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029 女鬼1
十七见我醒了，泪立马扑簌簌掉得更凶！
当下变成一只头顶黄毛的黑毛小狐狸，“嘤嘤”叫着，满地打起滚来。
我蹙着眉，看她滚了半天，好容易从她支离破碎的语言中总结出她发飙的原因来，大致意思是：她不能赚钱了，她的文章涉黄，连作者账号都被封杀了……
呃……
果然。
我扶额。
可是十七都这样了，就算是真的有事我也不能埋怨她，遂柔声劝道，“没事，反正你写得也不多嘛！”
“十多万啊！”却不想，十七闻言滚得更快了！
“我可是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写出来！还我脑洞！浪费我感情！”
得，我无奈闭眼，她滚得我眼晕。
“那，就当你抒发一下生活的感慨吧！”
我不说还好，一说十七当场掀桌，“我舒发感慨还写什么网文？！”
“我要是想束发感慨就去续写《30年好品质》了！”
作者的辛酸，我不懂。但是重口难调，一个人难以满足所有人的喜好是真。安慰不到点子上，我不再说话，看着十七闹，待她闹够了，黑色的小狐狸终于委屈地“哼哧”着哭着睡着了，摸摸她的头，为生活，十七也挺不容易的。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十七并没有表现出一丝萎靡，一大清早，我刚起床，就见十七一副战场打扮，说她要重振旗鼓，准备重新开号再写一篇！
我本想要劝她休息两天，她这模样分明是在燃烧生命写文啊！
可又不知她一鼓作气，我出言阻拦会不会出现什么反效果……
于是，几天后
深夜
我睡觉睡到半夜，忽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心头一紧，睁眼，果然是十七！
我无奈地瞥了眼身边跟遭鬼附身丢魂了似的的十七，抚额爬起来，“十七，你在这样下去我会有阴影的！”
“又怎么了？”
“建国以后不让成精了！”我刚起来，十七就直直倒在我的床上，四肢游泳般蹂/躏着我的床单，哼哼道，“小九！你这家子都是不合法的！哼哼哼哼！我也不想活了！嘤嘤嘤嘤！”
我：“……”
忍着瞌睡听十七抱怨，“建国以后不准生孩子，你憋得住吗？”
十七抱怨够了，郁郁寡欢，终于再没提码字的事情。
从那晚以后，她每天一大早就变成衣着褴褛的落魄老爷爷出门，晚上就跟与人在垃圾桶里打了一架一样，沾着满身的酸臭，拖拉着一麻袋矿泉水瓶子和易拉罐回来。
我吸吸鼻子，抿唇，有点心疼。
想跟她说别干了，但却始终张不开口。
十七在努力，我不能打击她想努力的心。
“实在不行找小四借点钱？”我提议。
小四开诊所，收入应该比较稳定，不说别的，就看她成天炫耀自己的名牌包包，哪里像是一只妖怪，简直跟个人似的，手头的钱应该还是比较充裕的吧！
十七却比我来得坚定得多，她打死也不同意，我倒是松了口气。
说真的，我也不大愿意。
三老师他们不知道跑到哪里快活去了，没有钱的长老我就像是干燥的炮仗，一点就着！
小狐狸们被绑在树上的频率直线上升。
就连朽木跟着饿得小脸都瘦了一圈，我想他大概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可那双眼睛反倒饿出了熠熠光彩，不愧是在变态民族生长过的小狐狸。
我往山下走。
不想竟然是朽木追了上来，拉住了我的裙裾，仰望，精致的小脸充满了哀伤，“小九长老，你不喜欢我。”
我愣了愣。
“是因为我的出身吗？”他话中，带着不容我反驳的笃定，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哀伤，“我是狐族。”
他说，“长老既愿意亲自去把阿狸带回来，为什么不能接受我？阿狸是阿狸，我也只是我。”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垂眸，不言语。
在国家与国家的斗争之中，法术的切磋必不可少，然而这些，普通百姓并没有多少知道的。
就如，一般人不会去想，为何霓虹国自称万鬼之国，崇拜忍者与阴阳术、爱戴狸猫胜过一切？而华国建国以后便开始破除迷信，拆庙否妖……
无非是自大输掉的一方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而已。
佛家、道术与阴阳术的对抗，风水之术的对抗，甚至是保家仙们的对抗，默默地进行着，直到结束。
然而，其中，由于狐族的根本在华国，因此，当年霓虹国数次妄图用阴阳术、忍术等法术攻击、诅咒华国百姓的时候，与华国的狐族家仙较量的并非是霓虹国的狐族，而是狸猫。
朽木是霓虹国的长大的小狐狸不假，但他是狐族，哪怕我们不待见霓虹国的狐族，他还是他。
聪明的小家伙，竟能让我哑口无言。
我也无法直视自己过往对他的偏见，只能对他道歉，“抱歉。”
垂眸，当了这么些年的长老，我还是头一遭被小狐狸压得哑口无言，又不知道怎么获得他的原谅，清风拂动我的长发，我蹙眉，尴尬地保持着沉默。
“我不怪你。”朽木拉着我的手，眼睛弯弯，闪闪发亮，“作为对我的补偿，我可以和十七一样叫你‘小九’吗？”
我：“……”“叫我长老。”
朽木开心道，“那以后，在大家面前叫你‘长老’，私底下叫你‘小九’吧！”
“……”真是打蛇随棍上，就着坡下驴啊！我对他颇为无语，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身后一阵沉重的脚步窸窣，有什么人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我一双狐狸耳朵抖了抖，直立起来。
对朽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过去查看，透过茂盛的草木，一个女人扒拉着人高的青草，手里掐着一捆绳子，哭哭啼啼的上山来了！
果然，是个大活人。
只见女人脚步虚浮，一边手脚并用往山上爬着，一边抹泪，嘴里还絮絮叨叨的，无非就是些“死男人，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还嫌弃我！”“结婚前说什么好听的都是骗人的！”“就你那出息也不看看别的女人看不看得上你！”之类。
我和朽木面面相觑，听她这话，想来应该是个跟夫家吵架的。
只是，吵架归吵架，她往山上跑干嘛？还偏偏跑到我们狐狸窝附进来。
我虽不大想管这些闲事，但既然她跑到了眼前，就跟着去看看。
朽木自然是与我一起，他若是与其他小狐狸一般，我便叫他先行回去了，但有了前车之鉴，我哪敢叫他自个儿回去，遂只能任由他饶有趣味地跟在我后面看热闹。
果然，女人哭哭啼啼的爬到了一棵歪脖子老树下，开始吃力地搬着大石头，把绳子挂在树上，打了个结。
我看了半晌，感觉自己也是挺无聊的，嘱咐身边看得津津有味的朽木呆在原处，起身走了过去。
那女人正在专心致志地把绳子打了两个死结，拉了拉，根本就没发现我早已走到了她的身后。
眼看那纤细的脖子就要套进绳子里去了，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还是把绳结转在上面好一点。”
我好心与她解释，“因为绳结放在上面的话，你万一上吊吊到一半后悔了，上面高你也够不到，解不开，反正你都准备要死了，这样死得干脆一点。”
好嘛，她闻言一个激灵，骇然回头，看到我，一双眼睁得溜圆，尖着嗓门，怪叫一声，“有鬼啊！”
喊完了转身撒丫子就跑了，连绳子也不要了。
我：“……”
看着她逃离的背影原地呆了呆，我旋即摇头轻笑。
果然。
上吊过的人都知道，当你把脖子挂在高处的时候，由于颈部拉伸太厉害，想抬起手来解开绳索什么的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哪怕系在下面也是一样。
所以那时候，后悔，也晚了。
如果她真的是一心要寻死，还害怕什么鬼怪？根本就不会理会我，她上她的吊就是了。
我好心开口救她一命她却喊我是鬼，当下觉得自己讨了个没趣，刚准备走，却忽然瞥见女人离去的身影，一怔。
她的身后一抹灰影，抱着她的头，双腿盘绕在她颈部，竟是一只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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