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侍从
时间一转，训练已经进行了一个月。
今天又是下午一点，今天格罗斯导师没有急于让少年们训练，他讲起了另一件事：
“孩子们，骑士预备团进行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格罗斯导师的发言让每个人都焦急了起来，学校后院瞬间变得像菜市场一般，“那我们还会有每日鸡蛋吃吗？”或是，“我们再也见不到沙夏小姐了！”
引发争议的，大概就是这两大原因。
“安静，安静！”格罗斯导师大喊道。
“从今天开始，我要介绍你们去当骑士侍从。”
这一句话又让后院里炸开了锅，“骑士侍从？那是什么？”，然后有人回道，“就是让你去给骑士当佣人，笨蛋！”，“什么？要我给他们铺被子吗？还是端洗脚水？天啊……我宁愿去做农活。”
“安静，安静！”格罗斯导师气地眼皮直跳，又大吼道。
“侍从并不等同于普通意义上的仆人，知道吗？骑士侍从的意义在于学习骑士的礼仪技能和磨砺个人的意志，懂吗！”
格罗斯导师游走在后院里，对着学员们劈头盖脸一阵训斥，“这是为了以后成为骑士做好准备，可能会从事一些下人的工作……只是一点！更多的是为骑士穿戴盔甲，或是饲养马匹！”
骑士预备团的少年们还是一脸的懵，茫然地看着格罗斯导师。
“贵族们往往喜欢将自己的子弟送往有名气的骑士手下当侍从，以求有更多的机会出人头地，懂吗？你们只需要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机会！”
格罗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气得跺了跺脚，如果不是平日里一直在维持着的礼仪约束着他，他真想跳起来大骂，“你们就像是一群在泥浆里乱哼哼的野猪！”
格罗斯的解释终于让大家冷静了下来，虽然他们不太理解为什么当佣人是一种机会，但他们听懂了格罗斯强调的，这种机会很难得。
只要是难得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格罗斯导师，成为骑士侍从后，还有鸡蛋可以吃吗？”
格雷尔斯率先问道。
“有！你们甚至还能吃上肉！瞧瞧你们的小身板，你们必须得想办法吃上肉！除了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十个银币！”
格罗斯翻了个白眼，简短的回答。
“噢噢噢噢！”
吃肉这两个字又让所有人都兴奋了一会，等到场面安静下来，格罗斯又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那成为了骑士侍从，都需要做什么？骑士会免费给我们肉吃吗？他们真是大好人！”提问者边问边吞下口水，似乎已经闻到了肉香。
“你在做什么美梦？你们将用到在骑士预备团里学到了所有技能！首先，你们要跟着骑士们在边缘森林巡逻！
当然，你们不会坐在马背上，这里就会用到你们练习的长跑技巧……是的，跟在马匹后面跑步跟随。在那之前你们得去铁匠铺把你们手里的骑士剑开锋！跟在骑士的后面用它狠狠地砍下野蛮人的脑袋！”
格罗斯导师背着手，左右闲逛，脸上一副回想到了自己辉煌的过往的表情，“很简单，就像是你们平时砍木桩一样。”
格罗斯的话让场面陷入了非常安静的局面，安格相信就算有一根针掉在了地上他也能听到，这远比格罗斯大喊十次“安静，安静！”要好使的多。
“哇！妈妈！我要回家！”
打破寂静的是最瘦小的少年，他一把扔掉了骑士剑，坐在地上嗷嗷大哭起来。
“小梅林，不要这样。”海德看着梅林有些无奈地说道，“难道在最开始报名骑士团的时候，你没有想过要上战场吗？”
“没有！”梅林抹着眼泪，海德想要拉起他，但梅林的腿一直在发抖。
“我只是听说锻炼可以增高而已，上战场？野蛮人一斧可以把我劈成两半的！”
梅林的话让本就低迷的气氛更加一蹶不振。
“很好梅林！哪怕现在你抱着我的腿求着我为你推荐，我也只会一脚踹开你！你这个懦夫，在野蛮人入侵的时候你只会拖后腿！”格罗斯被气地大笑，“现在，滚蛋！骑士团里如果还有这种软蛋，那就趁早滚蛋！”
梅林把丢在地上的骑士剑一脚踹开，三两下抖落掉身上的盔甲，连腿上还绑着一个挂件都全然不顾，一边抽泣着，一边跑回了他的家。
街道上每一位路人都在好奇地看着这位哭泣的孩子，梅林的父母前几天刚刚炫耀完他正在骑士预备团里进行训练，周围那好奇的目光更是让梅林的头一低再低。
“可怜的梅林，他这辈子在戴蒙德小镇是抬不起头了。”
格雷尔斯叹了声气，“你该自信点的，小梅林，只是巡逻而已，又不是上战场。”
随后格罗斯导师看向剩下的学员，“还有谁想走？”
有几个人心里十分动摇，但十个银币和能吃上肉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更重要的是梅林的惨样大家都看到了。
更何况，听起来是很危险，但实际上说不定只是跟在骑士身后，收集一下野蛮人身上的兽皮衣服呢？
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格罗斯导师，我们成为骑士侍从后，多久能吃上一次肉？”有人发问道。
“每天都可以！顿顿都可以！”格罗斯发出足以带动气氛地大吼，“肉，肉，肉！”
所有还在动摇的人都坚定下了成为骑士侍从的决心，顿顿有肉？那还考虑什么？那些肉比他们的命还值钱！
要知道，有些人一整年都吃不到几口肉！小镇边缘的牧场里，萨姆大叔把那些哞哞牛看的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很好，那么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需要再来学校上课了，我给你们一个礼拜的时间，你们要拿着我写好的推荐信，去询问每一位骑士是否需要侍从！”
“如果你们一个礼拜内还没有被骑士们招收，那你们就会被我强行送给还没有侍从的骑士！当然，待遇只有之前说的一半！”看到没有人再离开，格罗斯还算满意，“好好和家人们度过这段时间，下个礼拜你们将成为真正的男人！”
……
罗格森男爵的城堡前的告示贴上贴上了一则通告。
这里是小镇的中心处，除了最边缘的居民，所有人都会路过这里。
科诺就是，他住在城南，是一个矿工，工作的矿洞在城北，科诺不识几个大字，他对着那则通告左看右看，也读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好在这时霍德曼神父路过，“神父，那上面写的是啥？”
路过的霍德曼神父瞥了两眼，“罗格森男爵在招亲卫队成员，每月五个金币，提供吃住。”
“五个金币！？”
科诺吃惊地喊出声，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五个金币，那能让我顿顿吃上土豆炖肉！”
科诺得出结论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去罗格森男爵的城堡门口，小镇里还有很多重复着这一过程的人。
等到科诺到了现场，他看到罗格森男爵的城堡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科诺在这些人中比较出众，因为矿工的工资不算低，三天一顿肉，顿顿能吃饱，这让科诺的体格比瘦弱的农夫要好的多，看的出来罗格森男爵对他很满意。
罗格森男爵看了看城堡前的空地上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他带着满意的微笑，清了清嗓，“安静，安静下来！”
罗格森男爵对着乱哄哄的人群喊道，“能够在这里见到大家，我很高兴！我先把话说明白，你们每顿饭都可以吃到肉，甚至还有鸡蛋，和牛奶！吃到饱为止！”
罗格森男爵的一句话让人群瞬间沸腾，场面如同把一只咕咕鸡丢到了野狗群里一般乱遭，“男爵万岁！”，“罗格森男爵从来没有剥削过我们，他是一位真正的贵族，赞美他！”
很显然，这些话让罗格森男爵很受用，他扬起手，在空气中做出向下压的手势，乱哄哄的人群很给他面子，场面逐渐安静了下来。
“唯一一个要求就是，不允许逃走！任何想要回身逃跑的人，都会被砍下头颅！”罗格森男爵高喊道。
“什么——！”
人群不单单是沸腾了，他们简直快要炸锅了，“我们要干什么？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被砍头？伟大的罗格森男爵，难道你也像那些堕落的旧派贵族一样，要把我们困在角斗场里供人娱乐吗？！”
角斗场？贵族娱乐？罗格森男爵听过这些，那都是遥远的尤利乌斯帝国干的好事，谁敢在不列颠王国做出这些娱乐活动，骑士王会直接砍下你的头！
更何况，在这落后的戴德蒙小镇里，他该向谁收取观看费用？观众席上肯定空无一人，最有可能出现的是萨姆大叔养的咩咩羊，说不定它会路过啃两口草。
但听说……一些旧派贵族好像在暗地里进行着这些见不得光的活动……？
“当然不是！”罗格森男爵连忙否决，“你们会成为守护小镇的士兵！难道你们没看到告示上的内容吗？”
告示内容？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罗格森男爵，他们根本看不懂那上面写的什么，“是霍德曼神父读给我们听的，那个该死的……”
想要骂街的人还没开始宣泄自己的情绪，就被身旁的人一把捂住嘴巴。
“好吧……”罗格森男爵无力的捂住额头，他知道刚刚骂街的人想骂霍德曼是个神棍，不仅仅是他们，就连罗格森男爵都想骂他！该死的霍德曼，那个看上去道貌岸然的神父，满肚子都是坏水！
罗格森男爵知道，他一定是故意不读出那些危险的内容的，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
“好吧好吧，我们不要讨论那个老家伙了！既然大家来都来了，那么，每个月五个金币，再加上之前那些条件，有谁愿意留下？”
哪怕有些人根本就不是奔着当士兵而来，但听到这么丰厚的薪水，他们还是难免地，十分艰难地咽下了口水。
“我……我留下。”科诺第一个答应了，他的思想觉悟是比较高的，他知道如果所有人都不站出来保护小镇的话，那戴蒙德小镇早就不复存在了，更何况，成为亲卫队在生活上会有很多便利，待遇也那么丰厚。
该死，想要对这种条件说不……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拒绝这种条件？
慢慢的，所有人都表示愿意留下。
哪怕愿意参加亲卫队的人很多，罗格森男爵还是唉声叹气的，他渴望的是真正的勇士，不惧怕生死的那种，而不是这些被肉诱惑了的蠢蛋。
“该死的霍德曼……”罗格森男爵转过身偷骂了一声，他知道接下来得立马进展筛选工作，不能让浑水摸鱼的混蛋偷偷享用他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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