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坦诚摊牌一
天蒙蒙亮下人就开始收拾东西了，陈溪鸾毕竟在这山庄住了两年之久，如果说哪里算是家的话，那肯定是山庄而不是林府，所以这次回去有许多东西需要带走。只是书就能装好多箱，何况四季衣裳、鞋袜、锦被、钗环首饰、古玩字画等等。这三年来老夫人又陆续送了三个铺子一个庄子给陈溪鸾，加上陈溪鸾自己经营得当，钱财方面相当富裕，所以这两年添置的东西不少。用陈溪鸾的话说：老夫人已经给了那么多庄子、铺子了，总不能再让老夫人备嫁妆吧，所以陈溪鸾陆续买进许多东西，将来都是可以充做嫁妆的。
寿安院，老夫人在山庄居住的院子。
“春桃，赏梅轩干什么呢？怎么那么吵？”赏梅轩是陈溪鸾在山庄居住的院子，与在林府一样，也是距离老夫人居住的寿安院最近，地方比落梅院大，只是房间不如落梅院多，别院毕竟是暂居、散心的地方。赏梅轩的名字是陈溪鸾住进来后改的，轩里梅树特多，有可供观赏的花梅，也有能够结果的果梅，每年4月到6月就是赏梅轩梅子收获的季节。在陈溪鸾来之前，这些梅子都被扔掉了，因为不好吃；在陈溪鸾来之后，这里的梅子都变成了钱，陈溪鸾根据书上提供的方法把梅子制成了梅干、蜜饯、酸酸梅，自己在城南盘了个铺子，专门出售这些自制的果脯，店名叫有梅庄。老夫人知道这些后非常欣慰，认为陈溪鸾是旺家之人。
“老夫人被吵醒了吗？”钱妈妈走到老夫人床前问到。“你怎么那么早？春桃呢？”“老奴今天醒得早，让春桃下去休息了。老夫人要不要再睡会？”“不了，你侍候我起来吧。赏梅轩干嘛呢？”“收拾东西呢？陈姑娘这两年竟然积攒了这么多物件，就是嫁妆也足够了。”钱妈妈开玩笑的说。老夫人听到嫁妆愣住了，“估计真是嫁妆呢。”老夫人的回答但是让钱妈妈吃惊了，问到：“怎么陈姑娘还自己置办嫁妆吗？”“这丫头知足，我给的庄子铺子，估计她是经常记在心上的，应该是不愿再让我破费，所以自己早早准备了，到时候直接充上。让夏荷进来侍候，你去赏梅轩传话只收拾溪丫头常用的，其他的不必收拾。如果溪丫头已经起床，可以带她来见我。”“是，老夫人。”钱妈妈知道老夫人要向陈姑娘摊牌了，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就出去了。
钱妈妈的吩咐让赏梅轩的一众丫头们无所适从，此时陈溪鸾早就起床也梳妆好了。钱妈妈的话，陈溪鸾自然听到了。不过没有慌，走出闺房，来到厅门口。“老奴给陈姑娘请安。”钱妈妈看到陈溪鸾出现在门口，急忙上前请安。陈溪鸾迈过门槛，虚扶一下道：“钱妈妈不必多礼，不知老夫人何意？”钱妈妈笑道：“老夫人的意思，老奴也不知晓，不过老夫人说，如果姑娘起来了可以去见她，老奴出来的时候，老夫人正在起身。”陈溪鸾吩咐众人道：“就按老夫人的意思来，把我平时用的着的先收拾出来，装好，其他的都先放回原处吧，你们听画屏的吩咐收拾吧。海棠，陪我去寿安院给老夫人请安。”然后示意钱妈妈可以走了。陈溪鸾主仆跟着钱妈妈前往寿安院，一路无话。
陈溪鸾她们到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收拾好了，在厅内等着陈溪鸾，仿佛料定陈溪鸾很快就会出现一样。陈溪鸾她们刚刚迈入厅内，老夫人抢先开口：“溪丫头来了，昨夜有没有休息好啊？”“给老夫人请安，溪鸾睡得很好，倒是老夫人是不是被溪鸾吵到了？”说着陈溪鸾在老夫人的示意下走到了老夫人面前，右手被老夫人握在了手里。“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溪丫头单独说”，等钱妈妈等人出去后，老夫人拉着陈溪鸾的手进入了内室，陈溪鸾顺着老夫人坐在了窗下的美人榻上。“溪丫头，莫怕，老婆子是有事情求你，不过绝不会逼迫你。”看着老夫人纠结的模样，陈溪鸾心知不好，不过却不得不开口：“老夫人说哪里话？怎能用求字？老夫人但有吩咐，溪鸾莫敢不从，溪鸾能有今日，无一不是靠着老夫人的怜爱，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溪鸾也甘之如饴。”是啊！刀山火海无惧，为妾免谈！此时陈溪鸾有点寒心，老夫人难道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何苦逼迫自己呢？只是老夫人没有让陈溪鸾为妾的意思，所以不知道陈溪鸾此时的心情，她只是感动于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溪丫头真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啊！不得不说有时候误会就是如此美丽！只听老夫人接着说：“在你林大哥之前，我还育有一子，名渊，只是老婆子命苦，我那渊儿命更苦，只活了八年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果他活着马上就要40岁了，老婆子是即将走黄泉的人啦，可怜我的渊儿以后却无人记得、无人祭祀、逢年过节一缕清香也无，老婆子实在是心难安啊！溪丫头，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吗？”陈溪鸾自认为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本来如果老夫人逼迫她为妾，她就准备青灯古佛呢，这直接免了不愉快，她自然愿意。所以陈溪鸾开口安慰老夫人：“老夫人不要伤心了，溪鸾以后久居城外的如意庵，常年为渊兄长诵经念佛，溪鸾可以发誓，终生不改其志！”
“扑哧”本来正悲伤的老夫人被陈溪鸾恨不得赌咒发誓的着急模样给逗笑了。“傻丫头！你想什么呢？我把你当女儿一样看待，舍不得我的渊儿受苦，难道就舍得让我的溪儿受苦吗？还青灯古佛呢？”这是老夫人第一次喊陈溪鸾“溪儿”，以前都是“溪丫头”，陈溪鸾有一瞬的恍惚，自从父母离世，“溪儿”二字，就再也不曾听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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