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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风神正名


  棠樾静坐道:“我听说,我伯父,当今天帝陛下受祖母三万道天刑,尽毁半生仙寿而依然威临四海,我父亲散去半生修为仍傲视于雄,是因为年幼承天训,能忍他人之不能忍,方得大勇。”

  “母亲实在不必埋怨伯父。”棠樾表示难过道,他年方十四,眉眼间有些许像旭凤。

  在棠樾的记忆中,伯父如同山间隐士。如果说他的父亲旭凤雄才伟略却避世而居,那么伯父便如同世外高人,他与生俱来的气质便与棠樾所处的周遭凡人格格不入。伯父膝下无子,却独独对他棠樾疼爱异常。因此棠樾深信伯父是意在着重培养他,否则伯父的义子如何也陪同领受天训。

  “母爱不得章法,棠樾不应反受其乱。”鲤儿闭目忍着这地动山摇柔声安慰道。她感受过的母爱稀薄,义母总把她和彦佑当做润玉,有时候甚至会打骂和威胁,所以在她的记忆里,母爱是一种错乱却叫人离不得的情感。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挽霞仙子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肩若削成,颤抖之时如泣露蔷薇一般清丽:“我们来这里,便是要吃苦,绝世,缺眠。断其希望。”

  “先饿他个四十九天。”开阳冷得直摇头,“最可怕的,还有可能要下凡历最坏的命数或者踏破六界。”

  当神仙可真难。鲤儿心里默默感慨。什么也不想了,既然之,则安之。

  八十一天的空腹冥想。

  八十一天的断绝水源。

  八十一天的饥寒交迫。

  八十一天的暑汗难当。

  若不是润玉哥哥曾亲授鲤儿禁断之术,自绝粮水,如冬眠一般,恐只余三成灵力的鲤儿也捱不过第一个八十一天。

  “如果让你在六界寻遍一物,你想寻得什么?”

  冥冥之中,有人问询。

  “水,水。”修炼火系术法的开阳几乎支撑不住已经倒在天训台。

  “长生不老的容颜。”号称六界新三大美人的挽霞嗫道。这姑娘偶像包袱真重,但是她能挺立到现在,说明也非一般寻常仙子。

  那你,洞庭鲤儿想要什么。

  诱惑,这一定是诱惑,她心想着。决不能中计。

  挽霞和开阳已经各自被不知哪来的灰色人影领走了,烟雾缭绕,鲤儿尚且无体力再张口唤他们回来。

  只有她和棠佑还在巨石之上苦苦支撑,口渴,干燥,感觉自己已不是自己,一具行尸而已。

  你想要什么?是母亲吗?是父亲吗?是润玉吗?想到他,想到润玉,便好像小苗久旱逢甘霖,一线生机。

  他的一颦一笑,都在眼前。

  冥冥之中有人领着鲤儿向前走。她亦步亦趋,仿佛眼前就是极乐世界。

  “别,你别去。”棠樾似乎要唤回她的意识和理智。

  “再往前一步你就要掉下去了。”棠樾依然在打坐道,他的定力竟是如此之好。我回头望着他,他亦看着我,年纪轻轻,便有着大将气度,旭凤战神之子,不可小觑。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遥远。谢谢你,棠佑,可她控制不住跟随欲望的脚步。

  她走到巨石边缘。这巨石已从九重天直逼上清天,一路磕磕撞撞,天旋地转。若是平时倒也能忍受,只不过是已经空乏其身一年之多了,他们的灵力实在是不足以支撑。

  “别下去。”棠樾道。

  “跳下去。”润玉命令道。

  “清醒点,姑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棠樾道。

  “跳下去,鲤儿,相信我。”润玉安慰道。他的声音和缓,真的是他的声音,鲤儿已经多久没听见他的声音了。

  那云雾幻化的人影继续引导她:“说出你想要的。”

  她往前一趋,几乎快失掉下去,幸得她稳住重心,底下便是万丈深渊,非魔非仙之地,听不清是离离白骨之哀嚎还是狂风呼啸。

  “只要一个失足不平衡,姑娘便香消玉殒。”灰色人影继续引导我。

  “我想要润玉找回半生仙寿!“

  “我想要爹爹和娘亲回来!我想要干娘回来!”

  鲤儿闭上眼睛,终于大声说出自己的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望。待说出时,已经泪流千行。

  润玉,干娘,爹爹,娘亲,对不起,鲤儿此生若若要完成这些愿望,似乎是办不到了。

  “你只能选择实现一个愿望。”

  “簌离魂魄已散失,是不会回来了。若父母重生,你依然是你,不会有任何变化,若是润玉仙寿绵长,则天妃亦不会是你。请姑娘抉择。”

  这么说,我的生身父母还是有魂魄在这六界中尚存?父亲、母亲原谅我的自私吧,

  这个选择实在是太艰难。

  鲤儿曾经以为,锦觅未曾救父,却选择拼尽全部去救旭凤,是她的自私。到头来,她也是一个重视眼前利益的人。

  鲤儿记得年幼与水神伯伯见过四次面,哪一次他不是对她温和有加。昔年她与父亲未曾相认,父亲不识她,她亦不识父亲,只记得他是很慈眉善目的长者。至于风神生母,她更是未曾见过,亦不知道为何被抛弃。

  这样至苦的抉择,便是天训之义吗?

  她沉重道:“若润玉在,则六界太平。我选润玉。”

  “如此,你可去矣。”

  我不为妃又何妨。只要大哥他能凝聚仙寿。

  不多想了,这天训台的每一刻都在进行着灵魂拷问和意志力磨砺。

  跳下去,世间再无鲤儿,却有润玉的仙寿重聚,万世河海清宴。

  润玉,我若能为你解除血灵子禁术,便希望你能真正找回你想要的。

  神光离合,乍阴乍阳。

  “见那女子于天训台上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后来的事鲤儿已记得不清楚,只记得巨石底下的仙人们如此传说。

  她跳了下去,万丈深渊,却发现自己在空中自有行走,和她当初初现真身之时更加游刃有余。

  当她初炼真身,并从九重天坠落的时候,自身是失控的。

  年少时,母亲簌离曾教鲤儿洞庭之舞,起舞是如浮云翩跹。她尝试伸展自己的手臂来勉力上升,竟然感觉自己有力量能踏空行走。

  此处是九重天与上清天交界处,与天界和凡间的需要耗费的灵力更多。

  尔乃众灵杂沓,命俦啸侣,仙人们呼朋唤友,瞩目相看。

  “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养成万物,有功于人,王者祀以报功也。”

  她听见天琴天钟齐鸣,天姬奏唱,钟鼓乐之,是曰《风颂》。

  “昔年先花神踏足空中,施莲布花,为天界珍奇美景,今日,洞庭君踏足空中,信手捻云成花,反手为云,覆手为雨,行之踏之,流风回雪,不可不为又一奇景。”

  “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此非水神孰是也!”

  云蒸霞蔚,峰峦秀丽,她走近那些上古遗留下来的万年草木精灵,听见他们的议论。

  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养成万物,有功于人,王者祀以报功也。

  底下有千万人在呐喊:“风神来了!”

  南海之神曰祝融,东海之神曰苟芒,北海之神曰玄暝,西海之神蓐收均前来拜贺:“听闻洞庭君召唤,吾等前来接驾,亲迎新任水神归来。”

  鲤儿不识得他们,他们却识得她,其实诸海龙王已经素千年未曾离开所居之所了。

  “这四海诸君素来独来独往,向来清高,持兵自重,向来不把我东南水系放在眼里,更看不上洞庭和太湖年幼的少主。海湖向来甚少有交集,如今竟然纷纷亲自跪拜。莫不是水神真的来了?”

  她在很遥远的地方便望见润玉身着白色天帝仪制之服,执赤霄剑,他率一干忠臣和百万天兵天将在那里等我。

  若还有生还可能,便走向他。

  她向他走去。

  “千形万象竟还空,映水藏山片复重。今日尔等所见,非水神,非风神,乃水神与风神之嫡女,洞庭君少主是也。”太白金星朗声说道。

  “恭迎洞庭君,恭迎笠泽之主!”百万天兵齐声道。

  鲤儿至润玉跟前,俯身长久跪拜。此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他还好好的,便感激涕零。

  “鲤儿吾妹,今承其天训,平安归来。本座必嘉赏之。”润玉扶起她,执吾之手,回身向众将道。

  润玉牵着她,徐徐向九霄云殿行之。众将尾随,每一台阶上,皆有白衣金甲的精兵护驾。

  这几千万块黄玉制成的云殿台阶,行路起来,云烟缭绕,若不是润玉执手牵着,恐鲤儿已晕头转向。

  她忍不住偷偷发问:“天帝陛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听见他们说风神、水神,可我在天训台,并未复兴风神水神。”

  润玉并未看我,他只是举步向前:“鲤儿,稍安勿躁。润玉许诺你的,必亲自实现。”

  至九霄云殿,早有众位仙家均侍立在侧。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待看这施雨布云弄风之仙人,究竟是何等模样。

  鲤儿望见到锦觅,她身着水蓝色水神仪制朝服,神色难辨,一言不发地望着鲤儿。

  今日众人仙惊呼于鲤儿水神是也,却未发现真水神锦觅在此安坐。

  太白金星上千一步,回头对众仙朗声道:“今日,诸臣诸将已亲眼见到,此乃风水二神之嫡女,若非此二位至尊天神嫡出,如何能在此等短短时间修行出如此强大水系术法。”

  上元仙子轻声道:“是的,先水神洛霖、风神临秀陨命,吾等已太久未见雨雾霓裳之舞,如今之景仿若风神再临于世。”

  太上不禁问道:“此洞庭君,以风水变幻为云,上属于天,下属于渊,想来推测一定不错,奈何俯地千年,以泥鳅示人?”

  缘机仙子对此时是知情的,她连忙进言:“诸位恐有不知。昔日水神锦觅化成肉身,若非洞庭君鲤儿少主亲自献上七成灵力,此事天帝陛下、旭凤大人、水神锦觅届在场见证。上古经书记载,若手足同胞,须臾片刻便灵力尽收,洞庭君便是风水二神嫡女无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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