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妖鬼之术的死一

　　星夜，蛙叫蝉鸣。乌山树高丛密，如画般美丽的风景蕴藏着无数危险，这也是鸿寂将南子送来锻炼的原因，那道长是鸿寂父亲的故交，于是鸿寂就把南子交付予道长抚养。

　　快到子时了，南子爬下床，穿好鞋袜，出了道观。南子早就对道长晚上的行为感到怀疑，今天他必须要弄清楚这道长究竟在干什么，是不是和妖鬼之术有关。南子趁着月色，悄悄往枯井走去。

　　“无上太乙天尊，赐我降妖伏魔之令。”南子听见老道长的声音，忙停住脚步，找了一棵大树，躲在树后面。然后慢慢别过头，用一只眼睛看向枯井。没想到，枯井下面传出嚎叫，听声音还有些耳熟，妖光乍现，一个女妖浮现上来，“那不是今天差点吃了我的女妖怪吗？”南子诧异道，紧接着那天伤他的蜈蚣怪物也从枯井中爬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南子想不明白。

　　“既然来了，就过来吧。”老道长道，南子听到后便也不再躲藏，从树后后走了过来，但没有靠得太近，还是有些害怕枯井旁那些伤过自己的妖怪。“道长老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妖怪怎么又活过来了？”

　　“这些都是妖怪的鬼魂，放心过来吧它们伤不了你。”

　　“哦。”南子应道，走了过去，可那些妖怪好像都不认识自己似的，“妖怪死后也是有鬼魂的，操纵他们便是妖鬼之术。”道长喝了一口酒接着说，“只要是被我那把桃木剑和拂尘杀掉的妖怪，都可以从这个枯井里召出鬼魂，操作利用它们。”看着南子震惊的眼神，“这就是妖鬼之术，我的桃木剑归你了。”道长淡淡的说道。

　　“无上太乙天尊，赐我降妖伏魔之令”南子雉嫩的声音念出老道长刚刚教给他的口诀，枯井立即释放出奇异的色彩，南子望着枯井，感觉不可思议，打心底里佩服上道长。

　　“呜！”一个长风妖从井里爬了出来，振翅即飞，“这长风妖是我们的敌人，师父的军队长期暗中和它们作对，没想到道长也杀了这妖怪。”南子惊喜的说。

　　“贫道一生降妖伏魔无数，这枯井中不知有多少妖鬼的魂魄。”道长罕见的正经起来，“小子，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看着道长锐利的眼光，南子低下了头，“我只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师父们都叫我之痕，后来师娘和他们商量着说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就要我南子，一直叫到今天。”

　　“十年前，淮国第一大将南景旭驻守南城而反抗淮国，淮国和长风妖族一起剿灭了南城，南景旭强大的亘古破使南城变成了今天的南山，而你就是南景旭的独子南之痕，你的师父们都是你父亲的属下。”老道长的悠悠道来使南子脑子一蒙。自己一直被身边的人视为珍宝，师父鸿寂对他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好，这些一度让南子感到彷徨。多年来南子不知道问了师父多少遍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可他们一直缄口不言。

　　“爹娘，奈何儿子一眼都未见过你们，呜呜。”小小的南子哭了起来，自己也是有爹娘生养的，可一直没有过与父母温存的时光，为什么，这一切都要发生在南子身上。“道长，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南子哭喊道。

　　“哪里有那么多的公平，天下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比起他们不幸运吗？”道长顿了顿，“我又何尝不是孑然一身，家人早已被恶人所杀。”

　　“啊？”南子停住了哭泣，“原来道长你也这么惨。”有过比较，南子的心稍微好受一点，远方的思念使南子的眼睛木然。

　　“之痕，今日我就收你为徒，教授你妖鬼之术，他日还望你帮我复仇。”老道长从怀里取出一本古书递给南子，南子惶恐地接过，“道长，你真的要收我为徒吗？你本领如此高强，家仇都报不了，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小孩。”

　　老道人摇了摇头，“我不行，自身本领不强，只能操纵妖鬼，而你是南景旭之子，如果有朝一日你能持破都剑使出亘古破，率领千军，桃木剑召来百鬼，那时我方能大仇得报。”

　　“破都剑，亘古破。”南子念着这两个不熟悉的名字，道长的构思不断在他脑中演现着，“报仇？那就连自己和师父们的仇都一起报了吧。”南子暗暗地想着，看着道长师父刚刚给自己的古书。“九魂之纵？”古书上写着四个印黑大字。

　　“人有三魂，妖亦有三魂，九魂之纵，操天下妖魔为鬼，无上太乙天尊，赐我降妖伏魔之令？”南子兴奋得看着书上的文字，“九魂之纵是什么意思呢？”南子转过头，疑惑着看着老道人，“三魂六魄，三魂滞留人间，六魄归于冥界，妖鬼之术操纵三鬼，三鬼九魂，故名九魂之纵。”古书上面还记载了天下所有的妖怪，包括它们的强弱之分。长风妖，天空妖族之霸主，身披六翅，可化作人形，诡计多端，惧玄铁陨石之剑。

　　“小子，我不知道你得知自己身世之后，心中有没有感觉到切肤之痛，老夫当年纵横江湖数十年之久，一直快意江湖，义薄云天，可最后却落下如此下场，我希望你继承我的衣钵。”老道长双眼满怀期待的看着南子，“可是师父你还没告诉我的仇人，我甚至连你叫什么我都不知道呢。”

　　“贫道死一道长，等你挥动破都剑之时，我再告诉你我的仇家。”死一缓缓说道，“师父，我以后操纵妖鬼是不是离不开这个枯井？”南子问道，“的确。”死一点点头，“那枯井其实乃是魂眼，杀死的妖怪只能从魂眼召出，等你精通之后魂眼可四处安置，就不担心枯井的问题了，可说来惭愧，为师现在都还没练出那等本领。”

　　“徒儿叩见师父！”南子跪下行礼，算是正是拜死一为师，死一把葫芦中的药酒喝完，“妖鬼之术我已经传授给你，希望你日后多加参悟，你我师徒缘分现今就到此为止，妖鬼之术只是旁门左道，明日我就飞鸽传书，让你鸿寂师父接你回去。”

　　“可是师父，弟子才刚刚拜师，还没报答过师父你。”南子却有些依依不舍，“报仇就是给我最大的报答。”死一叹了一口气。

　　在鸿寂没来前的七日，死一带着南子又好好学了道符，用来驱妖。南子拿着桃木剑也杀过几个小鬼，从枯井中召出妖鬼。

　　马蹄声传来，鸿寂、元枯带着几名随从来到乌山，跟随的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之痕哥哥！”少女脆生生地叫着，南子眼神一晃，“雪儿！”

　　雪儿是鸿寂的女儿，小时候南子叫南之痕，雪儿便喊他“之痕哥哥”，现在还改不了口，南子一别已有三月，雪儿像是长高了，变漂亮了，婀娜的身段让南子看几眼也脸红，南子倒没什么变化，二人相拥在一起，嬉笑打闹。

　　“南子！”鸿寂叫道，南子忙赶过去拜见，“弟子参见二位师父！”

　　鸿寂点了点头，与元枯又给死一作揖道：“道长，南子给你添麻烦了，我带了一些礼品过来，来人，把东西拿上来。”死一摇了摇头，“我与之痕有缘，礼品什么的就别给老道我了。”

　　“哈哈，道长不知，这全是珍贵的药酒，道长可别嫌弃啊。”死一一听是药酒便也就乐呵呵地收下了，“若无要事，你等还是速速回百湖庄吧，切勿误了大计。”

　　“也好。”元枯道，“就也不再多叨扰道长了。”

　　南子一听要走，眼泪挤了出来，三月时间不长不短，与死一多少有了感情，何况刚刚才拜死一为师，“师父，你要多保重，徒儿知报仇事大，一定会谨记不忘！”

　　“嗯，你这样说为师就放心了，走吧！”死一别过头去，招了招手。

　　“南子，上马吧！”马蹄声再次响起，却是离别之声。

　　南子上马后，三步一回头，可死一却一直背对着他，等到他最终回头向前之时，死一刚好扭头，谁也不会明白他在这廖无人烟的乌山生活数年的落寞，和与一个小孩生活，洗他洗脚水的欢喜。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叫回之痕。”南子策马于鸿寂身旁问道。

　　“等你拿起破都剑的时候。”鸿寂看着南子炙热的眼，明白他已经知道他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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