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呀！”里面的风铃拍了一下水惊呼道。
“怎么了？”流芳关切的转过身子问。
“流芳，我没有换的衣服啊！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衣服。”她转过身子去看流芳，木桶高，而她还小，站在里面洗，只露了个头出来。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拢在背后，脸上都是水珠，被热气熏红的小脸就像一个水蜜桃般。
流芳有一瞬间呆愣，然后又说：“没关系你先洗，我这里有一件里衣你先换上，我让小二将你的衣服洗净，用内力烘干就好。”
“对啊！”风铃又像只鱼儿在水里嬉戏起来。
她起身时，流芳指挥着她给自己擦干身子，又让她穿上里衣。风铃抱怨道：“你明明会穿，就不能走两步给我穿上吗？”
流芳只当没听见。
见她穿好里衣出来，他比她要高上许多，无论是里衬还是里裤穿在她身上都显得又肥又大，她的脚都是踩着裤脚过来的。流芳笑着给她擦干了头发上的水，又用内力给她弄干，才去收拾自己。
回来的时候，风铃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流芳为她盖上被子，躺在她的身旁睡下。
到底还只是个孩子，知道男女有别，知道不去看女孩洗澡，却不知道也不能跟女孩睡一张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风铃像个树袋熊一样缠着流芳，韩流芳无奈只好轻轻拨开她的手臂和腿，然后再轻轻的下床关门离去。
回来的时候风铃已经醒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床的上方一动不动，流芳知道她这是还没彻底醒来。
“衣服已经干了，待会吃了早饭我们就走。”
风铃翻了个身看向他说：“流芳啊！我们去哪里啊？”
“嗯？我听说定州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我们去那里怎么样？”
“真哒？”
韩流芳笑着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风铃看着流芳说：“流芳，我昨天梦见师傅了，他好生气啊，我梦见他罚我扎马步，扎了好久，他还打我屁屁，可疼了！你说，师傅要是找到我们会不会真的打我们啊？”
“风铃要不要现在回去呢？”
“不要！我好不容易出来的。”
店家送着两位小孩上了马车心才算彻底放在肚子里，他还以为那孩子会把剩下的银子要回去呢，结果他连问都没问，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流芳哪里知道钱给的多还是少呢？他从来没有自己花过钱，他只知道出门在外需要这些银两。
一身玄衣的流芳驾着马车来到镇郊一家车马行，这是他早上向店家打听好的地方。
马行掌柜远远的就看见一辆制作还算精良的马车从大路那里过来，然后停在了马行大门口。
“小哥儿有什么需要的？”这位掌柜的走上前去，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孩子就有所轻视。
“掌柜的这里可有品性忠厚老实的马夫？我要租用一个，若是将我们安全送到定州，除了路上银两，那马车我也赠予你。”韩流芳指着门口自己驾过来的马车说。
掌柜的没想到这个小公子竟会这样说，马上点头作揖讲：“有的，有的，我这就让他们过来，您挑一个自己满意的！”
流芳最后挑了一个身材高大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他们一路上两个孩子难免引人注目，这样也可以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立过字据后，等着那马夫收拾好随身物品就离开了。
“流芳，他是谁？”风铃看着跟在韩流芳后面高大的男人不解的问。
“是我刚刚在马行雇佣的马夫，他知道去往定州的路线，也省的我们迷了路。”
“这个主意好！”
今早上出发前，流芳让小二准备了吃食放在马车里，又买了一床薄被，这样风铃再在车里睡着了也不用害怕她会着凉。
自从有了这个车夫在，流芳也就进了车里，现在风铃又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走了两天后他们进了一个县城，小风铃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刚刚还迷糊的眼睛也绽放出了精光。她趴在车窗上看着街上的小商贩和人来人往的百姓，兴奋的哼起了自创的曲子，虽然没有一个字吐的是清楚的。
“流芳，流芳，你闻到没？好香啊！”她说着皱起小鼻子，眯着眼睛像只小猪拱食一样，伸长了脑袋冲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流芳虽然坐在马车里，但看着她撅起的小屁股实在是觉得丢人，一把把她拉回来坐到自己怀里说：“想不想吃？”
“想！”
“那待会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好！”
他们身上的银两原本并没有多少，流芳又不知计算着花，一路走来也花的差不多了。
韩流芳让车夫将马车赶进一条胡同里等着他们回来，然后两个人离开了。
风铃每走过一家小摊子都要停下了看一看，东摸摸西摸摸，小贩还以为是富人家的子弟都分外热情的招待，弄得每一次都是被韩流芳强硬拽走才一点点靠近了目的地。
流芳正准备拉着风铃从正门走进，忽而又带着她闪进了当铺旁边的巷子里。
“怎么了？”风铃看着有些紧张的韩流芳问。
流芳低下头看着怀里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娃说：“是青风谷的人。”
“啊？师傅要来抓我们了？不能让他抓回去，我还没玩够呢！”
“我们走！”
两人一路快走到原先的胡同里时并没有看到停在那里的马车，车夫也没有踪影，又去街上找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流芳，那个男的偷走了我们的车！”风铃站在路中间掐着小腰，气呼呼的说。
“没事！我们还有银子，再买一辆就是！”说完韩流芳就牵着她的小手去找客栈，他打算今天晚上再去当铺一次。
结果没走两步，一个在街上急促跑过的小乞丐撞了他一下，韩流芳一个趔趄，迅速拉住了他。一看他脸色蜡黄，衣衫破烂，骨瘦如柴，又放了他。算了，钱也不多，随他去吧！
“流芳，我想吃那个白白的团子，好香啊！”风铃站在一家馄饨摊前不走了，两只眼睛直直的望着一个妇人碗里的几个馄饨。
流芳却很无奈，刚刚身上的钱也被乞丐拿走了，身上已经没有钱给她买吃的了。
那妇人被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看的不舒服，嚷道：“看什么看，想吃不会买吗？”
流芳见风铃受了委屈，正要上前理论，那卖馄饨的老头儿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他看起来有五六十岁，须发斑白，脸上沟壑纵横：“小哥和姐儿是不是出门忘了带钱？先在我这里吃些，赶明儿有了钱再来还我好了！”
“可以吗？老爷爷”，风铃笑得像朵，花声音软甜，一声老爷爷把张老汉叫的心花怒放，连说：“行的，行的！”
流芳本来也有些犹豫，可他也是许久没吃饭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做什么都容易饿，想着晚上就有钱了，明天来还他就好了，也就跟着坐下了。
两碗馄饨上来的时候，风铃吸着鼻子闻着香味，嘴里说：“天啊！爷爷您这东西太好吃了，太香了！”说完猛咽了两口口水就开始大口吃起来，一口烫的她张大嘴巴，用手不断的扇着凉气想要缓解那灼烫感，流芳在一旁只说：“慢些慢些……”
张老汉被女娃的这憨态逗笑了，端上一碗凉白开对她说：“烫的很，慢些吃！”
风铃苦着脸说：“谢谢爷爷”。
二人从张老汉那里离开后就开始在街上游荡，知道晚上两人就会有钱后，她走过一个摊位就会说，这个我要买，那个我也要，从街的头部到末尾，她都要了个遍。流芳问她那么多东西我们怎么拿呢？她还站在街上一本正经的托着小下巴考虑起来，看着她的憨样儿流芳笑着拉着她的小手继续走起来。
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人流稀少的巷子里，从巷子那头出来，他们看到了一间破庙，庙里人声鼎沸，欢声笑语。
“好像很好玩，我们进去看看吧！”风铃拍着小手笑得灿烂。
他们进入时就看到几个脏兮兮的孩童，大都跟风铃差不多大，在追逐打闹，似乎是在抢跑的最快的那个孩子手里的一个高高举起的油包。
院庭中间有几个年龄看起来很大的老人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笑。
“给我，给我……”，几个孩子喊着。
那个拿着油包的男孩跑着笑着直到一回头看见流芳和风铃后定在那，手上的油包也被追上来的孩子抢走了。那里面是一个烙饼，孩子们三下五除二分食残尽。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他怕是来要钱的，抢先一步恶生生的问。
风铃并不知道他们的钱是被这个小乞丐偷走的，见他这么凶恶，有些气愤的说：“脚长在我们身上，我们爱去哪去哪！哼！”
“你们想去哪去哪！这是我们的地盘不要你们来！”他们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孩子，这里长大的孩子看见他们天生就带着敌视和厌恶。
“我们不是来要钱的，只是随便走走，来到了这里。”韩流芳站在风铃背后，面容冷峻，语气不容置喙。
小乞丐一听不是要钱的，原本伪装出来的凶恶有些气短，但仍面不改色的站在那不动。
“哈！原来是你偷了我们的钱，你个小偷！”风铃又向前跨了一步站到他的对面。
小乞丐的脸终于忍不住红了，他说不出来：“我没有。”再加上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娃，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看到她就觉得像看见肉一样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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