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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异变之树


  “我们......该拿她怎么办?”

  与其说是在问一旁的达布斯尔,布伦达宁愿自言自语,因为后者脸上的惊愕与不知所措显然比自己要严重得多。达布斯尔老半天才哆哆嗦嗦的从上衣内衬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匕首,满脑门都是冷汗:“要不......咱给她个痛快?”

  “也......行吧。”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这么想,可是把眼前的穆琳放在这里不管好像也不是正确选择:“你来?”

  “我?!”达布斯尔慌忙的摇头道:“我不行......我没杀过人的。”

  “你要是杀过人才有问题吧?”布伦达吐槽道,但也没敢接过那把匕首:“我也不行......我晕血。”

  “那就没办法了。”达布斯尔决绝的说道:“咱们当作没看见她吧。”

  布伦达犹豫的走近不省人事的穆琳,踌躇良久,还是从自己的斗篷上扯下了一块干净的部分:“反正要走,咱们给她包扎一下伤口怎么样......?”

  “包......包扎?”达布斯尔纠结的挠着秃头,满脸的冷汗似乎也在表现纠结:“也.....行吧?就当彰显我们的仁慈与善意.....之类的?”

  “对.....我正是这么想的。”布伦达扯着自己也不信的套话,将发光的重剑轻轻靠在一边,神奇的是竟然真的像布伦达想的那样,哪怕是离开接触,只要不超出某种特定范围,剑身的发亮就可以一直保持下去,这样一来就方便多了。

  眼前的林地精灵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布伦达几乎用不着防备什么,借着重剑微弱的光芒,布伦达将她腹部的衣物撕开了一部分,然后把撕下的斗篷在伤口处反复缠绕了几圈。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布伦达才有机会仔细端详一下穆琳的脸:与狄伦是如此相像,所不同的只是狄伦脸上更多的是一种狂傲的气质,而穆琳则多了几分柔和,一样白皙的皮肤,狭长的睫毛低垂,细微的颤动着。再痛苦的皱眉也遮掩不了这张脸的精巧。

  “真漂亮啊。”布伦达不由得叹道。

  “啥?”达布斯尔在后面显得有些急躁:“大小姐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这事呢?”

  “嗯......没有没有!”布伦达匆忙否认,但自己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确实正被不断触动着。

  他们应该也是有某种苦衷的吧?而且她也不像现在的狄伦那样,也许方式的当的话,可以从她那里套出一点关于这里的秘密......

  布伦达决定贯彻这看似疯狂的想法,于是骤然起身:“不行,我们不能把她丢在这里。”

  “嗯?!”达布斯尔满脸问号:“那你打算把她怎么样?”

  “把她带出去,和我们一起。”布伦达斩钉截铁的点头道:“而且我受伤了,所以你来背她。”

  “你在开玩笑吗?!”达布斯尔勃然大怒:“先不说她之前都还打算杀了我们,那个叫狄伦的林地精灵多厉害你也看到了,连队长也不是他们三个的对手,结果这种时候你还要救敌人?”达布斯尔越说越激动,手也跟着动了起来:“总之,我达布斯尔今天就是死这里,再从外面跳下来一次,也绝不会背这个女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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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漂亮啊。”达布斯尔回头看着他背后背着的穆琳,不时发出一阵阵傻笑。

  好吧,和自己所想的情况差不多,布伦达无奈的想到,不过仍然需要尽快找到出路,不只是穆琳,自己的伤势好像也在加重,现在几乎每一次呼吸都成了折磨。

  不过好消息也有,眼前的通道已经变得更加宽敞,同时那些绿色的秽物残痕也一路多了起来,这至少证明自己的判断没错,只要沿着通道一直走,绝对能找到出口。

  达布斯尔背上一个人反而步伐还快了一些,布伦达甚至有些跟不上,手中的重剑也感觉越来越沉重,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又涌上了喉咙,所有不好的预感都在催促布伦达必须尽快逃离这里。

  所幸的是眼前正如布伦达自己所望那样,一抹久违的光明终于出现在了通道jji尽头,达布斯尔一声欢呼,飞快地跑了过去。布伦达也尽快跟上,但愈加浓烈的恶臭同时又在诉说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景象,让布伦达不免产生一丝担忧。

  达布斯尔的步伐逐渐放缓,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声颤抖的惊叹,布伦达踱步向前,站在通道的尽头——一座由枯藤和败木结成的平台上,张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正是堪称绝境的绝景——巨大的天坑内,是一颗犹如山高的巨树,自深不见底的绿色脓液中拔地而起,直参天际。树干扭曲破败,渗透着墨绿色的光泽,上面如同螨虫一样密密麻麻的遍布着根根黑色筋络,每一根都在有节奏的鼓动着,除此之外还有更密集的注满脓液秽物的脓包,连空气中都是绿色的颗粒,爆发出滔天恶臭。

  而自树干向上,无数烂肢血肉组成的蠕动肉扇取代了枝干,哪怕是在极远处布伦达也能看见上面无数堆积的眼球和触手。足足八张肉扇向绽放的花朵一样向天空肆虐着,布伦达毫不怀疑再往上就是那张吞噬众人的巨口。

  但这一切都没有正对着布伦达的景象惊人——巨树的中心部位,无数根骨齿自树干内部撕裂开来,从中钻出的那只雉兽头颅比子爵夫人那座塔堡还要巨大,而且形状和那只被污化感染的山羊何其相近,肿胀的躯体,焦黑开裂的皮肤,恶臭鼓起的经脉和密集的脓包。所不同的是那头颅的叫声更为凄惨,腐烂的眼眶里和喙里都是数不清的黑色蛀虫,徒劳的在树洞中挣扎着,骨齿刺入皮肤,飙溅出来的脓液足有几十码高。

  布伦达现在宁愿自己瞎了还好,令人骇然的是眼睛一旦盯住那怪物的惨象就再也无法移开,冰凉自脚下急速升到全身,这次连恶心感都没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恐惧,对这绝对不会在世上见到得绝景而恐惧。

  凄厉的惨象,振聋发聩的吼叫,韵动的脉络,爆裂的脓包,以及无数条蠕动的触手。

  布伦达在丧失神智前的最后一秒猛然回头,捂住双眼的时候才发现左眼再一次渗出了血迹,但这次布伦达明显感觉到了里面的刺痛,竭尽全力才能控制住呼吸的频率。而放空大脑更是如此艰难,那副景象何其难忘,更别说惨叫声仍然声声入耳。

  达布斯尔早就晕了过去,穆琳也倒在一旁。绝望的挫败感充斥着布伦达的全身,如果只是看一眼都做不到,自己要怎么才能从这种地方逃出去?

  就算再不想承认,这场冒险委托早就脱离了预期范围是不争的事实,一次简单的讨伐任务最终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布伦达将左眼的血迹擦干,努力平复心绪,打算再从其他地方找到出路。

  但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了布伦达悸动的思绪,布伦达疑惑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在距离自己并不远的右上角还有一个类似的平台,。而托兰正站在上面朝这里大声喊道:

  “女士?!”神官尽可能的挥手,让自己更容易被发现:“你没事吧?看到其他人了没有?!”

  布伦达现在也管不了被敌人发现的风险了,于是尽可能同样大声回话:“没有!我还好,你那就你一个人?”

  “我先找条路来你这边!”神官急不可耐的从平台上消失,返回了通道,以至于布伦达刚打算问托兰的情况,又只能咽了回去。

  不出意外的,托兰最终找到通往布伦达所在平台的通道,更加惊喜的是,纳伊汶和他怀里的约达也跟了过来。

  “我一直呆在原地没动。”纳伊汶如实答道,他全身上下几乎都是擦伤和淤青,但他怀里的约达却依旧完好无损。

  至于托兰看到穆琳的反应则是布伦达没想到的:“女士?”神官的疑问中甚至带有几分愤怒:“你是否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她的实力你之前见过,一旦清醒过来,我们几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布伦达一时语塞,“但她现在不是还没清醒吗?等下找根绳子把她绑起来也一样,而且这种也算是有效的人质吧?”

  “这样就好。”神官的语气缓了下来:“至少你是自己思考过的。”

  “你的意思是我就不能动脑子了?”布伦达有些生气:“还是说什么都要你来决定?”

  “你误会了女士......”托兰匆忙辩解,但怎么也说不清的样子又让布伦达感到一阵好笑。

  “行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布伦达轻轻摆了摆手:“对了,你们看了......后面那东西没有?”布伦达心有余悸的指指后面的平台。

  “已经看过了。”托兰皱眉点了点头,同时还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永恒之光在上,那确实让人骇然......不,那根本不是该出现在这世上的惨象,烂菌沼泽下隐藏着的秘密恐怕已经超出我们的预计了。”

  纳伊汶刚刚还有点好奇的脚步也缩了回去,显然他也被这些话给吓到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就算再不想承人,布伦达这时候也只能先听取神官的意见。

  “我们必须想办法先和队长汇合,他之前已经受了比较严重的伤,我怕他......”

  一声巨响打断了托兰的陈述,布伦达三步并作两步返身跑回平台,尽管要再一次面对那恐怖的景象,但布伦达还是尽可能搜索着巨响的来源。

  是老爷子!?布伦达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正借着手中投斧的阻力,沿着巨树的树干一路下滑的身影就是卡斯维。

  而他身后,手持双刀的狄伦仍在一路追赶,并且在几乎垂直的树干上毫无阻碍的狂奔。

  投斧的光弧与绿色的光环在树干上碰撞激荡,两人的战斗远远还没结束。而自下方的雉兽巨头方向再一次响起凄厉决绝的吼叫,传彻整个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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