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釜底抽薪
“糖糖，先下去，姐姐要干活儿呢。”
苏恬是宁泽言走后给糖糖喂猫粮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知道糖糖是只公猫，虽然用了自己的小名，但是苏恬叫顺了口且糖糖已经对自己的这个名字有反应了，苏恬也就懒得再换了。
宁泽言送过来的这只猫什么都好，能吃能睡能打滚，只一点不好，太粘人。
苏恬小的时候是养过猫的，印象中那只猫总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只有在喂食的时候才会讨好性地绕着自己的腿边转一转。
而糖糖简直是“磨人小妖精的”完美化身：苏恬坐着它就往苏恬的怀里钻，苏恬工作它就跳上键盘让苏恬连字都没法打，好不容易把它抱下去，没一会儿就又跳上来了，相当影响效率。
这不，糖糖又赖在苏恬的怀里不肯动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卧躺起来。
苏恬无奈，连开门的时候都得是抱着糖糖一起。
陆子霖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苏恬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睛，穿着近两年韩剧里大热的紫色运动服套装似的家居服，上衣外套松散着，里面一件白色T恤，头发似盘未盘地扎了一半，马尾的尾端留了一半在黑色皮筋内没有完全扯出来，一手揽住小猫一手拿着一叠内容不明的A4纸。
她一直不是那种精致的长相，可随随便便穿也会让人感觉舒服。
“来的时候注意了吗？”苏恬只抬了一下头便立刻低下去，还是集中于自己手上的资料。
陆子霖见苏恬的态度略微有些失落，但还是认真地回答苏恬的问题：“注意过了，我今天开我爸的车出的门。”
苏恬听到陆子霖说起自己的父亲这才有些反应，抬头急切看向他：“你爸妈不看微博的吧？”
陆子霖没跟上苏恬的发散性思维。
“嗯？”
“网上那些消息，任何父母看到都会担心的，特别是你正在上升期这个节骨眼上。”陆子霖的事情总体来说最大范围还是在微博扩散，该事件还没有出圈，如果一旦闹到各大浏览器头条都是此事的话怎么瞒都是瞒不住的。
陆子霖的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平日里做科研也忙，倒是没时间顾忌他这件事，再加上家风开化，对孩子的理解和支持程度高，就连陆子霖当初想走演艺这条路，父母也没有阻拦，当然也并没有因为陆子霖选择当艺人就对娱乐圈的新闻多关注一些，比起这些八卦新闻，他们更愿意多看几篇论文。
“我爸妈不大关注娱乐圈的。”陆子霖照实说了，只是把今天找他爸爸借车的时候的对话内容给隐去了。
原本陆子霖的父亲今天是要开车去研究所的，陆子霖非在他早上出门前软磨硬泡地说要换车。
陆父本来也没起疑，也就同意了，只是突然在临出门的时候背着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问到：“该不会是去和女朋友约会吧？怕被别人拍到？”
陆子霖没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陪着笑脸顺便给陆母使眼色让她赶紧带着爸爸走。
陆母这时候兴致也来了，不光拽着陆父走，还笑吟吟地对陆子霖说：“你交女朋友了啊，什么时候带来家里吃饭啊？不过我和你爸都不太会做饭，要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咱们好提前在外面定地方。”
陆子霖见两人越扯越远，连忙给他们递包和外套，暗里催促他们赶紧走。
“哈哈哈咱们别闹他了，你看看他耳朵都红了。”
“好好好，记住了啊，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两人的声音在嬉笑中渐行渐远……
陆子霖摸了摸自己泛红的耳尖，不自觉笑意又攀上了嘴角。虽然是无心让父母误会，但是联想到女朋友和苏恬之间产生联系，他并没有任何的抗拒，反而心下有些窃喜。
他清楚自己心境的变化，但是不敢笃定自己的感情。
究竟是感动，还是喜欢，他还需要时间来分辨。
“那就好，那就好。你喝什么？厨房里壁柜右上角第二格里面有咖啡喝柚子茶，先自己去拿一下好吗？”苏恬的声音将陆子霖拉回当下。
她怀着歉意冲着陆子霖笑了笑，随即又把糖糖送到了陆子霖的手上：“糖糖很乖的，就是比较粘着人，你先抱一下他，正好也和他亲近亲近。我这边实在是有点忙得转不开身了。”苏恬无奈耸肩，陆子霖随着她的视线看到整个客厅茶几上已经连个放杯子的地方都没了。
陆子霖摇头，从苏恬手中接过糖糖，糖糖一见陆子霖便开始舔舐他的手掌，逗得陆子霖直乐。
“糖糖？你取的名字？”
“嗯，用的我我小名。取名字的时候一时想不到叫什么就随便叫，刚好你在这里可以给他换个名字，他以后总是要和你一起生活的。”
陆子霖将“糖糖”两个字反复压在舌尖过，笑着说：“这名字挺好的。就不改了。”
许是苏恬实在太忙了，皱着眉眼睛盯着屏幕，飞快地敲击键盘，没有闲暇顾及到陆子霖具体到底说了什么，只下意识地回答了“嗯。”
陆子霖见状无奈的摸了摸糖糖的小脑袋给他顺毛，抱着糖糖进了厨房。
这是来苏恬家的第三次，厨房倒是第一次涉足，洗碗池里堆着咖啡壶、咖啡杯打泡器和一个还残留柚子果肉的玻璃杯，虽然是已经干涸的印记，但果肉颜色还没变，想来是使用完没多久。
还是，两个人？
陆子霖从前天开始就一直萦绕在心头比“投票事件”更让他困惑的事情终于像块拼图一样被拼接完整了。
宁泽言让他去公司开会最后整个会议的内容与他完全无关？
宁泽言会议一结束就匆匆离开不知去向却又在晚上十点准时出现在和制片人会面的酒桌上？
宁泽言，喜欢苏恬？
陆子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刚打开的橱柜的门又被他关上了，糖糖奶声奶气地喵了三声，虽然奶但是声量不小，陆子霖把手指放在唇上作出噤声的动作。
“嘘，你姐姐在工作呢，小点声。”
陆子霖做完又觉得自己太过幼稚，安抚好糖糖后又进了客厅。
苏恬见他两手空空地出来，有些疑惑：“怎么不喝点什么？”
“不是很渴。”
“好，那你先在旁边坐一会儿，我给宁总打个电话。”苏恬招呼着陆子霖坐下，拨通了给宁泽言的电话。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赶忙转回头和陆子霖说明：“你不用太着急，来之前肯定你们公司都有人和你说明了情况，咱们堂堂正正的，事情肯定会解决的。”
陆子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神色有异，苏恬误以为他是忧心此事，便更急着联系宁泽言，现在唯一能让她和陆子霖都安下心来的人就只有宁泽言这一个人了。
电话接通。
“喂，宁总，我给你发的消息你都接收到了吗？能起到自证清白的作用吗？”
宁泽言在电话那头，揉着自己的眉心：“想出了解决办法，但是效果很难说。”
“解决办法是什么呢？”
“退赛。”
苏恬瞬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宁泽言字正腔圆，反复几遍也还是那两个字在她脑袋里盘旋。
“为什么你会同意这么荒谬的一种解决方案？一旦退赛，不管新闻怎么发，通稿怎么写，大家只会认为这件事真的，是被大家发现了陆子霖受不了舆论压力才退的。什么叫效果很难说？效果只有更糟，没有最糟。”
苏恬说完一通还是觉得气愤，整张脸都憋得通红，深感憋屈一把扯下头绳，让自己的头发松快松快，好消散自己的愠怒。
“怎么银宸是没人了吗？到底谁想出来的这个东西，宣传公关都光拿钱不干活的吗？就轻描淡写说个退赛？这么不把自家艺人当回事还开什么经纪公司啊？”苏恬在某些方面有她倔强的坚持，她既然认定要把陆子霖捧红，就不会改变初衷。
陆子霖头一次见苏恬发脾气，又喜又忧，喜的是她依旧会像上次一样为了自己义无反顾，忧的是苏恬和宁泽言杠上次次占下风可能会很难过。
不过他没有立场去帮苏恬diss自己的经纪公司，他合约在身，能做到的也只是服从罢了。
“今天中午吃川菜了？火气这么大？”宁泽言不紧不慢地开口，“没听完就先把我和银宸骂一通？徐时佳会用的手段我们不会用吗？陆子霖退赛的同时，他们TS的练习生也会被投票所累飞跃至第一，这样就很明显地可以知道两家公司在竞争，艺人只是被拿出来挡枪而已。”
苏恬静下心来思考宁泽言说的话，还是有些说不通的地方：“可是大众也可能会认为银宸是想把TS拖下水而已。”
“理论上来说，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
“那你这还是在赌！”苏恬被宁泽言的话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我不同意，如果银宸执意要这么做的话我会终止和银宸的合作。”
宁泽言好脾气地没有计较苏恬像是赌气似的威胁，慢条斯理地解释。
“赌？苏恬，我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的。”
那些散落在喧嚣中的流言，终将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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