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秘老者的梦境
淇水城北，一栋豪华精致的阁楼。楼下的人群涌动，自是络绎不绝！这里算得上，淇水城中，除了费米商会之外，为数不多的，热闹喧哗之地了！
这便是栖凤楼了。一个专供修者，宿醉寻欢的地方。
从那群衣着暴露的女人中，挤出一个少年来！
只见这少年，蓬头垢面，衣衫撕裂。此人正是，被貂皮少年阿达，蹂躏一番的靳辰。靳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双手撑住膝盖，佝偻着腰，不停地喘着气！
回望那些，楚楚动人的妙龄美女们！一个个丰胸翘臀，衣着暴露！看得人直冒冷汗！靳辰不禁唏嘘着，真是好险，差点没被，那些丰硕细腻的球状物，蹂躏死！
靳辰掸去身上灰尘，恢复纨绔子弟形容！竟挥手，从容而去！
朱雀大街之上！
哒哒！
平快的马蹄声穿墙而来，不快不慢，好像是在散步。哗啦一声！似乎有什么撒落一地。一股酒气顿时，弥散开来。只听有人高歌道：
“山有灵兮，木有枝，海气运兮，腾有时。万物皆成道，万事皆就理，道之所道，非道可以言其明啊。”
“吾道何兮？纵横四海扬其威。吾梦何兮？天道不明澄其清。”
哈哈哈哈！
一曲唱罢，那人敞怀大笑！猛饮一口酒！直呼痛快！
“平生一梦时，携醉入云巅，目极幻星海，脚踏点苍山，飞戈击澎浪，伏魔一指间，浪消魔灭日，倾城有红颜，红颜为君妍！此醉亦何欢、亦何欢？”
歌罢之后！便看到一匹，瘦削的杂色矮马，驼着一位醉酒的落拓醉汉，马后跟着一位，单衣少年，瘦削的身子。只见他满脸秋霜，神情坚毅地跟着邋遢老头。
这邋遢醉汉，与那瘦削少年，沿着朱雀大街，从东而来，直往西边的城中心而去。
而靳辰，离开索罗巷，一路往南。绕道主城，将要步入朱雀大街。
啊嘶嘶！
靳辰揉捏着，微肿地脸颊。直感到，两腮轻轻作痛！旋即啐了一口吐沫，恶狠狠地暗骂。
啐！
“他妈的，嘶！真是晦气，竟然碰到阿达那个蛮汗！听说他不是在外出磨炼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嘶！哎呀！疼！哼！阿达是吧！本大爷，早晚，会找回场子的！你小子，就回去养白等好吧！”
靳辰不停地腹诽！正当他转道朱雀街！遮天黑影扑将过来！旋即，便听到他如泼妇般谩骂声！
“混蛋，是那个不开眼的东西，也不看路！惊吓着小爷我了！”
只见，一匹瘦弱的马，差一点就骑到靳辰身上了！要不是靳辰，骑墙技术高超，肯定被这畜生，摁倒在地！
靳辰破口大骂。而迎面扑来，却是一股浓烈的酒气！他蹙眉望去，便看到一个邋遢老头，一手枕在脑后，一手飘忽地抓住酒壶，整个人躺着那匹弱马身上！
脸色微醺，眯着眼，打量着他。
靳辰本想惩戒他一番，可看到这醉汉的样子。旋即叹息着摇头，转身打算离开！那老头颐指气使道：
“小子，哪里走！”
“嘿！”
靳辰刚要甩身离开！身体猛然一滞！心中好笑。
“嘿！你这老头，还来劲了是吧！老子看你年纪一大把了，惊扰本少爷之事，小爷又大量，就此揭过！怎么，还要找我的事？”
马后的少年，听靳辰如此，恶言恶语，有些动怒！浑身劲气外溢！靳辰猛然心惊，平凡少年，这一身的元力修为！竟然比阿达、白圭二人，还要强横许多！
那这躺着马背上的老头，想来绝对不比这少年差吧！
想到这里，靳辰胸中提起的戾气，猛然溃散一半！可是想到这一天的不顺，顿时怒火中烧！
今日，靳辰本就受够了，阿达的羞辱，正一身火气，一点就爆！
隐忍不发，随口骂了两句！也就过去了！已经是不错了！
没想到，恶人还想动手！虽然他实力不济，那也不是怕事的主！挺身相向：
“吆！撞到人，骂两句怎么啦！怎么，还要动手啊！”
二人剑拔弩张了片刻，靳辰倒是没想到。
只见那老者，醉歪歪的下了马，洒脱一笑。神情温和地对靳辰说道：
“小子，不要动怒！老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我有缘，打算收你做我门下弟子！你看如何？”
额？
这是什么操作，靳辰不禁诧异一笑，收我做徒弟？你这眼光，可真瞎啊！
想到这里，靳辰口角噙着一丝苦笑！他可是武道出身，仙魂武三道之中，最不入流的就数武道了。这也是他在栖凤楼，遭受阿达奚落的原因之一。
而武道之人，又多出武夫走卒！几如凡俗！在这神武大陆，他却没听说，有人热衷收武道之人为徒！
所以，当这不靠谱的老头，愿意收靳辰为徒弟，他心里止不住讪笑！莫非这老头脑子撞坏了！恩，不对，靳辰怪笑着，看一眼一身酒气的腌臜老头。
这老头，那里是脑子撞坏了，是这酒水灌坏了！靳辰再没眼力，也不会把酒话当真。转身作势离开！
只见那老头，一把扯住他的手，微怒道：
“嘿！小子，莫非当老夫说胡话诓你？”
“老头，你确定？收我做弟子？”靳辰有些烦躁，挣脱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个炼体四重天的武修。可修不来，你们那道门仙术”
再说了，他老子可是淇水城主，七星大灵师。如果能修仙，还用你来教？笑话！你这老头，看起来这么平凡，能厉害到哪里？靳辰有些不屑的看着他。
而且他本性散漫，对追求至强之道，并不放在心上。这也是，淇水城之人，都把他看做靳家的笑话。他也没有太多在意的原因！
他所追求的是，潇洒极致的生活，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可爱的妹妹，宠爱自己的父母，又有作为靳家家族的世子荣耀。整天嬉笑怒骂，生活的无拘无束！没有烦忧，何需忧思修行，而自寻烦恼？
简言之，纨绔子弟的生活，虽不好听，可是过得很畅快！有这些，他认为就够了！
这也是他十二三岁，十重炼体，也不过四重罢了的原因！他有这个资格，这么放纵、随意挥霍！他有花不完的金币宝石，有金殿银床，宝马貂裘标配，有出入仆从无数阵仗。
这些作为淇水靳东阳的儿子，他都能拥有！而且志豪的啃老！
他又何必，非要修炼至强之道。他已经觉得能操控世界！
靳辰没想到，自己竟然跟这老头聊上了！对于靳辰话语之中，所透露出来的稚儿之气。老人讪笑摇头！
......
“追求至强之路，无甚武仙之异，皆可殊途同归！成就至强，在于修者求仙问道的决心！你只需问天证大道，何必囿于仙武之分？”对于靳辰抛掷出来的问题，老者竟不厌其烦地论述大道之修。
靳辰显然并不关注，能否成为至强，于是反诘道：
“可我并没有想，成就什么至强之境？是一人毕生之所求，而且，我不认为，追求坎坷的至强之路，能给我带来什么大的帮助！我有父母亲族人，这些已是足够！为什么还要费心劳力修炼！”
老者不禁讪笑道：“人有七情六欲，人便有了弱点；而人有了弱点，也便拥有了牵绊。这些牵绊，终究会使你改变！而父母兄妹，你所看重的，已经埋入心底了！”
老者话锋一转，对靳辰颇有嘲讽：
“淇水？弹丸小城，如僻壤乡里！哦！还有，就算是什么燕国、奚国、高车帝国，以及那些蕞尔小国，相对这一方世界来说，何其渺小！”
“强大的终究是奴役弱小的，小国寡民的安逸生活，如何能够维持！你能忍受生死之苦？你能超脱命运的安排？只有至强者，才有资格，决定自己的路！”
“当你哪一天，真正有守护的人或事？你就这道，你这道理，多么荒谬可笑了！”
“超脱、掌控，成为至强，你才能无坚不摧，才能守护你现如今，拥有的一切！”
老者鞭辟入里的讲解着，靳辰如听梵音，眼前出现了模糊的一幕。
骤然，朱雀街靳府，火光滔天，雷光闪射，凄冷的冰雨不停的下着，可无论如何都浇不灭，那熊熊大火！火海里，杀声一片，靳辰看到，那昔日熟悉的长老，一个个倒在刀下！无数黑影鬼魅的，游走在靳家族人身边！
啊啊啊！
黑影闪过，不时有靳辰从小相识的，孩童被屠戮！
桀桀！
一群人在围攻！自己的父母还有妹妹、族人，陷落在一片火光里！他们满身鲜血，撕心裂肺地厮杀着。靳辰是如此清晰的看到，他的父亲，为了保护他。
徒手挡刀，结果，整条臂膀从肩上削了下来。鲜血止不住地从断裂成，飙射到他的脸上。
噗！
而另一边，他眼看着妹妹，倒在血泊里，那双扑闪扑闪的杏目，渐渐沉没血雨之中。他痛苦的嚎叫。却无人理会！须臾间，诺大的靳府，在一片大火中，化为废墟！
“不不不！”
黑色闪电，轰隆隆的苍穹，泼翻着血雨。靳辰跪在地上，卑贱无助的嚎叫！无人回应，回应他的是，透着寒光的锋刃！
噗通一声！倒在血泊中！
......
靳辰猛然醒来，吓出一身冷汗！急切地张望四周！却已不见那个老人！看着靳辰颤栗的身体，显然并没有清醒过来！不停地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不可......
噗通一声！
整个人瘫倒在地！喉舌里燥热的喷火！似乎想起了什么。靳辰骤然摸着发烫、扭曲的脸，骇然回想到，那个梦境。
父亲声嘶力竭，拼尽全力，为他当下那一记重剑。顿时整个肩膀被劈砍下来，滚烫的热血。就喷洒在他的脸上！靳辰现在都能感受到，那炙热滚烫的余热。
家族一夕被灭！
那梦境太真实了！回想起不禁一阵后怕！可是想到那邋遢老者，靳辰眼中充满了恐惧。平静下来，靳辰牟然发现，怎么少了一人？石头呢？
这才想起，他离开栖凤楼之后，倒是忘了他。
可是让他心惊的是，他竟记不清那邋遢老者的容貌了。
印象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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