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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好大的帽子


  可是,当年那温润的笑脸现在却变成了嗜血残暴的一个土匪首领的底片,那一直渴望牵住的大手,此时沾满了血腥与罪恶。

  她怎么能够面对?她怎么能够坦然接受?她怎么安之若素?

  龙飞扬当初的话竟然清晰地在耳边响起,“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守在记忆里过日子的。”

  一丝凄凉嘲讽的笑容缓缓浮起于菖蒲的唇角,这一刻,她猛然惊醒。

  原来,她爱上的不过是记忆里的爱情。

  没有人甘愿一直守在她美丽的梦中,等待与她再次重逢。

  她的爱情,只是她一个人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空气静默的接近窒息,闪烁着橘黄色光芒的蜡烛,映照的菖蒲的脸色更加惨白如纸。

  玉善忧虑沉郁的目光凝视着面前的这张绝美出尘的脸,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她没有认出他来,一直都没有认出他。

  也许,漫长的八年时光,已经从她的记忆里剔除了他当初的模样。

  可是,她不知道,他一直在找她,穷尽所能,费尽波折的在寻找她。

  用八年的时光寻找一个人,是不是可以算作精诚所至?

  以至于,那日当她摔落到他身上时,他以为上天被他感动了,才将她送回到他身旁。

  可是,她对他除了厌恶就是鄙视,她真的忘记了他,忘记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他出现在她生命里。

  玉善伸出手,缓缓抓住了菖蒲的手.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能够在我身边,忘记不忘记又有多重要?而且,当你醒来就担心的寻找那只银钗的时候,当你为了救我的性命将我扑到的时候,你的心里还是有我存在的,是么?

  这,已经足够了!

  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气,一碗碧绿的荷叶粥,放在了床边。

  玉善将菖蒲扶起来,轻声说道:“起来,喝点粥,你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但是,箭是淬过毒的,还有毒素留在你的体内,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要尽快找大夫将你体内的毒清出来。”

  菖蒲缓缓睁开眼睛,轻灵的眉目间全是无望与麻木.

  她的仇终于报了,她的梦也终于醒了,没有人等她,没有人需要她去寻找,没有人给她力量活下去,那么,她的什么毒什么伤还需要治疗吗?不必浪费了吧?

  而此时,面对眼前这个残狠无情的土匪首领,菖蒲竟然在心中涌动着一种恨意,仿佛是他杀死了当年那个温柔少年,是他亲手绞杀了她沉溺的美梦,她不要也不会原谅他!

  身体向后缩,缓缓推开玉善的手,低弱不闻的声音说道:“不,我不需要,你走开,别管我!”

  她的右臂原来就已经使不出力气,甚至抬高都是问题,而现在,推开玉善的同时,菖蒲骇然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全是麻痹,没有了丝毫知觉。

  暗林中射出的毒箭伤在她右边的肩头,她的这条半残手臂,经过这次毒杀,终于彻底的废掉了。

  菖蒲心头泛起巨大的绝望,这次真的残废了,恐怕师傅都没有办法救治她了!

  看见菖蒲戒备冷漠的眼神,玉善的心猛地一阵紧缩,她怎么会这样讨厌他?难道她对他真的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情意?

  可是,她还是不顾性命安危的救了他啊!她到底怎么了?

  抓住菖蒲颤抖的手,玉善担忧地说道:“不要耍小孩子脾气,现在你的伤势还没有好,不要乱动,我们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听话,先吃饭。”

  菖蒲将身体缩到了床里,垂着眼睑根本不看玉善的眼神,更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

  玉善有些急躁,拿起粥碗里的小勺,打算喂菖蒲吃饭,可是,菖蒲却将脸转向床里,根本不给他机会。

  玉善浓黑的剑眉蹙了起来,氤氲着雾气的眸子里有冷冽在流动,转过头对着门外冷厉说道:“布丹,将做饭的厨子给我埋了,他做的饭不合蒲的口味。”

  门外静默片刻,立时传来布丹的回答:“是,主人!”

  菖蒲却霍地坐起身来,对着玉善瞪大了不可置信又绝望之极的眼睛.

  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他是不是与魔鬼交换了灵魂?他的心怎么会变成黑色冷血的?杀人如草芥,豺狼成性,他还是人么?

  菖蒲颤抖地坐直身体,她不能因为自己害了无辜的人,暗自咬牙,嘶声说道:“不要,我吃粥,我喜欢这碗荷叶粥。”

  看见菖蒲苍白的脸色,以及眼底那份深深的惊惶与痛恨,玉善心里暗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只要你好好活下去,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转头对门口说道:“布丹,先下去吧。”

  “是,主人。”

  温热香甜的粥缓缓吃进嘴里,没有任何味道,如同嚼蜡。

  菖蒲怔怔地看着碧玉的粥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睛的余光看见床边人佩带着的金色罗丝盘结腰带,以及腰带下缀着的墨绿色的玉佩,她心里忽然一阵清明。

  面前的人已经谁都不是了,岁月已经把一个文雅少年变成了冷血魔鬼。

  她不打算明白是谁把他变成了魔鬼,也不打算与魔鬼同在,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他,逃出这个土匪窝!

  她是不会与残狠的恶狼同流合污的!

  一碗粥吃的干干净净,菖蒲的脸色也精神了许多,看见她这样,玉善一直阴郁担忧的神色也变得有些轻松。伸手为她盖好被子,低声说道:“好好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就起程回去,我找最好的大夫一定治好你的伤,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辜负你哥哥的期望。”

  沉默的即将闭上眼睛的菖蒲猛地听见哥哥两个字,心神一凛,随即,一股哀伤仿佛滔天巨浪,深深席卷了她。

  灰蒙蒙的眼神看向玉善,因为泪水,他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

  玉善微蹙着眉头,眼神纠结忧虑,似是陷在深深的回忆里,语声深沉地说道:“你哥哥是个很聪明的少年,也很热情,最重要的是,他极其心疼你这个小妹妹,他把你喜欢吃喜欢玩的东西全都告诉了我,他希望我可以对你好,好一辈子。”

  仿佛一把刀,在心里搅,菖蒲的心痛的厉害,晶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眼角簌簌滚落,顷刻融进绿色彩锦的枕头里面,氤氲成一片模糊。

  玉善握住菖蒲冰冷的手,声音更加低沉,语气中充满疼惜:“老天让我再次找到你,我就会好好珍惜,只是,你不要排斥我,哥哥的在天之灵也希望我会好好照顾你。”

  菖蒲的眼睛无力的闭上,那灰色高大的身影被她闭合在眼神之外。

  我最亲爱的哥哥是一定期盼着他的小妹妹幸福的,可是,我的哥哥亦不会希望他的小妹妹嫁给一个为人不耻的暴虐土匪!

  马车辚辚向前,周围静极了,只有车轮滚滚的声音。

  菖蒲躺在马车里面,算计着路程,已经出了山里了,马车没有进到京城里面去,而是沿着相反的方向,沿着官道向着京城西边的桐城而去。

  显然西山不是土匪的老巢,显然玉善的势力比菖蒲想象的要大的多,因为这一路他们都畅通无阻。

  菖蒲多么希望有官军拦下他们,盘问一番,检查一下啊!那样,她就可以有机会逃出去,起码,可以撒泼争吵一番,引起龙飞扬的注意,如果龙飞扬还在寻找她的话。

  李过真的死了,所有路过的闹市大街上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整个昕国都处在一片议论纷纷,人心惶惶的氛围中。

  菖蒲获悉了这些只言片语的消息之后,心里的希望更加渺茫。

  在这个国家转型,权臣乍死的动荡时刻,龙飞扬又怎么会有闲工夫寻找她,救助她呢?而她现在伤残的身体,右臂全废,每夜还要深受寒毒的折磨,已经半死不活,想要逃离这群手段凶悍的土匪,是绝对不可能的!

  跟随马车的人除了玉善和巴丹,只有十几个人,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吧,他们都打扮成了客商的模样!

  菖蒲不知道山上那些大批的土匪从哪里撤走的,她更不知道玉善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但是,她沿途尽可能的找借口停歇下来,她在背人的角落画上师傅交给她的路线标示。

  菖蒲清楚,天下间可以看得懂这个标示的人,只有两个,她的师傅和龙飞扬。

  她多么希望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会发现这些标示,可以来救她,可以让她离开这些令人憎恶的,恶魔般的土匪啊!

  出了桐城,是坎坷不平的盘山路,高高青苍的山峰在远处无言静立。天气晴朗,悠然轻柔的白云,随着萧萧的峡风在峡谷中飘荡。

  马车的车辕上坐着的玉善脸色是极其沉郁阴鸷的,本来,他想坐在车厢里面,看护着菖蒲,可是,一见到他,她的神色似是更痛苦,那冷漠绝情的眼神,令他从心里感觉冰凉无力。为了她能够好受一些,他只得坐着车辕上,默默向前赶路.

  她真的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天真的小女孩了,沉默无情的岁月,把曾经的他们都改变成了无法接近的遥远模样。

  山路旁的青山青翠欲滴,莽莽苍苍,林间的鸟雀嬉闹雀跃,自由自在。

  玉善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似是压着千斤巨石。昨夜驻在桐城平安客栈里,菖蒲被寒毒折磨的脸色苍白,全身发颤的模样,让玉善现在想来都心疼万分。他找来了两个城内最好的郎中,得到的结果却是摇头叹息。

  菖蒲身中的这份毒,很是奇特,每夜子时发作,寒冷如冰,毒素慢慢消耗人体的中气热量,直至油尽灯枯而亡。如果不是识毒治毒的行家,是不敢冒然出手的。

  所以,玉善才更加焦急的赶路,天不亮就又向西出发了,仿佛前面有神医在等着他们一样。

  盘山路上马车更加颠簸,菖蒲被摇晃的有些头晕目眩,她多么想离开这痛苦折磨的境地,却那么无力。

  将近午时,山路越发难走,驾车的马匹似是也很疲累了,走的极其缓慢,嘴里不停地喷着泡沫,似是再不愿意向前迈出脚步。

  蓦地,山路后面传来了马蹄隆隆的响声,仿佛有一支马队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车厢里面,昏昏沉沉的菖蒲霍地被这响声惊醒过来,她极力细听,然后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幻听,真的有一队人马向他们这里冲过来了。

  难道是龙飞扬吗?真的会是他来找她了吗?老天保佑,龙飞扬,一定要是你,一定要是你啊!

  菖蒲激动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她极力地撑着手臂,坐起身体,这一刻,她竟然那么迫切地想看到龙飞扬嬉闹的,邪魅的笑脸。

  马队越来越近了,终于一声呼喝远远传了过来:“前面的马车,停下来接受检查。”

  听见这个声音,菖蒲的心头轰然一声,山崩海啸,视线都被激动的泪水模糊了。

  这是她极其熟悉的声音啊!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声音啊!

  龙飞扬,你终于出现了,你终于来救我了!

  马队已经追到了近前,土匪的马车不得不停了下来,接受检查。

  玉善一副商人打扮,银灰色的一袭长衫,头上一顶黑色纱帽,腰中挂着件玉佩,足蹬软底?靴。

  他利落地跳下了马车,转回头准备接受盘问,可是当他看清楚来人的面目时,一直沉静淡漠的眼眸瞬间升起了一丝戒备与恼怒。

  他是认得龙飞扬的,而龙飞扬却从来没有见过他。

  龙飞扬并没有穿着进山剿匪时的盔甲,只是一身清白长衫,干净爽利,那俊逸的眼眸,英挺的眉宇间,此时是带着焦急与迫切的,几乎脚不沾地的跳下马,身体就向着马车掠去。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触到马车的车帘,就被一只大手给格住了。

  “这位朋友,你凭什么检查我家眷所乘的马车?”玉善冷漠霸气的眼神充满敌意,紧紧盯着龙飞扬的脸。

  龙飞扬一愣,随即放下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男人来,嘴里淡然说道:“我们奉了皇上的命令,正在缉拿京城西山逃窜了的土匪,我怀疑你的马车里面有嫌犯,自然要检查。”

  玉善冷冷问道:“请问尊驾哪位?如何证明你是官府的人?”

  龙飞扬向后退了一步,炯炯有神的眼光在玉善脸上转了转,唇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阁下似乎很紧张哦!那么,如果马车里面的人果真是你的家眷,又何妨出来一见?”

  玉善眼神里闪烁着无尽地寒意,语气冷冽地说道:“我内子偶感风寒,怎么可以出来吹这山风?尊驾没有官府的令牌,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拦截马车,怕是有杀人越货之嫌!”

  龙飞扬微微一愣,随即唇角扬起,嘴里笑道:“杀人越货?好大的帽子!那也要看这车厢里面的人值不值得!”

  龙飞扬的话音刚落,车厢里面传出来一个低弱的声音,“龙飞扬,救我……”声音是激动颤抖着的,带着无限的迫切与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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