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逢不如偶遇
信步而行，自动门在辰星面前无声向两侧滑开，正对门口的是一面镶嵌着第六夜夜总会徽章的影壁。两侧有通道可以拐进，内里的喧嚣嬉闹声自通道飘出，刺耳躁动的舞曲将绝大多数尖叫和吆喝声淹没在内。
辰星选择左转，拐角处遇到一名人类壮汉带着机器人助手把守在这里。
“先生，请出示会员信息。”一身笔挺礼装的彪悍男子戴着单片智能眼睛上下打量着进来的辰星。
“你们这里还是会员制？我是第一次来，没有会员证该怎么办呢？”辰星嘴角上扬，笑容亲切又不失气度。
壮汉其实已经十分高大，奈何还是比辰星矮了小半个头，但是他身型格外宽阔厚实，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块钢锭，比辰星这种瘦高辛长的体型更显魄力。
‘这是哪家的贵族少爷，听了消息跑这里来玩。’壮汉看着辰星的衣着已经大体判断出来这身份。星夜被辰星挡在身后，壮汉还没机会好好打量。
“您如果是朋友介绍来的，可以报上朋友的会员序列，然后办理这里的会员。如果您没有经人介绍，则需要通过一些手续才能办理本夜总会的会员。”壮汉看似粗犷，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得体规矩，一点也看不出这里是帮派势力经营的地下娱乐场。
“哦？还挺正规。这样也好。”辰星点了点头“我没有介绍人，只能算是慕名而来吧，不知道需要办理什么样的相关手续？我希望不要太麻烦，毕竟夜虽然漫长，但时间更加宝贵。”
“没有介绍人么？这可就有点麻烦了。您首先要出示您的身份信息，确认过您没有不良信誉记录之后，在本店一次性充值消费一万帝国币，再购买不低于五万帝国币的消费服务之后，才有资格办理本店的会员。”壮汉礼貌的点头回礼，而后对着后面的机械人助手招了招手。
“出示身份信息什么的简单，但是一次性充值消费一万帝国币，购买五万帝国币的消费服务，你确定？我连你们这里的门都还没进去，如何购买这些消费服务。”辰星知道这是故意刁难外人的条款，防止某些急功近利想要破案升职的小警察所使用的手段。
毕竟这种愣头青一样新毕业的警校学生，每年都不缺。
“这就没办法了，我们这里都是会员带着朋友一起来玩，被带来的朋友累积消费足够，自然就可以拥有会员资格。对于本会所会员带来的新会员来说，这些条款并不难达到。”壮汉耸了耸肩解释道，同时身体一横，将通道堵死。辰星耳朵一动，听到背后那边右侧的通道也有脚步声响起。看来自己今天想要进去并不容易。
“那么我有没有其他获得会员资格的办法呢？您看，这规矩既然是人定的，应该就有可以改变和通融的余地。”辰星寸步不让，只站在原地与壮汉对视，那一脸温和的笑容依旧，可是瞳孔里已经一片冰冷。
“今天恐怕不能如愿，如果是往日，还有转圜的余地，今天掌柜的有事不在，小的可不敢做主给您开后门。”壮汉仍微笑着回答，气势上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哎哎哎？老刘~你怎么把客人堵在门口，这多不好，这多不好？挡着路不让客人进门可是咱们这种娱乐会所最大的忌讳。哟~好俊的妞！今天真是走运啊，刚被老爷子赶出门办差事就能碰上这么个极品。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今夜贵女出行，偷偷跑到咱们这种泥潭里见识新奇？”
“鄙人谭金鳞，算是这一片还说得上话的领头人，不知道能不能有幸与您结识？”从辰星两人身后响起了一把玩世不恭的男中音，听声音岁数应该不大，嗓音柔和悦耳，这样的好嗓子听起来更像是夜总会里的驻唱歌手。
但辰星知道，他既然敢说自己是领头人，他要么是这一片附近帮派的少帮主，要么就是新兴的小帮派头目。
辰星轻轻转身，侧身对着通道，一边防备着健壮的礼装男子，一边回头去看这个发话的家伙。
正好撞见他弯腰上前，想要拉星夜的小手送上一个吻手礼。
这种礼节当下时代并不算逾矩，但它毕竟来自西方大陆其他宗主国，并不是帝国传统礼节，一般的帝国勋贵虽不排斥也不欣赏，对于初次见面的勋贵阶层贵女来说，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接受的。
辰星左手提着提箱，空闲的右手拇指和食指微曲，啪的弹出一个响指，一颗透明的压缩空气弹从两指间迸射而出，砸在那谭金鳞的膝盖下方两寸。
“啊~！” 砰咚~！
本来正要躬身的他中了这一下，直接单腿跪在了地上。伸上前想要摸星夜右手的爪子也就落了空。
谭金鳞身后跟进来一群穿着花哨短衫的青年男子。离的最近的几个赶忙上前将他扶住，免得摔倒。
“谁？是谁动的手？”另外几个面相一看就不好相与的青年里跳出个极其精壮的汉子，他站在影壁前左右扫了眼，大声喝问道。
礼装壮汉和机器人都站在辰星所在通道内侧，手里又没有武器，显然不可能是他们动的手。而另一边通道里躲在阴影中的几人离得更远些，他们摆摆手，示意手里并无任何能够伤人的道具。
“都不承认？！这就怪了，难道我们少爷还能自己没事往地上磕不成？”
此时谭金鳞已在自己人搀扶下站起，他左边膝盖下三分处破了点皮，看上去还真就像是磕破的。
“谁说不可能呢？你们少爷见到我的侍女一时头脑发热想要行跪拜大礼，结果没掌握好平衡磕破了膝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辰星转回身走了两步，将星夜挡在身后，高大的身躯如一堵墙般堵住了那精壮的汉子。
“你胡说，当我是猪么？下跪还能掌握不好平衡，明明就是有人偷袭我！还有这个...她是你的侍女？！她不是哪家的千金？”已经站稳的谭金鳞揉了揉自己膝盖，大声驳斥着说。
方才辰星发出空气弹的声音被走廊里飘来的音乐声压住，正好隐藏在了劲爆的鼓点里。但那个小动作却被礼装壮汉看在眼底，同时也被他戴着的智能眼镜拍摄记录下来。
礼装男子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凉，那绝不是普通人类能过做到的，就算是特殊改装过的机器人也做不到用手指弹出压缩空气弹，那么唯有一种解释，这位其实是一位极其稀有的‘异能者’。
当然这种地下组织是不会知道军方正在秘密培养的武神部队的。
竟然来了一条真正的猛龙，自己还敢拦在他面前阻挠，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异能者’可以算是地下世界真正的无冕王者，向来对于小帮派是生杀予夺肆意妄为，只有真正的大帮派才会有异能者坐镇，而异能者更多是客座于帝国上层世家勋贵，只有那些混得不好或者战力不强的才会混黑道。即便只是战力不突出，异能者千奇百怪的能力依旧让他们十分抢手和超然，也只有大帮派才养得起这些能人异士。
可是这个富家少爷打扮的年轻‘异能者’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谭少爷，您今天是来洽谈业务的吧？还是不要在门口耽误时间了，老刘我这就安排您进去，我们老板正在里面等着呢。这位少爷您也请吧，今天小的做主，破例让您进去放松一下心情，不要为了刚才这点儿小事，影响了您出游的兴致。”礼装壮汉挂上一幅讨好的样子，赔笑当和事佬，想要转移开话题。
“这事儿没完！不搞清楚今儿我就堵在这里了。你们九阳会如今是冬天里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别跟我这里装大头蒜。今儿必须有个说法！”谭金鳞不肯就坡下驴，依旧不依不饶的叫嚷着。
与谭金鳞同来的精壮汉子正与辰星对峙，说是对峙，其实只是他单方面在警惕辰星，越看这少年，他心中越觉得高深莫测，那副随意的站姿，含蓄而温和的表情，不带一丝慌乱且冷酷的眼神，让他怎么都无法看透面前的年轻人。
而且这位精干大手的直觉里时时刻刻有危险信号响起，一会儿这种直觉告诉他右边小腿会被打，下一秒又换成了右腿，这种直觉警报不停提示着他全身各处可能被攻击的方位，偏偏对方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动作。
要知道这种战斗直觉都是他经历了无数打斗和训练之后才培养出来的，一般来说对方不出招，这种直觉并不会发出警告。
辰星盯着面前比星夜也高不了几厘米的精壮汉子，微微有些欣赏，这样能培养出战斗直觉的人，在每个帮派势力中都是绝对的主力扛把子。要是能拉来给自己当小弟，倒是个不掉面子的人选。
“哦~那你想怎么样？”辰星听谭金鳞说的话，脸上带着笑容反问道。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你小子要想摘出这件事，把你的侍女送给我，我就当这件事里没有你参合，我自会去找九阳会的麻烦。但如果你不想把她献给我呢，我们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谭金鳞脸上绽放出了一丝爽朗的笑容，显然心情极佳，他料到对方既然来这种地方玩，就不敢把事情闹大，免得让家里人知道，至于少了个侍女什么的，对于有钱人家的勋贵阶层来说，算不了什么大事，大不了再去奴隶市场买一个补上就是了。当然，少了这种极品侍女多了个普通货，是没那么好糊弄过去。不过谁管他，这反正不关谭金鳞的事，自有那少爷自己个儿头疼去。
辰星同样笑了，一口牙齿整齐又洁白，但是这笑容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你想要她？你们加在一起都抵不过她一根手指。你竟然想要她？呵呵~~~呵呵呵呵~~我~给~你~啊？你~敢~要~么？”
辰星笑得越发灿烂，到最后八个字，一双眼睛眯缝得宛如毒蛇，每吐出一个字，就好似吐出了一口毒液。
砰！砰！砰！砰！砰!砰......！！
伴随着音乐声里快节奏的鼓点，走廊里也响起了清脆的迎合声。只是这一次鼓点声没能将清脆的爆响压下去，空气炸裂的声音在几人耳畔分外清晰。
一颗颗看不见的空气弹击中在场属于谭金鳞一方的人，每响一声便有一人抱着膝盖倒在地上。八声过后，谭金鳞身边站着的八人全部倒在地上哀嚎，而其他人一点事都没有。
“不想死就别动。”
辰星笑着对面对自己的精壮男子说道，那汉子浑身汗透，双腿微微有些发抖，却终究没退后，反而是横跨一步挡在谭金鳞身前。
此时他再看辰星，只觉得面前站着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条披着人皮的毒蛇，特别是那双眼睛，冷得可怕，简直没有丝毫情感，就在刚才八人倒下去时，他死死盯着辰星，只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毫无波澜的淡漠，就好像正在做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啊~我的腿！我的腿~！
少爷！帮帮我~！
少爷~我的膝盖碎了，碎了。骨头都掉出来啦~！！
倒下的八人此起彼伏的痛呼求救声，充斥在影壁前的走廊里。空气弹打碎了他们的膝盖，却并没有打出过大的血肉损伤，所以地面上并没有多少流血。
辰星皱了皱眉，觉得太呱燥，本来里面的音乐声就很劲爆燥耳，加上他们的哀嚎声，便成了一种折磨耳朵的噪音。
“不想死就闭上嘴赶紧滚。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你们离开。想找我报复可以，想好后果，然后来这里找我就行。”辰星随意弹了个响指，一颗肉眼可见的压缩气弹将空气里的光线景物扭曲，笔直擦过谭金鳞胯下，在他脚边消失。
这一次空气弹击中地面没有任何多余声响，可是精壮汉子转头，看了眼那落点，一个黑洞洞的窟窿，深不见底。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在没有枪在手的他们面前，此时辰星就是无敌的存在，何况谁知道辰星究竟藏没藏后手，或者说他的真本事是否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倒在地上的人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而看着空气弹擦过下体的谭金鳞更是直接向后倒退数步，退进自己带来的其他小弟人群里才找到些许安全感。
“你姓什么？以后我要找你总要有个称呼。”辰星当着谭金鳞的面问那精悍汉子。似乎有挖角的意思。
那汉子知道辰星有此一问，不失于在自己和帮主的信任之间埋下了一颗炸弹，但此时又不敢不回答。至少双手抱拳咬牙恭敬说道：“小人姓赵，外号就不跟您这里丢人现眼了，道上认识的兄弟，都叫小人一声赵四，您要是有事儿想要吩咐小人去办的，可以让这里的兄弟招呼小人一声。小人在此谢过大人放行之恩。”
说着那叫做赵四的汉子抱拳躬身，算是江湖上平辈轮交的大礼了。
“行吧，你们可以走了。”辰星微微瞟了一眼旁边满脸复杂情绪的谭金鳞，眼角和他瞳孔一对，然后转身去找那个叫做老刘的魁梧壮汉。
被辰星眼角余光扫到，谭金鳞瞬间如坠冰窟，这才赶紧醒觉，转身招呼也不打一声，就领头出了大门，后面自由自家弟兄抬着受伤的几个离开。
赵四从后面赶上来，走到这位少帮主旁边：“少爷...”
谭金鳞摆手示意他不用说话。
“我懂，看了不该看的，说了不该说的。这是我自找的。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现在先离开，那位要是改了主意，咱么都得交代在这儿。”
接着他又大声对身后跟着的弟兄说道： “哥儿几个辛苦，带上受伤的弟兄，先去诊所找老陆。我和赵四回家跟我爹汇报。”
“少帮主仁义。”
这边谭金鳞灰溜溜跑了，另一边辰星对上老刘，老刘再次面对辰星时，态度已经不是先前那种公式般的客套，那是真谦卑，姿态有多低放多低，当真是根江湖上的老油条。
“九阳市出来的？哪个区，新华、安北、五茂、同兴、广和，还是外三区？”辰星用上了九阳市的方言口音，尽管帝国普及通用语，但各地之间还是有些乡音难改。像九阳市就喜欢在话尾最后一个字用重音调。
辰星听谭金鳞说这里是九阳会的地盘，就在猜想会不会是以前九阳市出来做活儿跑营生的人聚集在梦歌市搞出来的帮派。
老刘一听，脸上表情立刻有点僵。他试探的问“广和兴隆大酒楼？”
“那家老店早拆了，搬迁到安北去新开了一家娱乐中心。”辰星似笑非笑的说道。
“原来...原来真是老乡。”老刘脸上的笑容立刻变了，不再市侩和献媚，而是带着真切的开怀。
老刘领着辰星两人一路穿堂过巷，进入地下二层。
一层是正常营业的歌舞厅，有歌手现场献唱，和劲爆的脱衣热舞表演。当然这些都是正常的经营范畴，不会太过火，脱也仅脱到只剩身上内穿的泳装。这些舞女更多就是扭动身体助兴。
至于舞池里嗨过头脱衣服的年轻人，就不是店家该管的了，有女孩爱脱，你说她她还不高兴呢。
地下二层是赌场，里面的人比一层要少，却更热闹。赌红眼的人比比皆是，大呼小叫的声音，连楼上的音响声都压不住。各种玩法也是颇多，但最多人玩的还是赌拳。地下二层专门分出一半地方做了拳台，用来给赌拳的人下注压胜。
只是这里的赌拳还很克制，用的都是人脑感官遥控的机器人，主要拼的是个人技术。至于机器人，则有规定限制。
真正的大头儿在地下三层。到了地下三层，空间徒然变大，一座看上去颇具规模的格斗场就建立在这里。格斗场周围是观众席，在普通观众席上面是一座座水晶包厢。
这会儿地下三层的格斗场没有赛事，所以里面冷冷清清，但人其实不少，大部分都是帮派里的人，见到老刘进来纷纷热络的打着招呼。对跟在他身后的辰星和星夜只是简单看两眼，也没多做怀疑。
辰星主动提出要见帮派老大，老刘自然求之不得。如果他不提，老刘都想找个机会带着老大和他见一面，认识认识这个来自同一故乡的‘异能者’。若是能说动一名异能者坐镇九阳会，那么帮派如今面临的难关自然而然也就顺利度过了。
来到一处水晶包厢外，老刘不好意思的笑着恳请辰星稍等，自己先进去通报一声，然后赶紧进去和等在里面的帮派老大通风报信。
辰星自无所谓，来了就是客，客随主便，让老刘进去通报一声，也算是礼数上该做的。
不过在老刘离开之前，辰星让老刘安排人带着星夜到上面，开开眼长长见识。老刘当然是没口子的答应，亲自安排了自己的徒弟，一个一看就很坚实可靠的小伙子。
小伙儿姓吴，听师傅安排自己带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到上面见识见识，笑得合不拢嘴，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只是这小姑娘漂亮是漂亮，穿上高跟鞋比自己还高那么一点点，让小伙子心中有些小忧郁。
星夜跟人离开，辰星便放开了些，一是那压胜的东西离自己远了，二是自己有些方面不想让星夜看到。
老刘进去通报之后五分钟，他跟着一名颇有气质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另一位头发花白，却很有气势的男子。
女子一身红色连衣短裙，裙摆是贴身式的，将她一幅成熟丰满的玲珑身段紧紧包裹，却是将女人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也许是地下三层空调温度开得有些低，女子肩上披了件黑色礼装上衣。让她看上去有了点黑道大姐的气势。
不然辰星一定当她是梦歌市商业区大青楼的老鸨，而不是地下势利九阳会的龙头。
女子一头三层大波浪黑发，皮肤白皙细腻，眉眼疏阔，一对不知是天生还是化妆出来的丹凤眼分外有神。一双烈焰红唇间叼着根细长烟杆，韵味独具。
烟杆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见，看她手上那杆木质的烟杆保养得虽好，却掩不住岁月留下的痕迹，应该是极有年头的老物件。
“欢迎欢迎，贵客临门，雪里红有失远迎，还望贵客赎罪。”自称雪里红的女子大大方方伸出手。
辰星微微一笑，伸手和她礼貌的握了握。雪里红虽然是九阳会的龙头，又是成熟丰满的女子，奈何身高有些矮小，应该也就刚刚一米六出头样子，辰星与她握手，不得不稍稍弯腰含胸。
“小女子姓薛，名梨红，所以外号叫雪里红，客人您是称呼小女子本名还是外号都没两样。不知客人如何称呼。”
辰星微笑着微微抱拳：“小子姓辰，名字不便透露。这位姐姐可以叫我辰少爷或者辰公子都行。暂时小子我还没有外号。也不想用，等以后混得久了，也许道上的人会给起个外号吧。那时候我也管不了他们的嘴。”
“辰公子，幸会幸会。我们不要站在外面说话了，里面请。地方有些小，还请辰公子不要介意。里面已经备好了酒水茶点，辰公子有事我们一边饮茶喝酒一边慢慢谈。”说着，雪里红伸手向里一引。
“雪姐姐先请，客随主便。”辰星客气的拱拱手，也做出个请的手势。
“恭敬不如从命。”雪里红应了，转身先往里面行去，那纤腰翘臀被她扭的如波浪板左摇右摆，也不知是不是她故意为之。
辰星懒得理会这些江湖套路，今天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为了泡这个当家龙头的熟女御姐。而且自己初来乍到，这梦歌市的水深不深，混不混，有多深有多混自己都不清楚，没必要和这些江湖帮派势力搅合的太密切。
当然能利用还是要利用的。毕竟自己要做的事情，人再多也不嫌多。而且出于同乡情节，能帮一把，自己确实也不想就那么袖手旁观。毕竟今天已经帮他们挡了谭金鳞势力一回，实际上算是入了局，那就索性插手到底。
“公子喝什么？”
“听老刘说辰公子是我们九阳市出来的？九阳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这边突然和老家那边没了联系，打听消息也打探不到。有别的帮派说九阳完了......这话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雪里红坐进主位的沙发里，用了个能够尽显自己好身段的坐姿，慵懒的靠在沙发扶手上。
辰星在客位大马金刀的坐下，带来的手提箱自有雪里红的手下帮忙拎到他身边放好。
“清茶就好。”辰星点了点头选了茶。旁边伺候的茶女赶忙手脚利落的烧水准备。
“九阳市完了，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完了。九阳市整座城市里的人彻底死光。这消息封不住多久，相信过不了几天你们也能知道内幕了。这一次九阳市发生小规模崩坏降临，整座城市化身炼狱。所有的人都变成怪物，然后被军方剿灭了。”辰星淡淡的回答雪里红的疑问。
嘶~
辰星语声不小，包间里除了煮烧开水的声音，再无其他，所以在场的雪里红、老刘、包括那位花白头发的精干老者和守在门口的门卫，都听见了。
雪里红更是浑身一僵，脸色登时泛白，嘴唇就开始抖动。烟圈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变湿润。
“啊....啊~不好意思，辰公子，失礼了失礼了。”雪里红赶忙捂住嘴，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情绪，然后再拿出手绢将眼角几滴没有淌出来的泪水拭去。
“可是雪姐姐有亲人在九阳市里没出来？”辰星一看就知道大体是个什么情况，这种可能早在他心中模拟过许多。
“家父和一批老兄弟回乡进货顺便省亲，我们九阳会算是新到梦歌市站稳跟脚没多少年的小帮会，大部分亲人都在九阳市还没接过来。没想到就回去这十几天功夫，竟然.....竟然便是天人永隔...”雪里红期期艾艾的说着，手里那烟杆也不吸了，任由烟锅里的烟叶自行燃烧，细细缕缕的灰蓝色烟雾徐徐升腾到半空。
煮茶的小妹妹也停了手上工作，一双杏眼中泪水盈然，已经有两行清泪不自觉从眼角流向下巴尖处。
“哦~既如此，还请节哀顺变。”辰星抱了抱拳，却是没有更多情绪变化。只是自己动手将烧好的开水冲泡了茶叶。他并不会功夫茶，就简单抓了把茶叶用开水冲泡。
那煮茶小妹见状，连忙抢过辰星手里茶壶，补救过失一般倒掉重新沏茶。辰星看她幽怨的眼神，只好摇头笑笑，有口水喝就好，真用不着这么讲究。
包厢里一时间陷入沉寂，过了不知多久，雪里红已经平复了情绪，而煮茶女也将功夫茶摆弄完成，恭敬递上两盏香茗到二人手中。
辰星接过手时，不小心碰到煮茶女手指，又引来她幽怨的一眼。辰星只能装傻，然后看到旁边雪里红是用两指分别夹住茶杯口外缘，刚好避开煮茶女手指，于是赶紧记下。
将茶杯送到鼻子下面，学着雪里红的样子嗅了嗅，果然清醒扑鼻，而后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汤喝进口中竟然别有一番滋味，当真是口齿留香。
到了第二杯，雪里红这才开始浅尝慢饮。
“感谢辰公子告知小女子这么重要的消息。小女子这里无以为报，单凭公子需要，九阳会定然任工资您差遣。”放下茶杯的雪里红腔调仍稍微有些颤，却终究是回到了自己一会龙头的角色里。
“客气客气，不过是些小道消息罢了。不值得雪姐姐如此看重，竟然要整个九阳会听调。”辰星假惺惺的客气着。
“辰公子哪里的话，是看不起九阳会这小家小业么？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消息的价值贵过黄金这种事，哪怕是我们这些在外城区泥潭里讨生活的泥腿子也是知道的。您既然能说出崩坏降临这四个字，就比其它几家的消息更可靠也更珍贵，还不知道是尊府上费了多少劲才得到的消息。”雪里红很正式的解释说道。
“一点点小道消息，真没怎么费劲。雪姐姐就不必客气了。不过要说帮忙的话，小子这里还真有个忙需要雪姐姐出面帮忙才行。毕竟在这梦歌市道上，小子我也是初来乍到，还是要仰仗你们这些地头蛇帮衬一二的。”辰星是真没费劲打听消息，他自己就是从九阳市活着出来的，这点消息想不知道都难。不过他也得了雪里红欠他这个人情。
有人情当然要用，辰星可不会浪费。
“哦？辰公子怕不是就是为了此事才会登门拜访的吧？”雪里红一介女子能坐上龙头位置，自然是个人精。辰星的话一听就懂。
“自然。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小子我也就不客气了。这次我是来做买卖的，不过这买卖有点风险，正好需要雪姐姐出面帮小子我分担一下。”辰星再次客气的拱了拱手，然后提起身边放着的箱子。
“废话就不多说了，雪姐姐先看看货。”辰星拿起箱子的时候，旁边老刘和那精干老人都紧张起来，但想了想又放松下来。辰星一个异能者，想要把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样，还不是随便揉圆搓扁，犯不着专门搞个箱子里面做点文章。
“辰公子，我丑话说在前面，九阳会可是不做毒品买卖的，这梦歌市里是有人家在做，但是我们九阳会不做。”
“雪姐姐放心，这里的东西只会比那些下三滥的货更好，绝不是毒品。但保证比最毒的毒品还毒。”
箱子打开，十二只金属玻璃结合的密封罐整齐插放在天鹅绒内衬里。箱子的款式虽然略老旧但档次很高，里面的东西越发让几人期待了。
“不是毒品？会比毒品还毒，难道是暗杀用的毒药？”
“差不多吧，用不好的确会死人。不过不是被这里面的药毒死，而是因为人心贪欲而死。”辰星脸上笑着，可是眼中那一丝先前还在的温和已经消失，只剩下让人看不透的淡漠。
“我弄这个出来的初衷也不是为了害人，但人要自害，我却管不了那么多。”
辰星说着，从内衬里拔出一直罐子，打开顶盖，里面剩了两支淡紫色密封玻璃管。缺的那支正是之前丢给胖妇人的。他取出一支，扔给了那名头发花白的老者。
“喝掉，静心感受。应该一会儿就有感觉了。”
老者将信将疑的接过真空密封的玻璃管，点开密封口，然后用目光看向坐在沙发里的雪里红。
雪里红和老刘则都看着辰星。
“放心喝，不会害你的。一看你就知道是雪姐姐的真正心腹，这一支药给你喝算是便宜你了。我就当用你打广告好了。”辰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似乎对几人的谨慎有些不悦。
老人见雪里红点头，于是张嘴昂脖颈灌了下去。这一支紫色化学合成品一样的药剂入口，却是没什么滋味，硬要说的话，有点微微发甜，像是血的味道。
“怎样？”老刘就站在他身边，赶忙问道。
“别急，刚喝下去而已，哪有这么快起效的。咱们继续喝茶聊天，等会儿就能见分晓。”辰星端起茶杯。
“实不相瞒，雪姐姐，小子我才到这梦歌市没几天，对这里还没熟悉，不知道哪里有些好玩的想要请教请教。”辰星转而对雪里红说道。
“请教什么的不敢当，辰公子想要寻些好玩的地方贵府上应该有人可以告知才对...不知辰公子想要找哪些好玩的。我见您的侍女已经是个中极品，您应该不会留恋烟花之地才对。”见辰星搭话，雪里红也只好端着茶杯随他一起闲聊。
“这个自然，风花雪月的事，小子我虽然不能说见得有多少，却也兴趣不大，还是想要找点刺激的又新奇的。说实话府上的人管的比较严，而手头上也给的不够宽，所以小子我才想到这份买卖。当然这只是起步，后续我可不打算一直做这药品生意。您要知道，这东西（辰星用手指敲了敲还敞开的箱子）不能太多。不然是会出大事的。”辰星喝着茶，信口胡诌的回答。
被辰星说的，雪里红越发好奇这些散发微微紫光的药剂究竟是什么。不过当前已经有人在试，结果出来之前，她也不好一直盯着不放。
“要说最近几天的话，水城那边西城的格斗场有一场大型格斗赛事。据说是来了个星琼族的斗士，极为罕见。过几天借着每周一次的大斗场开赛，会安排他出场，这是最新的消息了。星琼族男人俊美威猛，和他对手的是一头来自大西洲的九环雷豹，天生异能可以释放一万伏特高压的电流攻击猎物。俊男与猛兽的较量，噱头打得极响，就是不知道这星琼人的战力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高。都说星琼族男子的战斗力足可以稳定源初世界所有智慧物种顶峰。”
“要知道抓来这头九环雷豹，那些捕猎队可是触动了真正的机动装甲的。”
“恩......这倒是还有点看头。”辰星点了点头，想起星夜说自己的角是被战士长强行掰断的，眼中不自觉冷光闪烁。
“剩下的就是些惯例的格斗，都是要分生死的群战，所以格外血腥震撼一些。还是有不少看点的。特别是其中有两家帮会的生死约战，也不知道是怎么闹的，到了明面上，竟然要到大斗场里赌斗，想来两家帮会也会在大斗场那边压重注。”
“抢地盘抢到官面上，这倒是真的罕见了。”辰星笑了笑。
啊~~~啊~~~！
另一边那老者突然开始压抑的呻吟，看他抱着胸口佝偻在地上，左手五指抓着旁边座椅扶手，就知道正在忍受极其剧烈的疼痛。
一股无形的能量在他身周升腾，旁边老刘和雪里红，茶女，以及门口的两个收文人都能清晰看到空气的扭曲。
“没事，小小痛苦还不及你们在拳台生死火拼的伤势。一会儿也就好了。”辰星依旧淡然，但其他人哪能真的淡然，就连雪里红也是端着茶杯装模作样，眼睛却一时也不敢离开那老人。
痛苦而压抑的低叫持续了不到两分钟，肉眼可见老人背上衣襟已经被汗水浸透，短袖外的手臂上更是肌肉全部隆起，不住的蠕动。
嘭~！
被他握住的座椅扶手一下被捏碎，实木制成的扶手迸溅出无数粉末和木屑，崩开的大块木头则飞的到处都是，其中几块弹到老刘身上反弹回去，掉落地面。
又过了十几秒，老人不再呻吟，他穿着粗气缓缓站直身体，腰背脊梁处，骨骼的脆响层层爆开宛如惊雷。原本宽松的夏短衣被他隆起的肌肉撑起，竟显得有些窄小。而他满头花白头发，更是肉眼可见的全部化作油亮的黝黑色。
老人深深吸了口气，足足十几秒，才张口吐出一口白烟来，空气中顿时充斥了口腔内的臭味。但是场间已没有一人还会在意这些细节。
辰星摇了摇头，效果不错，却不是最好。这名老人虽然身手不错，但资质真的说不上优秀。竟然只是强化了肉体力量。
“老...老李...你感觉怎么样？”老刘站在旁边，看着这个挺直身躯后反而比自己还高的老朋友，他以前身高可是没有自己高的。
不止老刘，场间除了辰星，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瞪圆了眼睛，惊讶的张开嘴，想合都合不拢。
“我感觉好极了，从没有这么好过，我的武道等级至少上升了三个位阶。浑身充满了力量，就是有些饿。小姐，这些点心可否赐予老李我先垫垫肚子？”老李此时哪里还有老态，看上去更像个正值壮年的中年人。
雪里红咽了口唾沫，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老李迫不及待的抓起桌上的茶点便往嘴里塞。看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显然是饿极了。
“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辰星放下茶杯，伸手抓了块小茶点捻在手里，那老李是真的饿极了，见有人伸手要拿茶点，仿佛护食的狗一样发出低低的警告声，伸手就要夺回去。
“滚~！狗东西也不看看谁给你这力量的。”辰星眼中紫光一闪，老李登时僵在原地，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了空气，房间里的人再次看到空气扭曲。而后老李就在那股看不见的力量下被压在地上抽搐，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须臾之后，这股扭曲了空气的力量消失不见，老李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仍在颤抖。而辰星则慢条斯理的撕开差点包装，将那一小块差点掰成小块丢进嘴里。
当掰得只剩一半的时候，他似乎对茶点失去了兴趣。随手往老李那边一扔。
“接着。”
老李赶忙张嘴接住，满脸惊惧的看着辰星慢慢咀嚼。
“只会吃的废物，到一边跪着去。等我走了才能吃东西。这是你敢对我动爪子的惩罚。”
辰星的话宛如圣旨，哪怕肚子里发出的呱呱声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老李还是老老实实跪倒门口去了。
老李刚才的强势和力量已经震撼了在场所有人，雪里红和老刘看着箱子自然都知道这两箱东西意味着什么。说没有杀人越货的歪念头，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动不了辰星，外面他同来的侍女也会让辰星投鼠忌器。
奈何这些小心思还没等生发起来，辰星已经用更强悍的事实将它碾杀在萌芽里。
联想到之前在门口辰星只是响指便轻松击退了谭金鳞一伙儿，现在又是一个眼神一道看不见的力量，便把已经近乎力量型异能者的老李干趴下，老刘再看他，心中已经升起了高山仰止的感觉。
这位绝对是最顶尖的高阶异能者，而且还是可以制作药剂帮助别人成为低阶异能者的大神级存在。这条大腿太粗了，九阳会这种小帮会抱是别指望抱了，能够赶紧搭上关系，大树底下好乘凉才是最现实的。
于是老刘急不可耐的对雪里红打起眼色来。
雪里红也是人精，老刘能想到的她怎么可能想不到，甚至想的更多。
“辰公子，辰...前辈，您别生气，老李就是个普通人，刚得到能力一时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您大人大量就放过他这一次吧。”雪里红赔笑说道。
“我已经放过他了，还要怎样。还有你们也别高兴太早。这药剂效果并不是永久的。觉醒出来的能力会随着时间而衰退，如果不能继续服用，就会消失。当然你们不用担心，再次服用它就能够回来。所以这药剂的价格我们还要好好商量一下。
我呢，研究这些东西可是很烧钱的，所以最近手头紧，才会往外漏一点。不然那只会供给真正的大贵族、这些东西只能算是半成品，实话说了，就是半成品稀释过后的残次品，和垃圾差不多的玩意儿。不过就算是垃圾，也是你们眼中顶好的物件儿了，对不对？”
辰星将背倚在沙发靠背上，惬意的翘起二郎腿。
雪里红连忙点头，就连老刘和老李以及茶女等人也在点头。哪怕是有效用期限的，这种紫色药剂也是外城区泥塘里根本就见不到的极品了。硬要说的话，就如将辰星带来的那个侍女放在外城区一样。
那是独一份的存在。
“我原本的意思是五万一瓶，现在看来稀释之后效果也还可以，那么这个价格就要涨一涨了。一千帝国金币一瓶。你们可以现金转账购买，如果九阳会吃不下这批货，没关系。就当照顾同乡了，我寄放在你们这里，你们代为售卖就行。反正你们这些小鱼小虾逃不出我的手心，可是这件事要是有谁敢把我漏出去给外人知道了。别怪我不顾同乡的情面。”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前辈放心就是，打死我们也不敢把您这尊大神供出去。”
“别叫前辈，听着太老。还是公子比较顺耳。”
“是的公子。”
“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们代为售卖，手里没些真本事，怕是会有人心生歹意找你们麻烦。这样吧，如果这次合作愉快，我就以一万帝国金币的价格，卖给你们一瓶真家伙，永久有效的那种。这瓶给你了，当是合作的赠礼。”辰星晃了晃一只手指，然后把手里剩下的一瓶散装药剂甩给了老刘。老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高兴的简直都快不知道这么合上。
旁边几人都露出了嫉妒的表情。开玩笑，一千帝国金币就这么送给他了，谁不嫉妒。
帮会打死打生一个月才多少纯利，也不过就一千帝国金币上下。
老刘赶紧开封，一仰头，灌进嘴里。
“叫我说，你们还是趁机拓展经营项目，这药剂我售卖不会太久。没了它你们总要养活自己，还是筹钱买两支真货最实在。有两位低级异能者坐镇，你们的帮会可就不是现在这副光景了。”辰星笑道。
“公子...您肯卖两支真品给我们？”雪里红立刻听出了辰星话里隐藏的意思，她激动的嘴都开始颤抖。
辰星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最多三支，真品。第一支算我照顾你们，也算是你们为我卖命的酬谢，一万帝国金币。第二支就是十万。第三支一百万，不打折不抵扣。你们想清楚。”辰星站了起来，那意思是准备要离开了。
“啊，忘了说，真品的效果可不是只有永久进化，它应该有一半的概率诞生出中级异能者。我以我的姓氏担保。”
辰星仿佛恶魔般微笑着，将最美妙的毒药送入场间所有人耳朵里。
“中......中级！”
此时雪里红看辰星，就真的是云遮雾绕，仿佛已经高出了天际的真正雄伟山峦。
“哦，对了。这里两只箱子，一共69支。你们手头有多少钱？能给我多少？手头紧，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辰星市侩的递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这副模样和之前那种高傲、自负、清冷简直判若两人。
结果这高山仰止的光辉形象就被辰星自己给毁了。
‘还好还好，这位公子还在人间，我们还能有机会搭上关系。’
虽然被辰星前后表现的巨大差异给折腾得差点吐血，雪里红几人却都松了口气。
雪里红当下直接转了三万帝国金币和十万帝国银币给辰星。帝国金币和帝国银币的兑换比是1:100，也就是说九阳会直接出血买下了31支药剂，剩下的38支则留待后续寄卖。
这药剂虽然好，也抢手，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卖给他的。雪里红必须好好想想究竟哪些信得过的兄弟和盟友帮会值得自己拿出这种顶级宝贝给他们。
至于药剂的名字，辰星交给雪里红自己想去了。用他的话说，这种垃圾一样的药剂，还不配辰星给它冠名。
带着个人终端里新多出来的一大笔横财，辰星觉得自己这样比抢钱都来得狠多了。估计这笔钱够九阳会肉疼很久了。
当然他和雪里红留下了联系方式，用的是星夜的号码。星夜的号码是用奴隶证办理的，向上查找只能找到奴隶证却找不到更多信息。也方便辰星掩藏身份。
满心欢喜的辰星在一众九阳会核心成员的恭送下，上了二楼。此时星夜正在那姓吴的小伙子陪同下玩比大小。看她手里那一叠筹码，显然是赢了些钱的。
辰星要带星夜离开，登时惹了众怒，一群输的红眼的赌徒哪里肯这样就放星夜离开。本来这些家伙看人家小姑娘漂亮，想在赌桌上调戏一下，没想到调戏不成反被赢去了不少钱，此时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辰星也不废话，将筹码直接扔给姓吴的小伙子。
“你自己解决，这些钱就当是你陪她的酬劳了。”辰星留下这句话径直拉着星夜离开。
“这位公子，这可足有五万多帝国银币啊...！”姓吴的小伙子有些愕然说道，他没想到自己配一个超级美女在自己赌场里玩，只出了一千帝国银币的本钱，就凭空得了这么一大笔赏钱。大脑一时有些没转过弯来。
辰星一听，拉着星夜的小手走得更急了。心疼，五万帝国币，谁不心疼？！可是这个逼是自己装的，再悔也得继续装。
吴姓小伙儿被自己师傅一把揽住肩膀，在师傅眼神下闭了嘴。
见到九阳会的人亲自出面，赌徒再傻也知道得罪不起，只能偃旗息鼓另外寻翻盘的机会去了。
“这位可是真正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叫你拿着就拿着，这点钱对前辈来说，那就是毛毛雨。”老刘对徒弟挤眉弄眼的笑道“对了，我这里有样好东西，便宜外人不如便宜你，不多不多，十万银币，你这里拿出五万来，你存在我那的五万我自己划账过去，就刚好了。”
“师傅，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我这可都是血汗钱啊。一下都没了。”
“说你笨，你还喘上了不是？师傅真的能害你么？”老刘不满的瞪了瞪眼睛。
强壮程度和老刘有得一拼，个子却矮不少的吴小子登时软了。
老刘也不忍心看徒弟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于是揽着他肩膀将徒弟带到赌场一处无人的角落里，两根手指一伸。
滋啦滋啦，噼啪~！
数道电弧就在他指尖来回流窜起来。
“师...师傅...您这是？！您这是骗钱不成要强抢吗？”
“你这脑子里都练进肌肉了么？”老刘气得直接把手指头捅在徒弟身上。结果搂在一块的俩人一起哆嗦起来。
这异能对自己也有效啊？！老刘悲哀的想到。
另一边，送走了辰星，雪里红和茶女在水晶包厢里继续煮茶慢饮，老李则已经跑得没影了，应该是去找吃的了。
“姐，你说这辰公子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药剂都能拿出来卖。”茶女问道。
“什么人？我怎么可能知道，但绝对不是一般人。就冲他的姓氏，你说他能是什么人。”雪里红双指捻这茶杯，眼神悠悠的看着包厢外空荡荡的地下拳场。
不是这里不开门营业，实在是九阳会主力老人和父亲回老家进货，抽调走了太多骨干，撑不起拳赛的场子。又听闻辰星的消息，雪里红真的是差点就崩溃。自己这个龙头其实也是因为帮主长女的身份强行被架上去的，自己并不是真正在黑道摸爬滚打出来的强气女汉子，突然让自己承担这份重担，自己这几天一直战战兢兢地生怕父亲回来之前出乱子。
结果那谭金鳞家的昌兴社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就找上门来了。
今天发生这一切真是福祸相依，听闻父亲的噩耗，又得了辰公子这位真正大贵人的相助。让自己能够勉强在这人吃人的底层社会里立足，其实薛梨红的心中是真正感激辰星的。
而且这跟大腿实在是粗，自己哪怕只是沾点光，也够活的滋润了。
“这些药剂，我们一定要好好商量出一份名单来。既要卖出好价钱，又不能出了纰漏。辰公子这跟大腿，咱们九阳会，我薛梨红抱定了。”她咬着牙幽幽说道。
另一边作为妹妹的茶女则正在思索辰星的姓氏。
“辰氏，能够拥有开发这种药剂的实力和势力。那岂不就是黑山军的大公爵家族，辰家？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爬上辰公子的床...辰公子还是挺帅的。”茶女想起了辰星接过茶杯是和自己指尖相触的一幕。
“爬上辰公子的床？妹妹...你加油吧。”姐姐薛梨红本想说几句话打消妹妹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这副好身材，在辰公子面前豁出面子搔首弄姿也没让他多看一眼，就妹妹这刚刚张开的身板，辰公子能看得上么？
可是转念一想，说不定他还就吃这一口，所以雪里红干脆转而给自己妹妹打气了。虽然想到辰星带来的侍女，就连自己也觉得希望渺茫，但多少还是有一点希望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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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第六夜，辰星和星夜手牵手在大路上漫步，辰星拉着星夜的手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松开，现在意识到不对的他，就干脆更不打算松开了。
自己一直想要牵牵星夜的小手，却又一直不敢表现的太亲近，这实际上非常难受。可是当下大赚了一笔，辰星心情好，索性就放纵在一回，让这份温存再多停留一会儿。
两人踱着步慢悠悠的走在步行街上，此时已经近晚间21:30，辰星的手环里又来了几条夏雨馨的短消息，无非是到辰星房间里拿几样要用的东西，跟他打个招呼。
倒是个挺将礼貌的丫头。辰星对夏雨馨观感还是挺不错的。
夜风习习如少女的手轻柔拂过，带来丝丝微凉的水汽，这个时间点白日积攒下来的暑期已经彻底消散，出门纳凉的人们不再满足于躲在公园里进行文娱活动，而是开始更刺激更丰富的夜生活。
街边忙碌一天的小偶像们蹲在路边吃着盒饭，可谓极尽辛苦，有些姑娘还偷偷抹着眼泪，显然一天下来没有收获什么人气，还得了一堆白眼，让她们心情沮丧。
这只是出道的第一关，适应不了演艺圈的残酷竞争，第一步就会倒在这处战场上。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七拐八绕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就回到了当初买箱子的百货商店。
今日地下拳场没有开赛，也不知道老板娘的男人去那里干什么，但想来也是有自己支持的拳手，看他改造的义肢就知道肯定不光是为了赚钱，更多还是自己私用。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蹲在百货商店外唱歌，那位独自一人的偶像少女也在扒饭，旁边以为年轻小伙子蹲在地上，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劝她多喝几口，显然这顿饭是小伙子带来的，而不是其它偶像们那样买的盒饭。作为经纪人与合作伙伴的大叔坐在旁边抽烟，脚边上摆着已经吃过的空饭盒，时不时瞟过去两眼，嘴角上都是笑意。
另外的街道上，娼妓们依旧在拉客，娱乐场中肆意的笑声，歌声被音响放大，冲到街上，让步行道里都能听见。青楼的夜场更多是关起门来单间里的生意。能这样大张旗鼓用音响放出来烘热气氛的，不知道哪个贫民窟里的有钱大爷包了场，正在组织歌舞派对，酒肉饭菜，歌舞美人，尽情快活肆意折腾。
楼宇角落中，巷道夹缝内，和流浪猫争抢垃圾桶里残羹剩饭的儿童，后巷里从饭店伙计手中接过打包的剩饭剩菜的贫民母亲，躲在纸箱搭建的房子里就着咸菜啃馒头的孤苦老人，这种小小的卑微，光辉中的阴暗，处处可见，而且远比那些热闹街巷里的光鲜更多。
但那些凭借双手努力过活的工人，职员，小商人，服务生等等劳动群体，他们才是这个社会的主流。
这一刻辰星不想搭理那些开心的高兴的光辉的高雅的，也不想理会这些努力的奋发的勤勉的坚韧的执着的，更不愿意去想凄清的悲惨的孤独的哀伤的阴沉的。
他只想抓住星夜的小手，将这份温暖留在在即掌心，享受这片刻的亲密接触。
主人的心情似乎很好。星夜偷偷看着辰星的侧颜，不再冰冷淡漠的脸颊看着竟有几分帅气，虽然还比不上星琼族男子和他们坚硬而流光溢彩的独角，却是让星夜的心微微有些紊乱。
刚开始被辰星抓住手的时候，星夜是惶恐和惧怕的，她生怕自己惹了辰星不高兴，要被教训一顿。结果只是被牵着手领出了第六夜那个挺好玩的夜总会，然后一路就这么牵着了。
随着牵手的时间变长，星夜也感觉到了辰星手心里那份真实的温暖。她不再忐忑不再畏惧，真正放心的被对方牵在手里，跟着主人一起行走。
其他的主人也会这样吧？
不知道主人牵着我是不是和路上看到牵着狗遛弯的人一样的心情。
如果自己是那只不断摇尾巴讨好主人的狗，主人会不会对自己更好一些？
可是她觉得自己这样想似乎有些不对，自己毕竟是人，而不是宠物，哪怕自己是奴隶的身份，甚至比宠物还要低贱。可自己毕竟是人。
也许我现在在主人心中的地位就是宠物吧？这算不算地位提升了？
两人在街道上漫步了近一小时，辰星顺路买了不少零食，坚果点心，凡是自己以前看到想吃吃不起的，每样都来一点。
结果就是一小时之后，两人手里鼓鼓囊囊塞满了零食。辰星松开了星夜的手，让她可以换手，免得被袋子勒得手疼。在路边的亭子里点了两杯冰饮，冰碴饮料上面堆着甜腻的奶油冰激凌，插上装饰用的巧克力饰物，十分讨喜。
星夜对冷饮的抵抗力接近于无，在这样炎热的环境里，能够品尝到如此美味的冰品，星夜觉得自己简直如同获得了新生。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就变得越发灿烂，也不再拘谨和小心翼翼。让辰星看得也心情愉悦。
10:00过后，绵绵细雨突然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两人不能再在平民区的步行街上溜达，辰星伸手招了辆浮空出租，报了地址坐车回家。
“以后有什么想吃的自己可以买点，不过你注意。这些甜的东西吃多了会胖。如果你胖走形我可就不要你了。”辰星和星夜并排坐在出租车后座上，不再拉手的他冷冰冰的对星夜嘱咐道，然后划了1000帝国币到星夜的手环个人终端里。星夜再次见到冰冷淡漠的主人，赶忙点头应是。
二十分钟不到，浮空出租车停在了夏氏宅邸门口，两人下车，所有零食自然都是星夜拎着，辰星负责付钱。
“乖乖不得了，这出租车可不敢随便坐了。”辰星看到计价器上的数字，眼角抽搐。
“101块帝国银币，谢谢惠顾。”被塞了一路狗粮的司机没好气的说。
“师傅，凑个整一百块吧？”辰星拉下脸来讨好说。
“没见过你这样的贵族，坐计程车竟然还砍价。101块，不打折。”司机冷着脸就不松口。
辰星想想也是，勋贵坐计程车还要砍价，确实有点掉份儿，于是只能咬牙切齿的划了101块过去。
要知道星夜手里提着的两大包零食也才五十块出头，两人放开肚子吃，也够吃好几天了。
“看来得去学个驾照，然后再买辆车。”辰星心里算计着。“有了自己的车，出行什么的就方便很多，也不用总叫夏家的车接送，暴露自己的行踪。当然这行踪也不能一直隐藏，至少明面上还是要让他们觉得自己在他们的掌控中。
在帝国，浮空车的价格严格来说并不贵，主要的开销是能耗和拍照以及每个季度一次的车检。再就是无处不头疼的停车问题。土地有限，车辆旧了造新的，只会越来越多。
便宜点的不到1000帝国金币就能入手，中等的5000金币，至于10000以上帝国金币，那已经可以算是豪车一列的存在了。
可是上牌照就没那么便宜了，一般来说牌照的价格是3000金币，一块牌照挂一辈子没问题，只要每次都能过车检再不违反交通法规，就行。
租一块固定停车场，五年的开销也有1000金币。至于能耗，主要是更换聚变电池，一块聚变电池的价格和一辆新车也差不太多，不过好在基本十年左右才需要更换一次。而充电电池的话，每天的充电消耗，两年一次的电池更换，其实综合下来也没比聚变电池便宜很多。
这样的开销导致的就是普通中产家庭养不起车，可如果自己有自己的房产和车库，那一切就好办了。牌照属于一次性花销，车库的钱省了，电池充电的钱也大大节约，只要保养的好，充电电池完全可以延长使用寿命。总之厂家也没规定一定要两年一换，只要压在更换期内去保养更换就行。
这些想法在辰星脑海里匆匆流过，他一边思索，一边呆着星夜走近夏宅。此时夜已至11:00后。
三楼客房的灯通亮如白昼，从窗口音乐看到有人影在里面嬉戏。四楼几处窗户有灯光透出，但都不输于主卧。五楼没有灯光，显然夏炎要么不在家，要么还没忙完一天的事情回房间休息。
辰星乘坐电梯回了自己房间。两人分开洗漱，这次依旧让机器人仆从伺候星夜，辰星自己在外间仆人用的浴室清理自身。
收拾妥当之后，辰星将穿好睡袍乖乖站在大床边上的星夜叫到写字桌边，从房间里书架上找到了曾经很熟悉的一本实体书。
只不过他自己那本是线装印刷本，这一本则是激光打印压合装订的版本。
《初学》
翻开扉页。
‘世初混沌，是为一元。....’
“星琼的文字在这里用不上，今天开始随我读书识字，学习天元帝国文化，你可不能再当个文盲了。源初通用语不知道你会不会，要不一起学了？”
“主人，我还是先从天元帝国语开始学吧。我怕学太多会混掉。”
星夜打死也不会和辰星说，自己以前没上过学，连星琼文都不懂，是个彻底的文盲。
“也好。对了，你们星琼族用什么写字，笔你会用么？”
“.......，不会。我们不用你们人类的笔。”这当然是假话，星夜在外面为了找吃的填饱肚子的时候，其他同龄孩子在星琼族学里传授知识，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孩子用什么学习。如何写字。就算真正的星琼文字摆在她面前，她也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那就先从执笔开始学吧。”冷冰冰的声音透着些许不耐烦。
辰星将一只硬管笔塞进星夜手里，自然而然伸出自己的大手把住她的小手开始教她握笔写字。
两人的手再次握在一起，星夜看着那支笔握在自己手中，在他大手的帮助下，一点一点在纸上留下了墨色的笔路，既感觉新奇又感觉不可思议。
这就是文字么？竟然有种莫名温暖感。
辰星握着星夜的手，两人共同写出的第一个词，不！应该说是一句话，只有三个字。
白纸黑字，略有些歪歪扭扭，却还算中规中矩。
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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