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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章


  要说顾景峡这人,其实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纯爷们儿,上辈子并没有怕过谢宛英,主要是谢宛英一向贤良端庄,事事以他为先,从未让他感觉不适过。

  谢宛英像所有贤妇一样,家里样样料理得当,朝堂和外面的事则从不掺合。

  当年谢家出事后他也很着急,到处给同年故旧写信求助,至于他本人,彼时正担着西北那边的要职,按照朝廷的规定,官员于任上不得擅离,不然轻则丟官,重则入刑,那时候顾景峡还年轻,正踌躇满志,自然不可能冒险。

  谢宛英也相当理解他的处境,还主动劝他不要过于担忧,道是祖父谢山长门生故旧遍天下,如果他都没有办法,那么再搭进去一个顾景峡,也不过是白饶而已。

  然后,然后谢家就出事了,谢宛英作为出嫁女没有受到影响,可是谢家子孙前途尽断。

  那之后谢宛英一个字也不曾抱怨过,为人却更加端庄沉默,克己更严,除了相夫教子,连外出应酬都几乎断绝。

  顾景峡很无奈,内心也有隐隐的愧疚,可是于他而言,当时也确实做不了什么,但不知为何,那种愧疚感就是缭绕在心中久久无法散去。

  谢宛英生前没有表达过不满,唯一表露出情绪的就是死前那句话,说不想再和他做夫妻。

  可是顾景峡不同意,他想啊!

  她就是他的妻子,两人都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她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哦,不,好像现在得谢宛英“娶”他了,她也答应了这件事。

  可她那是什么语气?好像他顾景峡是什么处理不掉的滞销货一样,要求她收留,她的贤良端庄呢?她的以夫为先呢?

  最重要的是,顾景峡从谢宛英眼里看不出两人刚新婚燕尔时她眼中那满的几乎要溢出的情谊。

  前世到后来谢宛英也不再活泼灵动,他以为她是因为谢家的事郁郁寡欢。

  顾景峡也曾花费心思想让她开怀,可她生前他太忙了,忙着处理政事,忙着争权夺利,忙着党派纷争,忙着从龙立功,无暇顾及她的心情。

  可是这辈子谢家还没有出事,她眼中没有阴霾,但也没有爱意,看着他像看个熊孩子,不喜欢也无可奈何,因为有责任在身。

  这让顾景峡心里很不得劲儿,下意识地就矮了三分,表现出来就是害怕谢宛英了。

  其实所谓的怕,也就是怕她生气,她一颦一笑牵动他的心情,一个蹙眉都能让他心脏高低忽悠好几下,叫人如何不怕?

  晚上回到谢家,谢宛英的祖母,山长夫人亲自整治了饭菜为亲戚“周越”接风洗尘。

  谢朝晖因为还有晚课,来向父母请安之后便离开了,十七岁的谢明松和十五岁的谢明柏以及谢宛英,则都向学堂告了假,接待周越这个姻亲家的子侄。

  顾景峡上辈子都和这俩大舅哥熟识,且相处的不错,这辈子自然也相谈甚欢。

  谢家兄弟继承了乃父之风,为人正派有担当,且比谢朝晖多几分灵活变通,顾景峡是很敬重二人的。

  谢家出事的时候二人都已经中了举人,名次也不错,正准备来年一起进京赶考。

  谁想一朝祸事降临,谢家满门都被削成白板,那时候谢家兄弟不过而立,壮志成空徒唤奈何。

  谢明松性格坚毅,并没有就此一蹶不振,回家便闭门谢客,后面一直在家中教授子弟读书。

  谢明柏略微跳脱些,出事后心中苦闷,终日呼朋唤友,舞文弄墨,不再研读经义,反而捡起早年放下的诗词,留下不少世人传唱的作品。

  受影响最大的是谢宛英的大弟弟谢明梧,他继承谢家和周家双方的优点,乃是少有的文武全才,且长相俊美英武不凡。

  谢朝华官至吏部侍郎的时候,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的谢明梧,一度曾经是京城所有少女的梦中良人。

  这么一个天之骄子的人,一朝被打落尘埃,可想而知是什么心情。

  谢明梧得知自己这辈子无法再科举入仕,甚至连考武举都不可能之后,便拜别了父母亲友,跟着一个商队去了西域。

  直到谢宛英去世,也没能再见谢明梧一面,但顾景峡通过特殊渠道传来的消息,获知谢明梧一直活着,而且在西域某国混的风生水起,先是帮助新国主立国,后来独揽大权,在那边娶妻生子绵延后代,终身未再踏足中原。

  谢宛英的幼弟谢明桐,也就是明年出生的那个,最后负责给谢朝华夫妇养老送终,谢明桐虽不如长兄优秀,天资也不错。

  但幸运的是他秉性豁达乐观,出事时还未成年,没能那么立竿见影地感受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因此反而没能受到太多影响。

  而今顾景峡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周身全无今天在书院的桀骜不驯,整个人沉稳又安静,引得谢山长再次捻须赞叹,心想次子结的这门姻亲虽有不足之处,但武宁候家的后生却是极出色的。

  谢克山一家人在书院住宿区有一个小院子,和学生们的集体宿舍离的不远。

  按照谢克山的意思,谢明松兄弟二人既然要来书院读书,就最好不要搞特殊,都去住集体宿舍挺好。

  一开始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只是后来相处久了发现,舍友们会因为谢家兄弟的身份——山长的孙子,谢教员的儿子——而言语行动有所顾忌刻意相让。

  这样反而有违让他们吃苦锻炼的初衷,也不利于书院良好风气的形成。

  后来“顾景峡”拜师谢朝晖,谢山长干脆大手一挥,让兄弟二人并“顾景峡”一起都住家里,这样也不给舍友们添不自在了。

  毕竟谢朝晖掌管乙字班,握有对学生的学业、德行等方面的考核大权。

  这些考核不仅关系到学院对学生的综合评价,还关系到学生的钱米粮食。

  如果学生无故缺勤违反校纪甚至德行有亏,谢朝晖直接可以断粮饿他们,这一招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紫云山上,可是有很大杀伤力的。

  也因此周越今天惹得先生生气,不少同学都为他捏了把汗。

  但顾景峡了解谢朝晖的为人,知道他不会狭私报复,即便对他印象不好,也不会故意找他麻烦。

  关于住宿问题,谢家后罩院给孩子们住的房间一共有三间,之前是谢家兄弟和“顾景峡”一人一间,如今谢明松被赶去宿舍住,“周越”十分过意不去,并提议:“谢兄不必如此,我年龄小不占地方,和顾兄同住即可。”

  一边说一边还去看谢宛英脸色,谢宛英正低头喝茶,闻言显然小呛了一下,不明显,但她还是很快放下了茶盏,抬头静静地看着周越,看的他心脏扑通扑通猛跳。

  “周越”知道自己又孟浪了,正要说些什么话岔过去,只听谢明松爽朗地笑了起来:“周表弟无需如此,我再有月余便要和甲字班几位同窗一同前往白鹤书院交流学习,最近和师兄们一起研习讨论经常到很晚,住在家里多有不便,并不是因为周表弟,你无需介怀。”

  这时候谢家老二谢明柏看了“顾景峡”一眼,带着笑意插嘴调侃:“你们可不能住一起,顾家表弟他有梦游之症,并不适宜和人同住,咱们住他隔壁,晚间都要关好门窗,不然顾表弟半夜起来苦读尚可,万一是要练拳,你我可就要遭殃了!”

  周越也在喝茶,不比刚才谢宛英,他说多了话口渴是真的在大口喝水,也因此他呛的比较厉害,一边擦洒落在身上的茶水,一边在心里腹诽:俩人在一起睡了几十年,他怎么不知道阿英有梦游之症?亏他还以为阿英和谢家大伯父谢朝晖一样都是老实人,没想到这谎话编的有鼻子有眼的。

  谢山长却开口训斥谢明柏:“二郎无状!”再怎么样熟悉,顾景峡也是客人,和周越一样都是姻亲家的孩子,二郎这样当面揭人短处是很失礼的。

  谢明柏笑嘻嘻也不害怕,他知道顾景峡其实是很包容很好相处的人,不过还是站了起来对“顾景峡”施了一礼道歉。

  被调侃的“顾景峡”果然也并不生气,起身回了礼,道是无妨,并缓缓解释:“我上月归家,和家母去慧宁寺上香,找了僧医来看,道是学生夜里不安稳是心神不宁之故,煎药来服,最近已经明显好转,未曾再犯病,让长辈们和两位哥哥担忧了。”

  然后对着谢明柏莞尔一笑“然而我还是不喜与人同住,周表弟若是如谢大哥尚可,如二哥一般打呼噜磨牙,却是会扰人清梦的。”

  大家闻言都笑了起来,这次尴尬脸红的却变成了谢明柏,他又辩解几句,后来被亲哥哥盖戳定论,大家才转换了别的话题。

  只有顾景峡心里又闹腾开了:阿英怎么知道谢明柏会打呼噜磨牙?难道他们在一起住过,就算两人上辈子是堂兄妹,这辈子阿英还是男人,那也是大大的不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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