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镇南破南荒
时间渐长，陆离珂接触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渐渐揭开了了巫族的神秘面纱。
在南蛮地区，有无数的巫族部落，他们信仰巫神，擅长巫蛊控制之术，不仅能控制妖兽还能控制人，其间有着神秘势力巫神教，是巫族圣教，汇聚了南蛮地区几乎所有的强大修士，与镇南军的战斗便是由这些人组织发动的。
镇南军同样有修士存在，这些修士作为楚离王朝的供奉，是楚离王朝与山上修行势力对话的一大底牌。
供奉由楚离王朝耗费资源培养，而客卿在楚离王朝更类似于与楚离王朝交易的产物。
在镇南军中效力修士的主要任务便是防止巫神教修士猎杀普通军卒，以及保证镇南军重要将领的生命安全。
接连参战，陆离珂强大的单体作战能力在镇南军中留下了不少名声。
如今陆离珂已经血气化海，开辟了血府，成为了三境武道高手，灵力境界依旧在衍灵境徘徊。
与随军修行者交谈后，陆离珂欣然同意了对方的建议，在随后的厮杀中主要针对巫族修士。
这对陆离珂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唯有与修士交手，对他的修行裨益最佳。巫族修士诡异莫测的神秘手段亦是让陆离珂大开眼界。
巫族修士除了巫蛊之术诡异，修行术法脱胎于上古妖兽，以古妖为部落图腾，通过祭祀获取上古妖魂残存秘术，体内或多或少流淌着古妖血脉，以血脉返祖为修行之途，因而巫族以妖兽为伴。
只是如今南蛮地区留着纯净古妖血脉的妖兽凤毛麟角，甚至开化灵智的妖兽数量也及其稀少，大多妖兽都是按照巫族的意念活动，失去控制便和普通凶兽一般无二。
巫族部落世代相传着一个传说： 巫族乃上古神兽的后裔，强大的巫族后裔里流淌着上古神兽、古神甚至上古人王的血液。因而巫族修士肉身极为强大，血气旺盛，同时借助古妖传承精通巫术，攻击手段层出不穷。
但是巫族修士最大的弱点便是装备太差，与巫族修士相比，楚离王朝的修士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巫族修士的武器极为粗糙、原始，战斗更多依靠自身力量，与楚离修士层出不穷的各种法宝相比，便显得相形见绌。
因此双方修士一直以来呈现出势均力敌的态势，因而修士之间爆发的战斗伤亡极小，表现出来更像是相互磨炼。
军队是个残酷的地方，每天都发生着生离死别，身份铭牌新刻了一批又一批，也送走了一批有一批。
每新刻出一个铭牌便意味着镇南军有来了一个陌生面孔，送离的身份铭牌意味着有人离开了人世。
每一个军卒的内心被洗礼的如钢铁般坚硬，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陆离珂经常去找那位断臂的老卒喝酒，老卒名叫吴程，断臂之后便退离了神策军，留在要塞里打理日常杂事，若无意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上战场了。
原本凭借老吴积攒的军功，即使回都城蒲阳养老也绰绰有余了。只是老吴拒绝了军部的安排，坚持要留在军中就算打杂也行。陆离珂问过吴程为什么，老吴说：他从军三十多年，大半辈子都在军中度过的，这里和他的家一样，住在家里他睡觉才能踏实，每日军队操练的声音、军声嘹亮，他听了一辈子，哪里舍得?至于养老，老吴说，他这一辈子杀了太多人，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也送走了一个个兄弟，他们死的时候有些才二十来岁，相比他们，老吴活的已经够多了。如今能够留下军中也算是圆满了，如果有朝一日身首异处就当是为我手上沾染的鲜血偿债吧。
陆离珂沉默无语，老吴看透了人生百态。能够坦然面对生死，陆离珂却做不到，但却隐隐能够理解老吴的选择。
因此，每次闲暇时便会来找老吴喝些小酒，有时候张岱也在，有时候相识的人都会聚在一起。
……
张岱如今是镇南军中年轻一代最耀眼的人物，在镇南军首席供奉韩星宇的教导下灵力境界迅速攀升至化海境，更出彩的地方在于其用兵之道出神入化、排兵布阵、冲锋杀敌无一不通，军功显赫，比之陆离珂宛如天差之别。
张岱也顺利晋升至神策军副统领，若非资历太浅，更进一步也是轻而易举，前途不可限量。
陆离珂曾经和张岱一行十余名修士深入南荒地区数千里，直达巫族腹地，探查巫族部落分布、巫族秘密搜寻资源，耗时整整半年，这是一次极致危险的自杀模式。
这次行动，镇南军调集了大批的修行资源，给众人配备了道家炼器师打造的须弥戒，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丹药、法阵、武器、符箓，甚至连粮食、水源都有准备。还有十多枚什么也没装的须弥戒，留作采摘灵药、资源所用。
那次行动极为机密，除了大将军萧衍，大司马裴寂，以及供奉韩星宇、徐铉外在再无人得知。
此行陆离珂、张岱一行人伪装成巫族修士，一路隐秘前行，勘探南荒地形、巫族部落分布、巫族人口，并绘制堪舆图册，同时也见识了南荒丰富的资源。
一路平安无事，虽然偶尔遇到妖兽，但都被陆离珂一行人轻松解决了。
当陆离珂几人第一次光顾了巫族部落的祖祠之后，南荒昔日的平静便被打破了，陆离珂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扫荡了巫族的几个大部落，搬空了巫族部落历代典藏的古籍、积累的资源矿产，随着陆离珂、张岱一行人强盗的行径的暴露，巫神教调集了整个南荒的大半势力、无数的妖兽搜寻陆离珂、张岱一行人的下落。
而在南荒暴动的同时，收到张岱、陆离珂传回的堪舆图的萧衍组织了一场针对南荒的全面作战，除了留守要塞的不到十万的军士，其余二十多万大军倾巢而出，以神策军为先锋，按照堪舆图记载的信息开始扫荡整个南荒。
楚离王朝与南荒的战争便这般突兀的爆发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因为大战的爆发，减轻了陆离珂一行人的面临的压力，巫族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应该对来自北方的入侵，但依旧在继续追杀着胆敢深入南荒的陆离珂一行人。
很快，陆离珂一行人脸色凝重了起来，因为巫神教在前往北方的路上设置了无数障碍，张岱一行人一次次突围都被逼了回去。
无尽的妖兽阻断了几人北归的路途。苦试无果，一行人只能在南荒流浪起来，一边继续打劫巫族部落，骚扰袭击，一边寻找出路。
三个月的时间，陆离珂、张岱一行人经历了无数战斗，身边的同伴又死了几个，剩下的人也伤痕不一。
收获也是极为斐然的，扫荡了将近百个部落，陆离珂他们收集到了大量知道的不知道的资源，要是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估计对以后楚离王朝了解巫族具有巨大的价值，只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
……
南荒有无尽的山脉，虽然不如天南山那般雄壮高耸，宛如天堑，但是数量极多，号称十万大山。
南荒到底有多少巫族部落，多少巫族人口，以及妖兽数量几何，没有人知道，虽然陆离珂一行人已经深入数千里，但依旧不确定更南的地方还有多少疆域。
是夜，陆离珂一行人在山崖洞穴中养伤，南荒的月亮没有北方的月亮那般明亮洁净，但其实是同一个月亮。
夜晚的南荒并不平静，能够清晰听到远处狼嚎兽鸣之声。张岱和陆离珂并肩坐在崖边，清风徐徐，没有深林中的腥臭之气，有些清爽，吸入体内能够清晰感受到空气的清新湿润，想来极为养肺。
“阿珂，如果我们这次活着回去，你有什么打算？还留在军中吗？”张岱目光迷恋的看着远方的夜空，幽幽问道。
陆离珂有些向往的答道：“如果回去的话，我便准备离开了，我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李叔走的时候说在镇南军修行三年便可以离开了，我喜欢镇南军中的气氛，但这里有太多的生离死别，这是我所不愿意经历的，据说在济苍州外，人族还有八州，我想一边修行一边游历，看看人间风彩。你呢？你打算一直待在镇南军吗？以你如今的功劳，将来在军中想必能够大有作为，说不一定萧将军离任之后你便是下一个镇南大将军。”
“阿珂，其实我对当什么大将军没什么眷恋，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去楚离最大的书院——济宁书院，似你以前那般做个书生，吟诗作对，逍遥一生。”
和着清风、朗月、兽鸣，陆离珂与张岱坐谈至天明。
……
大战持续了三个多月，以楚离王朝的大获全胜而结束，镇南军深入南荒千里，横扫了无数个巫族部落，除了少数提前撤离的巫族人，斩杀、擒获了大量巫族，缴获的资源堆积如山，妖兽肉足足堆满了好几个粮仓，足够镇南军几年的肉食。
只是陆离珂一行人依旧没有人归来，原本这场战争会结束的更早一些，之所以持续了三个多月，便是为了给张岱一行人争取时间，如今看来，应是凶多吉少了。
镇南军举行了庆功宴，皇帝、丞相、镇国大将军对镇南军亲自颁发了嘉奖令，对镇南军全体将士的奖赏正从国库运出，日夜兼程送往天南山。
楚离王朝举国欢庆，庆祝着镇南军的功勋。
南荒之战的胜利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举国欢庆之时，楚离皇宫内，三道身影开诚布公的进行了一场谈话，内容无人得知。
镇南军中，萧衍、裴寂、韩星宇、徐铉齐聚将营，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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