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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参悟琴道


  白玉堂出了石牢,往展昭的去向一路找寻,石廊蜿蜒曲折,行不过百步,已见两侧石屋二十余间,前路不知还有多远。心想这样找下去可不是办法,见对面走来一名白衣婢女,问道:“你可曾见到展昭?”

  婢女闻听,神色惶恐,故作镇定道:“没有!”

  白玉堂是何等的厉害角色,岂会受她蒙骗,“呛啷”一声亮出兵刃,将剑锋抵在她颈上,低声威吓道:“你敢骗我?”婢女吓得脸色煞白,大气也不敢出。

  “带我去找他!”白玉堂厉声道:“你再敢不老实,休怪我白玉堂不知怜香惜玉!”

  “弃心从气”四个字,展昭参悟了良久也无所得。在他的记忆中,唯一能将“心”与“气”连接在一起的,就只有《庄子·应帝王》中的句子:“游心于淡,合气于漠”。

  于是他将双手轻放于两膝之上,缓缓闭上双目,尝试让心念渐渐归于平淡,努力去忘却如今的处境,忘却往事与故人,忘却世间一切牵挂。

  若在以往,“忘却”二字,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因为在他看来,忘却一切纷扰,便是放弃所有责任。对于“铁肩担道义”的展昭而言,放弃一身的“责任”,如同丢掉生命的意义。

  然而如今,他身陷绝境,对于世间的责任,纵然有心却也无力了。这份担当,便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了。

  当展昭抛却了一切牵挂,他的心神仿佛飘飘荡荡地离开了自己的躯体,离开了这间封闭狭小的密室,畅游于无垠的天地之间——昂首见碧空如洗,低头见江山如画;馨风徐徐轻拂面,绿意盎然沁心脾,好不畅快超然!

  他的内力本汇聚于丹田,此刻随着全身的放松,真气在体内自由流转,瞬间已贯通于四肢百骸,畅流于大小周天。

  白衣婢女停下脚步,侧目看看冷森森横在肩头的剑,扬手一指面前的石门,道:“到了!展大侠……就在里面。”声音颤抖着,细不可闻。

  白玉堂沉声道:“把门打开!”婢女吓得一抖,不敢答话。

  “快!”白玉堂喝道。

  婢女一怔,猛地转过身来,跪下不住地磕头:“白大侠,您饶了奴婢吧!”

  此刻,又有六七名婢女匆匆赶来,也跟着跪下,纷纷磕头道:“白大侠,求求您,饶了她吧!”再抬头时,一个个竟是泪流满面。

  白玉堂见她们的反应如此激烈,更觉得事有蹊跷,怒道:“展昭是被你们中的一个带走的,她人呢?今天若不把展昭交出来,我要你们的命!”剑锋一扫,挥出一股强劲的内力,如飓风一般,将所有婢女震得扑倒在地。

  一名婢女挣扎着爬起来,对众人道:“姐妹们,我们都是同命相连的苦人儿,相聚一场,也是有缘。如今我们大仇将报,死也无憾了!”众人齐声附和,一副慷慨就义、视死如归的架势。

  白玉堂看得有些愣了,心想:“到底怎么回事?她们要报什么仇?这又与展昭何干?难道,是她们串谋设计把展昭骗来,困在了这里?”发现石门左边有个机关,连忙用力去按,可手指都要按断了,也不见石门有丝毫动静,气得举剑指向众人,道:“还不快把门打开!”

  “打不开了!”为首的婢女心情已平静了许多,冷笑道:“这里是天音派禁地。这道门牢固无比,一旦关闭,没有七七四十九天,绝不可能开启!”

  白玉堂脑中“嗡”的一声,像要炸开一样。他万没想到,展昭的性命竟会葬送在这些婢女手中。

  想到这里是“天音派禁地”,白玉堂忽然想起一人,如今也只有他能救展昭了。白玉堂当即运起内功,施展千里传音之术,高声喊道:“郭仲清!给我滚出来!郭仲清——”

  顷刻之间,郭仲清和司徒听音已相继赶来。彤云在房中也听见了,只是她不知是展昭有难,又素来对郭仲清的事漠不关心,所以只当什么也没听见,继续潜心疗伤。

  不等白玉堂开口,郭仲清远远望见禁地大门紧闭,便已惊呆了。司徒听音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忙问道:“谁在里面?”

  白玉堂不认得司徒听音,并未理睬,冲上去一把攥住郭仲清胳膊,将他硬生生甩到石门前,喝令道:“把门打开!”

  郭仲清虽武艺不高,却也是习武之人,在白玉堂面前竟似个文弱书生,毫无还手之力。他好容易才站稳,道:“这门一旦关闭……”

  白玉堂抢着道:“没有七七四十九天就不可能打开,是不是?”伸手猛然钳住他的咽喉,狠狠地道:“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是天音派弟子,这道门你怎会打不开?今天要是不把展昭放出来,我让你给他陪葬!”

  “什么?展昭在里面?”司徒听音先是大惊失色,跟着就像疯了一般,双臂高举过头,仰天长啸道:“天意!天意啊!”神情甚是奇怪,不知是喜是悲。口中不住念叨着,手扶两侧石壁,迈着零乱的脚步,孤身向石廊深处走去。

  郭仲清身子一晃,跌坐在地上,怔怔地流下泪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展昭死了,谁来救彤云……”

  “哭什么?”白玉堂厉声喝斥道:“还不快救人!”

  郭仲清像丢了魂儿似的,呆坐良久才道:“我派历代祖师到禁地闭关,向来都要带上足足两个月的水粮。因为一旦进去,不到时限,根本不可能出来!”他越说越是绝望,突然跳起来,对众奴婢狂吼道:“你们,一定是你们骗展昭进去的!你们害展昭,是为了杀彤云!”反手一巴掌,打在一个婢女的脸上,无意中打落了她的面纱。

  “杀吧!你们杀吧!”为首的婢女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白纱,愤然道:“我们被妖女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早就不想活了!”众婢女闻听,亦觉心中悲愤难平,齐刷刷都将面纱扯了下来。

  郭仲清惊见如此情景,一颗心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般,脚跟一软,倒退了两步,靠在石壁之上,仰天垂泪道:“报应啊,报应!”

  众婢女的惨状令白玉堂大为震惊,他不禁呆立当场,再也不忍心为难她们。何况事以至此,纵然杀了这些苦命的婢女又有何用?心中暗想:“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一定要设法救出展昭!”他又将那道厚厚的石门细细打量了一番,心知单凭自己的功力无法将它打破,于是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和彤云联手!

  展昭睁开双目之时,眼前已是另一番景象,密室已不再显得狭窄压抑,借着斑斓的烛光,冰冷的四壁映在他清亮的眸子里,恍如无穷的大千世界。

  更令展昭意外的是,他身上的内伤也莫名其妙的痊愈了,此时顿觉神清气爽,内力充沛。他怔了一会儿,目光无意间落在墙角的烛台上,那正是他从上面的石室带下来的,乃是坚硬石材雕刻而成。他起身上前,拿起烛台,随即将内力贯于五指,掌中一用劲,但见烛台自上而下,由内而外,瞬间崩于无形,化为灰土,散落了一地。

  展昭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他所失去的全部内力似乎都回来了!

  太后宫中,奴婢们个个敛声屏气,不时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春妮,始终不敢抬头望太后一眼。空中的月亮仿佛也感受到殿内压抑的气氛,悄悄躲到乌云后面去了。

  春妮已跪了很久,腰身却依旧挺直,目光也依旧坚定。

  太后面色阴沉,质问她道:“你星夜赶回宫来,不是怕哀家为你担心,居然是为了替包拯求情?”

  春妮微微低下头道:“母后担心儿臣,儿臣岂会不知?只是……只是梅娘尚在魔窟,万一限期之内不能获救,那包大人……”

  陈林从一名奴婢手中接过一碗参茶,双手呈给太后。太后看也不看一眼,摆手命他放下,继续问春妮道:“你既知梅娘生死未卜,却为何不替她担心,只在意包拯的性命!”

  一句话说的春妮好生委屈,她含泪道:“春妮本是山野草民,蒙太后圣恩,封为公主,如何不感恩戴德?入宫以来,虽得锦衣玉食,却是人地两生,幸得梅娘不弃,视我为亲生姐妹,处处细心照拂。如今她生死未卜,春妮恨不能以身相代,让她早日回到母后身边!可是母后,梅娘纵有闪失,也只是皇室的不幸,可包大人若被问斩,却是大宋的不幸!”

  太后深深一叹,心中暗道:“傻孩子,你当哀家真的会杀包卿吗?”转念一想,又不解道:“你为何只为包拯求情?你难道不怕哀家治展昭的死罪?他可是你师兄!”心想,这可不像以前的春妮。

  春妮毅然道:“儿臣今日进宫,就是代师兄来为包大人求情的!”她能为展昭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太后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不愧是展昭的师妹!”

  “至于师兄……”春妮望着太后,目光如潭水般澄澈无波,缓缓道:“儿臣早已在心中立下誓言——不求与他同生,但求与他共死!”

  太后闻听,登时语塞,心中又是一声长叹:“梅娘那丫头的心思,恐怕也是如此吧!”

  无数次默念着石壁上的句子,展昭终于彻悟了其中的道理:原来麻衣男子在镜中所见,既非其相,也非其心,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自然天地。所谓“弃心从气”,便是达到“物我两忘”的超然境界,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正所谓“万法归一”,世间万物同归大道,本来并无分别,“分别”二字,只在人心。展昭初入密室之时,被壁画的表象所迷惑,此刻再环顾四壁,已不见人像、棋局、篆字和画作,只见一句八字箴言:“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这正是天音派禁地布局的玄妙之处:“琴”之一字,于四壁之上无处可见,却又无处不见,人像、棋局、篆字、画作并非是琴,却无不蕴含着御琴的道理。天音派禁地真正传授的,不是琴艺,而是琴道!

  包拯命人换上当晚第二根蜡烛,向窗外望了望道:“太平公主入宫已经两个时辰了。”

  公孙策道:“借调御林军需要奏请皇上,皇上政务繁忙……”

  包拯打断公孙策的话道:“公主入宫恐怕不止为此事!”叹道:“公孙先生虽足智多谋,却素来不善说谎!”

  公孙策歉然一笑,坦言道:“公主还要面见太后,为大人求情。”

  包拯脸色一沉道:“安宁公主与展护卫等人的处境岌岌可危,当务之急乃是将他们救出魔窟,太平公主理应尽快带御林军回府,与本府商议营救之策,岂能耗费时间为本府求情?”

  “大人莫急!”公孙策劝道:“公主出身江湖,不懂朝廷政事,以为太后当真会因限期之事,斩杀朝廷重臣,故而有些沉不住气。不过公主离府时曾交代,她一旦见过太后,会即刻赶回府衙。”向外望了一眼道:“此刻想必已在路上。”

  包拯道:“公主的心情,本府岂会不知?然而本府一心只盼安宁公主得救,妖女彤云伏法。至于个人生死,又何足为惧?”

  公孙策闻听,目光一震,拱手道:“大人之言,恕学生不敢苟同!”正色道:“公主固然要救,妖女固然要擒,但大人不可轻言生死!”目光一远,抚须叹道:“‘不畏生死,但求忠义’的确是我辈读书之人毕生追求的大境界。大人一生,向来俯仰无愧,纵因此案被太后治罪,亦当无怨无悔。上可对朝廷尽忠,下可对展护卫尽义。然而大人可曾想过天下百姓?”负手叹道:“大人可知,展护卫为何抛却江湖自由之身,追随大人左右?”

  展昭之心,包拯自然明了,只是被公孙策这么一问,却有些彷徨了,于是正心端坐,静听其言。

  只听公孙策道:“多年来,展护卫行走江湖,亲见无数苦难百姓,渐渐发觉他们心中有三个梦。”

  “什么梦?”包拯身子微微向前探了探,追问道。

  公孙策道:“一为‘明君梦’,百姓渴望生于太平盛世,希望当今天子乃是尧舜一般的圣主明君。然而,这个梦历来难以实现,于是百姓便有了第二个梦——‘青天梦’。百姓期盼朝廷之中,有位公正廉明、爱民如子的好官,能够真正关心他们的疾苦。可若是连‘青天’也指望不得,就唯有指望仗剑江湖、除暴安良的侠客了,这便是百姓心中的‘侠客梦’。展护卫曾言道,他出身江湖,能为百姓圆的,也只有这个‘侠客梦’了。可是,当他遇到大人,发现您正是百姓殷殷期盼的青天之时,便毅然决定追随您一生。因为他和众百姓一样,心中也有一个‘青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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