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逆风
“没有不信你。”，南历开口道。可刚刚心中，明明是不信宿儒的。
“是吗？”，宿儒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
“嗯。”，南历被宿儒的这个表情弄得背脊发麻。
“你刚刚要是有不信我，我减寿十年。若是……信我，我增寿十年，怎么样！？”，宿儒在床上妖娆妩媚的躺下。
宿儒的话刚刚说完，南历就从小榻上面起身，走到床侧：“把刚刚说的话，收回去！”，声音冷厉，很是严肃。
“噢！？看来刚刚是不信我了！？”，宿儒轻笑，明明是在笑，却仍南历心中发凉。
南历没有回答宿儒的话，刚刚身上散发的气息也软了下来。
“叩……叩……叩……”，就在南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房门被人敲醒。
南历转身去开门，宿儒也从床上坐起身子，看是谁过来了。
“无慧师太！？”，南历惊讶。
无慧师太怎么现在这个时间过来了！？他们今天不都已经聊了那么长时间了吗！？还有什么要聊的！？
“今日，我有一句话说错了。”，站在房门口的无慧师太开口道，她这一句话让南历和宿儒的心都被提了起来。
“宿儒肚子中的孩子……”，无慧师太开口，南历抓着门框的手指紧了紧。
“不是女孩，是男孩。”，无慧大师的话说完，床上的宿儒翻了一个白眼，男孩女孩有区别吗！？
“有劳师太了。”，南历手指抓着门，完全没有让无慧师太进来的意思。
“这一次不会错了。”，无慧大师开口继续说道，她也没有打算进屋子里面，今天下午说宿儒苏资里面的孩子是女孩，真的是她的失误，掐指命脉的时候弄错了。
“嗯。”，南历点头。
无慧师太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南历关上房门，深呼吸了一下。男孩女孩，没什么区别的，没什么区别的。
不知道是真的没有什么区别，还是自我安慰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睡觉吧！”，床上的宿儒翻了一个身，不准备洗漱，也不准备换衣服了。
南历没有说什么，走到床侧，伸手去解宿儒身上的衣服。
“你所什么！？这可是寺院！”，宿儒一脸你要是对我做坏事，我就大喊大叫的模样让南历不禁轻笑了出来。
“帮你换衣服，你还怀孕呢，我就是想做什么，也不能做什么啊！”，南历一边说话，一边伸手给宿儒脱了身上的衣服，然后从衣柜当中拿出一件寝衣给他换上。
出门让寺院的人送了系数的东西进来，南历沾湿手帕给宿儒擦脸。
躺在床上的宿儒很享受这样的待遇，就在南历拿温热的手帕给他擦手指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睡着以后感觉好像有人在他的嘴唇上面亲了亲，然后惩罚似的咬了一口。
“唔”，睡梦中的宿儒抗议的挣扎了一下。
南历在宿儒的额头上亲了亲，帮他盖好被子，走出了房间。
“睡了？”，院子里的长久正仰头看天上的月亮，听到又房门打开的声音，转身看到南历从宿儒的屋子里面出来了。
“嗯。”，南历走到长久的身边。
“今天宿儒跟无慧师太聊天了！？”，长久试听皇恩寺中那些人议论的，后来问了一下七两，七两说不止聊天了，还在屋子里待了半个多小时。
长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宿儒的人生了，明明是纵央国的皇子，却生活在宗槐国一个将军的家里，没有跟将军成亲呢，就怀上了孩子，也不害怕什么流言蜚语，现在甚至跟皇恩寺的无慧大师聊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要知道皇上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会不会让皇上对宿儒起了什么猜疑的心思。
“嗯，不知道聊了什么。”，南历开口道。
“还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长久开口问。
“不知道，无慧师太好像没有告诉他。”，南历摇了摇头。
无慧大师单单是看一眼宿儒的肚子，就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宿儒的身份对于是无慧大师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无慧大师明明说是女孩，刚刚不知道怎么又改口说是男孩。
“怎么了？”，长久看南历的脸色好像有些阴沉，不知道是什么心事。
“宿儒肚子里面怀的男孩。”，南历开口道。
“不喜欢男孩！？”，长久皱眉，南历好像没有这种想法吧，不然南历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纳夫娶侍了。
“没有。”，南历摇了摇头：“思吉公子呢！？你想让他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南历问长久。
长久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祖母应该是想要女孩的吧。”，如果自己当初出生的时候是男孩，祖母会是什么心情，会像怎么养育自己！？
“是啊！石姨应该是想要个女孩的。”，南历也抬头看天空上的月亮，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
“军营那边怎么样？”，长久开口问。
“点兵的事情早已经开始了，我带的那个军营，可能因为大多是我的心腹，没有点多少人，明日便出征了。”，南历笑了笑，月色清浅，让人看不清楚是无奈，还是苦笑。
“想去？”，长久问。
就算出征的局面已定，让朝堂中的人暗箱操作，还是有更改的办法的，朝堂中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把柄在四围的手中。
“没想去，去了边境……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南历摇头，边境，战场，有谁想去。去到那里之后，功成名就全部都是用黄土白骨换的。
“你终究是要去的。”，长久手指尖摩挲着，像是在计算出征的军队什么时间能到达边境一般。
“是吗，对她们那么没有信心啊！”，南历看自己身旁的长久，虽然长久不在朝堂当中待着，可是长塘当中的局势，长久都是清楚的。
就像长久现在说的这句话，朝堂当中的聪明人都之后，之后她南历终究是要去边境的，因为现在带兵出征的那几个，加在一起都打不过她这个年龄大的将军。
她是没有那些人年轻，可那些人经历过的战场也没有她多啊！
“几斤几两，就算我不清楚，你是清楚的。”，长久笑了笑，七两之前说那几个武将手中领出来的军营的士兵，去南历带的那边军营训练了祭天，能托关系调回去的就调回去了，说南历将军带的军营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养兵千日，用军一时的道理，在一开始那些士兵进入军营的时候就告诉他们了，可是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又怎么会明白这道理。
战场上面的将士是要替换的，有些人永远把性命留在了战场上面，有些人在战场上熬的年龄大了，干不动了，也该回来颐养天年了，有些人从战场上面回来的时候缺胳膊少腿……
最幸运的，便是在战场上面熬到老的人。
可是在战场上面熬到老的人，哪里还是有家的人，回到故乡以后，曾经的好友也老了，亲人也去世了。幸运的在去战场前成亲了，苦了娶回来的夫侍独守空房这么多年，有些不愿独守空房的，早已经跟人跑了……
更幸运一些的，去战场前，夫侍怀孕生女，回来以后好歹还有孩子，可孩子成长的时间，她完全没有陪在身边，哪里会有什么感情，就算孩子从小吃的穿的花的钱是她从战场上面拼命换来的，可是孩子只知道这个母亲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在她受欺负的时候没有陪在身边，在她生病的时候没有陪在身边，在父亲需要她的时候，也没有陪在身边……
夫离女散，伤痕累累，阴雨天气，苦不堪言……
也不知道把这一生全部奉献给国家，全部奉献给疆土，最后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什么……
“等祖母的事情结束，便让方润给他用药引吧。”，长久开口。
边境的事情，现在已经是定局了，会有无辜的士兵牺牲，她不是救世主，救了这个，救不了那个……她现在只想待着皇恩寺，什么都不想的陪在祖母身边。
至于世俗上纷杂的事情，等她下山以后再说吧，她都已经为宗槐国做了这么多了，就让她休息几天吧。
“好。”，南历点头。
“你说，她们打多少败仗，皇上才会让我去！？”，南历问长久。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自己想不到答案，所以才问长久。她想要计算一下，她离开的时候，宿儒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在，在的话是多大月份……
听了宿儒说的他和无慧师太说的话，不论孩子什么月份，无慧大师手中都有不伤害身子就落掉孩子的药。
这……还真是让人为难。
若不是边境带兵打仗辛苦，都想绑着他一起去了。
“她们打多少败仗皇上会让你去我不知道……”，圣意难测，有的时候皇上做的决定要瞻前顾后，要考虑多个方方面面，可有的时候皇上做决定不过是一念之差。
“我推测你出征的时间应该是在明年的二月，二月二可是龙抬头的好日子，说不准就是那天……”，长久笑了笑，若是现在她和南历的身边有什么潜藏的皇上身边的暗卫，明天她们两个人的脑袋就该搬家了，居然敢在皇恩寺中议论皇上的决定。
“……二月二吗……”，南历低声念叨了一下，不觉得长久的推测有什么问题，长久可是在战场上从来没有违背过皇上命令的将军，并非长久性格恭顺，战场上的长久桀骜的很，自己做的决策，根本不会改变。
但她又不会违背皇上的命令，就是因为长久总能提前猜到一点皇上的意思，那接下来做的决策就不要跟皇上的意思起太大的冲突就好了。
战场上面，长久没有违背过皇上的意思，可在朝堂上面，长久违背的可不少。
最严重的那一次，便是长久拒官回家种地。朝堂上面看不惯长久的人本来就多，弹劾的人更是不少，长久那次不停皇上下的命令，多有不少人准备好弹劾她了，结果长久直接拒官回家种地了，让那些准备弹劾长久的人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咳不出去，咽不下去。
“可能吧！按照那些人的斤两，判断不出她们会在战场上打多少败仗，但是她们能支撑的时间，应该也就到一月了，消息传回来，再加上点兵的时间，应该就到二月了。”，长久的话在理，南历一开始是在计算她们打多少败仗，皇上才会派自己出征，方向有些错了，哪能猜到那些人的能耐会输多少败仗。
万一打怕了躲在城池里面不敢出不去了，一开始肯定是压着消息不敢传回来的，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算算日子，应该也就是一月了。
现在十一月，再有不到三个月，自己就要离开宿儒了啊！可那没心没肺的完全不知道珍惜，不告诉自己跟无慧师太聊了些什么，还说什么减寿十年……完全就是认准了自己现在怀孕，她不敢揍他。
…………
纵央国到宗槐国的海域上，一艘大船航行着，上面张灯结彩，像是一艘婚船一般。
“能滚进去吗！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梦符不耐烦的踹了自己面前一身白衣的喵十一眼，若是有心给是在披麻戴孝，这穿上红灯笼，红花布又算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能到？”，喵十被梦符踹了也没有什么反应，这船只按道理就快要到宗槐国了，可是看距离宗槐国的距离，好像还很远。
“逆风！”
“逆风！”
“你感觉不到吗！要是顺风的话，现在就到了……”，梦符不耐烦的开口道，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作对，连海上的风都是逆风，回到宗槐国的时间被大大的拉成。
逆风也就算了，一路上都是逆风，且风力很大，站在船头的时候，人都被吹的完全不能呼吸，巫马星霜那小身板差点被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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