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谈话
黎青和陈桉回学校后又上了两周选修课。至此，他们整个高中生涯的选修课都结束了。
随之而来的是第三次月考，不出意外地，黎青和同桌郭俊杰成绩又下降了，这一点让王崇山分外头疼。
他本以为将这两人放在一起可以互相约束，共同进步。谁成想，郭俊杰的危害程度太高，他好多几次上课都看到郭俊杰凑到黎青边上打扰她听讲。
其实这一点还真不能全怪郭俊杰。
男孩子嘛，总是胆子要大一点，就算上课开小差也是大大咧咧的，有几次想到好玩的是会跟黎青讲几句。
但黎青是女孩子，总是小心翼翼的。
就算是听课没跟上，问郭俊杰前面老师讲的难点，都是坐得规规矩矩，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只是动了动嘴巴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样，黎青说话声音轻，郭俊杰一个没听清就凑过去问她。
次数多了，王崇山总以为郭俊杰在打扰黎青学习。
王崇山看着眼前站得笔直的两人，不禁头大：“你们看看你们这学期的成绩，两个人排名都是一次比一次落后，再这样下去，你们可能连二本都保不住。”
一中是个普通高中。按照以往高考经验来看，实验班能上一本的不超过十个人，剩下的二本和三本一半一半。
当然，也不排除极差的可能连三本也上不了。
“尤其是你郭俊杰，上课老是东张西望，你自己不想学就不要影响别人。”
这话说得有点严格了，郭俊杰有些委屈巴巴地反驳：“我没影响别人......”
“怎么没有！”
王崇山的态度比刚刚还要严厉，“我好几次看到你上课转过去跟黎青讲话，人家都不想搭理你你还讲个不停。”
“我......”郭俊杰更委屈了，其实黎青每次都理他的，而且好几次都是黎青主动跟他讲话的，不过身为男子汉的郭俊杰看了自己同桌一眼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这样吧，黎青你跟秦思远换个座位，剩下一个月你跟唐齐坐。”王崇山训完郭俊杰转而对黎青说。
“啊？”郭俊杰惊讶地叫了出来，虽说他曾想过这样，但毕竟相处了快一学期，他现在觉得他同桌挺好的。
“你啊什么？”班主任对淘气的男孩子总是要不客气些，“你先顾好你自己，你可是从创新班下来的。”
郭俊杰别别嘴，不说话了。
“王老师。”
黎青突然出声，王崇山转移目标，只听道，“其实上课讲话的事也不全是郭俊杰的责任，我理科不太好，听课速度慢，上课讲的知识点还没弄明白就进入到下一个问题了，所以我有时候会问他，这可能也影响到他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我现在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以后不会了。接下来一个月都是复习课，我再有问题问他也不会影响他听课了，而且我跟郭俊杰毕竟同桌快一学期了，关系也挺融洽的，现在再换座位的话还要跟新同桌磨合，可能还会影响期末考试......您看，要不过完这学期再换？”
“但是你们这几次月考都很糟糕。”王崇山皱眉道。
“月考考的都是最新内容，根本体现不出我们的真实水平。”郭俊杰嘴快道。
“就你话多！”
王崇山瞪了他一眼，沉思了一会，声音缓下来，说，“行吧，你们先回去吧，座位暂时不换了，接下来一个月好好学习，期末给我考个好成绩。”
“好嘞。”郭俊杰顿时眉开眼笑。
出了办公室，黎青见他一副乐天派的模样，不得不佩服他强大的心理素质。
两人正要离开，一转头便见陈桉从拐角处走来，郭俊杰兴冲冲地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
黎青听着郭俊杰一股脑儿地把班主任叫他去办公室的事吐了个干净，而默默从他们身边经过。
在外人眼里，黎青和陈桉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在办公室附近聚在一起聊天，两人只是相视一笑，擦肩而过。
陈桉也是被班主任叫去的。
毕竟要升高三了，十六班又是尖子班，按沈国强目前的势头是要将班里同学一个一个拎去谈话的了。
陈桉进去的时候沈国强还在跟九班班主任唠嗑，好像聊得还挺起劲。
“老沈，你说这两孩子不会在偷偷谈恋爱吧？”王崇山有些怀疑。
学习都退步了，还不肯分开坐，现在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女生我不太了解，看说话倒是挺细腻的。不过郭俊杰以前是我班上的，他那个傻乎乎的劲儿说白了就是情商有点低，应该没那方面的意思。”
沈国强顿了顿，又觉得不对，“不过这人都是会长大的，尤其是现在的孩子都精着呢，真要有点什么咱也不容易看出来。”
“嘿，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王崇山扭过头去。
“你就多关注着点，诶，对了，陈桉，”沈国强像是才注意到他，“你跟郭俊杰以前也是一个班的，现在关系还不错吧？”
“还行。”陈桉点点头，“有时候会一起打篮球。”
“那你看他像不像是有早恋的迹象？”沈国强眯着眼问。
如果有，这种问题是问不出答案的，如果没有，说了老师也不见得会信，至于为什么要问，不过就是试探下，从里面找找蛛丝马迹。
“他有时候会提起他同桌，应该关系还不错，不过我觉得，”陈桉眼睛在盯着他看的两人身上转了转，“我觉得他们应该只是正常的同学关系。”
两人听了都不觉得意外，仍旧保留自己的怀疑。
沈国强叫陈桉自然还有正事的，想起他几次月考成绩，开始给他做思想工作：
“我研究了你这几次的月考成绩，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稳定的，名次呢也基本保持在年级三十左右。不过我觉得啊你还有挺大的进步空间，数学和物理一直都是你的强项，继续保持就可以了。生物和化学呢还能再提几分，英语和语文可以再花点心思嘛，尤其是英语，你看这在理科班，你又是男生，这英语也是一门能拉得开分数的科目，这要是能冲上来，你这整体成绩肯定能蹿好几个度。”
这种情况下学生都能嘴上先应着，能不能做到谁也说不准，沈国强也只是先这样鼓励着。
“那没事了，你去帮我把江越叫过来。”沈国强低头翻江越的成绩，开始准备下一个了。
“好。”陈桉答应。
到此，这次谈话算是结束了。
......
其实黎青觉得，若说郭俊杰成绩下滑是因为他本性懒散，那么她自己是真的是天赋不够。
有时候上天就是这样不公平，明明做出同样的努力，有些人还是会停滞不前，甚至轻易被人超越；而那些天赋好脑子灵活的，只要稍稍用功一下，就能轻轻松松地超越别人。
所以说，越努力越优秀这句话不是所有人都适用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愿意花比别人多十倍百倍的时间和精力来发奋。
但黎青显然不是这样肯吃苦的人。
她会努力，但也只限她肯做到的范围。
宋晓敏对黎青现在的表现越来越不满，已经开始着手帮她找暑假的补习班了，黎青虽然再三表示不愿意，但是宋晓敏根本不听她的。
而老师们对学生的成绩也抓得越来越紧，由于进入了期末的尾声，最后几周仅剩的几节体育课与活动课也被众多老师瓜分了。
只可惜僧多肉少，每个老师上课总要提前几分钟，又拖上几分钟。
而且以往第一节晚自习前学生们总是拖拖拉拉的，现在提前五分钟值班老师就拿着讲义进来，学生们也不好让老师等，硬生生将吃饭时间都缩短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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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前的最后一周。
傍晚间。
黎青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她前面有一颗桃子树。
叶为窄椭圆形至披针形，先端呈长而细的尖端，边缘有细齿，暗绿色有光泽。果实并非那种带毛的桃子，而是普通桃的变种，叫油桃，又名桃驳李。
黎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样一颗桃子树的，可能以前就有了只是她从未注意过，这学期她在这颗桃子树下等过严芳芳几次，无聊时注意到了。
前段时间还有些青涩的浅黄色，但现在它果色鲜红迷人，看着让人非常有食欲。
只可惜下面的油桃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上面的太高，她够不着。
“你还不去上课？”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黎青回过头，身后是陈桉，她弯了弯嘴角：“我在等我同学。”
想到走廊贴的期末考试座位分布表，黎青开心地说，“这次期末考试你在我们班诶。”
“嗯，上学期也在你们班。”陈桉这话语气耐人寻味。
黎青眨眨眼，道：“是吗？我怎么没瞧见你？”想了想又说，“可能是我在实验楼考的，走得比较早，这次说不定能碰上了。”
“你这次不也在实验楼？”陈桉无情揭穿。
“你干嘛这样说。”黎青扭过头，“其实实验楼有什么不好的？在实验楼里考试去上厕所都不用排队的。”
一幢楼里厕所就那么几个，学生又那么多，平常都要排队，一到考试前更是人满为患。
“你还有理了？”陈桉戳了下她脑门，“你少跟郭俊杰混在一起，我看了你成绩，理综没提高几分，语文和英语倒是降了不少。”
其实陈桉也奇了怪了，平常在她教室外看见她大都是在学习的，他给她补习时也挺认真的，怎么成绩就一点儿也提高不了呢。
想想原因，也就只有郭俊杰这个因素了。
“这跟他没关系。”黎青反驳。
郭俊杰是吵闹了些，但他不是她成绩下滑的原因，其实她并不爱学习，上课也经常走神。
中考前她还想过为什么一定要读高中，她觉得不如去职高学一门技术来得实在，不过想也知道宋晓敏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果然，陈桉脸色更臭了，黎青只好转移话题，指着眼前的桃子树说：“陈桉，你吃过这个树上的桃子吗？”
陈桉的视线随她望去：“没有。”江越摘过两个，但是他没吃，还放在抽屉里。
见黎青眼里向往，又问，“你想吃？”
“太高了。”黎青说，哪怕是陈桉的身高也够不上。
“我......”陈桉刚想说他可以给她摘，就听黎青又说，“我同学下来了，我先走了。”
“嗯。”陈桉最终没说什么，黎青最是顾忌熟人了。
却不想她走了几步又回来了，脸上带笑：“陈桉，晚自习第二节上课我在楼梯间等你。”说完这次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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