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责不可卸

　　对于张天豪口中的稀奇趣闻，唐小川毫无兴趣，鬼使神差的走到一旁登记的地方，负责登记的人是一名中年大汉，名叫张铁柱，听说以前是一名狂战士，因为与人赌斗，灵兵受到不可修复的损害，彻底消散了。不过，虽然如此，这张铁柱强壮的身躯，粗野的嗓门在这水井村也是独一份的，以往村里的一些少年没少挨他训斥，只是今天日子特殊，他才换了一副嘴脸。

　　唐小川走上前去，报上自己的名字，还未等张铁柱登记完成，又转身离去，张铁柱皱皱眉头，也没有理会唐小川，至于张南，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扯长脖子和一堆少年挤着去听张天豪口中的奇闻趣事了。

　　“小川哥，给我爹说一声，我等会儿再回去……”等张南一转头，才发现唐小川已经走了好远，急忙扯嗓子喊道。

　　唐小川摆了摆手，没有回头。

　　顺着很少有人走的苔藓小道，唐小川快步朝家走去，明明只是打算出来转一转，却好像完成了什么使命一般，畅快不少。走到一个转角，唐小川听见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是他这一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母亲李如是！

　　“李如是，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你男人借了我们一大笔钱跑了，你也躲了这么些年，你这样做我们可是很难办啊，你该知道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别给脸不要脸！”一个粗犷的声音落入了唐小川耳中。

　　“刘大哥，求求你再宽限几天，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有钱的话绝不会拖延大哥的时间，我儿子马上就要去进行启灵了，等他工作一赚到钱，我们立马就还钱。”一向要强的李如是有些低声下气的说道。

　　“哼！说得轻巧，十几年了也没见你们还一分钱，还故意逃走想赖账，当初你男人可不是这样说的，你算算这么多年，利息都该多少钱了。”

　　刘姓男子说完，李如是紧咬嘴唇，她是实在没有办法，十多年前丈夫不知去向，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被迫背井离乡，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被人寻了来。

　　“李家妹子，也别怪大哥狠心，好歹我们曾经也是邻居，可是你们两口子办的这事确实不地道，你男人就是个好高骛远的人，没啥本事还偏偏要学人家建立什么战队，不到半年……哎，以前的事情我也不说了，只是这钱，我看你现在也拿不出来，至于你那什么儿子，估计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以你男人的尿性，你儿子我看也好不到那里去，李家妹子，大家多年邻居，你不是没有钱，只是看你愿不愿意，给李老爷子低个头，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不是……”刘姓男子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但唐小川听来却是趾高气昂。

　　“不！我……”刘姓男子还没说完，李如是直接开口拒绝，可一想到现在还有求于人，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愿，你非要逼大哥我么，我可知道你还有个儿子，你也不希望他断手断脚吧！”眼见李如是拒绝自己的提议，刘姓男子不由怒道。

　　“刘大哥，就当我求求你，再宽限我们一段时间，等我有钱了，就立马还给你们……”李如是低声哀求道。

　　“呸！李如是，你还真当自己是李家大小姐么，既然你有骨气不去找李老爷子，那我也只好按我们的规矩办事了，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不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见李如是嘴唇紧咬，没有答话，刘姓男子继续道：“要么，你给我马上还钱，连本带利，一分都不能少，要么，我将这笔账记在你儿子头上，利息翻倍，你选一条！”

　　“我……”李如是浑身颤抖，有些说不出话来，钱，她是真没有，可儿子，那是比她命还重要。

　　“我们选第二条！”正在这时，唐小川缓缓走了出来，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母亲再受煎熬。

　　唐小川一开口，李如是和刘姓男子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看见唐小川，刘姓男子一脸迷茫，李如是则紧张不已。

　　“你是？”刘姓男子眼神微眯道。

　　“我，唐小川，李如是的儿子！”唐小川脊背笔直，朗声道。

　　刘姓男子神情一愣，倒不是怕了唐小川，他说出这两个条件本是为了再逼一逼李如是去找她那有钱的老爹，在他想来，女人都是把自己的子女当心肝的，把账转移到李如是儿子身上，又加重利息，看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唐小川会直接冒了出来。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刘姓男子也不好改口，只好加重语气道：“小子，有种，你可知道你家欠我们多钱。”

　　“你说。”唐小川面无惧色，前世今生，他都不是怕事的人。

　　“好，希望你等一下还这么有骨气，听好了，你父亲当年在我们这里一共借了5000金币，说好的利息为一年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一年1000金币的利息，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年，我们不算利滚利，连本带利就该是两万金币，既然你选的第二条，那你就还要再加15000金币的利息，一共35000金币，按照我们的规矩，最多可以宽限你们三个月，怎么样，小子，现在你还敢接吗？”刘姓男子慢条斯理的说着，看向唐小川的眼中满是戏谑，在他看来，三万多金币，现在的唐小川应该被吓傻了吧。

　　“好，我接下了，三个月后三万五千金币，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唐小川眉头微皱，回答却毫不犹豫。

　　“小川……”李如是满是担忧的看着唐小川，她想要阻止，却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三万多金币，对于如今的他们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数字。

　　刘姓男子原本想象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他心中有些不爽，特别是唐小川那无畏的眼神，他感觉到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战，转头看着李如是道：“李如是，年轻人不知轻重，你怎么说。”

　　李如是深深看了唐小川一眼，儿子眼中满是坚定和不屈，她有些触动，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如此，父女决裂，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背井离乡，独自抚养幼子，现在儿子也已经长大了，这不就是当初的自己么，儿子都不怕，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咬咬牙，沉声道：“父债子还，我儿子说的就是我说的！”

　　“好，既然你们执意如此，”刘姓男子顿了顿，一时间没想到李如是也变得如此决然，“那我也只好公事公办了，这是一份契约，签了吧！”

　　刘姓男子极力克制，看来已经有些气急败坏，掏出一只笔和一张契约，将上面的空位填好，递给唐小川。

　　唐小川一把接过契约，是一张厚实皮纸，几眼扫完，这是一张还款契约书，刘姓男子已经填好了欠款金额和还款时间，上面写得很清楚，如不如期还款，将被发卖到矿山工作，直到还清为止。

　　唐小川毫不犹豫，拿着刘姓男子递来的笔，右手一挥，唐小川三个字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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