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红裙
走出房间的祝幼仪咬着下唇，无意识地用手指绕着黑发——我这是在生气吗？
可我生什么气呢。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连身边亲近的人都不敢说了解很深，凭什么要求秦汉告诉自己全部的秘密、告诉自己他和那女人的关系、要求他有同理心懂得从自己的角度多想想。自己和秦汉本就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即使打见面没讲话开始算也不过只有短短一周的时间，异国他乡萍水相逢一场自己也只是遵照本心去帮助他而已，本就只是自己没有期待任何回报的行事性格而已，再说秦汉有什么可值得自己期待的？
对，我不在乎。
祝幼仪这么想着。
而且也许秦汉有什么理由，也许过会他就会解释。
新的念头进入她的脑海。
然而发现这些新念头的祝幼仪突然更加生气了，连带着刚得到舒展的内心开始变得烦躁。她开始用手机搜索起达科塔·李和拉斯维加斯或者内华达州的相关信息。
搜索引擎给出来的前几条结果竟然都是新闻，通过新闻的链接她确认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新闻的时间在接近3年前的2017年1月4日。在标题《美国联邦政府解除了于2014年实施的暂停资助危险病毒研究项目禁令》下一个段落旁赫然有刚才的女人的照片，这个段落写着“内华达大学的达科塔·李的实验室同时获得CDC（疾控中心）和父亲Dr.Lee的赞助。”不过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身份，新闻报道用的照片真的很难和刚才的真人对上号——照片里的达科塔带着厚厚的眼镜身穿白大褂，完全和刚才的撩人性感联系不到一起。
达科塔.李。
祝幼仪念叨着这个名字，回头看着已经被自己关上的套房大门，却不知道秦汉和这个达科塔在里面做什么。
房间里。
“你的女朋友出去了，我们现在可以单独聊一会，希望她不要有什么意见。”
摊开双臂坐在柔软沙发上的达科塔说完这句话自己都笑了一下，然后似乎得到了放松一般闭上眼睛对秦汉说：
“坐下吧。”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秦汉直入主题。
“你的态度不够友好。”
女人强调。
“是我救下了你。”
秦汉确实对女人充满警惕——锐化一直在探查房间内外与祝幼仪的情况，精神飞针也处于激发状态。
虽然来自精神世界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奇直觉告诉他要相信女人，但一个人人如果强大到自我暗示到相信自己的身份和话语，即使是测谎仪也测不出来；而通过脑波活动和体征来判断类似于测谎仪，经过雷诺茨的失利之后，秦汉不再完全把锐化勘察到的信息作为最终判定信息，因为此刻他在寻求生路的同时还为自己与祝幼仪的安全负责。
看秦汉没有说话，女人继续开口：
“给你带来这些变化的人名叫克里斯托弗·李，他是我父亲。”
秦汉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蓝色的闪电，虽然猜到了这个可能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把这个女人与医院里听到的——那个在内华达州立大学读书的博士女儿联系起来。一时间这几天经历过的无数事情如同电影画面一样飞速的在眼前重现，关于自己的变化、关于李教授、关于这个什么的组织、关于梦境中出现的画面，他有无数的额问题要闻面前这个妖娆的女人。
“我通过不同角度看到你的笨拙地挣扎，但父亲既然选择了你，我就绝不会置之不理。”
女人自顾自地继续说。
”这个组织是什么，在我身上发生得究竟是什么，你说的生路在何处？“
女人丝毫没有惊讶秦汉所掌握的信息，回答：
“其实联系到你并不容易。我通过父亲了解的也只是其中的一角，即使父亲本人也只不过是组织的核心之一。”
“我只能猜测或许和父亲长久的研究有关，如果猜测正确也许你真的很幸运。”
“什么研究？博士和组织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选中我？”
秦汉继续问了一连串之前无人可答的问题，这些问题无时不刻不在撞击他的胸口，此时一窝蜂地涌向达科塔。
“抱歉，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但为什么选择你只有我父亲本人知道。”
达科塔顿了顿，大概也是觉得这个回答不甚满意补充说，
“可能是你也是中国人。”
华人的身份吗？
秦汉想了想，确实除了中国人的血统，童年和爷爷相依为命的他在拉斯维加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是中法混血，而父亲有四分之三的华人血统。“
女人继续解释。
“你如何让我相信你，你的身份，你说的话，你给的生路？”
秦汉犹豫了，但还是这么问出来，迄今为止女人依然没有说关于taris的更多信息。
”你有选择吗？“
达科塔移动光洁的长腿，弓着脚背，用脚趾勾住了沙发上的一个女士手提包，浴袍的领口随着动作产生了开合。
“你的生路。”
达科塔说着，白嫩的脚趾从包里夹出了几本蓝色封皮的美利坚护照与内华达州的驾照丢给秦汉。
“挑选一个，从生物数据到缴税信息都真实写在联邦政府的数据库里了，它们是你新的身份，可以让你法律意义上自由地在这片土地上行走，也可以让你光明正大出海关离开美国。”
创造出来的合法身份对于秦汉来说久旱逢甘霖，让他的心绪再次加热。
这三本护照里面全都是秦汉本人的照片，但是身份信息却完全不同——三个身份的人名拼写竟然分别是韩信、王阳明与令狐冲。
“我昨天刚制作的，还顺便调了密码库查看了你留在网络的一个安全问题回答，看起来你是喜欢这些名字没错。”
女人眉毛弯着，有些邀功似地对秦汉说。
秦汉默默地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份，那不仅是他安全问题的回答，他知道高水平的黑客往往手握超过10亿级别的去重密码库，没想到这个女人属于或者高于这个层次。
“该怎么谢我？”
达科塔一改慵懒倚靠在沙发上的坐姿，前倾着将手从浴袍中伸出，抵向秦汉的同时抬起下巴笑着看向秦汉。
“允许你亲一下手背表示感谢。”
秦汉做了一个象征性的动作，没有真亲上去。
“不够真诚。”
“我改变主意了。”
女人莫名其妙说，然后从沙发起身，赤脚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秦汉拉上垂下的窗帘。
明亮的环境暗了几分。
“我要你陪我跳一支舞，这样你想知道的其他信息我才会告诉你。”
“我认为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拉斯维加斯。”
“你要想安全离开就要听我的。”
达科塔高扬着头说。
看秦汉没有反驳，她再次开心一笑，然后将身上的浴袍彻底解下，宽大的白色浴袍顺着笔直的双腿滑落到地面，女性白嫩丰腴的身体此刻如同剥葱一般露出来。
秦汉愣住了。
她是在展示自己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恶意吗？
还是说她单纯地就是神经大条？
女人弯下腰去捡扔在地毯上的黑色丝袜，在秦汉愣住的目光里伸出光滑的左腿，弓起脚背开始给自己套丝袜，秦汉竭力无视女人弯腰后展现出的惊人腰臀线，调动锐化焦聚在她的脑波活动和体表体征上。
“你不觉得这样看一个女孩换衣服太粗鲁了吗？”
达科塔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秦汉，她用girl这个词形容自己。
“转头，不准看。”
女人给出了指示。
真要是想看的话都用不着眼睛，就是穿上衣服锐化也能看到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明明是达科塔自己先脱衣服的。
与祝幼仪的聪明平和相比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但有求于人的情况下秦汉没有与这位女士争辩，他的视线离开那团白色并转身背对达科塔。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汉控制自己不用锐化去探查那一片动静。
“好看吗。”
女人娇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秦汉转头看到她已经穿好一身红色的长裙，正脚尖点地抬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裙摆也随着转动绕着身体旋转起来。
红色显肤白。
一身的红裙让女人皮肤显出玉体的丰柔与病态的白。
秦汉少有回答这样问题的经验，只能点头肯定。
“好看。”
“那就这么穿。”
达科塔踩上躺在地上的红色高跟鞋，愉悦地踏着高跟鞋走来挽上秦汉的手，身姿曼妙绰约。
她柔软身体贴着秦汉手臂的同时，娇柔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我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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