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习武（二）

　　狄海习武的惊人天赋很快就被教练发现了。往往这一刻都是教练兴奋得要发狂的时候，教练们盯着狄海就好比天上掉下一块大馅饼一样，那种挖到了金子捡到了宝的惊喜交加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有人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一个好苗子吗，值得这样高兴吗？这你就不懂了，因为这里面有很多窍门。在当时的社会，大凡开办武术班、武术馆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挣钱，要挣钱就要招揽生意，生意兴隆才能挣到钱，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武术班、武术馆怎么招揽生意？除了到处打广告、发宣传小册子自吹自擂之外，最主要的还得要真刀实枪的武功表演，要举办一些现场武功表演观摩会，邀请家长们现场观看，家长们满意了才会将自己的小孩送到武术班来学，而这些表演会的演员便都是武术班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当然必须是出类拔萃的才能被挑选出来。你想，如果一个武馆选不出几个好苗子来表演，或者选出来的表演并不精彩，甚至演砸场了，那就说明你这个武术馆、武术班实力不行，教学质量不高，家长们谁还会放心将孩子送来学？

　　别想着打歪主意弄虚作假，到外面高薪请演员来表演，这种假把戏最容易穿帮。一来武馆之间竞争激烈，你搞假的别的武馆会揭露你、拆穿你，趁机挤垮你，让你生意一落千丈。二来家长们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今天看了你的观摩会，哪个小孩演得好、功夫好就将你记住了，回去就叮嘱自己的孩子一定要以这个为榜样，努力向他学习，和他交好朋友。而如果自己的孩子在武馆找不到这个出类拔萃的师兄或师弟，那么肯定就是弄虚作假了，家长们不但会要退学还会要大笔赔偿，这种事在以前就发生过一次，有一个武馆在外面请了演员来表演，被发现后连武馆招牌都让家长们给拆了。后来武馆便再也不敢搞假了，转而集中精力去挑选好苗子，为自己的武馆撑门面。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全城的武馆与武馆之间每年都要举办一次武术比赛。本来最开始的时候是民办，主要是为了交流武术，提高武馆的知名度，由各武馆之间筹资，再找一些知名人士募捐，由民间团体负责组织举办。后来比出了声势，赛出了效果，而且也带来了经济效益，光门票收益和广告费都不得了，当地政府一看有戏，便决定由官方举办，既是为了竞技表演，也是为了活跃文化，作为本城市的一个特色文化加以弘扬。

　　比赛取前十名，每次比赛后，举办方都会按照比试结果给各武馆授荣誉牌匾，一般第一名授五星级荣誉牌匾，二、三名授四星级牌匾，四、五名授三星级牌匾，六、七名授二星级牌匾，八、九、十名授一星级牌匾。牌匾并非固定而是流动的，来年比赛时，如果实力下降保不住自己的名次，那么牌匾就会被别的武馆夺走，时称“摘星”，那是很丢面子的。凡是授了星级牌匾的武馆，武校，其生意自然十分红火，生源根本不成问题，因为这种武馆往往实力很强，教练水平也很高。

　　定州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武馆青龙武馆就聘请了一名泰拳高手当教练，据说这名高手叫瓦拉，曾是大东平民主联盟共和国国家武术队的退役队员，一身泰拳硬功夫使得出神入化，罕有对手，曾在全国的一次武术大赛中获得过季军，并多次代表国家队打败过大星辰合众国的武术高手，战绩十分骄人，后来年纪大了才退役下来。据说青龙武馆馆长和他是小学同学，人情加上高薪，年薪100万，想尽一切办法才将他从曼州挖过来。在他来之后的第三年，青龙武馆就从最初的一星级武馆一跃成为五星级最顶尖武馆，并一直保持到现在，成为定州市武术界的翘楚。其中青龙武馆最出色的四名弟子，人称“四大金刚”，便都是出自他的门下，在每年的武术比赛中都是武馆保牌的台柱子，其地位无人能撼动。

　　所以看一个武馆的成败，其一要看教练的水平，其二就要看生源的质量。尤其对那种特有天赋的学生，各武馆打破头都要争抢，甚至给出学费减半、学费全免的优惠条件进行招揽，因为这样的好苗子日后肯定能成长为武馆的台柱子，为武馆撑门面、做宣传、打活广告，带来丰厚的经济效益，甚至极有可能为一年一度的武馆晋级赛出战效力，立下汗马功劳。一句话，好苗子就是武馆的摇钱树，正因为如此，狄海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香饽饽。

　　狄海一开始并不敢到象青龙武馆这样的顶尖武馆去学习，别说五星级，就算是一星级武馆也不敢去，因为学费太贵，去了也没用，连特训场的门都进不去，直接在前台报名缴费处就被挡住了。狄海尝试了二次失败后，估摸了自己口袋里的钱和学费相当的武馆，选择了一家叫“新生”武馆，这家武馆并非星级，奇怪的是，这里同样人气很旺，生意很兴隆。狄海后来才知道新生武馆在今年才刚刚结束的大比中名列十一，以一场惜败而无缘十强，差一点点就晋入一星级。虽然没有成功晋级，但这个武馆却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除去十强之外，在剩余70多家无星级武馆中，新生武馆无疑是实力最强的，来年很有可能就是一匹星级黑马。

　　在当时的堃星非常流行“赌风”，各行各业，只要是比赛都和赌博挂钩，象什么足球比赛，就诞生了“足彩”，大家买谁赢谁输，这还是官方允许的合法赌博，还有地下球庄控制的非法赌博，那就赌的更大了，往往有一夜暴富的，更多的则是倾家荡产。武术比赛更能吸引人们赌博，如果赌中一匹黑马，往往都是一赔十，甚至一赔一百的输赢，那就发大财了。所以象新生武馆这样的准黑马甚至比星级武馆还要引人注目，因为这代表来年很有可能大赚一把。

　　赌博成了新生武馆的活广告、形象代言人，这就不难解释为何它的人气很旺了。当然，家长们看中它主要还是因为它的潜力，以及具有比星级武馆学费便宜许多的性价比的优势。小康、温饱型家庭的孩子一般都喜欢选择这种既有成长性又学费不昂贵的武馆进行学习，而富豪、权贵子弟则更喜欢星级武馆，因为那更符合他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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