功夫后,沁雪禀报侍医请脉,遂打起帘子领着侍医入内。

  沈氏依旧笼罩于失责令我小产的阴翳中,陛下并不全心信任,此外照料怀孕妃嫔并不容易,太医院许多推辞,最后负责沐安的责任推到了年轻的周祁身上,不过跟随的医女是乔希,我又放心许多。

  周祁替沐安诊脉的间隙,我拉着乔希出来,谈及皇后赐下的佛珠,又拜托周祁与她多多上心。乔希与我做药女时,即为相熟的好友,自是满口应下,乔希笑得爽朗,身上别着的璎珞来回晃动,总能给人如浴阳光的心情,我从昭阳殿回来的压抑心情也消失殆尽。

  四月间,绵软的柳絮纷飞,虽言纷纷扬扬,洁白如雪,却要惹人喷嚏,故而我并无在宜春苑赏花的兴致,遂回了熹嫔请我喝茶的帖子。

  我费了两天抄完《金刚经》亲自给皇后送去,春困恼人,一回来换下衣裳,就困倦地卧在榻上睡了。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衣衫摩挲声音的声响,我闭眼随意拽了拽那人的衣裳,困倦道:“谁?”

  衣裳摸着硌手,定是绣着金银二色丝线,我已略略猜出那人的身份,遂不再挣扎,任由他往我塌上挤过来,他喑声道:“跟你一起窝会儿。”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意,最后的殿试是由陛下亲自审卷,他大概也连续几日熬夜审卷。

  我“嗯”了一声,蜷在他怀里重新阖上双眼。

  二人假寐片刻,他问道:“你不问朕,殿试的结果?”论及政事,他总不自觉地使用“朕”字。

  我扭扭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迟早会知道的,不急于一时。”与其这样看,更不如说是对父亲的信心,三甲之中,上林书院应该有幸占个名次。

  他见我不甚热心,遂不再纠缠会试话题,道:“你上午去了希乐堂?”

  “嗯,去了宁姐姐那儿,”沐安怀孕之后,我隔三差五就会去瞧她,勤快堪比太医院的侍医,陛下倒是去的不多,我仰起头,略略扫他一眼,道,“宁姐姐怀孕,该晋为从四品嫔,却拖了这么久,可馨也要替宁姐姐鸣不平了,或者是韶郎还没有想好封号?”

  “你倒是很大方的,”他环住我的手紧了紧,道,“旨意令门下省拟好了,只是这几日审卷忙,也没人提起,就落下了这茬,封号倒是早想好了,丽嫔。”

  陆昭容自是不会主动提起沐安的晋升,陛下的忙碌也可以理解,但沐安心中未必不在意。眼下“丽”字封号说不得不好,沐安的容貌也担得起这称呼,但未免太肤浅,显得她以色侍人。

  我斟酌道:“丽字很好,但宁姐姐是即将为人母者,丽字太过浓艳,加之宁姐姐性格偏沉静,可馨以为容字更好,姿容端丽,宽容仁和。”

  陛下沉默片刻,道:“容,确是容字更好些。”

  终于以为了却一桩事情,我放下心,他又随意问道:“你上午去了皇后那儿?”

  我含糊道:“嗯,皇后一早就吩咐我抄经,我才弄好送去。”

  身后传来陛下的喟然长叹,叹息声倒令我回过身来,我明晓他所思所虑,握住他的手,道:“皇后信佛也没什么不好,之前我怀孕,如今沐安有身子,皇后俱是赐了送子观音,可见皇后虽不理六宫琐事,但依旧真心希望陛下子嗣昌盛。”

  “你觉得皇后如何?”

  他突兀的问题倒令我窘迫了,我凝视着屏风上的山雀,如实道:“恪守礼仪,容止俱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妾等望尘莫及。”

  皇后一口少见的标准官话,抑扬顿挫恰到好处。笑不露齿,发髻梳得一丝不乱,说话行动间流苏坠钗纹丝不动,这些都是淑女教育的根本,必须磨练多年。沐安也无法做得十全十美。皇后嫁入皇室之前,想必是全长安城淑媛教育的典范,就如其先祖文端皇后柳氏一般,无可指摘。

  陛下忽然轻笑道:“柳氏当初将她当做未来的皇后抚养,自然是这样的。”辨不清他是夸赞,抑或讥讽的语气。

  我顾左右而言道:“皇后机敏,端庄淑丽,大抵幼时就崭露头角了。”我猜正是因为她的聪明,柳氏家族才弃下前两个嫡女,选择排行第三的她。大抵谢荻给我留了不好的印象,初时以为世家女子不过尔尔,上官婕妤是个意外,而皇后更非普通女子,我自负聪敏,但二人对佛经的探讨中,她的领悟力绝不在我之下。

  皇后身上谜团缭绕,宫里也鲜少能打听出关于皇后的过往,我期待陛下说些消息,但他似乎不愿详谈,岔开去问道:“你老去宁氏那儿,是因为很喜欢孩子吗?”

  “很喜欢,很喜欢。”陛下勾起我的辛酸,险些又要落泪。我没用,才守不住自己的孩子。而如今在我心中,已将宁姐姐的孩子视作自己的孩子,视作我腹中本该活下来的生命的幻影,希望宁姐姐母子平安,作为苍天对我的补偿。

  “那个孩子,”他仿佛在踌躇掂量,道,“那个孩子,你也很喜欢吗?之前不顾一切地跳到寒池里去救她。”

  第一次听他提及的是皇长女,却是那样生疏地称为“那个孩子”。我的睡意被拂去,生出淡淡的凉意,就算熟稔的邻家孩童,也该喊一声小名,何况他是阿芷的生父,我道:“那也是韶郎的孩子,至少该给她一个名分……”

  “那是刘氏的孩子。”他难得压抑不住,语气里透出丝丝怨愤。刘氏当年因“小星替月”的谶言,以代替太子良娣柳氏受天谴的侍妾身份,而被纳入东宫,仅仅六月便产下一女,在陛下心中必定留下了不贞的怀疑,

  “阿芷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其实当初……”我放低声音,暗自叹惋,不如当初就不要生下她,生下她,平白添了一人受罪。

  他置之不理,赌气的口吻道:“要是是你的孩子就好了。”

  我笑道:“那我须得早许多年与陛下相遇了,可惜我生于显庆二十五年,那时也只是个哭闹着要父母抱的孩子。”虽然我与他年龄相差十余岁,不过男子并不如女子易于显老,而且我父母之间甚至差了二十余年,依旧相爱如斯,故而二人相处久了,我也不甚在意,如今可以轻松地拿出来当做玩笑话了。

  “显庆二十五年……”他重复着这话,我正想发话,突然觉得鼻子很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还以为我病了,我揉揉鼻子,抱怨道:“韶郎衣裳上一定沾了柳絮,才惹得可馨打喷嚏,快去换身衣裳。”

  我假意推了推他,他自然不承认,将我抱得更紧,我挣脱不得,两人嬉闹片刻,我才晓得累了,顾不得柳絮,乖乖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我只当他是说笑话,忙着晒书,几天后我都快忘却那回事,却突然接到旨意,皇长女册为城阳公主,由兰若堂容华苏氏代为抚养。

  皇长女的生母刘常在明明健在,却下旨令我抚养,他真是厌恶刘氏到骨子里去了,不过他毕竟原谅了皇长女,那个可怜的孩子。

  阿芷躲在江川后头,怯怯地望着我,许是忘了我。江川俯身耐心地哄着,将她从自己身后牵到我面前,轻声提醒阿芷道:“公主该拜见母妃。”

  阿芷畏畏缩缩地探出半个身子,她换下不得体的宫女旧衣裳,一袭樱草色缕金挑线纱裙,富贵吉祥的八宝纹案,身材娇小的她仿佛被繁复的公主衣衫淹没一般。阿芷扭扭捏捏不肯答话,江川无奈地朝我一笑,退到几步之外,吩咐内侍交代城阳公主的搬迁事宜。

  我与她差不得几岁,并不在意她那一声“母妃”,只愈加觉得她可怜,俯身拉起她的手,道:“阿芷不记得了吗?我就是那日送你风筝的姐姐。”听我唤她阿芷,她闪过迷茫,但很快依旧是害怕与疏远,她坚决地收回自己的手,不信任地望着我。阿芷当真完全将我忘却了,我还跳入冰池救她一命,或许她也不记得了。

  旨意来得突然,来不及收拾出间干净屋子,我只得好话哄着她跟随我先在千绫居闲坐,碧茹利索地领了宫女收拾兰若堂后边空着的棠梨斋。

  阿芷生来即被遗忘在丽景堂那样荒凉的角落,忽而独自进了兰若堂,没有亲生母亲跟随,陌生的仆从环绕,她愈加惊慌。采蓝搬来矮凳,她也不肯坐,宁愿站着低头不语,饮绿端上几盘糕点,不免好奇地多看了她几眼。

  饮绿喜欢糕点,常常偷吃,兰若堂的点心也因为她而准备得非常精致。城阳纵然万分防备,对于精致的糕点,她总是难以抗拒,忍不住伸手抓了一个梅饼,觉得好吃,又猛地往嘴里塞了第二个,生怕有人会将盘子撤下去。

  饮绿不禁笑出声,却不想她自己寻常吃东西的样子,较之有过之而无不及。饮绿的笑声令阿芷警觉起来,讪讪地放下盘子里最后一个梅饼,我瞥了饮绿一眼,擦了擦阿芷脸颊上的点心屑,柔声道:“阿芷如果觉得好吃,就慢慢吃,姐姐再令人准备些别的。”

  阿芷摇了摇头,终于开口与我说第一句话道:“我记得你的,那个送我风筝的姐姐,娘告诉我,去年冬天救我的也是你。”

  我微笑地默认,我与孩子相处并没有十分把握,但毕竟有过几分缘分,以后与她相处或许会更容易。

  孰料阿芷忽然扯住我绣着萱草纹的袖口,哭喊道:“那姐姐就再帮阿芷一次,阿芷不要做什么公主,阿芷要回到娘亲身边,阿芷不要离开娘亲……”

  憋在她所有的委屈骤然发泄,我又如何向她解释,父母间的瓜葛,原谅她已经是十余年冷落才能换来的最大宽恕。我轻轻搂抱她,道:“阿芷乖乖的,再不要说什么不想做公主的话,你娘听见会伤心的。”

  “一定是做公主惹娘讨厌了,”阿芷扭着身子不答应,道,“娘现在都不肯见阿芷一面。”

  身为母亲的刘氏才是最尴尬的人,女儿册封为城阳公主,却又交由她人抚养,她甚至得不到任何位分晋升,摆明了圣上对她的厌嫌态度。不过即使百般委屈,她必然不愿阻拦女儿前途,没名分的皇长女总不能永远陪伴在她身边,册为公主,虽言母女分隔,至少衣食无忧。

  我无奈只得哄骗道:“那是因为阿芷整天跟现在一样哭闹不听话,你娘才生气的,只要你乖乖地在姐姐这里住两天,等你娘气消了,姐姐就带你回丽景堂。”

  阿芷心思单纯,我胡诌的谎话她仿佛信了一半,眼泪抽抽搭搭地暂时止了,我帮她擦了擦花掉的胭脂,道:“但你要是不乖,姐姐就去告诉你娘,那她就一直不肯见你了。”

  阿芷夺过我的丝绢,动手胡乱地抹泪,红扑扑的脸上显出认真,道:“姐姐不许骗我。”于是二人拉钩,碧茹恰好理清棠梨斋的屋子,带着城阳公主下去了。

  饮绿收拾叠起瓷碟,笑道:“公主的吃相也不过如此嘛!”

  我责怪道:“饮绿你过年就十四了,又不是孩子了,休得再胡言。”饮绿吐吐舌头不再多言,手却伸向盘子,要拾起城阳剩下的最后一个梅饼,猛地被采蓝用碗筷敲打,痛得缩回手,埋怨地望了采蓝一眼。

  我自然不同情饮绿的贪吃,赞许地瞧着采蓝,采蓝仿佛鼓起勇气一般,道:“城阳公主与娘娘差了一辈,喊姐姐并不妥当,被旁人听去,显得没规矩。”她在我面前似乎还是头一次主动说话。

  “她不肯开口,我也无心迫她,本来我就非她的生身之母。”城阳公主更像是从天而降的孩子,一觉醒来平白多出一人唤我母亲,我也不惯。

  饮绿对采蓝的提醒,不以为意道:“本来主子也只比城阳公主大一岁,喊母妃多显老,叫姐姐挺好的。”

  “城阳公主十五了?”我不免意外,她瞧着娇小,心智单纯,我还只当她十一二岁。

  仿佛是为了证明准确,饮绿拍拍胸脯道:“不会错,城阳公主是显庆二十六年出生的。”我不免咂舌,果真只小了一岁,她唤我母妃,确实更为怪异了。大概阿芷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吃穿用度不足,又不曾受到良好教育,身体与心智发育都更为迟缓。

  采蓝淡淡道:“即使城阳公主不肯唤一声母妃,但她那声姐姐若被陛下听去,该多尴尬。”

  采蓝所言极是,如此必然牵扯上我与陛下之间十余年之差,每日被人提醒着年龄之差,并不是愉快的事情,我无所谓,陛下大抵是在意的。

  更多的疑问涌入脑中,陛下忽然将城阳交由我抚养,是为了补偿我的丧子之痛吗?

  饮绿还兀自呱噪着,我脸色一紧,纨扇敲着几案,几案上摆着泥金插瓶中,内里插着三五支纤弱粉白蔷薇,花瓣扑簌簌地震落,飘在在温凉的茶盏中。

  我放心不下旁人,最后派了采蓝负责照料城阳公主,饮绿从旁协助。饮绿自己就是一个半大孩子,她只需每日公主陪伴玩耍即可,衣食住行多是交给采蓝打理。

  起初两日,阿芷还吵着要见母亲,她是孩子心性,兰若堂新鲜物件多了去,饮绿变着法子陪她玩,不过几日她对母亲的思念也就淡了些。只是临睡前,我替她讲故事时,还提醒我那个约定,我也盘算着要带她去见刘氏,但很快被另一件事冲淡了。

  四月末殿试成绩公布,状元江蓠,榜眼柳道彦,探花苏晴川。

  三甲之中状元、探花皆是出自上林书院,榜眼是柳氏的嫡长公子。二甲进士的名额俱是被民间几大书院瓜分,而非往年那般,世家子弟占据半壁江山。

  景王与柳仆射,两位主考官之间互相制衡,这份进士名单该是陛下最满意的结果了。

  我束起袖子,在庭院内修剪花枝,陛下从旁负手看着,道:“读苏晴川的卷子,倒令我想起你了,二人俱是观点独到。”

  殿试题目乃是政论,平日家中无事,父亲哥哥与我三人常围炉夜话,书院远离庙堂之高,少不得谈及政事,我与哥哥只觉得有意思,并不想日后会派上用场。

  哥哥这几年才在书卷上用功,夺得探花,已属意料之外,其实我并不会计较。但我择下一片枯叶,依旧调笑道:“既然陛下这么欣赏,怎么不将状元之位给我哥哥,只落为探花。”

  陛下缓缓回答道:“右仆射柳弥逊十分欣赏苏晴川的卷子,极力推为第一名,但五弟一味推举另一份辞藻华丽的卷子,他认为苏晴川用词太潇洒,在文辞上输了一截,柳仆射与五弟相持不下,各有道理。”

  我略略抬眼,递给他一把剪子,示意他与我一起修剪,继续道:“柳大人怕是认出了柳公子的字迹,才想要避嫌,推举哥哥的卷子,真乃大公无私。”虽言麋录誊封,柳仆射总认得亲生嫡子的笔迹,以柳氏如今之盛,再得状元之位,更要惹来嫌隙。

  陛下接过我手里的银剪,仰首剪下一大截枯枝,淡然道:“柳弥逊建议把那张卷子压到二甲的末尾,指那份卷子徒有其表,华而不实。”

  “此等评价也不负柳公子“华笔”之名了,”我闻言一哂,道,“但凡读过柳公子的文章,都是要自叹弗如,足以撼人几日不敢提笔,不信世间有如此辞藻华章,景王殿下大概也因此才如此推崇这份卷子。”

  柳道彦出身柳氏嫡系,八岁写赋,满座叫好,堪比骆宾王七岁咏鹅之才,文采出众,少年成名,被帝都奉为一支“华笔”。取来一两篇读过,并非纯粹仗着柳氏之名,确有才华,但男子书写太过纤丽的词章,总欠缺几分气概。

  陛下不经意笑道:“柳道彦那支华笔太显眼,五弟大概也认出来了。”

  陛下当然欣赏景王此举。表面看来景王在与柳氏示好,实际却是要柳氏坐实舞弊的名声。柳氏为世家,权力膨胀饱受诟病,柳道彦纵然有华笔之名,但果真博得状元之位,世人亦宁可信是柳道彦与其父舞弊,而非真才实学。

  景王用意复杂,归根结底在打压世家,维护皇室权威。而陛下虽然防着景王,但猜忌仅停留在不予兵权的粗浅层面,并不阻拦他参加核心政事。平定钱氏之乱,景王有功,而今逐步打压柳氏,陛下不便出面,又须得借用景王,某种程度上,陛下还是非常依赖信任景王。

  我见他额头出了细密的汗,踮起脚尖,用浸过玫瑰水的湿巾替他擦汗,道:“其实当初柳仆射就该避嫌,不允柳公子参加会试。”

  他抓住我的手,莞尔道:“固然有违柳氏历来做法,但柳弥逊希望儿子早入仕途,省得蹉跎三年时光。”不通过科举进入仕途,难以担当要职,就算日后官位再高,也会被人诟病为流外官员,戏称“不入流”。

  我嗔怪地瞪着他,飞了眼殿前跪着的宫女,示意他收敛,他却直到碧茹端来清水,才松手,我绞了绞湿巾,待碧茹退下,问道:“那三甲又是怎么定下来的?”

  “最后看来看去还是选中了江蓠那份答卷,列为状元,二人才无争议。上林书院已占去状元之位,遂列柳道彦为榜眼,你哥哥苏晴川为探花。”

  猜不到江蓠的状元乃是三方妥协的产物,父亲的预言居然也有偏差,在学业上从不被父亲给予太多关照的哥哥,却差点独占鳌头,我不禁扑哧一笑。

  “你觉得哪里好笑?”陛下递给我一个不忿的眼神。

  我勉力屏住笑声,道:“家父当初欣赏他的才学,料他大有前途,还亲自替他改名,殊不知当初的话是这样被实现,可馨才觉得好笑,韶郎不要误会了。”

  “他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https://www.daowx.cc/bqge204354/1339635.html)


1秒记住笔趣岛:www.dao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ao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