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答应
刘元连忙答应，心下松了一口气，发动车子朝市区驶进，心想，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路上，林修对林念佳嘘寒问暖，语气之温柔，平生罕见，搞的刘元惊讶的差点一个手滑把车给开撞到路旁的胡杨树上，一个劲的用意味不明的眼神从倒后镜里扫视两人。
林念佳那叫一个尴尬啊，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说什么，通红着一张脸憋着气狠狠的瞪林修，可林修就跟看不见似的我行我素，林念佳干脆靠在椅子上脸朝旁边一拧，睡觉去了。
“别这么睡，你本来就发烧，该着凉了。”把林念佳摇起来，林修的声音犹如天山上潺潺流下的清泉，带着难以思量的温柔与柔情。
“你们俩这是？……”刘元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语调拉长，带着无限意味深长，各种意思包含在后面的省略号里。
他这辈子可头一回见林修这么温柔的对待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态度好的简直让人发指，好像那个刻薄毒舌，冰雕般随时准备冻死人的林修是另外一个人似的，哪怕以前他跟刘佳好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刻意放低身段去关心她，能不让他惊诧惊悚加惊奇吗。
“没什么，我生病了，他是我学生能不对我好点吗？是吧，呵呵呵呵呵呵……”生怕林修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林念佳赶紧抢先回答，干笑着，特别诡异。
“是吗……”这答案显然不能让刘元满意。
“是是是。”林念佳头点的像拨浪鼓。林修坐在一旁没说话，眉心轻轻的蹙起来，脸上罩起了一层黑气，两道宛若刀剑般凌厉的视线射在她的脸上，如芒在背。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林念佳梗着脖子看着前面不敢回头，不敢侧目，欲哭无泪，忽然，她目光一扫，瞟到副驾驶的座椅上扔了一份早报，头版头条上，偌大的标题鲜艳刺目，她的脸色突然倏地一下苍白下来。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林修以为林念佳会像往常一样拽他的袖子对他示好，然后让他别生气，谁晓得过了半天都都没动静。
胆子见长啊！她忘了他头上这道疤是谁的杰作了吗？！
林修怒火中烧，凌厉的目光侧头激射向林念佳，可就在眼神接触到林念佳仓皇如死寂的脸色时，心里咯噔一下。
她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瞪着眼睛恍若失掉了灵魂一般。林修心下疑惑丛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顾氏总裁顾锦城将与萱宜集团董事长千金订婚》
那字体很大，白纸铅字，庄严的如同宣誓，底下还配着一张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版面的照片，照片里顾锦城侧站着搂着魏如萱的腰，他低头颔首凝视着她笑，那女人娇羞的仰头注视着他，眼里是满满的爱意。
任谁看都会忍不住感叹一声，郎才女貌，珠联璧合，才子佳人，等等一切美好的词汇。可林念佳的心却犹如被刀子在剐，原谅她，说不出来任何一个祝福的词。忽然所有的怨恨都好像消失掉了，却只徒留下一腔说不清道不明百转千回的气在胸腔中回荡。
她有好多话在脑子里盘旋，可要去抓得时候却一个字也抓不到，她只能怔怔的，目不转睛，如石化的雕塑一般望着那报纸上得照片，疼，真疼，但她阻止不了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听。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胸口处有血气翻涌，突然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她的身形晃了晃，努力的镇定住自己，将那股腥甜吞回肚里。
“别看了，既然都没关系了，就不要再让他影响你的心情。”林修垂着眼眸，自然的伸手从副驾驶座位上抽走那份报纸，摇下车窗随手把它扔了出去。
视线几乎是不受自己控制的随着林修的手移动。她还没有看
慌忙的就去抢那报纸，可她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那报纸犹如孤雁，被大风吹起，打着旋在空中纷扬，落地，然后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你干什么？！”本能的，她侧目怒视，声音不由自己的尖锐起来。一张苍白的脸上，她宛若刀锋的目光触目惊心。
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刘元一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刘元莫名其妙的回头就要问，就看见林修难看的脸色，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转头继续默不作声的开车。
傻子都能瞧出来现在气氛不对。他还是不当那个没眼色的白痴往枪口上撞了。
“他有那么重要吗？林念佳，别让我瞧不起你。”林修抓住她的胳膊，总是眯着的眼眸颓然睁大，他的眼神冷冽冰冷，眼底还有一丝受伤的恼怒。
他就那么比不上那个家伙吗？他都已经对她这样了，她难道都一点都不动心吗？明明知道他喜欢她，可还是在他的面前做出这副为别的男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当他是死人吗？
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悲凉和冲天的恼怒，说出口的话不由得就变得刻薄难听，“人家都已经不要你了，你还贱巴巴的为人伤心难过，你就这么缺男人？！”
他恶狠狠的瞪着她，面色阴沉的骇人。
“我就是贱我就是贱！我就是爱他！我就是没有他不行！就是他不要我了我都不会喜欢你！”林念佳歇斯底里的大吼，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争先恐后涌出，她尖锐的话语一字一句都像刀子朝林修射过去。
林修的脸色白了一下，嘴唇抖了抖，什么话都没说，看着林念佳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的痛。他几乎是不敢相信她竟这样伤他。
话一出口，如同平地炸雷，林念佳也愣了，她说了什么？
她不应该把怨气迁怒于他的身上的，他什么错都没有，可她就是忍不住心里不知欲何的烦躁，恼怒，伤人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及思索。
她慌乱的想抬手去拉林修的衣袖解释，可指尖刚刚动了一下她就瑟缩了，他的面色实在太恐怖，让她不敢妄动，心里也不由得升腾起恼意。
他凭什么生气？他算她什么人？还说那么过分的话，她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他又凭什么用一副被背叛的嘴脸对她？
“停车！”气氛太尴尬，面对冷着脸寒着眸的林修她不知道要怎么相处，大声尖叫。
“啊？……哦。”不敢有半点微词，刘元听话的“刺啦”一声停下车。林念佳拉开门子准备下车。还是分开走吧，都冷静冷静，她现在没有办法平静，再呆下去她也不知道她会说什么做什么。
一条腿刚伸出去就被人拽了胳膊狠狠的拽回来，力量过大，她“砰”的一声摔在座椅里，侧目，对上林修恼怒的眸子，“这是山区，你要去哪里？！”
林念佳嗫喏了一下，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说，“我没办法冷静，不想跟你吵。”
林修瞅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眸子，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眸里淡漠如初见，不见一丝波澜，他的声音很轻，很静，“你还病着，先回城。”
林念佳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关上了车门坐回去，算是默许了。刘元察言观色，继续开车，心想，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没有音乐声，没有说话声，就连轻浅的呼吸声都被淹没。车里的气氛诡异的安静，雨后初晴的天空波澜壮阔，微微敞开的车窗灌进来泥土夹杂青草的，还带着湿气的微风。阳光????的从行道两边高大的胡杨树的枝杈间偷偷散落下散碎的金色光芒。
林修仰靠在座椅上，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撒在他的脸上，身上，暖意融融。他睁着眼睛，面无表情，淡淡的侧首望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发色乌黑犹如乌檀木，肤白如玉，唇红齿白，漂亮的竟似不食人间烟火，只是他眼里淡淡的，几不可见的落寞为他染上了一丝凡气，犹如坠落人间的天使，羽翼化成了黑色，是谁让他如此？
林念佳从反照的车窗上清楚的看到他的容颜，心间不由得一动，好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刚才……”林修忽然毫无预兆的开口，音调清脆宛若玉石。
“什么？”林念佳侧目。
对上林念佳的眼，他看了一会，终是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淡淡的说，“没什么。”
按部就班的回公司上班，经理依旧对她恭敬客气，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看不顺眼私下排挤她，可却终是不敢再对她呼来喝去。
早上，她照旧踏着九点钟的点来到公司，刚进部门就被隔壁桌的小刘一阵旋风似的拉住，急忙的朝她喊：“你怎么现在才来？都等你了。”
林念佳嘴里还嚼着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三明治，莫名其妙，“啊？”她一个小职员值得哪个“大家”都等她啊。
“快走吧，方经理和程秘书都在会议室等你了。”见林念佳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小刘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了她就朝会议室狂奔。
“什么程秘书，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别急，总得告诉我什么事吧？！……别跑，让我先吃完！”林念佳被迫的蹬着高跟鞋跑起来，大叫大嚷却什么用都不顶，依然阻止不了已经风魔的小刘。
一把对开会议室的门，小刘才放开她的手，低头哈腰的朝里面的解释：“方经理，林念佳来了。”说着，还推了她一把，小声说：“快去啊。”
林念佳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半的三明治，眼神茫然，却在看到会议桌第一排左边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的时候，脸色“唰”的就变了，特别难看。
他来干什么？
方经理没注意到林念佳难看的脸色，笑意融融的亲切的朝她招呼，“小林啊，快来，这是顾氏的程子文程秘书，来打个招呼。”
她当然知道他是程子文！跟那个男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可是，他来干什么？！不知道他来意的林念佳警惕的竖起了全身的刺，好似下一秒就要扑过去咬他似的。
程子文将林念佳的一系列变化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露出职业的笑容，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右手，郑重其事的道：“林小姐，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关照什么？她有什么好关照他的？去他妈的！
“你好，程先生。”心里想一套，可嘴上却是另一套。她挂上假笑客气的和他握手，随即就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方经理，在等他给她一个解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经理收到林念佳的眼神，笑眯眯的拍拍她的肩膀，好似很高兴，解释道：“这次我们希睿和顾氏合作开发一块地皮，在这期间，小林你就好好协助程秘书的工作，不要辜负公司对你的期望啊。”
轰！又是一个炸雷，林念佳被炸的脸色青紫青紫的，急忙道：“方经理，我刚进公司，对各方面业务都还不熟，还是派别的同事去吧，我恐怕胜任不了。”
狗屁！坚决不去！他都要结婚了，她是去自找羞辱吗？
方经理面色古怪的看她，看的林念佳浑身鸡皮疙瘩直立，他却语重心长的道：“小林，公司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你跟程秘书先熟悉熟悉业务，这个单子很重要，小林，别让公司失望啊。”
林念佳张口结舌的就要推辞，可方经理显然不给她机会，朝程子文笑着说：“程秘书，这段期间小林就归你管了，我还有个会，先走一步啊，实在是不好意思。”
程子文立即客套的回道：“方经理不要客气，您有事就先走吧，林小姐会带我熟悉的。”
又寒暄客套了几句，方经理就走了，走之前他又古怪的看了林念佳一眼，看的林念佳莫名其妙的。
草！他以为这是莫大的荣耀吗？别搞笑了！去他妈的荣耀！去他妈的程子文！
“你想怎么样？！”方寒走了，林念佳也不用装了，眼里跟下刀子似的，嗖嗖的就朝程子文射过去。
程子文一笑，不以为意，“念佳，这是公司的安排，跟我没关系，”见林念佳眼神更加凌厉，大有上来抽他的架势，他赶紧朝后退一步，话锋一转，“当然，要求派你来协助我是我要求的，但是这次合作真的跟你没关系，我发誓，绝对不是针对你的。”
知道林念佳心里在想什么，程子文举起右手特别诚恳的向老天爷表忠心，就差没剖开胸膛把他那颗红彤彤可昭日月的忠心挖出来了。
林念佳满是狐疑的瞅着程子文，见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说谎，才呐呐的道：“那你为什么偏偏选我？你就看不得我开心是吧？”
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她想她还没有倾国倾城到妲己褒姒那个高度，顾锦城肯定不会因为她而左右公司的决策。
“咱俩不是熟吗，熟人好办事呗，你放心，是你协助我的事情锦城他不知道。”程子文哥俩好的揽了揽林念佳的肩。
提到顾锦城，林念佳的眸子黯了黯，只是一闪而过的忧伤，心口揪的痛了一下也就过去了。最近报纸上疯狂的报道顾锦城和魏如萱的世纪婚礼，她想看不到都难，从开始的心痛难当到现在都视若无睹，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我答应可以，可是我不想看见他，你懂吗？”思量了一下，林念佳只能想到这个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她不能违背公司给她的任务，这个办法最折中。
她不想再看见他，一眼也不想，每次想到他，她都会记得他抱着她，动情的叫她，念佳，念佳……
却用绞碎她心的温柔语气让她做他的情人。情人，那个见不得光，永远不能放在台面上的身份，哈哈，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可以，OK，我答应。”程子文耸耸肩，毫不犹豫的答应她。
程子文点头的动作看起来自然流畅，眼神坦坦荡荡，看来真的不是顾锦城派他过来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细密的，绵长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在血管里流动。
林念佳从大厦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总觉得乌压压的天空乌云密布，压的她喘不过气，沉重而灰暗，胸口堵着透明的大石，上不去，下不来。可小刘却告诉她，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天气晴朗。
程子文出了大厦，上了一辆很普通的黑色奔驰，他往座椅里一靠，朝旁边的男人说：“搞定了，她答应了。”
男人的侧脸犹如刀削斧刻，如古神话里俊逸非凡的阿波罗，他的眉眼透着冷漠，淡淡的点头，“恩。”
习惯了他的态度，程子文也不以为意，嘟囔着，“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怕露马脚还非要把她弄到眼皮子底下，顾锦城，你是自虐狂吧？”
坐在车里的男人，赫然就是即将步入婚姻殿堂，与魏如萱举行世纪婚礼的顾锦城。此时的他神情漠漠，英俊的面容严肃且冷漠，丝毫没有一点即将结婚的喜气，他的唇紧抿，面无表情的淡淡道：“也许吧。”
他还真是挺自虐的。
程子文??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讪讪的换了话题，“跟我就别装了，说实话，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你知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若是被魏光雄那个老贼头发现蛛丝马迹就难办了。”
“他已经发现了。”顾锦城淡淡的说，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什么？！”程子文听了这话差点连眼珠子都惊出来，大喊。
顾锦城笑一下，似是自嘲，“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把念佳放在身边？魏光雄已经派人要灭念佳的命了。”
“怎么会这样？！怪不得，怪不得。”顾锦城的话听得程子文心惊肉跳，用劫后余生的口气感叹。
然后目光一转，又问：“那接下来要怎么办？你总不能时时刻刻都保护她。”
闻言顾锦城眸色一沉，寒光闪过，沉声道：“静观其变，目前我们秘密收购魏光雄公司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三十八，还差一点，就能彻底掌握，到时候，我要他生不如死。”
顾锦城拳头紧握，眼里的凌厉肃杀令人发颤。
“和魏如萱订婚之后，她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转入你的名下了，届时你就是魏光雄公司最大的股东，要不要把婚期提前？”沉吟了一下，程子文慎重的问。
“不用，操之过急不是上策，魏光雄那个老狐狸疑心太重，不能让他发觉。”想也不想，顾锦城沉声否决程子文的提议。
“那念佳的安全……”程子文不知该不该问，拉长声音。
“派五个人，昼夜保护她。”顾锦城冷静的吩咐，又道：“别让她知道。”
程子文目光闪烁，半晌，才低低的说：“因为魏光雄的黑道背景你怕你做的事情会连累到她所以和她离婚，在离开她最远的位置保护她，宁愿她恨你也什么都不说，在背后默默的保护她安稳，顾锦城，你累不累？”
像是被人戳中心底最深处最隐秘的秘密，顾锦城倏地握紧拳头，目光如寒冰，眉头紧皱着看着程子文，嘴唇紧抿着。
程子文也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眼，半晌，他才缓缓的移开视线，“我只是为了我自己，跟任何人无关，你想的太多了。”
他的语气坚定，坚毅的不给人留半点幻想的空间，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绝情的亦如当初。窗外清冷的阳光落在他坚毅的脸部线条上，眉目间有淡淡的忧愁。
程子文不置可否，微笑。真相是不是就入他所说的那样呢？只是为了自己，跟别人无关，是不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从会议室出来，一整天林念佳都是恍恍惚惚的，恍恍惚惚的吃饭，恍恍惚惚的工作，恍恍惚惚的回家，精神一直处在游离状态，直到差点撞到楼梯口的电线杆子上被林修一把给拽住了才回神。
“你老板给你吃傻子药了？”凉凉的语调，波澜不惊的态度。
林念佳回头，愣愣的眼神就看到林修提着蓝色的垃圾袋穿着拖鞋和睡衣，下来倒垃圾的。惶惶回神，依旧是漂亮的几乎震慑人心的美丽，她这才想起来他俩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
这人，依旧一如既往的毒舌，微蹙着眉头，眼里带着惯性的嘲讽。
“喂喂，说话，真傻了？”见林念佳愣愣的貌似间歇性神经病又犯了，林修把手在她脸前面晃了晃。
一把拍掉林修的爪子，林念佳怒骂：“你才傻了！你全家都傻了！”
“会骂人就证明还没傻，刚下班啊？”被骂了林修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收回手，转身轻轻一扔，垃圾袋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回头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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