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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朱丹臣番外:只是当时已惘然(下)


  朱丹臣此前也曾反复考虑过无数种可能性,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刀白凤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样当面锣对面鼓地讨论亲事,实在是他生平所未遇,一时间竟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刀白凤往日只见朱丹臣稳如泰山指挥若定,这时难得见他面露茫然之色,倒着实多看了几眼,心想他在余家妹子面前难道也一直是这呆若木鸡的样子,口中却仍是道:

  “汉人的书我不耐烦读,往日里却也常听你们说来说去,结为通家之好什么的——那也是要先有个家才是。古兄弟儿女双全,傅兄弟长子下月便满周岁,就连褚兄弟方才也在同我商量到灵鹫宫提亲一事……”

  “不就是想让朱大叔成亲么,母亲这圈子也绕得太远了……”段誉伏在窗外小声嘀咕道,他身后的侍女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上前拦阻小世子。

  朱丹臣茫然重复道:“到灵鹫宫提亲?”这才忽地回过神来,笑道:“这下王府中可要热闹一阵子了,唔,大伙儿送褚兄弟什么礼物,也得好好筹备一番……”

  刀白凤见他随口便岔开了话题,摆明了不愿意再就此事谈下去。这几年里大家只要旁敲侧击到此事,他都是这样子,若是不熟悉的人,只怕连他不愿提此事都看不出来。

  只是,这时间也实在是够久了……她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道:“朱兄弟,你也该有个决断了!”

  朱丹臣只觉得口中满是苦涩之味,刀白凤以王妃之尊,细细开解他这半日,到底为的还是他好,这实在是让人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可是……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阳光自花窗外斜斜照入,在对面的墙上映出深深浅浅的光斑,朱丹臣凝视着那在光束中飞舞的轻尘,一时竟莫名有些羡慕。

  刀白凤也不去催他,过了许久,方听他低声道:“属下不愿耽误旁人。”

  镇南王与他那一班兄弟的心思朱丹臣并非当真全然不知。

  每每灵鹫宫来人之前,他们总是能寻到各式各样的借口将他支开。譬如上一年,甚至强压了他一个前去版纳巡视泼水节筹备的差事,大伙儿如此煞费苦心,说到底还是怕他睹物思人,触景伤情。

  他领了这份情意,也感念在心,但再这般下去迟早会坏了灵鹫宫与镇南王府的交情。

  何况,他们不明白的是……他早已放下,只是不曾忘记……

  刀白凤蓦地一拍掌,叫好道:“朱兄弟,我果然不曾看错你!”

  朱丹臣愕然抬头,却见她大大吁了一口气,还有闲心伸了个懒腰,方笑盈盈地看向他,道:“刚才那些话,都是王爷让我同你说的!”

  朱丹臣哭笑不得,方才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此时才明白过来,刀白凤生性爽快利落,这般委婉说服的法子,倒着实是镇南王段正淳的风格。

  刀白凤“嗤”地笑了一声,又道:“我早就说朱兄弟你是重情重义之人,哪里会像他们那般……觉得只要是个性情温良的女子便自可娶回家去。”顿了一顿,又道:“莫说外间,便是这王府之中,仰慕朱兄弟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她们自仰慕她们的,又与你何干?”

  朱丹臣没料到她会如此说,一时倒有些讶异,正要说话,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咔”的一声轻响,两人对视一眼,均苦笑了起来。

  他二人何等耳力,早已听出是段誉在外偷听,只是不曾揭破而已,此时他自己闹出动静来,却正好被刀白凤抓个正着。

  刀白凤面色一整,冷哼了一声,扬声道:“誉儿,你也学会跟我阳奉阴违了!”

  果然便见段誉垂头丧气地从门外蹭了进来,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刀白凤看他那样子,反倒不忍心多说了,只教训了几句便让他回房。

  这次段誉却是不敢再躲在门外了,他年纪尚小,方才虽是听得许多,却也只懵懵懂懂知道个大概,只是见朱丹臣脸色发白,心中很是惦记,便站在自己院门里探头向外张望,心想这便不算违背母亲了。

  不过片刻,便见朱丹臣从厅中缓步走了出来,面上神情似喜似悲,手中却多了一个木匣子。

  这木匣子段誉此前曾在灵鹫宫送来的东西中见过,所以立刻便认了出来,刀白凤查看时曾经感叹过:“余家妹子也真是用心了,连千年冰莲子这等奇珍都弄了来给朱兄弟……”

  段誉自记事起便常听刀白凤提到这位“余家妹子”,说她本来自异世,却在本朝本代扎了根,又有种种奇遇,如今同夫君一道四处寻幽探奇……种种不一而足。

  他天性好奇,正暗自想着是否能从朱大叔这里听到一二旁的消息,一错眼却见朱丹臣已朝外走去,他欲待追赶却又不敢违背母亲命令,急得在原地直跳脚。

  他在那里着急,朱丹臣却全然不觉,信步走着,脑中却反复回响着方才刀白凤送他出来时所说的话——

  “这几年我早就想同你仔细说透,他们却都一个个拦着,唯恐说破了让你难堪。可本是坦坦荡荡之事,教他们这么一搅合,你心里反倒难过,又是何苦。”

  “我也知道朱兄弟你曾对余家妹子动过情思,此时若是还放不下,不放下便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本当敢爱敢恨,要是今天你因王爷一语便随意迎娶旁人,反倒让人瞧不起你了,只因这般待那女子极不公平……”

  “结发为夫妻本当一体同心,若连枕畔人都不是你真心爱的,这日子过来又有什么意思?”

  “天下之大,遇合之奇,往往难测,此时你或许对余家妹子尚念念不忘,却也难说何时会再遇到心仪之人。”

  ……

  不知怎地,朱丹臣忽地想起了一件没什么打紧的闲事。

  那时镇南王尚不曾奉命出使大宋,无崖子也不曾打上门来,他每日里最头疼之事便是今天余姑娘扮演的王爷是否会被别人看出来。

  那一边他刚将“因看到王爷诡异舞姿而几近崩溃”的古笃诚糊弄走,转头便看到她兴冲冲地窜了过来,笑嘻嘻地跟他说……当时她怎么说的来着——

  “朱大哥,以后你生儿子我来帮你起备选名字罢!”

  他当时只觉得心头狂跳,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便是再冷静持重,也由不得想着……她是不是也对自己有好感,是不是在婉转示意什么……

  随后又听她道:“朱逸之……这名字好罢?唔,要是双胞胎,老二可以叫朱逸群……”边说还犹恐他听不清楚,抬手在空中划着字。

  他听这“猪一只”“猪一群”的谐音便知是她在促狭捉弄自己,不知怎地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只是那时瞧着她双眼亮晶晶满是期待的模样,胸口没来由地一热,险些便脱口应了下来,又想再多说些旁的什么,却始终不曾说出口,只瞧着她蹦蹦跳跳地又去寻褚万里插科打诨……

  是的,他一直都看得见她的模样,不是镇南王段正淳的身体,亦不是如今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而是双十年华的清秀姑娘。

  他师承昆仑旁支三因观,虽不曾刻意修炼道家法门,却偶尔能见常人所无法见之事,譬如……她。

  若是那时他不曾有那么多的顾虑,如今的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然而既是错过,便是无缘。

  天地如此辽阔,江湖如此精彩,人生还有漫漫数十年,或许在什么时候,就会遇到那个能相随一生的人。

  朱丹臣轻抚着手中木匣,释然一笑。

  身后阳光照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急急忙忙地朝这边冲了过来,大声叫道:“朱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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