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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我只是在假如


  结果花重金请来的卸货工人,现在全部都在码头的地牢里面关着。

  “好好看着这一批人,可千万别让这一批人出了什么差错,留着它们还有大用处!”

  对于王舍予,威逼利诱哪一项方桃都不舍得用,可是对耳卷威逼利诱,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毕竟一旦对耳卷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是。”

  茯苓想不明白,那一批人不是梦阮小姐和梦符小姐让抓起来的吗?现在主子用她们要做什么?

  兆木和兆雪被王舍予哄睡着,王舍予才出去洗漱。

  耳卷已经洗漱完了,没有换寝衣,还穿着白天的衣衫,坐在小厅里,看王舍予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之后,耳卷起身去了厨房,给他准备洗漱的温水。

  王舍予看耳卷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进了厨房,他不禁顿了顿脚步,最后提腿迈步还是跟了过去。

  结果耳卷是给他准备洗漱的水,摆在面前的木盆,王舍予怎么也伸不出手去接。

  “很沉的!”

  耳卷开口说道。码头上背那么沉的东西,回来之后都没有任何的抱怨,现在不过是端着一盆洗漱的水嗯,跟他说很沉,王舍予怎么可能会相信。

  如果不是王舍予在他自己的屋子里面洗漱,她直接端着洗漱的水给他送到屋子里面去了。

  虽然那天晚上两个人在果园里面喝过果酒之后,关系更近了一步,可还没有亲近到坦诚相见的地步。

  王舍予从耳卷的手中接过木盆,端回了屋子里面,简单的洗漱之后端着水又走了出来。

  结果端着水走出来之后,耳卷还在小厅里面坐着,看到耳卷出来,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木盆。

  王舍予任自己手中的木盆被耳卷端走,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准备走回自己屋子里睡觉的时候,耳卷已经倒了水回来了。

  “舍予!”

  耳卷开口道,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怎么了?”

  今天在厨房说话的时候,耳卷都没有这般,现在说话的语气怎么变成这样了?

  王舍予转身,看着耳卷。

  “我们谈谈吧。”

  那天在果园里,如果不是王舍予喝醉了,耳卷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诉他的。可是他喝醉了,虽然她没办法判断他是不是真的醉了,她就当他是醉了,有些事情她还是一样在王舍予清醒的时候告诉他,好好跟他谈一谈。

  毕竟她是真的期待余生都有王舍予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贪恋**,贪恋一朝一夕。

  “……好。”

  王舍予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两个人回了耳卷的屋子。

  耳卷的屋子里没有多余的坐的地方,两个人只能坐在床侧。

  “想说什么?”

  王舍予主动开口问道。

  “蛊虫,你听说过吧。”

  耳卷问问题的时候,仔细观察王舍予的表情,生怕自己先说出这个词语的时候,他露出害怕的表情。

  如果他害怕这个东西的话,那她跟他的未来可能真的只能在徐苓山上度过了。聂府那边,永远不必再生出回去的念头。

  “听说过。”

  王舍予平静的开口说道,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就像是在回答“吃饭了没有”这种问题。

  “纵央国有几个养蛊的世家,在剧团的时候,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在剧团那种鱼龙混杂的环境里流传的消息,并不比花楼里少。

  “听说过……你不会想说你就是那几大世家里的孩子吧……不对啊!上次在剧团里面听他们说话聊天的时候,好像没有提起到你这个姓氏。”

  上次听他们聊天的时候,王舍予没有刻意去记养蛊的几大世家的姓氏,只是随便一听,好像不记得有耳这个姓氏。

  聂卷……

  蓦地想起自己怀孕时候,耳卷跟一个女人在小木屋外面聊天借钱自己偷听偷看,那个时候她们说得好像是聂卷。

  如果姓聂的话,他确实有听他们家族的时候说起聂卷养蛊,纵央一绝。

  可耳卷如果是聂家的孩子,为什么要跟他在这徐苓山上一住就是四年,凭聂家的权势和名声,她聂卷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偏偏要守着怀孕的他。

  “其实我……姓聂。”

  耳卷说完这句话,没能从王舍予的脸上看到丝毫惊讶,她不禁皱了眉头,手指捏紧自己的衣衫,收银出了汗。

  “我知道。”

  王舍予开口道,耳卷的紧张他看在眼里。也许是经历过方桃,所以原本就患得患失的他更为患得患失。

  “你知道?”

  耳卷有些惊讶,就算王舍予在剧团听他们聊天说到聂家有独女,名叫聂卷,应该也不会联想到她的身上,王舍予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你跟一个女人在家门口借钱……”

  王舍予告诉耳卷那次他没有睡着的事情,他并没有听清楚她们的对话,但是根据她们的口型大概能猜到。

  在家门口跟一个女人借钱?

  耳卷想了很久,都没能在自己的脑海中翻出这件事情。她什么时候借钱了?还是在家门口?

  要是跟徐苓山上的哪个人借钱,她完全可以去那个人家里借钱,不应该带她到小木屋门口啊!

  王舍予看耳卷一脸茫然,完全想不起来这件事情的样子,继续开口提醒:“那个时候我怀孕,你借钱应该是去宗槐国买糕点,当时我吃什么吐什么,说了一句想吃宗槐国的糕点,后来没多久我就吃到了,你跟那个女人借钱,应该是买去宗槐国的船票。”

  耳卷借钱的前因后果并不难猜,毕竟当时他随口一提,后来就看到耳卷跟那个女人在家门口借钱,再后来耳卷离家四五天,托了别人照顾怀孕的他,当时他还胡思乱想以为耳卷要跑,结果耳卷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宗槐国的糕点。

  从到了纵央国以后,再没有机会吃宗槐国的糕点,怀孕又一直孕吐,什么都吃不好,不知道是胃口体谅到耳卷的辛苦,还是宗槐国的糕点真的美味,那次耳卷带回来的糕点,他吃了以后没有吐。

  耳卷听王舍予说到他怀孕的时候,猛然想起。

  从聂府离开,她跟田佳联系的那一次。

  当时她跟她联系完以后,耳卷刻意让这自己忘记跟她联系过,一开始的时候总会想起,后来久而久之真的忘记了,好像从来没有跟任何之前的人联系过一般。

  “那次啊……”

  耳卷笑了笑。

  “我之前的名字也不叫王舍予。”

  王舍予侧头,耳卷都坦诚了,他也坦诚好了。两个人能真正敞开心扉会好好聊一聊的机会并不多,有些机会需要把握。

  “我知道。”

  耳卷知道王舍予之前名字的时候,真心觉得以前的名字好听一些,但不管王舍予叫哪个名字,他都是他,她对他的心意不会改变。

  “看来我们藏着掖着的手段,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耳卷知道自己没有用真正的名字,算是意料之中。王舍予没有想到耳卷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甚至已经面对面的跟方桃见过了。

  “以前的名字是望舒。”

  王舍予轻轻的开口说道,好像声音大一点,会让以前的那个人碎掉一般。

  “兆木和兆雪知道吗?”

  耳卷想,应该是不知道的,这个问题有些明知故问,可自己知道答案是一方面,王舍予回答她又是另一方面。

  “不知道。”

  王舍予回答,他话音刚落,耳卷起身,去厨房里洗了一个苹果,用力把苹果掰开。

  “给。”

  一个苹果分成两半,你一半,我一半。

  希望这一生与你福寿共享。

  王舍予从耳卷的手中接过苹果,之前他吃苹果的时候一个人吃不了一个,都是跟方桃分享的,后来在这里最开始的时候,一个苹果早晨吃半个,下午吃另外半个的时候,苹果已经变黄了,让人看着很没胃口。他也有试着吃一整个苹果,但一整个苹果吃完以后,有些头疼,半个月都不想再吃苹果。

  后来有了兆木和兆雪以后,他的苹果在锅上蒸过以后,兆木和兆雪吃一半,他吃一半。

  兆木和兆雪慢慢长大,他们两个人开始分一个苹果,慢慢他跟耳卷开始分一个苹果,最开始的时候感觉别扭,现在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香甜的苹果味道弥漫小厅,苹果汁水从口腔一直到胃。

  “耳卷,聂卷的身份,你还准备……”,王舍予找不到一个的词语,但他表达的意思,耳卷已经完全明白。

  “你呢?”

  耳卷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

  “我?王舍予不好吗?还是说你想认识一下望舒?”

  王舍予笑着说这句话,但眼睛里已经有了莹莹泪光。

  “如果你不想当望舒,做王舍予就足够了,毕竟王舍予这个人是我救起来的,没有我可没有你呢!”

  耳卷玩笑的开口道,这话说得有些讨巧,也是在与他拉近距离。

  “是啊,没有你……望舒早都不在人世了!”

  王舍予目光透过小厅看着院子里面,感叹的声音显得空远。

  “可是没有你,聂卷也早都不在人世了。”

  他们两个人说不上彼此救赎,只能说她们两个人是相互支撑。

  “这几天,码头上是不是发生什么烦心的事情了?”

  虽然耳卷什么都不说,但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四年,王舍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耳卷细微的心情变化。

  “是有些烦心的事情……”

  耳卷的手指摩擦木凳。

  她还没有想好,这件事情要不要让王舍予知道。之前她护着王舍予,什么风雨都不让他知晓,她一个人为王舍予和两个孩子遮风挡雨。

  但她们以后如果在一起,一定是要一起对抗这个世界所有的苦难的。不可能还是她一个人为王舍予和两个孩子遮风挡雨,王舍予虽然看着柔弱,心却比一般男子更为坚强,王舍予在知道自己怀孕以后,未曾想过联系方桃,她相信没有自己,王舍予也会带两个孩子过的很好,不过清贫些罢了,王舍予回多受些苦难。还好她又陪伴在他的身边。

  等她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会有更多的事情,更多的苦恼。她的家庭,还有宗槐国的方桃,以及两个孩子随着年龄慢慢的增长,想要知道她们的亲生母亲是谁。

  虽然现在兆木和兆雪不问了,但等她们慢慢长大以后,自己有能力,说不准会自己去调查。

  等那个时候,兆木和兆雪会不会责怪王舍予,会不会责怪她,责怪他们两个人没让他们的亲生母亲陪着他们。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在王舍予的教导之下两个孩子懂得感恩,对于那素未谋面只生不养他们的母亲,她相信两个孩子还是明事理的。

  但是也不可能没有其他的情况发生。

  未来的事情,谁能想得到呢。

  就像她从来没有想到,恩爱有加的父亲和母亲,最后父亲死在了母亲的手下。就像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钟意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男子,而且一往情深,甘之如饴。

  “在纠结一个选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也清楚,我还没有想好要做哪一个选择……”

  耳卷那这话以后她在等,如果王舍予问她纠结什么选择的话,她就告诉他。

  如果他不问,那她就不说了。

  这件事情她自己都解决不了,怎么能让王舍予平添烦恼。以后的烦恼还多的是,挑一个小的,让王舍予帮她解决好了。

  “在纠结什么?关于生死?”

  王舍予真的是无心一猜,却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耳卷转头,目光跟王舍予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如果我把你杀死了,你说兆木和兆雪会怎么样?”

  耳卷举完例子才觉得有些失误了,原本她想说:“如果你的母亲把你的父亲杀死了……”,但是王舍予的父亲和母亲都早已经离开人世,再拿她们举例子的话,有些不太恰当。

  可自己口中说的这个例子,也有些不太恰当。兆木和兆雪不是她的亲生儿女,她如果把王舍予杀死了,那真的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但……她怎么可能切的对王舍予下手。

  是啊!母亲是怎么忍心对父亲下手的?

  “我只是在假如……”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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