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你这是准备跟谁约法三章？”轻河替方晓风问出了心中所想，他走上前拿起其中一张，轻声念出第一行：“未经允许，不可搂搂抱抱……”
还没念完，洛清清从轻河手中把纸抢了回来，瞪了他眼，叠好放在一边继续想，大有一副要想出百来条的架势。
方晓风拉着轻河坐下，将买来的点心放在桌上。
“清清，你要跟谁约法三章？”方晓风着实好奇，这等酷刑清清都没有用在他身上过，可见这位兄台下场着实凄惨，感慨归感慨，但这不妨碍他幸灾乐祸。
“祁谦墨。”洛清清道。
先不说他海底针般捉摸不透的心，时不时就要动手动脚，她必须捍卫自己的清白和名誉！
“祁谦墨？！”方晓风吓得起身，“清清，你说的可是三皇子祁谦墨？”
洛清清用两根干净的手指拿起一块糕点品尝，见方晓风那么惊讶，挑了挑眉道：“你那么惊讶干什么？你又不是不认识他，当初不还夸他长得好看吗？”
闻言，轻河微眯双眼，扭头望向方晓风。
方晓风表情都变了，双手拍在石桌上辩解道：“我什么时候夸他好看了？！”唯一见过祁谦墨的那次还是南风馆被查抄那天，要不是突然被查抄，轻河也不至于落魄到和一群乞丐住在破庙里，那几日的风餐露宿，他想都不敢想，更不敢提起来，他全身心都在表达对祁谦墨的愤怒，又怎么可能夸他好看！
洛清清不得不佩服方晓风，满脑子都惦记着轻河，旁人直接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被遗忘在某个旮旯里？
洛清清看着方晓风，幽幽道：“就那次，你带我去南风馆，准备为他赎身。”指了指一旁的轻河，“最后被我赎出来的，就是祁谦墨，你这个傻子。”
方晓风震惊得瞪大双眼，“那、那是祁谦墨？！”那时候眉目清秀的小倌儿，竟是现在不怒自威，长着一张坏人脸的祁谦墨？！
方晓风不敢相信，记忆里那个被老鸨拉上台的小倌儿，和如今的祁谦墨，完全不能重合，这分明就是两个人吧？！
方晓风缓了缓，重新坐下，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平复下心情，瞥了眼桌上的纸，一言难尽道：“你跟祁谦墨约法三章？你们……什么关系？”
不说其他，祁谦墨可是三皇子啊，三皇子！皇子身份何等高贵，就算洛钊是侯爷，君王与大臣之间依旧有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该有的礼数少不得，清清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跟祁谦墨约法三……不知道几章。
洛清清想了想，对方晓风说，“他说，他心悦我，我呢……”伸出食指和大拇指隔着一段距离比划给他看，“有一点点心悦他。”
方晓风：“……”
得，敢情还是两情相悦。
“他可是皇子啊……”方晓风目光复杂的看着洛清清，他和洛爹的想法其实差不多，不想让清清嫁给什么皇子，卷进不属于她的争斗中去，更何况，哪有皇子只娶一妻的？将来妻妾成群，清清要怎么办？她那性子，不得把那群妻妾给撕了！
“嗯？”洛清清抬眸看他。
方晓风摇了摇头，“没事……不过这些日子你怎么安分了？”
“哪是我安分了，爹不让我出府，还派了人一直保护我，说是怕还会有人来杀我，让我这些日子都待在府上，出府必须有人跟着。”
方晓风一听，心猛地一提，“怎么回事？！杀你？谁做的？！”
洛清清翻了个白眼，“这我哪知道。”
方晓风抓住洛清清的肩膀，紧张问道：“哪里受伤了？凶手抓到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派人来通知我！”
一旁，轻河看了眼洛清清，伸手摁着方晓风的肩膀，低沉着声音说道：“小风，冷静些，洛姑娘现在没事。”
“现在没事而已！”方晓风愤怒难忍，脸色难看，“要是让我抓到那个凶手，看我不弄死他！让他好好尝尝刑部大牢的酷刑！”
轻河抿嘴不语，他看着方晓风愤怒的面庞，因怒火泛红的眼眶，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
入夜，一道身影落在侯府的房顶上。
月色朦胧，黑衣人隐藏在树叶之间，等候最佳时机。望着院子里巡逻的家丁，黑衣人靠着树干，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打开便是洛清清的画像，底下两行字，看到五百两时，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这五百两是我的了！”黑衣人冷哼一声，将纸重新塞入怀中，“吕天云那傻子，跟踪个小姑娘那么久都没得手，到最后还死了，真是废物！”
就在这时，黑衣人耳朵一动，目光锐利的扭头看去。
又有一个黑衣人立于屋顶上，藏在背后的剑泛着寒光，一双狭长冷厉的双眼，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阁下也是来取洛清清首级的？”黑衣人从枝干跳出来落在屋顶上，身体绷紧，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阁下，先来后到的道理我们都懂，既然是我先来的，那也应该我先出手，如果我失手了，阁下再出手也不晚，不是吗？”
这五百两都是他的！要是这人不答应，那就别怪他今晚再多杀一个人！
谁知对方倏地一笑，笑声传进黑衣人的耳中，听着格外讽刺。
“阁下你……”
“你搞错了。”那人轻声说着：“我是来取你的首级……”
话音落下，寒光乍现，黑衣人双瞳骤然一缩，剑柄刚落入手心，五指还未握紧，寒光从眼中一闪而过，冰冷的触感在他脖颈上一碰而过，却像是冷到了骨子里……
鲜血顺着瓦片滴落在地上，那人将剑收回剑鞘，朝身后的侯府望了眼，转身抓起死透的黑衣人，轻功离开。
待他走后，街角的阴影中，莫风怀抱着剑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视线往上抬，眉宇紧蹙，带着不安重新隐入黑暗中。
*
“一剑毙命？”祁谦墨听完莫风的话，问道：“如果你与他交手，你有多少胜算？”
莫风道：“将军，那人的速度远在我之上，我可以挡下他的第一招，但不能保证接下来的后招我都能挡住。”
这样的人，如果今晚是来刺杀洛姑娘的，恐怕凭他一己之力，不能护洛姑娘周全。
“属下觉得，那人应该不是为了五百两而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行刺洛姑娘的杀手，非敌非友。”
祁谦墨抿嘴不语。
事情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不尽快揪出幕后之人，杀手会接踵而来，他护得了清清一时，却不一定能时时护住。
自那以后，洛清清并不知道，每当她入睡后，祁谦墨都会过来，在她床边守着一夜，等天蒙蒙亮时，他为她掖好被子，方才离去。
同样，她并不知道，郊外的乱葬岗里，多了好几具穿着黑衣，黑布蒙面，一剑毙命的尸体……
暗中有一个人，在保护着洛清清……
莫风与周植轮流在侯府外守着，但连着几日，都没有再见过那名剑技高超的黑衣人，但每次乱葬岗里会多出新的一具尸体，两人猜测，那人可能是在半路截住要来行刺洛清清的杀手，杀了后丢在了乱葬岗。
在府上待了足足半月，洛清清才养好了身体，胳膊的上的伤也痊愈了。
这天，祁谦墨来找她游湖。
“游湖很无聊的。”洛清清不想去，小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祁谦墨哑然失笑，“你没游过，怎么知道很无聊？”
洛清清嘟囔：“我就是知道……”
祁谦墨上前一步，在握住洛清清的手之前，他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洛钊的身影，这才大着胆子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问道：“清清，我第一次邀你游湖，你拒绝了我，这次还要拒绝我吗？”
洛清清哑口无言。
祁谦墨垂首，额头与她相抵，“清清……”
洛清清受不住近在咫尺的美男计，闭上眼把人推开后道：“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我去！你别……你别这么对我说话！”
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洛清清瞪了眼祁谦墨，暗骂自己没出息，就因为祁谦墨长了张她喜欢的脸，就禁不住美男计妥协，太没出息了！
祁谦墨禁不住诱惑，捏了捏洛清清另外一边的耳垂，在她发怒之前，及时收回手，坦然自若的把人带到湖边。
祁谦墨的船停在码头，周植带着几个将士站在码头，旁人好奇凑上来看，都被周植瞪了回去。
远远的周植看到祁谦墨带着洛清清过来了，嘱咐身后的将士别让外人靠近便直直朝祁谦墨走去，“将军，洛姑娘。”
洛清清后来才知道这个长得凶巴巴的人是祁谦墨的下属，她朝周植点点头，下意识张望四周，看到码头附近也摆了摊子，舔了舔嘴唇，有些嘴馋。
祁谦墨瞥到她的小动作，眸光一暗，唤来一名将士，将钱袋塞入洛清清手中，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去去就回。”
洛清清立即眉开眼笑，抓着钱袋跑去，将士紧跟左右。
“怎么了？”
周植反应过来，说：“将军，二皇子来了，想跟您游湖。”
祁谦墨脸色一沉，“我跟个大男人游什么湖？他是没船吗？”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紧接着响起。
“三弟这话就说的有些不厚道了，二哥就是想跟三弟促进促进感情，才想跟你一同游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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