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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不安


  后来我敏感地发现了一个让我极度不安的苗头,那个人开始派我外出,虽然我的工作由部长许巍安排,但我心知肚明全是那个人指挥的,再后来我外出的频率越来越高,是整个战略部最多的人。

  我心里开始拨凉拨凉,我已经强忍下这口气了,还想要我怎么样?难道还不罢手,还想着得寸进尺!

  集团早有传闻,那个人对女人极度地慷慨大方,我一直暗暗观察着凝凝,她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我也稍稍放宽了心,如果凝凝被那个人用金钱收买了,就算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留不住凝凝了。

  经常出差,和凝凝聚少离多,回家后凝凝倒是再也没有半夜外出的情况。可每每我拥着凝凝,心里真不是滋味,虽然凝凝自和那个人后,在床上对我极为讨好,但我很难受,特别是看到有些痕迹后,内心不可抑制得就如火烧了心。

  我努力压制自己的戾气,在被那个人发配到F省后,心中的不安已成了现实,那个人果然得陇望蜀,想长期霸占凝凝!我又是焦灼,又是气愤,又是恐慌,又是担心,又是嫉妒,又是狂躁。

  本就烦躁,又喝多了,下手确实没有轻重,当我第二天酒醒后看到凝凝那里,如大冬天浇了一盆冰水,如中雷击一样,特别是看到凝凝陌生地看着我,我追悔莫及,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凝凝最终原谅了我,我想送她去医院,她死活也不肯去。她在那个方面一向是极其害羞的,如果把那个地方的伤口展现给陌生人看,无异于把她尚存的可怜自尊心踏在脚下。

  真得很不想去和田,但还是被迫去了F省,在F省的一个多月里,我知道凝凝全住在了那个人那里,因为我走之前给凝凝定的餐,家里没有人收。

  那一个多月我真跟火煎一样,坐卧不安,五内俱焚。

  真的很爱凝凝,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也取代不了凝凝,可是我现在这样怕是守不住凝凝了。

  这个期间凝凝特别爱吃醋,天天坐着厅里等我回家,仔细检查我。我如走在钢丝绳上,高度的紧张和忐忑,怕一不小心露出我没有看到的蛛丝马迹,让凝凝生气。

  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心痛,如凌迟一般痛。好好的一个凝凝变得没有了一丝生机,如行将就木的人,无欲无求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我豁了出去,想带她逃,逃得远远的,哪怕去讨饭,也比这人间地狱强。

  可是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哪里又能安身立命一辈子?

  我心里的仇恨越来越深,我不想惹事,但是老天对我太不公平了!如果那个人不放过凝凝,难道我就这样窝囊过一辈子?

  我在集团听说那个人对女人从来没有动过心,把女人只是当玩物一样看待,可我却不这么认为了,而我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如果那个人只是玩玩凝凝,我咬紧牙关打落牙齿和血吞。可是那个人又要大手笔送数以亿计的玉矿给我,又声色犬马利诱我,事情就不会是那么简单了,他,那个人,或许对凝凝有了不一般的想法。

  虽然我还残存了一丝幻想,那个人花花性子长不了,只是一时动了心,可是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没有错,那个人想长期霸占凝凝,想把凝凝据为己有。

  我和凝凝回榕城过春节,没想那个人初三就找到了榕城,只三天没有见面而已,那个人却不管不顾寻了来。

  我虽然预感到那个人对凝凝不一般,但没有想到竟到了疯狂的地步。我知道凝凝生的招人,可是没想招来了这么个大祸害,那天猛然间觉得如果凝凝不这么招人,我们也不会过得这么坎坷动荡。

  很累,累得已经力不从心,累得已经筋疲力尽。

  但是还没等我喘口气,我在那个人办公室里看到他和凝凝欢好的场景。以前我一直控制自己不朝这个地方想,可是当我看到一片狼藉的沙发上,那一块块揉的不成型的白帕子,当我听到凝凝在卫生间柔媚的声音,我心中的壁垒一点点裂开,轰得一下四分五裂。

  我已经无路可走,已经退无可退了。

  很快就做了抉择,第二天就飞赴吉隆坡。在离开锦城那一刻,桎梏在我身上的壳全被敲碎了,以往还有着种种的道德理智约束我,在我听到凝凝那声柔媚的哑哑声音:睿寒,把我的衣服拿来,支撑我的精神支柱一下子坍塌了。原想着凝凝会哭哭啼啼不情愿和他那样,但在我耳边的却是又娇又媚又慵懒满足后的娇啼,这一声让我冷到心扉,让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锦城了。

  机场里凝凝哭得抽抽搭搭,我狠下心不去看她哀伤的眼。面对那么多女人投怀送抱的诱

  惑,我为她守着,她却对那个人那样!

  那个人在吉隆坡花着大本钱打造我,给我长包了希尔顿的套房,给我买了最新款的跑车,开着酒会招待吉隆坡上流社会的小姐太太,我心里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来吉隆坡前一晚我已经想清醒了,如果我不改变自己,不改变命运,我和凝凝永远也逃不出那个人的手心,我必须让自己强大,才能夺回属于我的女人。

  既然我已经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了魔鬼,那么我所有的目标只有一个,我要快速成长,我要借力,我要飞跃。

  我的形象一直不差,不论在学校还是在社会对我明里暗里送秋波的女人一大把。以前我眼里只有凝凝一个人,如今我心里仍然只有凝凝一个人,但眼里有了无数的莺莺燕燕。

  很快我成了吉隆坡上流社会新贵,很多千金小姐对我青眼有加。我即不和她们单独亲密也不疏远她们,就如我的心,又想着凝凝但又想改变命运,左右的徘徊着。

  其中有几个千金对我简直如火般热情,我了解她们详细的背景后,年岁大的,心机深的,马来西亚血统的,我一概排除。对于不在我目标范围内的女子,我根本无心应酬,没想更让我得了君子的好名声。

  最后清纯的郑思琪浮出了水面,她对我极尽的痴迷。郑思琪岁数很小只有十七岁,又长在深闺,还在读书,很单纯,更重要的是她家的背景,祖父,父亲都是权倾商界政界的要人,和我也有个共同点,她祖籍是福清的,我们都是一衣带水的福建人,很多思想、习俗比较接近。再一个她家在原籍还有不少亲戚,关系网也很庞大,这都是我最需要的。

  挑中郑思琪后,我更无意于对这些千金小姐逢场作戏,郑思琪对我更是一头陷了进去,成日往我住的酒店跑,带着各种汤水探望我,又约我游玩。

  想到凝凝,我的心就一阵阵绞痛,我拉开郑思琪环住我的手,上网看电脑。自从离开锦城后,我很少联系凝凝,几乎不在QQ上露面,她给我打电话我回复也很短,我知道她会很伤心,会很难过,可是我若是不冷静一点,我和她的命运又会回到原点。

  我也不想改变自己,改变本性是异常痛苦的事,可是我不改变还有更好的出路吗?

  没有,我只有强大,才能有说话的权利。这个世界说到底也是自然界的一个单元而已,并不是森林里才有弱肉强食,人类,国家也一样,只有强权才有自主权,才不会被动挨打受欺负。

  我坐在书桌前看着凝凝的头像,看着她的留言,无数次写着凝凝,我爱你,我一生只爱你,但没有发出去又删掉了。

  很快郑思琪二个多月后有了身孕,虽然有思想准备,但听到她有了我的孩子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很难受,为这个孩子,为我自己。如果我现在回头还有一线机会,等到郑家要我娶郑思琪时,那就没有一点回头路可走了。

  我跟凝凝打了一个电话,她的咳嗽还没大好,我攥紧电话,心随着她的咳嗽声一扯一扯的,相思成灾却无人可诉。

  思想不停地动摇,不停地徘徊,那个人开始大肆铺张为我大操大办,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就是借机逼得我没有一点退路。

  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只得背水一战。

  婚礼日期定好后,我不敢跟凝凝打电话,只通知了父母。老父老母轮番骂我良心被狗吃了,骂我是陈世美,我咬着牙看着手腕上的烟痕,没有吭声由着他们骂。

  当我再次看到凝凝的时候,是在我婚礼的当天,我正准备去郑家,凝凝出现在我面前。半年多未见,她消瘦得很厉害,脸色如白纸一样惨然,鹅蛋型的脸瘦成了尖尖的瓜子脸,让两只大眼睛更大更乌黑更迷蒙。

  她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然后慢慢倒下,我慌得手脚不由自主颤抖,急忙跑过去,那个人扶着凝凝,森冷隔离防备地看着我。

  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让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如果不是他,我和凝凝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如果不是他,凝凝还是快乐无忧无虑的小女人,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他犯下的罪过。

  我心里的仇恨如火山一样,看着他抱着我的女人,我转身往回走。

  这时凝凝在我身后凄厉的叫着,这叫声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绝望到极点的凄厉。

  是的,我负了她,曾经发誓不负她,却不得不负她。我把心交给了魔鬼,我自己也在烈火里焚烧,凝凝的叫声都化成了无数的鞭子,让我满目苍夷的内心受着无尽的鞭挞。

  凝凝一定痛不欲生,一定身心俱焚,我想让她打我,想让她出气,想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可是她举起了单薄的手臂,又放了下来,捂着脸哭着往后跑,烈日下,只看见她瘦得露出肩胛骨的双肩不停抽搐。我的心也不停在哭,凝凝,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等我打下了天下赢了那个人,我一定负荆请罪好好补偿你。

  婚礼很盛大,我面上笑着,心里却如黄连般苦,一整天下来,双腿如灌铅。郑思琪很开心,一直漾着幸福的笑容。

  婚礼举行完后第三天父母就回了福建,他们对我痛恨之极,面上顾着我的脸面,私下里冷眼瞅着我。

  我辞掉金玉满堂的总经理一职,转到郑氏企业工作。郑思琪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老江湖,对我即不认可也不反对不置可否,郑思琪的几个哥哥也是厉害人,好在郑家没有纨绔子弟,要得到郑家的认可就必须做出成绩出来。

  我从郑氏的边缘部门做得核心部门,不是靠花拳绣腿,而是拿血汗和心智拼出来的。那个人确实是一个优秀的老师,在方大的成长经历不得不说对我事业起着极为重要的推力,大半年后郑思琪的父亲开始试探性地交办给我一个重要的项目,我没有让他失望,交给了他一份优异的答卷,他考验我好几次后,对我能力逐渐由观望到肯定。

  期间郑思琪流产了,四个多月的时间吃多了蟹肉流产,这事是我干的,我在蟹肉里放了一些她不该吃的东西。从内心讲我真不忍心伤害郑思琪,她对我一往情深,虽然是郑家最受宠的小女儿,难得没有千金小姐骄纵的坏脾气,很天真可爱,把我当成她的天。但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如果我和郑思琪有了孩子,那么我就永远不可能和凝凝复合了。

  其实我也很内疚,她在医院住的那几天,我衣不解带照顾她陪伴她,她很伤心没有保住我的孩子,很难过。

  从医院回来后,我借着她要养身子很少和她在一起,然后又借着工作忙,每天很晚才回家,她不明就里仍然对我体贴温顺。

  其实她这样的小女人性子我是喜欢的,眼里只有家和丈夫,很乖很听话,没有心机,跟清水一样一眼就看得到底。

  她是很痴情那种女人,不爱则已,一旦爱上了痴心不悔。为我,她在郑家处处高抬我,不惜俯就我给足我面子,在她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面前也是为我百般美言,为我争取最大限度的利益。

  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可是我还是不爱她,有时看到她无怨无悔地对我好,我心里也会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情,我和她其实都一样,爱一个人就不会改变。

  如果我的人生有什么事做得最错误,那就是和郑思琪结婚,我伤害了她,同样我也遭到了报应,失去了凝凝。

  虽然我人在马来西亚,但我一直关注着凝凝,高总是个很正直的人,很同情我们,我也从他那里得到凝凝的一些消息。

  我胸口的血直冲入头顶,凝凝在那个方面是一个极为羞涩保守的女人,是什么事让她竟然不顾杜一帆的阻扰,不管不顾地放任?

  我在角落里呆呆地看着她,心里痛苦得翻江倒海,数次想去拉住凝凝,想拉住她回我们的家,可是看到杜一帆,我终是克制了自己。杜一帆原来是那个人的贴身保镖,深受那个人的信任,凝凝在酒吧这样,他肯定告知了那个人,我要是现在就带凝凝走,怕是还没有走远,就会被他们抓住。

  果然没一会那个人出现了,他满身的萧杀,眼神如冰锋一样冷酷,常日里那个人喜怒不露于色,但那天我哪怕在角落里,也感觉到他的冲天

  怒火。

  很快那个小白脸遭到了残酷的报复,凝凝惨白着脸跟那个人离开了酒吧。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满眼都是凝凝被他带回去残忍得折磨的情景,我恨自己,恨自己软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再后来我回了吉隆坡,但我心再也静不住了,不管我干什么事,眼前都冒着凝凝悲伤痛苦的眼。

  我知道如果我不救出凝凝,我根本就无心工作,我只有把她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才能去打拼。

  当初我负气去了吉隆坡,也想着我离开了,那个人就不能拿我挟制凝凝,以凝凝的个性一定会离开锦城。我和郑思琪结婚前,我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存到凝凝的卡上,这样也够维持她一年半载的,等到她情绪放平缓后,我再回国给她解释。没想我想得太简单了,我的离开怎能保全凝凝,那个人既然处心积虑,怎会放手?

  人的心智成长总会付出许多代价,在成长过程中都是一次次跌倒又爬起,越是成功的人所面临的艰难险阻越多,而只有逾越这些障碍登上峰顶,才会让这些汗水泪水没有白流。

  这次我没有盲目,而是详细周密地制定计划,让策划的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漏洞。我找了一个在柳州三江的远房亲戚张建,他为人本分忠厚,我许以重金让他照顾凝凝,他应承下来,承诺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然后我给凝凝制了一个以假乱真的新身份证。最后让私家侦探继续探听凝凝的行踪,得知她每天都去公园,我潜回了锦城,寻了一对在街头乞讨的卖艺母子,那孩子身子很灵活,我在路边找了一个拾荒老头,给了他五十块钱让他问那孩子会不会游泳?那孩子说会,冬天下水也没有问题。

  于是我开始实施计划,我找了我一可靠同学,让他出面接洽,给那母子五万块,让那个孩子在凝凝每天去的公园假装溺水。我知道凝凝心地善良必定会去救那个孩子,杜一帆势必会阻止,只要引开杜一帆我就有希望救出凝凝。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我救出了凝凝。她看我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仍然还爱我,还深深地爱我,她抓住我的手唇不停抖动,泪水‘哗哗’地往下掉。

  我顾不得和她说什么,用手擦掉她的眼泪,拉着她狂奔,我们有惊无险出了城。她如小猫一样很乖巧地趴在后座的地毯下,我的心跳动得异常剧烈,不仅是逃命,更因我再次见到凝凝后,种种的情绪涌上心头。我的凝凝,我的宝贝凝凝,你可知我有多想你?没有你的日日夜夜我都是靠着回忆往昔坚持着往前走,如果人生能重来过,我宁愿做一个平凡人,在榕城守着你就好,虽然简单,虽然懵懂,但却是真实的快乐。

  为了不被发现,我剪掉了她蓄了多年的长发,她很温顺,哀哀地看我,让我赶紧逃走。

  我是下定了决心,我已经做错了一次,这一次我绝不会退避。

  凝凝她没有多大的变化,我向她忏悔我的过错,她并没有怪我,我越发难过。她体谅我,我却负气离她而去,把她独自留在锦城,我都不能对付那个人,凝凝又如何能自保?

  有些事一遭错,就是永远的错错错,想再回到原点却是难上加难。

  凝凝开始时温顺地听我的安排,当她问我能不能看她时?我告诉了她实情,暂时不能,她有了悲伤。

  一起生活二十四五年,我岂有不知道她心性的,她很在乎我对她的感情,若是我不能一心一意对她,她会难过痛苦。

  在这个当空,要命的电话打来,是郑思琪。

  我不想在凝凝面前接郑思琪的电话,怕凝凝难受,怕好不容易相逢的温馨被打破。但郑思琪百折不饶不停打,凝凝叹着气让我接电话,我从后视镜里看她的脸色慢慢变得惨淡,变得凝重。

  其实那一刻我就预感到我要失去了凝凝,凝凝虽然喜欢吃醋小心眼,但她心地善良,很替人着想。

  她问我,郑思琪是否爱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郑思琪对我的好,我很感谢,我做不到歪曲诋毁郑思琪,但我心里真对郑思没有爱恋,只有感动,可要如何对凝凝说得清楚,说得明白?

  及至到保定车站后,我去给凝凝买吃的,毛毯已经被她叠得整整齐齐,我想把食品装到背包里,她借口装不下,没有让我打开背包。

  她走得时候,笑着安慰我,不用担心她,让我自个好好过。

  看着她如鸵鸟一样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她进站后步履迟缓地挪动,看着她冷清的背影,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如果我不负气,至少我现在还正当名分和凝凝生活在一起,即便有风雨,只要我们俩心在一起,旁人是怎么也不会挤得进来,或许我的抉择真错了?

  我向魔鬼交出我的心的时候,我得到了助力,但也失去了我最珍惜的。

  等我看到毛毯里的钱时,一刹那我眼冒金星没有任何知觉。

  凝凝给我留了一张纸条,我镇定许久才看清楚,她让我忘了她,让我开始新生活,让我不要负了郑思琪,好好和郑思琪过完这一生。

  当我看到她的签名时,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绝望,她一直都称凝凝,安南的凝凝,从没有写过夏小凝,那一刻我我如掉到一个冰海里,只有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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