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校区
进入龙腾苑小区，闭目养神的程睿寒睁开了深邃的长目，眸子里盈满了笑意。从他接到夏小凝的电话，就焚心似火，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家，爱之火燃烧着他炙热的心，现在佳人已近，他笑容越发开怀。
下车，他拿起后座那捧还带有露珠的百合归家，杜一帆办事越发长进了，竟寻来这样新鲜的百合花。
一夜的辗转反侧，一夜的半梦半醒，夏小凝如梦似幻，她迷迷糊糊感到床边有个人影，她缓缓打开如墨色水晶的眼眸，映入眼帘是巨大的一捧新波，青翠欲滴的叶子，洁白的花朵，晶莹的露珠还在花蕊中滚动，清淡的花香，典雅的花姿，是夏小凝最爱的百合品种。
夏小凝喜欢百合花，但独爱白色的品种。她特别不喜欢香水百合，那种浓郁到蒙头的花香，让她极为不适应，因此陈安南从来不送她香水百合。
这一从茂盛的白色百合，让夏小凝迷糊中以为陈安南回家了，她娇声道：“安南，好漂亮的百合。”
花后的人身形一滞，夏小凝猛然回过神，这是龙腾苑程睿寒的家，不是她的小窝，她立马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补救：“睿寒，你回来了？这花好美，就放在卧室好不好？”
淡淡的声音：“随你，你喜欢搁哪里就搁在哪里。”
她赶紧起床接下这捧百合，找了一个广口的水晶花瓶摆在卧室，随后去给他放洗澡水，准备浴袍。
他褪了深青的薄呢短大衣，深蓝的羊绒毛衫，她乖巧地替他松斜纹领带，低头替他解驼色衬衣扣子，长发上似有似无的香气如风一样直入到他的气息里，他低声问：“宝贝，这段时间想我没有？”
夏小凝的手微微停顿一下，轻声说：“有时候想。”
“哦，是吗？怕是你有事才会想我。”
她把头伏在他坚毅的下巴下：“睿寒，你明明知道我们只是一夕露水，你已经饮尽金风玉露，何苦非要让这小小的水珠失去润泽，你为什么就不放她去滋养孕育它生命的草木？”
“一夕露水？露水姻缘？夏小凝，你是石头心肠！有人说我冷绝，其实你比我更无情！”
轻叹一声：“睿寒，洗澡去吧，我给你做早餐。”
兴匆匆而归，意兴阑珊去洗澡。陈琴已在厨房准备早餐，她帮着收拾餐桌，摆碗筷，她的心真得很冷？很硬？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他们相逢本就是孽债，怎能一错再错？
夏小凝的手微微停顿一下，轻声说：“有时候想。”
“哦，是吗？怕是你有事才会想我。”他刻薄地说。
她把头伏在他坚毅的下巴窝里：“睿寒，你明明知道我们只是一夕露水，你已经饮尽金风玉露，不要要求我太多。”
身形冷硬起来，话语也带着冷气：“小凝，既然这样你还打我电话干什么？”
她垂下眼睑，他见了冷冷推开她的手去浴室，兴匆匆而归，意兴阑珊去洗澡。
怔怔看着他清冷的背影，迟缓去客卫洗漱，陈琴已在厨房准备早餐，她坐在餐桌旁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他方来到餐厅，早餐他吃得不多，也不说话。陈琴见气氛呆凝，她知趣地也不多言。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秋景原是如斯醉人。
他带她来到郊外一处红叶深处的私密会所，虽是深秋，但这里的景色仍然怡然。漫山遍野的红叶从中掩着几栋古朴的徽式低层建筑，廊檐下挂着晕黄如明珠的灯笼，在秋的夜晚迷离朦胧，印得曲廊的流水舒缓微醺。
这家酒店主营徽菜，正宗徽菜重油、重色、重火工，取材程谨，四季分明，擅长炖烧，他点了徽菜的代表作品：红烧果子狸，火腿炖野生甲鱼，腌鲜鳜鱼，清蒸野花菇，八公山豆腐排，凉拌石耳，绿豆煎饼。
等菜期间，他拥着她去连廊看灯光圆晕下的红叶，秋风吹过，几片红叶飘了过来，他弯腰拾起一片完整的树叶，伸开细细观看，末了他百般感慨：“小凝，这叶子真好看，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它这么美了？”
她慵懒看他一眼，这男人也是奇怪得很，往常金玉满堂也未见欢喜，如今一片树叶也生出无数的感慨。
杜一帆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户，看两人依偎的背影。如果时间静止就停在这一刻多好，安宁祥和，没有世事纷纷杂杂的干扰，就这样天荒地老，就这样海枯石烂，就这样让他跟随在他们身后，不离不弃到生命的终结。
晚餐夏小凝吃得不多，累极倦极反倒失了胃口，他凝视她眉眼深处的倦怠，心里不住心疼。如果长期半月一月才在一起，怕他回回都会这样疯狂，心思尽头，却是无比惆怅。
强夺就强夺吧，起码他可以时时看到她！她的心性一时半刻也转化不了，若是这样如蜗牛爬的速度，恐怕岁月没有让他白头，相思却让他先染了秋霜。
千回百折，百转千回，动情处原是如此瞻前顾后的百般思量。
她不想吃，他也没有迫她多吃一点，等会她休息好后，再让餐厅送餐。
这两日他不想工作，长期为理想玩命得打拼，今时今日他思想发生了些微的改变。如果人生七十古来稀，他生命也算过了一半，他也该为自己的家庭生活考虑了。他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和夏小凝结为连理，让夏小凝婚后给他生一个健康漂亮的宝贝。想着一家三口甜蜜的温馨，他从心里都感到惬意，每天下班回家看到她围着自己和孩子打转，那场景是他梦中无数次憧憬的景象，他在他父亲身上缺失的，他一定更多更浓地弥补到他的孩子身上。
就这样暗暗的走神，就这样超越空间想着远景，他神情松弛地迷醉在沉思中，坚硬，凌厉全融化在柔软的光线下。
没有回城，就在这里要了一栋单门独户的套房，他打发杜一帆到隔壁房间，牵夏小凝去了主卧室。
这里客房错落有致依山而建，客房之间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相连。若是站在山脚看半山，一栋栋客房外燃得马灯宛若天上的银河，颇有与世隔绝的绝尘风韵。
客房内全是环保的原木，两方低矮的原木沙发垫着方方正正的海水蓝海绵垫子，数块苏绣紫色和翠绿的蚕丝靠垫点缀其间，既简洁又出跳，大面积的落地窗外，层林尽染，五光十色若调色板。
客房服务员已在浴室硕大的木桶里放了热水，他知她有很深的洁癖，虽然这木桶每客走后会做程格的消毒，但他仍然吩咐服务员套上数个厚实的袋子，他试好水温拉开竹制卷帘，窗外的秋景在远远近近灯笼的照耀下，无遮无拦扑入眼帘。
一次次撞南墙，一次次头破血流，她不能再犯傻了，这个恶魔是铁石心肠，指望他发善心，只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妄想。
也罢，从今往后自己识趣一点，不再求他，求他也没有用，只会更加折杀自己的自尊。就这样也好，不期望，不抱一点幻想，钱货两清后，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也不相往来。擦掉眼泪，梳洗后开了浴室门出去。
他孤寂看着窗外重重叠叠的颜色，眼里全是冷清，见她穿得周正出来，讥讽：“夏小凝，不使小性子了？不摔门了？”
她哽了一哽，压下心里的难受，低声说：“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他愣了一愣，凝视她，她眼睛有些红痕，但神情已是收敛，不怒不喜，很是低眉顺眼。
及至饭间，她不再多语一个字，他怎么安置她怎么顺从，望向她，她也展颜笑着，但他回头，她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杜一帆暗暗观察他俩，昨天来他俩还不像这样。过了一个晚上，夏小凝明显地冷淡疏离，虽然她保持微笑，但这个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极为隔离。
饭后沿着林间小道散步，她跟在他身边，他说话她就回，他不说话，她就低头看落叶。如今也是深秋，马上就要入冬了，虽然这里红叶漫山遍野，但也掩不住即将到来的冷寒。
回城她礼数周到吻别他，敛着眉眼下车，往她住的小区走，他的车静止在路边，她头也没有回一下。伤透了心，连带着看什么也不顺眼，这个城市有什么好？气候不好，连吃得都不合口味，想当初从学校带着梦想留在锦城，没曾想现实却是如此惨不忍睹。
夜里独自一人放开怀痛哭不止，自遇到程睿寒，她哭尽了三生三世的眼泪。往常她是任性的，陈安南一再纵容她的刁蛮，今日碰得一脑门子灰后，蓦然惊醒反省自己，自己已不是白玉无瑕，还有什么资格要求陈安南守身如玉？陈安南没有嫌弃她，一如既往对她温柔体贴，她应该知足了。想着每次陈安南又累又乏回家，她还找着茬和他吵架，他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半句，反倒忍着自己受伤的心，柔声哄她开心。不管他多忙，都是把家里重活干完，不让她多受一点累，他只大她半岁，闽南男人又大男子主义，他对她真是仁至义尽，她却一点都不宽厚。想到这里她百般后悔自己的娇蛮，人只有经一些事才会长大，才会学会包容。
以往她老是觉得自己委屈，可陈安南不比她更难受？她时时惊醒，可陈安南又何尝安睡过，想到他被噩梦惊吓得全身淌冷汗，心十分的酸。
算了，他若想在外面玩就由着他吧，人生长长短短也只有几十年，说快也快，自己不开心，何苦带累他。
。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一点嫉妒心，以后能安安稳稳守着这个男人过日子，她就很知足了。她如今只剩下一点要求，陈安南不嫌弃她，还愿意娶她，她就很满足了。
虽然她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但这些举动让陈安南心惊。一个夜晚他顾不得许多，提前回家，她的包在玄关，但人不在客厅，也不在卧房，他慌得四处寻找，方才发现她孤零零站在阳台看那盆芦荟。
不知不觉他的眼眶红了，如果当初不是他坚持要留在锦城，如果不是他一定要去方大，她也不会受这些罪。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两边父母把她捧在手中如明珠一样，在学校她身边又有大把大把的同学围着，只要她想干得事，不知道有多少同学鞍前马后为她效劳，这样一个如公主被娇宠惯的女子，如今却万般委屈逢迎那个人。
想到她为他受了许多罪，他心里更是恨那个人！虽然她从未说过只言片语，但她的神情却瞒不过他，一起生活要二十五年了，了解她就如了解自己。她如今不仅失去了开心的笑容，性情也大变，低眉顺眼的温顺，甚至连嫉妒心也没有了。其实他喜欢她嫉妒的，她嫉妒他才觉得她还爱着他，虽然他回家很是忐忑不安，怕她检查到遗落的星星点点，可他心里却有着丝丝缕缕的甜蜜，爱他才会在乎他，若没有了爱就会漠然到无视。
陷入沉思的夏小凝猛然被身后的人惊了一跳，等她发现是陈安南提前归家，她呆滞的脸有了笑容，马上喜笑颜开说：“安南，我给你炖了冰糖莲子，这段时间气候干燥，给你润润肺。”
他酸涩地笑着，和她一起去厨房。厨房非常小，二个人在里面立刻显得空间狭窄，每每由此想到那套三环的新居室，他就无比痛恨自己！他想让她过得更好一点，没想却害她蜗居在此，非但如此，还让她受着非人的折磨，可她从没有过一星半点的怨言。
他知道那个人送了她两件异常昂贵的首饰，一件是让他堕到深渊的祖母绿玉坠子，一件更是璀璨得惊人的钻石戒指。她却从没有戴过，甚至没有悄悄拿出来看一眼，从她扔在那个深口的花瓶里，就原封不动被白色泡沫掩盖着。
不管什么时间，她都戴着他送给她的半卡拉结婚戒指，这个女人贫贱不移地跟着他，哪怕吃着苦，从来都没有一点点的抱怨。他又有何德何能，让他拥了这样一个女子？不仅花容月貌，更是忠贞不二。
这生他亏欠她太多，若有一天他飞黄腾达，他一定让她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他吃着莲子汤，大赞好喝，她听此言，越发高兴，给他盛了一碗又一碗。他看着她去厨房单薄的背影，心疼和内疚交集在一起。
在她收拾碗的时间，他去洗澡，她有洁癖，不干净的身子从不往床上去。等他收拾得清清爽爽，她拿了他的衣服去洗，他抱住她去卧室，他要和她好好谈谈。
长时间爱抚后，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凝凝，以后不要给我准备避孕套，我真不会和那些女人有什么。别说这些女人很脏，就算是良家妇女，我也不会和她们有任何瓜葛，我的心很小，只能容纳你一人，真的，相信我，除你之外，我对旁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抬眼看他无比程肃认真的眸子，徘徊不定地说：“安南，可是现如今，男人都这样，只要你想着回家，就够了。”
他只知道她变化很大，没想她竟然变得如此能容忍，他万分震惊的撼动！是什么原因让她变得如此委曲求全？遭遇了什么让她如此顺从？心一阵阵绞痛，他闭了眼，睁开时神情有着坚决：“凝凝，我们收拾一下，明天我带你走。”
说完他下床收拾行李，两人生活几年，林林总总东西不少。他找出行李箱把两人的照片取下，细软带上，衣物捡了几件，其他的东西全不要，如今要逃，行李越少越好。
她坐在床上没有动，默默看他收拾，短短半个小时，她的心如经历着山崩海啸。她跟程睿寒贴身在一起有些时日了，程睿寒的手段她虽然并不是特别清楚，但程睿寒对他A市情妇的冷酷，让她管中窥豹看到程睿寒的冷血无情。如果账没有还清就这么逃了，恐怕她和陈安南的下场比A市那个女人更惨！陈安南还挂着贪污的案子，只要程睿寒把他俩抓住，恐怕就不止是让陈安南坐牢这样简单，程睿寒心黑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若是把陈安南弄得生比死还痛苦，即便程睿寒不对她做什么，也足以让她受着凌迟的肝肠寸断。
越想越怕，越怕越胆怯，她下床合上行李箱，柔声道：“安南，我相信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但现在一走了之也不是长久之计，再忍忍，明年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回榕城了。”
长久站着，看着她眼里的惊恐、害怕、担心，长叹一声，盲目的冲动也不是事，他心里暗暗拿着主意，做着几手准备。
自红枫旅馆回来后，程睿寒也感到夏小凝明显的变化。她不再使一点小性子，只要他电话给她，她从不推辞真是做到了随叫随到，人也柔顺起来，变得无任何主张，什么都好，什么都行。而且她极有分寸，那次她陪了他三天，但她只往玻璃罐里丢了一颗星星，初始他想不明白她这么计较这事的人，为什么只放了一颗？后来他想明白了，三天的时间他只要了她一天，余外两天虽然她陪着，但没有欢爱，她不敢多放，怕他翻脸和她清前账，他想着她放星星时心情恐怕极是难过和委屈。
又想着她在龙腾苑养伤的时候也和他闹过一次别扭，但那次她还有着脾气，还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可这次彻底的不同，她一点小性子也没有了，怎么说怎么好，还笑脸相迎。
有时他故意鸡蛋挑骨头刺她几句，她默默听着，不再反驳一个字，也不再摔脸子，过后该怎么侍候他，还怎么侍候他。
看到如此听话乖巧的她，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他心却一直萦绕着酸涩难受。他如今到希望她和他吵上几句，摔门摔脸子都成，但她再也不刁蛮任性，哀莫过于心死，她的心被他伤死了吧？
这段时间程睿寒被家里安排相了一次亲，以往他是绝不会接受他母亲的瞎操心，但这次他没有推掉，或许有个人能取代她，大家都解脱也好。
相亲那日他鬼使神差把地点定在维根素菜，女方出自名门，生得雍容华贵，难得没有一丁点大小姐的性子，很是温婉可人。他迫使自己接受她，席间对她也是百般照顾，那女子对他一见钟情，很有教养地和他畅谈，他也兴致勃勃不冷场，杨丽萍在旁作陪，极为满意。
饭后杨丽萍提议去唱歌，他欣然同意，还特意牵那女子的芊芊软手，一行人欢欣地离开维根素菜。出了包间，他随意看着大厅，蓦然他的血瞬间凝固，夏小凝和秦越在大厅一角吃饭。他的众多情妇，他独独留下秦越，没有和夏小凝修成正果前，他会一直续着秦越。秦越是个心思极多的女人，很现实，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夏小凝是她的好朋友，只要夏小凝还有用得上的地方，秦越绝不会和她断绝来往，一定还会隔三岔五约夏小凝吃喝玩乐，他看人心一向很准，果然夏小凝拉不脸面还是和秦越保持着好朋友的关系。
秦越看到他面上一喜，她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刚成他情妇那会，他去得勤一些，这段日子他一月才来吃一顿饭，而且饭后闲聊一会就离开，根本不再沾她身子。她也想着招留他，但他都借故离开，说他对她不好吧，但供养一分也不少。说他对她有意吧，但也就是刚开始要了她几回，此后就再也没有要她侍候。
她也搞不清楚程睿寒对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行为让她很是费解。但有一点她心里明白，若要长期留住程睿寒，就必须抓住夏小凝，只有她谈起夏小凝，程睿寒才会分外关注。她有时也觉得对不起夏小凝，把夏小凝的隐私和私人信息全泄了出去，但这个世界谁不想活得更好一些？没有如果程睿寒，她还在舞蹈学校苦挨，年轻还可以吃青春饭，年岁大了，迟早会没落。现如今，她不仅有高尚住宅有豪车，还成为身价不菲的老板，这一身的荣华，如果没有遇到程睿寒，她何曾会把奢望变成现实。
意想不到的遇见，让秦越又紧张又开心，她赶紧抚着头发，又快速整理衣衫。夏小凝看到慌乱的秦越，不由奇怪，顺着秦越的视线看，见春风满面的程睿寒牵一位佳丽的手笑盈盈往外走，那佳丽旁的杨丽萍眉开眼笑，顿时夏小凝明白了这位佳丽才是程睿寒的正主。能让专横跋扈的杨主任笑脸相迎的女子，不仅身家显赫，恐怕还入程家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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