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九阳九阴，逢九必进
邺城刑警大队，余弦像个鹌鹑一样的蹲在墙角。
赵公明的伤势经过处理，并无大碍，他表现得极为亢奋，在审讯室里来回走着。
“看看你这个怂样，”赵公明不满道：“不就是进个局子嘛，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慌什么？”
“没慌。”
“那你蹲那儿干嘛？给老子站起来，拿出点气魄来。”
余弦懒得搭理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像极了一条咸鱼。反正出不去，不如省点力气。
赵公明敲了敲门，对外面喊道：“小兄弟，过来一下。”
一个年轻警察应声而来。
赵公明道：“我是远东集团的赵公明，跟你们大队长认识。”
“我知道，但我们这里不搞特殊对待。”
“你们大队长呢？让他来见我！”
小刑警道：“你们是熟人，按规定大队长要回避。”
看赵公明有发作的趋势，小刑警赶忙补充道：“别墅里有监控，调查完就放你们走了，等等吧。”
外间有敲门声响起，小刑警过去开门。一个律师打扮的年轻人递给他份文件，小刑警看了后点点头，然后过来给赵公明开门。
“都查清楚了赵先生，没你们什么事了。”
赵公明不满道：“本来就没我们什么事嘛！”
他领头走了出去，突然呦呵一声：“余弦，你小女朋友来了。”
余弦出去，果然看见小小在外面等着他。
“没事吧？”小小问。
“今晚放你鸽子了……”
本来约好一起去食堂打饭的，结果为了救人耽误了，大半夜还让苏小小跑一趟。
苏小小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律师打扮的年轻人向余弦伸出手，微笑道：“你好赵咸鱼，我叫梁斌，是小小在英国的校友。这件案子我会跟进，对你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你可以绝对放心。”
一行人出了刑警队，慕容天青也出来了，一脸惊魂未定的躲在赵公明怀里，小鸟依人的样子，看得余弦怪羡慕的。
余弦问了下赵公明与陈冰儿的关系，其实没什么桃色故事在里面，陈冰儿是赵公明一个老友的遗孀，至于老友多老，不得而知。加上住在一个小区，关系自然好。
现在陈冰儿失踪了，刑警队也在通缉她，余弦拜托赵公明调查两件事情，说是有可能找到陈冰儿。
人毕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余弦终归有些过意不去，多少还是想管管。
赵公明带着慕容天青走了，看青姐一身的妩媚妖饶，余弦估计赵公明的功力要彻底废了。
再看看小小，只觉内心无比疼痛。
“咸鱼你住哪里？我来送你回去吧，让小小早点休息。”梁斌笑道。
余弦刚想拒绝，小小突然道：“没事，他跟我住一块儿。”
“啊？”梁斌一脸懵逼。
“他是我未婚夫。”
“哦，那恭喜你们！”
小小一路开车，离开了刑警大队，却没有回到更近的环峰路家里，而是向着邺大的方向而去。
余弦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有点可惜。看来苏小小说俩人住一块儿，真的就是说给梁斌听的，还不至于真的把自己往家带。这要是真去苏小小家，回头见到张叔和苏校长也怪尴尬的。
结果快到邺大时，苏小小方向一转，直接进了一个小区。车停在地下车库，余弦有些梦幻的跟着苏小小上了电梯。
电梯里，苏小小突然说了一声：“对不起……”
“怎么了？”余弦问。
“我从小就不太喜欢说话，真的不是针对你。”
原来是这样啊。
余弦笑着摇头：“没事，我话也不多。”
苏小小轻吸了一口气：“你笑起来……挺好看。”
余弦忍不住又笑了。
苏小小打开了进户门，入眼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套房，家里收拾得干净而且整洁，米黄色的灯光十分温馨。
“我先洗澡……”她红着脸说道。
事情在向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余弦内心纠结到了疼痛，心里总有不好预感，难道今晚自己要破功？
怎么办？要不要拒绝？
看着卫生间里，苏小小映在玻璃上的倩影，即使拒绝，也只能是象征性的！
哦～～～
小小在脱衣服，好美……
余弦感觉鼻子痒兮兮的，火气有点大，也就顺势流起了鼻血。
煎熬了半个小时，小小终于出来了，擦着头发上的水渍，从余弦旁边溜进房间。
余弦进了卫生间，突然愣住了。一件小巧可爱的小衣服掉在地上，粉粉的，上面似乎还带着某种馨香和温热。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
哗！
小小猛的拉开卫生间门，抢钱一样的抢起地上的小可爱，然后推开余弦跑了出去。
余弦只觉得头晕目眩，脑海里忍不住想起赵公明的老脸，那种悔不当初的样子真是好贱啊！
便宜自己占了，好处自己贪了，你悔啥？你悔啥！？
刷牙！洗澡！
令余弦意外的是，小小居然早就帮他准备好了牙刷毛巾，为了方便区分，甚至在他毛巾上绣上了“余弦”两个字。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一点点，小小躲在外面，手伸了进来：“衣服……”
余弦内心一荡，连衣服都提前准备好了，看来小未婚妻早有预谋！
他却不知道，门外的小小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一次有人在里面，而她在外面，也是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里面的人脱衣服，影子全照到了玻璃门上。
偷看不好，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事情在向着不可描述的方向进一步发展，两个年轻人都紧张得有点不行了。
然后，余弦爬上了小小的床，是小小同意他上床的。
只是，床中间被隔了条被子而已。
余弦有点睡不着，一条被子的防线脆弱不堪，真正难以争脱的，其实是他自己的道德枷锁。
可是，旁边躺着的是自己的未婚妻，哪里不道德了？
“你要是敢乱动，我就……”苏小小道：“我就离婚！”
赵公明的效率快到令人发指，余弦还没上班，他就等在了邺大门口。
余弦拜托他的两件事，全部都有结果了。
第一件事，陈冰儿事发九天前，确实有行迹可疑的人在附近出现，在别墅的坤八位埋了件东西。
东西刨出来了，是个黑木盒子，市场上随处都能买到的工艺品，余弦打开一看，却是个青紫色的胎儿，已经成形了，但只有巴掌大小。
是湿尸，没有腐烂的迹象，却残留有一股淡淡的刺激性气味，应该是用了福尔马林防腐。
“埋胎尸的人你肯定想不到是谁。”
赵公明故作神秘，结果余弦没买他账，让他感到很无趣。他帅脸上被插花的伤口结痂了，看上去有点像跟泼妇打架，被人抓花了老脸。
“青儿说，你找赵三打听过这个人。”
“孙宏？”
赵公明递给他一张照片，是从某段监控视频里截下来的。视频里一个男子穿着件卫衣，卫衣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但因为角度的关系，露出来的脸已经足够辨认身份了。
“这个人就是孙宏？”
“嘿嘿，艺名叫花雕，三个月前被一个富婆包养了。”
“我还以为他不肯做鸭，被做掉了。”
赵公明有些讪讪：“青儿做的行当确实不大光彩，却从不干害命的勾档，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我不感兴趣！”
余弦有点生气，本能的对孙宏这个人十分厌恶。不是说他被富婆包养就怎么了，各人有各人的生存方式，余弦不想深究。
但他进城以后就没了音讯，他老婆孩子为了找他，被车碾死，变成了孤魂野鬼，至今不知道在哪里游荡。
他亲妈卧病，无人照顾，烂死在了病榻之上。
以上两个关乎他至亲之人的悲剧，只要他往家一个电话，或是打个千把块钱就能避免的。
家里事还没了呢，他又到陈冰儿这边整什么妖蛾子？
“第二件事呢？”余弦问。
“也查到了。”
他拿出一张纸，上面是陈冰儿的出生年月日，以及唯一的一次堕胎记录。
生日好查，堕胎记录陈冰儿有意隐瞒，废了好大劲才找到。
两个日期换算成干支历，变成了两个生辰八字。
陈冰儿：庚寅庚子甲寅壬申
四柱纯阳！
堕胎时间：己卯丁卯癸丑辛巳
四柱纯阴！
余弦拿纸的手抖了抖。
“怎么样？”
“母体纯阳，子体纯阴。”
余弦拨弄了一下胎尸，胎儿成形，性别已能看出，正是一具男婴。
女子属阴却纯阳，男子属阳却纯阴。
“阳中有阴，阴中有阳，九阴九阳，逢九毕进！”余弦叹息一声：“我之前猜的是对的……”
赵公明郁闷道：“小子，跟叔玩深奥是吧？听不懂，说人话！”
“是子母劫！有高手在作法！”
道光年间，清阳县有寡妇失节受孕，躲在家中不敢申张，打算等孩子生下后，交给奸夫带走。
然而纸包不住火，寡妇即将临盆时，终究还是被邻人发现。奸夫惧受罚，躲避不出。
寡妇被装笼沉河，等到奸夫将她尸体捞上来，才发现寡妇死前诞下一个男婴，母子双双毙命。
巧的是，寡妇乃是四柱全阳的命格，男婴也是四柱全阴的生辰。
身死之日，怨煞冲天。寡妇与男婴化为恶鬼，第一个杀死的就是奸夫，自此开始，每夜杀九人，杀人越多，怨煞越强，几乎不可收拾。
后来得一高僧念经八十一日，才终于化解怨煞，只是那位高僧为此殒命，又是后话了。
“昨晚被杀的保安，一共几人？”余弦问道。
“八个！”
“还好……”余弦松了口气：“九阳九阴，逢九必进，要是九个，就真的麻烦大了。”
赵公明的电话响了，是刑警大队的朋友打来的，三两句话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
“刚刚得到的消息，昨晚有个护林员被杀了，死壮与保镖如出一辙，真的是九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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