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0
初五，和小寒与林铎去了B市，算是新一年的工作正式开始了。这次来只是来录个节目，会呆三天左右的时间，做为开年的第一个工作，来了不少重量级大咖，年前杀青的那部剧的女主角吴听然也来了。
林铎没什么代表作，就算颜值还不错但娱乐圈里最不缺少的就是俊哥美女，自然带不动流量，没有话题就没有关注度。但是吴听然不同，她是三年前网友们一票票选出来的四位当家花旦中的首位，其他三位换了几波，只有她占据着第一名不曾挪移半分。
吴听然入圈早，代表作能写满几张纸，整个娱乐圈里，和她在同一部剧或者同一个节目里出现过的人，估计要占娱乐圈的一半还要多，却没听说她有什么要好的圈内朋友。
林铎在上部剧里领盒饭有些着急，又是配角，镜头不多，没想到吴听然还能认出他，候场时候，她主动打招呼，“挺巧，你也在。”
林铎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冷冷淡淡地回，“你好。”
吴听然带了两个助理，还有经纪人陪在旁边，正和她对流程，“会有个快问快答的环节，我已经和主持人说过，不要选择你。”
“怎么，怕我说漏嘴？”吴听然的手指头绕着新做的卷发发尾，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总说我端着架子，看着不好相处么，别人怎么玩，我就怎么玩呗。”
她的经纪人吃惊，再三确定，“你真的想玩？那我去再和他们说一下，注意分寸。”
吴听然懒洋洋地点头，她转头问形单影只立在旁边的林铎，“你的小跟班呢？”
“她回房间，帮我拿东西去了。”林铎对她的用词十分不满，“她是我的经纪人。”
“哦？”吴听然拉长了声音，她穿着十几厘米高的高跟鞋，身上是合身的旗袍，显得高贵典雅，随着扭腰侧身的动作，显得她的身材十分的婀娜，“你这经纪人可有点不够专业。”
和小寒一路狂奔而来，她把手里捏着的饰品递给林铎，“还好记起来了，不然就要闯祸了。”
“你累不累？找个凳子坐着歇一下，节目估计要很久才能结束。”林铎接过饰品，却没立刻戴上。
和小寒真是腿软了，她撑着墙，呼哧呼哧地大喘气，“你代言本来就不多，得罪广告商爸爸，不是找死么。”
工作人员通知艺人可以去前台了，让工作人员留在后台，吴听然的助理麻利地拿下吴听然肩膀上的外套，里面是件无袖的裙子，她先进去了。
和小寒问林铎，“你要不要也把外套脱掉？”
“我不热。”
和小寒说，“吴听然肯定是全场的焦点，她穿得那么少，你穿这么多，明显的不同季节，显得傻里傻气的。”脱了外套，林铎还是两件，不算少。
节目开拍，和小寒基本就没什么事情了，只用在附近关注着，等中间休息了她能让林铎立刻找到她。一期节目播出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录节目却至少要两三个小时，有时候遇到点突发的事情，一天都是有可能的。
和小寒往台子上张望，确定节目在正常进行中，她拿出手机刷。
把最新微博看了一遍，一时无聊，又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吴听然的名字，唰唰出来好些条，有卖力宣传她的新剧的、新节目、新代言、新杂志封面写真的。有一条是极尽所能的用所有关于美好的词语来描述吴听然，和小寒看得瞠目结舌，还挺羡慕吴听然的人气的，想着林铎要多久才能有这么忠实的粉丝呢。
一时羡慕、崇拜，和小寒在这条微博下面评论：是挺漂亮的。
发这条微博的博主，几乎是秒回：谢谢亲对我们小姐姐的喜欢。
还挺有礼貌，和小寒对这粉丝挺喜欢的，顺带着对吴听然的好感也多了一分。
这条微博下面有将近三百条评论，和小寒这条只是按时间出现在最上面，一分钟之内，她就收到了六个赞，比她自己发一条微博，收到的赞还要多。
啧啧，人气王就是不一样呀，谁沾她谁热门啊。
和小寒正沉浸在吴听然的个人魅力时，有个工作人员站在走廊里问，“谁是林铎的工作人员？”
“我。”和小寒立刻站起来，“怎么了？”
“你需要去帮林铎再拿一套衣服。”工作人员言简意赅地说。
“好。”和小寒又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吴听然喷水了，喷了林铎一身。”工作人员说，“你们是吴小姐的工作人员吧，上去看看她吧，她把人喷了自己一直在笑，快笑岔气了。”
吴听然的经纪人不满地说，“怎么说话的。”赶快上台去看。
工作人员很无辜，“明明就是快岔气了，笑得直打嗝呢。”又嘀嘀咕咕，“大明星笑得厉害了，也打嗝。”
和小寒噔噔又跑回房间里，只给林铎准备这一套稍显正式些的衣服，其他的都是些生活中穿的衣服，搁普通人身上，倒也没什么，可林铎穿着上节目就有些不合适了。和小寒翻来翻去，找到一件稍微有些名气的牌子，上下两件都拿了，赶快下楼去给林铎送。
和小寒把衣服拿下楼的时候，吴听然还在笑，她捂着肚子，估计是有些疼，“你太逗了。”
林铎脸色不太好，不过也没发火，就湿淋淋地坐着，气氛有点尴尬。
林铎看到和小寒过来，站起来迎她，“让他们去拿就行了。”
和小寒看看吴听然，“她干嘛喷你？”
“不知道，莫名其妙。”林铎有些不满，“遇到她就没好事儿发生。”
林铎换了衣服，节目正常拍，和小寒也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只是一个正常的提问，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吴大牌的笑点，她嘴里含着水，要笑就咽下去再笑啊，要笑就偏头朝着没人的地方笑啊，她就偏头，对着林铎，噗嗤笑得林铎满脸满身的水。
和小寒坐回位置上，继续刷微博，已经有三十个赞，有五十条私信，全是追问她：你认识我们小姐姐吗？是在哪里见到她的呢？她真人是不是特别美？
她返回个人主页看最新更新，提醒有新的评论。
和小寒有一点，她忍不了有未点开的信息，点开，是刚才她评论的那条微博的博主，问她：你是林铎的工作人员吗？
这么快就被扒皮了？和小寒回：不是。
博主回她：我刚看到你上台子，给林铎送衣服了。
和小寒往回翻自己的微博，还没找到暴露自己的证据，博主又说：我看到你的照片了，和林铎经纪人的一样。
和小寒再一次感叹爱的力量，能让粉丝把一个陌生人的微博翻到两年前，她说：是我。
博主很客气地说：谢谢林铎对我们小姐姐的照顾，小姐姐拍摄过程很开心……
和小寒想，这不是粉丝，这分明是当妈的啊。
这次不用和小寒搜索，热搜榜上有一条就是：河豚吴听然。
这玩意儿也能上热搜？和小寒点开看，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粉丝自发行为，刷的是同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吴听然是台子上的样子，动作是鼓着腮帮子喷水前，粉丝贴心地加了脸红的腮红效果，看着真有几分生气时候河豚的样子，安利的词，整齐的是：我们的吴高冷，今天是可爱的吴河豚。
粉丝群体庞大真好，有拍摄有美工有宣传分工明确目标一致，还不用花钱买热搜。
最初和小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连着看了几张后发现了不完美的地方，那就是林铎。吴听然的粉丝只顾着突出吴听然不再高冷开始邻家范，只P了她根本不管同一个画面里的其他人，比如林铎，双手捏拳腰背挺直，双眼紧紧地闭着皱纹都挤出来了，这是他被喷前的瞬间。
和小寒找到一个粉丝量最大的粉丝头，和人商量：有损林铎的形象，麻烦你们把照片删了吧，或者换一张没林铎的。
可人家粉丝根本不搭理和小寒：我们粉的只是小姐姐，谁管其他人。
这话是没毛病，可和小寒做的也没毛病啊。
直到节目录完，和小寒也没能让粉丝全部把图删了。林铎累得不行，他还是贴心地问和小寒，“是不是等得很无聊？”
“还行。”和小寒说，“林铎，将来你一定要红过吴听然。”
“为什么？”林铎看她皱眉满脸的愤慨，忍不住笑，眼神温柔。
和小寒生气地说，“粉丝多了不起啊，等你粉丝超过她了，我看她的粉丝还敢不敢说咱们倒贴吴大牌。”
“好。”林铎拉着她的手腕，“我将来肯定比她红，给你出气。”
“能不能给我出气倒是其次的，重要的是为你自己啊。”和小寒碎碎念，“这个圈子太势利眼了，没点粉丝量都不好出门做活动，要不咱们向公司报备一下，给你也买点粉撑撑门面吧。”
“是谁说的，打死不买粉。”林铎敲她的额头，“说这话时候的骨气呢。”
“此一时彼一时嘛，你要是一年后还不红怎么办啊，以后的路更难走。”和小寒忧愁地说，“到时候，你就算红了，我也沾不到光了。”
“一年后？”林铎敏锐地问，“你一年后要做什么？”
“转行啊。”和小寒嘻嘻哈哈地说，“我总不能一辈子给你打杂吧。”
“在我身边不好吗？”林铎问她。
和小寒摇头，“年轻还可以，结了婚谁受得了我整天这么天南海北的跑。”
“你想结婚了？”
“想。”和小寒顺势问他，“你呢？”
“我现在还不能。”林铎实话实说，“你能不能等我两年。”
和小寒摇头，却没解释。
林铎能感觉到，和小寒正在离他越来越远，虽然她仍旧对他的工作和生活尽心尽力的安排妥当，对他的任何事情还是很上心，这时候林铎很憎恨他的敏感，他能感觉到和小寒的不一样。她不再对他无话不说，吃饭时候，以前两个人就算都不说话也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现在常常觉得尴尬，需要一个人不停地找话题。
她还是在热心地为他工作，却也只是当做了一份工作，已经没了当初的热情。
林铎突然惶恐起来，害怕和小寒真的离开他。
“多多，我……”留住她。
“麻烦让让。”说话的是吴听然的工作人员，在为吴听然清除离开的路线。
和小寒与林铎往边上让让，话题一旦打断，鼓起的勇气就难再继续。
林铎没说完，和小寒也没再追问。
走出去一些，吴听然的经纪人说，“以后要少和林铎同台，这样没名气的人为了版面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的经纪人也太不专业了，怎么能回复别的艺人的粉丝的评论。”
吴听然看了一眼，说，“人家是在帮我们，这图把我拍的也太丑了，删了吧。”
“丑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刚好你有一档综艺节目，可以走这个人设反差萌。”经纪人建议。
吴听然不耐烦，“我连不喜欢一张图的权利都没有了。”
经纪人赶紧安抚她，“有有，我这就让她们删。”又说，“换一张你的生活照给粉丝吧，算补偿。”
“随便。”吴听然没什么兴趣，反正会被修图。
经纪人又问，“你手里拿的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你戴了这个饰品？”
“捡到的。”
经纪人拿过来看，“小牌子，样式也没什么特别的，你别拿着了，太不搭配了。”
吴听然放进口袋里，“我等它的主人来找我。”
已经回到房间的和小寒与林铎快疯了，“这是赞助的，要还回去的，到底掉哪里了啊。”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早就悄悄的开始了，只是突然有一天明显起来，就吓了你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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