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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在习俗里,年二十八贴门画,年二十九会提前储存些干粮食材,为过年待客办宴做准备。和小寒小时候,和爸和妈为了避免年没过完食材已经用完,往往会囤货许多,有时候,已经过了元宵节,家里还在吃过年囤着的食材,有些已经发霉坏掉,但是丢了可惜,还是会去掉坏的地方,继续吃。

  现在生活好了,只要有钱不会再买不到食材,可这个习俗还是保留着。

  大早上,和妈就说要出门去办货,嫂子说要陪着一起去,买的多了还能帮忙提着。萌萌早上不好好吃饭,娇滴滴地撒娇非要让嫂子喂饭,眼看着是走不开的。和小寒赶紧吃了两口后,说,“我去吧。”

  和小寒,怎么说呢,她在这个家里是个尴尬的存在。

  在她上面,已经有姐姐和哥哥,和爸和妈已经是儿女双全的,所以和小寒是多余的,好像是这个不富裕的家里已经养了四个孩子,多她一个也不多,像放羊一样,几只不是放啊,又不用太花费心思。

  其实,少她一个,这个家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不同。

  和小寒,怎么说呢,她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有些叛逆和别扭。

  很小很小时候,和小寒记不得她到底是几岁,可能是刚有记忆开始,有次与哥哥争东西,和家俊比她大又是男孩子抢过去了,和小寒不服气狠狠地抓了哥哥的脸一下,和家俊当时楞了一下,小男孩生气地说,“和多多,你是多余的”,当时和谷雨在旁边看他们打闹,闻言她笑着冲和小寒重复,“和多多和多多……”

  和小寒想,这怪不得和家俊,又不是他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他可能当时只是太生气,只是听到别的张被爱这样在背后议论过和小寒的存在,他只是复述而已并不知道什么意思,这只是个绰号而已。可当时的和小寒没这么豁达,她哇地一声哭了,吓坏了和家俊,赶紧把玩具还给她,好言好语地哄她。

  后来和小寒不哭了,别人以为她好哄,其实她自己知道,她记仇了。

  家里孩子太多了,这个出点岔子那个惹点事儿,半天时间就过去了。和小寒从小就很安静,每天早上不用父母催着叫她起床,她自己起来收拾好书包,吃过饭就自己去学校,放学了也不出去玩先写作业,她很让人省心,也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可和小寒渐渐长大,她在观察着这个家,比如父母最疼谁?和妈最疼二姐和哥哥,和爸最疼三姐和大姐,没有人喜欢她……

  她要很乖很乖很听话,才不会像邻居家爷爷说的,哪天父母嫌她烦了觉得她是累赘了就把她送给别人养,他们那里有的。有的家庭为了生男孩,就把生下来的女孩,过继给别人养。

  和小寒从小,就觉得她不属于这个家,她该走的。

  所以,她和家里所有人都不算亲近,过去的和爸,现在的和妈,客气地相处着。她不知道家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却知道,不是这样的。

  和小寒回来前,和筱白就给她打过电话,三令五申地提醒她,“小寒,我知道你不想回这个家,不管你对我们有多大的意见,现在妈妈还活着,你就该回来看看她。如果以后……妈妈去世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想回来就可以再也不用回来。”和筱白又说,“妈妈这两年身体不好了,能多看一次就看她一次吧,省得觉得遗憾时候,却没有办法弥补。”

  所以,和小寒回家了。

  可她觉得,她还是不能融入这个家里。过去,这个家对她是忽视冷漠的,现在,这个家又是对她热情欢迎的,这更让她觉得拘谨和不自在。你在自己家会是这样的感觉吗?只有外人才会被人这样小心翼翼的顾忌着吧。

  和小寒在外工作久了,就觉得,如果花点钱,就能用最快的速度办成事情,这不是很好吗?

  可和妈并不这样觉得。她觉得,用金钱去换节省出来的那一点时间,不划算。

  和小寒在A市没车,刚出门时候,她就向和妈提议,“我们要去哪个菜市场?远吗?打车过去吧。”

  “要过年了,出租车起步价加钱了,太贵。”和妈说,“不远,我们坐公交车就能到。”

  公交车还不是直达,换了一次。临过年,马路上车多,堵得厉害,二十站晃晃悠悠走了快两个小时。

  从公交车上下来,和小寒就有些生气了,“这还不叫远?两个小时可以做多少事情了。”

  “快到了。”和妈耐心地说。其实和妈年轻时候脾气不算好,家里孩子多家务活重,她做得多了就有些心烦气躁,暴躁得很。

  说是很快,又步行了十分钟。

  很普通的一家门店,和妈买了十几斤,她用带来的环保袋装着,挂在肩膀上。

  和小寒站在一边看着,“又不是买不到了,干嘛还一次买这么多。”

  “这家人是外地的,过年就回老家了,过了初十才回来营业。”和妈高高兴兴地说。

  和小寒要接环保袋,“尝鲜就行了,何必买这么多。”

  “你二姐三姐喜欢吃这家的。”和妈还是高兴,“过年,不就是图个盼头吗?”

  分成两个袋子,和小寒提了一部分,她不怎么说话。

  经过一家卖床单被罩的店,和妈说要进去看看,和小寒以为她要买,就跟着进去了。

  和妈问,“四件套,好点的,多少钱?”

  店主迎出来,“还是老价格,大姐你隔段时间就来问问。”

  “问问。”和妈问和小寒,“这个好看吗?”

  “不好看。”和小寒看了一眼庸俗的花纹。

  店主不高兴了,和妈赶快说,“我姑娘挑剔得很,她是说好看。”

  走出店,和小寒问,“怎么不买?”

  “太贵了。”

  “……”和小寒很无语,家里的条件比很多家庭已经要好,为什么还要为了这百儿八十的小钱,斤斤计较。

  和妈往前走,“改天让你三姐来看看,看她喜欢哪个,买几套新的让她带回去。”

  我呢?和小寒在心里无声地询问。

  大姐,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和筱白,是家里最厉害的一个孩子;和谷雨,是家里学习最好学历最高的一个孩子;和家俊,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和小寒,是家里唯一一个多余的孩子。

  经过一个卖小吃的摊,和妈问和小寒要不要吃。

  和小寒存着气,故意说,“不吃。”

  和妈还是买了,明明给和妈买过钱包,和妈说容易丢,她的钱还是放在成包纸的袋子里,有两张纸几张纸币,袋子皱皱巴巴的,她翻出来两块钱给摊主。

  摊主伸着手等接钱,很久了,和妈还在翻袋子,有点不乐意了,“老太太,你这钱包可够时髦的。”

  和妈说,“这样不丢。”她又说,“少点辣椒,我姑娘不吃辣的。”

  摊主给了,和妈接过来,递给和小寒,“趁热吃。”

  “我不爱吃这个。”和小寒说。

  和妈说,“你小时候不是爱吃这个吗?那时候带你去集会上,你看到就走不动道。”

  “可你一次都没给我买。”和小寒说,“我现在已经不吃了。”

  和妈还是递给她,“再尝尝。”

  和小寒没接,和妈自己吃了。

  回去,和妈还是要去坐公交车,和小寒憋了一天的火,“省钱做什么啊,我们又不差这点钱,你省钱给谁花啊。”

  “这不是还早吗。”和妈张望着公交车来的方向,“快到了。”

  “外面太冷了,我们打车回去。”和小寒说,“我付车钱。”

  “你钱多吗,回去就不会堵车了,咱们等公交车。”和妈仍是说。

  “我钱不算多,却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等车上。”和小寒说,“您站这里,我去叫车。”

  “回去早,你也是坐着看电视。”和妈说,“快看看,那辆车是不是?”

  和小寒一眼也不看,她往路边走,“要坐你就自己坐公交车,我打车回去。”

  来的那辆真的是回去要乘坐的公交车,和妈已经上车,和小寒仍坚持打车。

  一前一后,各自乘着交通工具回家了。

  和小寒坐在出租车里,翻着朋友圈,别人发的都是高高兴兴和和美美的团圆照片。她从没像这一刻,这样讨厌这个家,讨厌得想逃得远远的。

  肯定的,和小寒先到家,嫂子问她,“妈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和小寒说,“走散了。”

  后来和妈到家,嫂子已经做好饭,洗过手就坐过来一起吃饭,话题是怎么都说不到一起去的,更觉得尴尬。

  和谷雨一家是下午到的A市,和家俊开车去接的,孙金鑫没来,和谷雨带着两个孩子来了。晚上一起吃了饭,和小寒就带着自己的行李,和家俊开车送她去和筱白家。

  “多多,你别生气。”快到和筱白家的时候,他说,“等我再赚点钱,换个更大的房子,不管你在不在家,都给你留一个房间。”

  “那多浪费呀。”和小寒看到陆家住的别墅群,“没关系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和家俊很愧疚,“你别和二姐说……”

  “好。”和小寒快速地说,“我会说,是我想陪她聊聊天,主动想住过来的。”

  “多多,我们把你当家人,只是谷雨……”

  “我知道,她是三姐,她现在是困境,我们要帮她,我必须要让着她。”车子到了,和小寒准备下车,“我在家里不是一直都这样吗?那里有个角落把我塞进去就行了。”

  大过年的,和小寒说完又有些后悔,好不容易答应回来过年,又提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惹得所有人不痛快。“哥,我自己进去,你快回去吧。”

  “多多……”

  “其实,我不喜欢这个名字,甚至是讨厌。”和小寒说,“如果可以,你们别这么叫我了。”

  他们出发前,曾给和筱白打过电话,和筱白算着时间,已经在门口等着。

  “家俊,你不进来坐会儿?”和筱白穿着件深色的大衣,她应该站了段时间,扯着衣襟裹着。

  和家俊看看和小寒,摇头说,“不进去了,我就是送……小寒过来。”

  “开车慢点,到家了给我回个电话。”和筱白送走和家俊,帮和小寒提箱子,看她紧绷着表情,好奇地问,“你和家俊怎么了?吵架了?”

  “没事儿。”和小寒有些心烦气躁,“三姐过来了,家里小孩子多,有点吵,头疼。”

  “哦。”走了几步,和筱白又问,“她们是几点到的?”

  和小寒知道和筱白问的是和谷雨,“二姐,你真的生三姐的气了?”

  “没有。”和筱白说,“只是太久不联系,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好好说话了。”

  的确是这样,比如和小寒,她太久没有在家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人相处了。

  在外,她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在家,她的棱角还在。

  时间晚了,天天却还没睡,发烧了不舒服,被陆良鋭抱着在客厅,哼哼唧唧地闹。陆良鋭看到和小寒,解释道,“天天闹起来劲大,你姐抱不住他,没出去接你。”

  “不用不用,没多少东西。”大姐夫去世的早,和小寒没什么记忆,她又是很小时候没有的父亲,二姐夫陆良鋭对和小寒的影响力,怎么说呢,有点长兄为父的感觉,尊敬的感觉。

  和筱白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还好,你哄他睡吧,我带小寒去房间收拾下。”

  和小寒看着和筱白的动作,有点晃神。

  和筱白好奇地问她,“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你当妈妈后,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和筱白无奈地说,“以前是个急性子,天天闹的时候我也想揍他一顿,可他小揍了就往死里哭,你还得哄他,脾气就没磨没有了。”

  “二姐,你像个妈妈。”

  和筱白哭笑不得,“我就是个妈妈啊。”

  还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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