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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前头不敢言(1)


  “要是想吃糖葫芦,就得答应姐姐一件事情,只要答应了这件事,姐姐就请你们吃糖葫芦,而且只要见我一次,我就会请你们吃一次。”

  孩子们争先恐后答道,

  “好!”

  “答应!”

  “答应!”

  梳妗道,

  “刚刚你们唱的是什么歌?”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道,

  “是叹王令!”

  “叹王令!”

  梳妗点点头,

  “答应我,往后这首叹王令再也不准唱了好吗?”

  “为什么?”

  “为什么啊?”

  梳妗刚想开口,便听宫长诀笑道,

  “因为姐姐有更好听的歌谣。”

  梳妗看向宫长诀,她面上的笑容似挂着的一般,面色苍白着,如此一笑更是孱弱。

  宫长诀蹲下身子,

  “姐姐有更好听的歌谣,你们想不想学?”

  “想!”

  “想!”

  宫长诀点点头,拍着掌唱起来,

  “杨花繁茂宫墙长,宫柳巍守杨花安,俯首称臣宫墙柳,忠心为国安大周。”

  梳妗听着宫长诀的歌声,她轻而朦胧的烟嗓如一注风沙,随最后一个字消逝在风中。

  梳妗忙道,

  “谁记住了?”

  一个男孩忙高举起手,

  “我!”

  “还有我!”

  宫长诀道,

  “那唱一遍给姐姐听好不好,唱完了姐姐就请你们吃糖葫芦。”

  “好!”

  孩子们拍着掌,唱道,

  “杨花繁茂宫墙长,

  宫柳巍守杨花安,

  俯首称臣宫墙柳,

  忠心为国安大周。”

  宫长诀摸着其中一个小女孩的头,笑道,

  “唱得很好。”

  梳妗叫住卖糖葫芦的,将糖葫芦全都买了下来,分给孩子们。

  梳妗道,

  “往后不唱叹王令,就唱这首歌好吗?”

  “好!”

  小女孩儿扯着宫长诀的裙子,

  “姐姐,那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宫长诀凝眸,思虑片刻,缓缓摸着小女孩的头发,

  “这首歌,叫忠义谣。”

  宫长诀眼前兀地重现那阴暗的牢狱,满地的血迹,刺耳的尖叫声。

  忠义,宫家只对百姓忠义。

  唯有山河百姓,万物生灵才值得宫家对其忠义。

  而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的天家不值得。

  但为了保全宫家,如叹王令一类会引起君王忌惮的物事,决不能再出现。

  叹王令,无论其叹的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还是沙场称霸的战王。这首歌,都决不能再现。

  上辈子百姓被天家嫁祸所蒙蔽,以为宫家是那背信弃义之人,殊不知,背信弃义的是天家,是那高高在上,看似干干净净的天家。

  自大周建朝时,宫家便承载着护国的命运,代代为将,可是,如今,坐享其成的皇帝反而不信了为大周生死相搏的宫家。

  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他不知道沙场上生死相搏是一样怎样需要胆量和勇气的事情。

  宫家若是要这大权,在建朝之始便可直接篡位,这杨家的皇位亦是来得不干不净,纵使宫家夺权,对百姓来说也根本没有区别。

  宫家浴血沙场,保家卫国,十位先祖中九位都是死在沙场之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可就是这样的宫家,最后竟被冠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合族覆灭,这何其可笑,何其荒谬。

  宫家通敌叛国,那宫家为何还前仆后继地死在沙场之上,难道宫家之人就真的如此愚不可及吗?

  宫长诀将手从小姑娘头上移开,梳妗递过来一串糖葫芦,宫长诀笑着道,

  “小姑娘,给你。”

  小女孩笑了,接过糖葫芦,

  “谢谢姐姐。”

  宫长诀点点头,

  “去吧。”

  她抬头看着天,天上的云收抱扶摇,卷起展开,随风而动。

  前世她未曾对这些歌谣细思,直到宫家被抄家,一条条罪状被列出,她方知,原来民间那些赞颂的歌谣也可以成为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向宫家的心窝。

  她此遭阻止了这些歌谣的传扬,是否能助宫家避免些灾难?退婚(6)

  梳妗拿着药膏替宫长诀敷上,

  “小姐,今日那三千两当真花得冤枉,您竟买了那样贵的簪子送给那朱家庶女,当真是拿珍馐喂狗,她可是害您被退婚的罪魁祸首呢。”

  宫长诀摇摇头,

  “喂狗,狗自然会摇尾巴,可她不会。”

  梳妗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姐,您今日还教我引导那朱家庶女误以为您是表小姐,看她一脸的想攀附,不知她知道了您是孟华文一纸婚约上的未婚妻后,会是何感想呢。”

  宫长诀道,

  “知道又如何,明日她便要知道了,只是这回借了窈青的名头,倒是对不起窈青了。”

  梳妗笑道,

  “表小姐定然不会怪罪您的,只是今日小姐您忍着那朱家庶女,看得奴婢心中怪来气的。”

  宫长诀眸光凝聚,淡淡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虽不是什么滔天的大事,但眼前若不忍,之后的计划便难以实施。”

  梳妗点头,道,

  “小姐说得是。”

  梳妗停下手,替宫长诀将手包起,

  “小姐,李大夫说这药只需要敷四个时辰便可大都痊愈了,今日白天里小姐的手也好了不少,想来刮得不深,明日定然就能痊愈的。伤在手心里,不在手背上,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宫长诀点点头,

  “你出去吧,夜已深了,今夜你就不要守夜了,明日要去赴宴,可得打起精神。”

  梳妗道是。

  翌日辰时,宫长诀上了马车,马车直向申府而去。

  到了门口,宫长诀拿出一张帖子递给门房,婢女忙笑着引入。

  宫长诀将自己的帖子给了朱钰。

  虽宫长诀确实是不用请贴都可进入,但到底没有与申小姐如此相熟,她不想给人添麻烦,正好庶妹宫元龄不来赴宴,她便用了宫元龄的帖子。

  走过曲折的回廊,正好见她的表妹左窈青站在亭中,一身浅紫的衣裳,眉目落拓温婉。

  宫长诀道,

  “窈青。”

  左窈青转过身来,见是宫长诀,笑道,

  “姐姐,你不是说不来了吗,原来是骗我的。”

  宫长诀道,

  “二妹说身子不爽,推了聚会,我也想着不来也罢,如今呆在家中烦闷,倒想着来见见人了。”

  左窈青将宫长诀拉到一旁,

  “我听父亲说孟家要退婚,是不是真的?”

  宫长诀道,

  “自然是真的。”

  左窈青道,

  “那你还来,申行姝可是请了孟华文前来,你这般与他见面,岂非尴尬异常?”

  宫长诀笑道,

  “不必担心,我一个皮糙肉厚的,见着他可不会脸红,要退婚的是他家,我宫家又没做错什么,无故退婚便是这孟家先头犯错,我着什么急,该着急的是那孟家,指不定日日提心吊胆,生怕我宫家因此记恨反目成仇呢。”

  左窈青笑道,

  “看你这般泼辣样子,我也就放心了,想来也是,那孟华文一个沽名钓誉故作风流之人,怎配得上当宫家的女婿,要是你嫁给他,定然少不了吃苦头,区区九卿之家罢了,如此嚣张跋扈,祖父说得对,实在该敲打敲打。”

  宫长诀闻言,反问道,

  “敲打敲打?”

  左窈青忙捂住嘴,

  “该死,瞧我这嘴,又说漏了不是。”

  宫长诀笑道,

  “好妹妹,你快告诉我吧,外祖父说要敲打孟家什么?”

  左窈青拉住宫长诀,低声道,

  “祖父听闻孟家要退婚,气得火冒三丈,在家里直摔东西,人家都说老御史极有涵养,这般样子,活生生就是个气急败坏的小老头,哪还有老御史的风范。这时,祖父又说,那孟家向来趋炎附势,早知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竟如此忘恩负义,孟家这般性情,定然不会一点错处也没有,只要让他寻得了一点错处,定要扒了孟家的皮,堂堂正正地让你给变成落汤鸡的孟家退婚,他的外孙女,只有她退别人婚的份,哪有别人退她婚的份。”

  左窈青用帕子捂着嘴笑,

  “谁知,祖父原只是想着哪怕孟家真的滴水不漏,为官数载,也定然有不足之处可寻,有一个不足之处也足够他发挥了,可这仔细一查却有了大收获,这孟家可不得了了呢,收受的贿赂只怕直奔数十万两白银去了,只怕是十个肥差都捞不回,奉常一个清水官职竟然能收到这么多的银钱,真真是厉害,姐姐放心,祖父这般抓着了孟家的把柄,定然要扒了孟家的皮,让孟家变成人人喊打的臭俎虫,到时你退婚孟家便是名正言顺的事,毕竟谁会留着这般恶臭的罪臣当亲家呢,姐姐也可宽心了。”

  宫长诀闻言,心中似有暖流流动,原来即便她什么也不做,她身后的家人也会护着她。

  只是为何,前世里,外祖父却没能查出这些呢?

  宫长诀道,

  “外祖父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被退婚的?”

  左窈青道,

  “就是昨天,姑姑上家中同祖父和父亲说的,我还偷偷听了会儿,这孟华文还同首富家的庶女暗通款曲,这可是真的?”

  宫长诀点点头,

  “自然是真的。”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这一世,她提前告知母亲左氏孟华文与朱钰的通奸之举,于是左氏怒火中烧,这才回了娘家告诉了外祖父,外祖父才在此情况下寻得了可令她名正言顺退婚的孟家的错处。

  而前世里,没有这一遭。

  前世没有她的刻意拖延,孟家对宫家屡次拒绝退婚的行为不耐烦了,直接单方面退婚且散播谣言,打了宫家一个措手不及。

  而左氏也没了知道孟华文通奸他人这个爆发的点,没有向左家求助,故而没有外祖父怒极彻查这一回。

  宫长诀想,这倒是歪打正着了,她也没有想过事情会有这样的走向。果然,她的小小举动都会令眼前物事境况改变许多,那么,宫家的倾覆,也定然可以逆转,哪怕只有她一个人的力量,她相信,在这样的趋势和波澜中,宫家定然能存留下来。

  左窈青牵着她的手坐下,亭外流水淙淙,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咱们说些别的。”

  宫长诀道,

  “说些别的?我正好有问题要问你,你不是向来不参加这些聚会的吗?怎么今日倒是前来了,你可别跟我说是想一睹那春时菊花的风采,我可不信。”

  左窈青笑道,

  “难不成我是来相如意郎君的吗?姐姐真是说笑了,我确实是来赏菊的,而且这春日里困倦,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我倒是想多结交几个朋友,免得写了好诗文都没人夸呢。”

  左窈青说着,眼神却飘向远处,定在远处回廊那一抹玄色的身影上。

  宫长诀笑,抬眸便见一身大红衣衫而来的朱钰,她衣衫上重重叠叠地绣了不少花纹,布料看起来也是极金贵的,发间簪着那只珠帘簪,穿戴精致,只是她仅能称得上一句清秀的面容根本压不住这身打扮,过犹不及,一身打扮生生将其美貌从三分减到一分。

  宫长诀拿起茶杯,

  “窈青,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惊讶,不要反驳,说什么,你应便是了。”

  宫长诀将茶杯推开,换了一杯,斟满茶水,轻抿一口。

  左窈青听得云里雾里,却还是点点头。

  回廊上有婢女在朗声道,

  “左小姐,张家小姐正寻您呢。”

  梳妗忙道,

  “小姐这会子遇见了表姊妹,少不了寒暄片刻,你且通传让张家小姐等等。”

  回廊上婢女应了。

  朱钰闻言,喜形于色,看向亭中,看来她没有猜错,昨日送她簪子的这女子真的是左小姐无疑。

  只是,表姊妹…

  朱钰早知宫家大小姐宫长诀与左家小姐左窈青是表姊妹。

  朱钰看向亭中,见昨日赠她簪子的女子旁边还坐着一个样貌清丽,气质温婉的女子。

  朱钰皱眉,原来她就是宫家大小姐宫长诀,果真是有一副好样貌。

  还好她来了,她定要阻止华文哥哥见到她。

  朱钰想着,提步便向亭中而来,摆出笑脸,道,

  “左小姐,这么巧,原来你也在这儿。”

  左窈青疑惑着看向宫长诀,这是谁,怎么一来就直呼她?

  宫长诀握住左窈青的手低声道,

  “从现在起,我是左小姐,你是宫长诀。”

  宫长诀抬眸笑道,

  “朱小姐怎的不去大庭上同小姐们交谈一二,毕竟这宴会上,确实来了不少素有才名的小姐。只是交谈一二都会受益匪浅呢。”

  朱钰道,

  “这不是不认识多少人,怕去了尴尬吗,所以眼前我便来投奔姐姐,姐姐可别嫌弃我。”

  朱钰说着,眼神却暗暗飘向左窈青,

  左窈青拿起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细白的玉指搭在红瓷杯上,她的手便如白瓷一般精致细腻,红色与白色相映,难得的和谐和赏心悦目。

  朱钰暗暗庆幸,幸好她来了,否则,这宫家大小姐这般貌美,竟与左家小姐左窈青不相上下,只怕华文哥哥看了,便会后悔退婚了。

  宫长诀推了茶盏,

  “喝茶吧,申小姐府上的茶甚是不错,想来是用心炼过的。”

  朱钰忙拿起茶盏,饮了一口。

  朱钰放下茶盏,却看着左窈青道,

  “这位姐姐可是宫家大小姐?方才听婢女说这位姐姐是左姐姐的表姊妹,想来应是宫小姐吧。”

  左窈青并不多说,淡淡地嗯了一声。

  朱钰揪紧了衣衫,身份高便了不起了吗?竟然如此傲慢。

  不过,就算是身份高又怎样,华文哥哥还不是选了自己,没选她么?

  朱钰思及此,缓缓笑了,什么太尉之女,很快就要变成名声尽毁的退婚女了,到时,她倒要看看这宫家大小姐还有什么资格可傲慢。

  宫长诀道,

  “此处春光甚好,我想到处走走。”

  左窈青放下杯子,淡淡道,

  “姐姐要走,那便带着婢女去吧,我想留在这儿,待会再过去,不如你先与这位小姐同去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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