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屈辱的回忆
“你怎么又来了！”姜熠辰站在走廊里，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望向唐丽雯，“昨晚我分明送你回了家！你又想干什么？”
“进来说话嘛……”唐丽雯哆嗦了几下，“我很冷哎！”
姜熠辰微微皱了皱眉。这样隔着走廊说话，似乎不太合适，难免引来左邻右舍的异样目光。他只好跨步进了屋子。
“你到底什么意思！”
唐丽雯坐到餐桌前：“先吃饭！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说。”
“我吃过了！”姜熠辰径直走到沙发坐下，“有什么话赶快说！我不想别人误会你我的关系。”
“误会？”唐丽雯放下筷子，脸上生出淡淡的忧伤，“熠辰，如果不是凌菡的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现在嫁给你的，应该是我……”
见姜熠辰一言不发，唐丽雯咬了咬嘴唇，委屈巴巴地开口：“你们只关心凌菡的身体要不要紧，却没人问过我，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的眼里含着泪：“我找凌菡，完全是出于好意，你们却误会我，说我故意害她。我的委屈向谁说？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我爸呢……说我活该！”
“误会你，是我不对。”姜熠辰淡淡地看她一眼，“但你也知道，过敏可轻可重。事关她和孩子的安危，我难免会着急，说话重了些！你多担待。”
“我明白！”唐丽雯抹了把眼泪，“听说她过敏了，我也很着急！也很替她担心。只不过，她对我好像有什么误会，总是对我抱着很大的敌意。也许……她是介意你我之前的关系吧！我能理解，这事不能怪她。”
“说吧！今天你来，是……”
“我被爸妈赶出来了。”唐丽雯委屈地噘起嘴，“他们怨我无能，怨我不听话，怨我不该掺和凌菡工作的事。”
“哦？”
“我是真的诚心想要帮助凌菡，却没人懂我。”唐丽雯接着说，“昨天我之所以心情不好离家出走，是因为……凌菡非但不领我的情，还……还出言伤我。回到家里，我不过向爸妈吐槽几句，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说我咎由自取，说我活该！我太委屈了……熠辰!你替我评评理，这件事上，我错在哪了？关心朋友也是错吗？我是真的想给凌菡介绍一份靠谱的工作，也好打发时间！她总归不能一直窝在家里。”
“因为这点事，唐伯伯便把你赶出来了？”姜熠辰有些将信将疑，“听闻你们两家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唐伯伯怎么会阻止你帮凌菡呢。”
“拜你所赐咯。”唐丽雯嘟囔着，“本来我们两家的关系是很不错，但是你突然退婚，一切才……”
“错在我。”姜熠辰接过话茬，“改天我再登门，向唐伯伯道歉。”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明白。
”
“你不明白……”唐丽雯的眼睛稍稍红了红，“熠辰，你我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你突然告诉我，你要跟别人结婚了，让我忘了你，让我不要再想你。可是……我又不是神仙，说忘便能忘。我……我忍不住想见你……”
“唐丽雯，你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姜熠辰皱起了眉，“对外，我们的确是一对，但你应该清楚，当初我答应与你交往，完全是因为……”
“因为凌菡嘛！我懂。”唐丽雯自嘲地笑笑，“我以为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你会改变心意。如今看来，你的心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是我自作多情了。可是，熠辰……你就没有一丁点喜欢我吗？哪怕……一丝一毫的好感，都没有吗？”
“没有。”姜熠辰坦诚地回答，“本来你我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是！自打我了解到，你利用凌菡要挟我，要挟我的感情那一刻起，你在我眼里，就只剩下自私自利的形象。”
“我要挟你？”唐丽雯苦笑一声，“我自私自利？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一个人！”
“待会有什么打算？”
“你在赶我走吗？”
姜熠辰又一次沉默了。
“我承认，”唐丽雯咬了咬嘴唇，“当初为了和你在一起，的确是耍了一点小手段。可是！你可以拒绝的，不是吗？但你没有……我有通天的本领，可以阻碍凌菡未来的发展吗？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而已！说到底，是你自己没那么喜欢凌菡罢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姜熠辰抬眼看着她，“当年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你去问她啊！”唐丽雯似笑非笑，“她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我可记不住……”
说罢，她索性起身，走到姜熠辰跟前：“你觉得凌菡真的像你想得那样单纯吗？你们在一起时，她……她是处吗？应该不是吧！”
姜熠辰没想到，唐丽雯会问出如此露骨的话，眉头锁得更深了：“你……”
“看来不是了。”唐丽雯从姜熠辰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熠辰！你为了她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她呢？她做了什么？我并不是说她不好，但事实上，她只是把你当作往上爬的跳板而已！她看中的，是你的家世，你的地位和财力。她没那么喜欢你……”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姜熠辰的语气生硬，“腾”地站起身，“我送你出去！”
“出去？去哪？”
“去哪都好！继续留在我家，怕是不合适。”
唐丽雯笑着笑着又哭了，抱着胳膊一动不动。
“熠辰！”过了半晌，她这才闷声开口，“你想不想听一听，我跟凌菡之间谈了些什么？”
不等姜熠辰
回答，唐丽雯已经转身拿过桌上的手机。
“你介绍的工作，我没兴趣！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手机里传来凌菡的声音，“我并不想讨厌你，我也实实在在不愿看到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你……有时间领着叔叔阿姨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吧！防患于未然。”
姜熠辰听得一头雾水，转脸看着唐丽雯：“怎么了？很正常的对话。”
唐丽雯的脸色稍稍变了变，又翻出一段录音——
“是吗！那我应该谢谢你，替我调教老公？他爱的人是你，又怎么样？他要娶的人……是我！不是你。”
姜熠辰的嘴角轻轻地扬了扬：“她说得并没有错……你放出这两段掐头去尾的录音，是想证明什么？”
“她故意搬出你来气我，你难道听不出来吗！”唐丽雯在姜熠辰的面前吃了瘪，哪里肯甘心，“我好心给她介绍工作，她却……她却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我……我爱你，难道就是原罪吗？我又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你什么都没做错，错在我。”姜熠辰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你说得对！当初我应当拒绝你才是，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一切的根源在于我，是我的懦弱，我的自私，才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我不应该心存侥幸！以后，我会正视自己的内心。”
说着，他又抬眼看着唐丽雯的眼睛，认真地说：“对不起！这么多年以来，是我的懦弱害了你。我明知你的心意，却一直含糊不清，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是我的错！答应与你结婚，却出尔反尔，我更是错得离谱！所以……我该怎么补偿你？”
“你真要补偿我？”唐丽雯的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她一步一步走到姜熠辰的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要了我吧！”
“你不要这样！”姜熠辰后退几步，样子有些慌张。
“那我该怎样？”唐丽雯又挨过去，将身子靠到姜熠辰的怀里，双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着，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或许……我该学一学凌菡，将你灌醉了，再爬上你的床？”
“请……请你自重！”姜熠辰用力推开唐丽雯，“唐丽雯！你何必这么糟践自己？”
“怎么？”唐丽雯又哭又笑，“我这样做，就是不自重？那么凌菡呢？还是说……在你心里，她本就是个不要脸的荡妇？！”
“你……？！”
“她在你之前，有过无数个男人！她最拿手的事，就是爬上男人的床！”唐丽雯似乎气糊涂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她读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和外面的混混上过床了！她还打过胎，这件事，你不是知道的么……呵……呵呵！就算是这样……你还要护着她，是吗！
”
姜熠辰再次沉默了。他不禁想起与凌菡的“第一晚”，床单上的确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要说完全不介意，怕是不可能，但他很快说服自己，谁还没个前任？情到浓时……也不是没可能。这些算不得什么！至于怀孕打胎，也只是唐丽雯的一面之辞，不能尽信。
唐丽雯最终还是离开了姜熠辰的屋子，回到了自己的家。她只觉得狼狈不堪，丢尽了脸。
“他情愿喜欢一个婊子，也不愿多看我一眼！”这样想着，她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仇恨的种子就此种下，似乎再也难以根除。
……
凌菡对于此事一无所知——自己居然被所谓的“好姐妹”编排出一场“怀孕打胎”的闹剧——根本不存在的闹剧。
如果时间再往前走一走，她或许会感到更加惶恐不安。
时间回到2004年，离高考还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这天，凌菡照例留在画室里作画，她的毕业作品就快完成了。突然，画室的门被推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来，径直走到凌菡的跟前。
“你就是凌菡！”
“哦……”凌菡抬眼看了看他们，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是不是害怕。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声音还忍不住在发抖，“你……你们是谁？这里……这里外人不可以随便进的……”
“就是她，没错！”
“拖走！”
几个男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忽地，全都围了上来，扯着凌菡的胳膊，将她拽出了画室。
“你……你们到底是谁！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
“待会就知道了！”
凌菡察觉到他们的异样，一边手脚并用地挣扎着，一边大声地呼救：“救命啊！快来人……呜……”
但她只叫了一声，便被人捂住了嘴。
“闭嘴！”一个男人恶狠狠地呵斥到，“再叫！我就杀了你！”
隔着衣服，凌菡还是感觉到某个尖锐的物件抵住了她的腰，像是刀子之类的……她吓得大气不敢出，任由几人将她带到了画室后的空地上。
之后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只能庆幸，凌菡记不起那段屈辱的日子，只能庆幸，她的记忆停留在了2003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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