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十四
洛东这边挂了电话，皱着眉呆坐在柜台那开始想，一开始他以为赵星是因为出不去想他了觉得委屈，虽然这样想有点臭不要脸，但是赵星叫他接她，赵星还真从来没叫过他接她，而且还平时觉得他往这边跑辛苦老不叫他来，所以肯定不是；后来他又觉得是赵星在学校里没吃的了，毕竟她俩礼拜没出来了，他一问也不是；然后又想是不是同学老师给她委屈受了，也不是。那能是什么呢？
不行……这事他得研究出来。要不然他心里就不舒服。明天不行就去一趟赵星学校。
眼看着时间滑到了8点，洛东抻头看了一眼，李琛今天没来。这倒是奇怪了。又从柜台凳子上跳下来，在游戏厅里找了一圈，确实没来。
赶巧碰上了一个平时和李琛玩的不错的，李琛平时没少请他喝酒。
他一寻思，又跑柜台花了10块钱充了20个币，叫了个今天值班的小孩，把币扔给他又给了他半包烟，
“去，币给你，找他玩，你之前和他们出去喝过酒吧？给我打听打听李琛怎么没来我们这玩了，人去哪了？”
“东哥咋啦？你怎么找上他了？”那小孩一脸纳闷，李琛也不是游戏厅里大户啊，一天不来也没什么损失。
“问那么多干嘛，烟你俩先抽着，不够你自己再买，回来我把钱给你。赶紧去吧。”洛东不耐烦回。“给我办好了啊，事办不成扣你夜班次数。”
游戏厅里值夜班都是能赚钱的，白班除了周末都没几个人来，所以很多小孩都巴着洛东，希望洛东能多给他排点夜班。
那小孩收了东西就晃晃悠悠的过去了。洛东看他先在那人旁边站半天看他玩老虎机，时不时还欢呼嘴里夸着，也是一个一贯机灵的。
就又趴在柜台上，开始寻思——这赵星是怎么了？
寻思来寻思去也没个头绪，干脆不想了，明去看她吧，又研究起了新华字典。他是昨天受刺激了。昨天后来林嘉彦给他留了个电话，就柜台的记事本上，那个字看得他心里只能惊呼太好看了。但是他面上也不显，等林嘉彦一走赶紧撕下来拿回自己屋子里照着描半天。描完还觉得不够，又买了本新华字典和纸笔，开始学写字。
小孩直到晚上10点多，那个人走了才回来。
过来的时候还犹犹豫豫的，洛东不耐烦他墨迹，“有话直说吧。”
“他说李东以后再不来这边玩了。”
洛东一挑眉：“不来这玩他来哪玩？这机器是全市里最好的。”
“这个他说李琛没说，李琛就说不能来玩了。换一家玩，今天还劝他一起去呢。他没去。”
这事倒是奇怪了，不能来玩了？洛东喃喃自语。
“问他去哪家玩了么？”小孩拍胸脯一笑，“这咱肯定得问，毕竟竞争对手，就开在新华书店斜对面的胡同里那家。
“你看店吧，我一会儿出去一趟。”
“行嘞。”那小孩也看着洛东神色不对，没多问又去巡场子去了。
洛东又回了柜台，打了几个今天休息的小孩的电话，“跟哥走一趟呗，有点事。带点家伙事，新华书店那等我，完了请你们喝酒撸串。”
都是半大不大的小子，一听有免费的酒，连问都不问就答应了。
他回屋换了件衣服正打算出门，没想到这时候方拓带着林嘉彦和几个朋友进来了。
“干嘛去你？不上班了？”方拓看出他这是打算出门。
“嗯拓哥，被你逮个正着啊……”他嘿嘿一笑，”我这说出去呢，前两天不是托人问我妹子学校抢钱的事么，这回有结果了，就老在咱游戏厅玩的那小子，上回还打他媳妇那个，我这寻思今天等他过来问问他，谁知道他转场了，以后再不来咱这了，我这心里忍不了啊，打算叫几个人过去问问他什么情况，咱们这差他哪了？什么人啊这是。”
方拓听了一笑，伸腿踹了他一脚，“帮妹子就帮妹子，找什么借口呢？”
“哪能啊，帮妹子是一部分，另外肯定也得爱岗敬业么。”洛东又笑嘻嘻的回道。
“净说屁话，赶紧滚吧。”方拓指了指门。
“等等，我也跟他去。”洛东一回头，是林嘉彦说的这话。
“你去干什么，别去了吧？回头磕了碰了我怎么和我爸交代？又大晚上的，闹得晚了你怎么回？”方拓不同意。
林嘉彦一听，心里寻思这个“闹”字。“我去看看，不凑前边去，你不叫他带我玩么，从今儿个开始吧。多的你别管了。”
方拓一抬眼：“稀得你，除了我媳妇我谁也不想管。滚吧，东子你们注意点，闹完了给林嘉彦送我家去，少一根毛都不行啊。”
洛东苦哈哈的应着，心里也纳闷，这人这是为什么啊。
这么一耽搁，等到新华书店都快11点了，洛东看了看，7-8个人。点了那个机灵的小孩，“去把李琛给我叫出来。骗出来，怎么都行，弄出来。”
林嘉彦就在边上看着，心里想这小子在别的小孩面前还挺有威严。
那小孩得令，把手里棍子一往旁的小伙伴手里一塞，进了游戏厅，没过一会儿就听着李琛哈哈大笑着出来了，旁边还带着和他常去游戏厅的几个人。其中有那个王雪。
李琛看到洛东一愣，倒是也没想跑，上来直接掏出烟：“东子，来一根啊，怎么来这找我了？”
洛东也没接，似笑非笑看着他：“听说你最近过的很滋润啊，怎么不继续关照老客户了，反而跑来新店玩了？”他这话是冲着林嘉彦说的，甭管方拓是不是信他为了店里来问，但是话他得说到。
“嗨，这不寻思换换环境么……这边离我家也近一些。老带媳妇玩，也不能让她回家太晚了。”他看洛东没接，自己点了根。
“可我怎么听说你是不能来玩了，得罪人了呢？”洛东继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李琛听到这颜色阴了下来。顿了一下，烟一吐，“洛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吧，我是抢了你妹子，但是就他妈57块钱，平时我打点给你的也比这个多了吧？，你这妹子手脚还挺快的，说要捅她的事情，我也没下手，就威胁一下，你就看这个放我一马，今天你人多，我人少，我认怂，你开个价，咱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行吗？你要是觉得心里不爽，打我一顿。叫这么多人打死我？”
“……操！”洛东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再一琢磨赵星给他今天打电话，回过劲来了，咬牙拎了个铁棍就要上前打，他就说今天赵星这是怎么了，妈的这个SB一炸全说出来了。
那边李琛女朋友直接扑到李琛身上哭了。
这边林嘉彦也喊了声：“——洛东，过来。”
李琛女朋友面子他可以不给，林嘉彦的面子在他不能不给。洛东攥着铁棍的手紧了紧，也沉着脸“看好了。”
过去走到林嘉彦面前。
“嘉彦哥怎么了？”
“今天这事你要怎么办？打一顿？”
“先解气了再说，操他妈我妹子今天肯定哭了。”洛东眼睛都红了。
林嘉彦看着有趣温和笑了笑。：“你先想想解气之后呢？”
“……我现在想不了这么多！”
“你想吧，想好了我才让你过去。”
“……”洛东这会儿牙咬紧了，盯着林嘉彦。
“我帮你说吧，你打他一顿，照你现在这个样子，打折个腿不成问题，我刚刚听到了他提他家在附近，那他肯定有亲属，之后治病吃药一系列的钱由你来出——你有这么多钱么？”
……说到钱洛东稳定下来了。
“再一个，你妹子知道你打了他又是什么反应？你再琢磨一下这个事情吧？”
洛东心里想着赵星今天没和他说这个事……“那你说呢？你说怎么办？”
林嘉彦的眼神温和中带着怜悯：“你今天打了他了，他明天也叫人来打你，何必呢？游戏厅柜台上放的汽修班的广告是你的吧？”他留了后半句没说。
“……你和我老板说了么？”
“你觉得他看不见啊？”
“我不想叫我妹子受委屈。”洛东还在执拗。
林嘉彦想，这也是一个孩子。想热爱生活，自己先受了生活的委屈，可是委屈全叫他一个人受了么？也没有。鬼使神差的对他说了句：“我给你指条路吧，你现在不是缺钱么，过去跟他说这事可以算了，看他诚意，你再领着他去找你妹子，叫他当面给你妹子道歉，保证他再也不骚扰或者打扰你妹子。”
“……我是缺钱，可我不能为了钱把我妹子卖了吧？我成什么了？”洛东咬牙看他。
“……傻小子，这其实钱没关系，有的时候钱只是一种符号，它可以代表很多的东西，今天你把它当成一种额外的诚意，别把它想的那么庸俗。”
“可这样我心里憋着气！”
“打一顿就消气了？”林嘉彦朝他笑了笑。
“……我妹子特别好，改天带她来见你。”洛东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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