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降临（三）
镇外，永恒之眼建造的临时祭坛。
邪教徒们如临大敌，所有人都在紧张地注视着那正在逼近的庞然大物。
不规则的扭曲黑雾，深红色的电弧，像是捏死虫子一样，轻松的屠戮似乎逃散的夜觅者。
比起被称为邪神的永恒之眼，眼前之物的形象才是真正的邪恶和扭曲。
魁斯特侧头看向跪在祭坛中央的那人，沉声问道：
“埃格拉，还需要多长时间？祂的指示是什么？”
神祇是超脱的存在，凡人不可直接与之沟通，唯有通过仪式或祭祀才能与之联系。
此时此刻，正是献祭仪式的最后阶段，主持者埃蒙，能够直接沟通裂隙后面的存在。
埃格拉是个穿着黑袍，没头发，没胡子，也没有眉毛的男人，整个脑袋看起来就像一瓣光秃秃的蒜。
他神态庄重，四肢和额头，都贴在冰冷的地面，正对着那道深红色裂隙。
他的意识连接裂隙，散发一阵阵的波动，裂隙后面的存在，用古怪的低语做出了回应。
“咕噜……咕噜咕噜……”
祭坛附近，除意识与之相连的埃格拉以外，没有人能够听懂古怪的语言。
随着交流，埃格拉的表情迅速变化，惊讶，紧张，眉头紧皱，最后仿佛认命放缓了表情。
站起身来，他环顾四周，语气平静道：“东西需要至少还要十分钟才能通过裂隙，祂需要我们挡住或引开那个东西，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
所有人心头都微微一颤，另外两名司祭，魁斯特和沃格霍莱姆对视一眼，做出了决定。
魁斯特向前一步，沉声道：“所有人，分散包围那个邪恶之物，我和沃格霍莱姆负责正面抵挡，如果无法抵挡，你们就设法引起它的注意力，然后分散逃跑。”
“是！”
回应稍微有些低沉，魁斯特举起自己右手，戒指的戒面对准这些底层邪教徒，沉声道：“祂，在注视！”
当即，所有人做出同样的动作，高呼道：“祂，在注视！”
魁斯特和沃格霍莱姆当先奔跑起来，其他人立刻跟上，望着他们的背影，沉默了许久，埃格拉转头看向祭坛旁落成山的尸体。
在这座‘小山’的中央，有个面容姣好的女性，她目光呆滞，表情绝望，长的像极了他曾经深爱过的某个女人。
缓缓闭上眼睛，他重新跪在地上，低声的告诉自己：“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砰！
叮！叮！叮！……
再一次挡住密密麻麻朝自己射来的霰弹，李斯特随手捏死那个咒骂自己是邪恶之物的永恒之眼教徒，迈着沉稳的步伐继续前进。
不知什么缘由，他发现黑雾的体积在持续膨胀，比起最初降临时的模样，现在体积已经翻了至少两倍还多。
体积的增幅，代表了力量的增强，同时……也带来了可怕的‘重量’。
像以前那样欢快的悬浮在空中翻滚飞行？
现在迈步都觉得有些费劲，一种吃力感正在折磨他的意识。
‘以我现在的意识，还无法适应……或操作这种体积的黑雾之躯吗？’
心里有了一丝明悟，他开始加快动作，坚定地朝着镇外前行。
祭坛处，那个光脑袋模样的领头者，正时刻散发着吸引他的气息，就在其身旁不远处，还躺着一具他十分熟悉的尸体。
威廉警长，那个浑身散发着正义感的男人，此时仰面跪在地上，整个上半身外加脑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一样，黑漆漆的已经完全炭化。
若不是那件残破的警服，还有对方体内依旧散发的莫名吸引力，他根本无法分辨对方。
遥遥的看着对方，他心里没有太多的伤感。
预料已经成为现实，对方确实是死掉了，而且体内依旧存在有浅蓝色晶体，这对他来说……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了。
嗖！
突然，一声风啸，他视野中有个黑点以可怕的速度飞来，瞬间就穿透了他的身躯。
伴随疼痛感，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轻松’了点，瞬间伸出一条黑雾触手，他抓到了攻击自己的东西。
那是一根削尖的木棍，其尖端涂抹有红色液体，散发着不太好的味道。
自己的黑雾之躯，似乎就是因为沾染了这些液体，才被灭掉了极小一部分黑雾。
“这是什么东西？”
他调转视野，向发起攻击的那个地方看去，只见前往镇外祭坛的必经之路上，有两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站在那里。
另外，还有十几个动作敏捷，明显掌握有超凡之力的邪教徒，从两侧程包围状接近自己。
嗖！
又是一声风啸，木矛穿透而过，黑雾之躯再度缩水了一点点，这一次，他看清了攻击者是用什么伤害到自己的。
那是现场切削出来的尖木棍，那个光着上半身，并且体表长满了某种动物毛发的人，用血液涂抹在了木棍尖端。
然后，用比得上成年男性腰肢粗细的强壮手臂，发起了这种投矛攻击。
其身旁的另一人，正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体表开始浮现一些黑色的小光团。
“螳螂……挡车吗？”
微微惊讶了片刻，李斯特想起了‘螳螂挡车’这个成语，虽然暂时还不清楚这个世界，那些高阶的超凡者掌握有什么样力量。
但是，他十分清楚自己此刻的力量。
没有什么诡异的能力，仅仅依靠黑雾的纯粹力量，他觉得自己现在，绝对可以轻松干掉作为2阶猎魔人的威廉警长。
那种爆裂的火焰攻击效果很强，正面承受那种攻击，可能会损失一部分黑雾，但现在的黑雾之躯，体积可是已经达到了覆盖半条街的程度。
并且，还在持续膨胀中。
就之前得到的情报来看，这些永恒之眼邪教徒的领头者，只是三个司祭，也就是晋升阶段为2或3的超凡能力掌握者。
如果阶段2到阶段3，能力没有什么质的飞越的话，那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必要……畏惧什么。
再一次迈步，横跨将近百米的距离后，他从黑雾之躯两侧伸出两根粗壮的触手，直直的朝那两个人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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