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二十一章 元素
“快看石碑！”霍德曼神父突然大吼道。
安格抬起头看向石碑，巨大石碑的最中心处，浮现出一把剑的图案。
那把剑巨大，宽厚，毫无精致感。
粗矿，原始，散发着属于血腥与暴力的独特美感。
安格知道，剑代表力量，盾代表防御，还有很多图案，都有着不同的寓意。
而在剑图案的边缘，围绕着一个圆形浅槽，从十二点钟方向开始，浅槽顺时针填充起金色的液体，围绕着图案。
金色的液体缓慢流动，看上去晶莹剔透，宛如拥有生命一般。
圆圈浅槽被均匀分为五个分区，安格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他们全都在目不转睛的死盯着石碑中心，甚至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
当第一个分区被金色液体填满时，房间里终于有人说话了：
“一阶了，这就一阶了？好快啊！埃德蒙，还记得你当年觉醒天赋时慢吞吞的！”
道夫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石碑，头也不回地对着埃德蒙说道。
“我那是沉稳有度！不过这真的很快，都已经二阶了！我的老天，这是……已经三阶了！”
石碑上图案的浅槽已经到了第四个分区，近乎是瞬间便跨了过去，那圈金色液体完全填充满了浅槽。
金色液体填充得越多，一会得到的馈赠便越多！
“满、满了！它满了！而且看起来仍有余力！我的老天爷，哪怕只是五阶的力量天赋，那也是万中无一啊！这会是什么天赋？顶级的力量系里都有什么！？会是变身系吗？难道是虎人吗？道夫，你的孩子要成为老虎了！”
霍德曼神父边跳边吼，虎人天赋绝对是上好的天赋，毫不夸张地说，一只猛虎可以一把拍碎人的脑袋！
安格从来没有发现霍德曼神父有当拉拉队粉丝的潜质。
而霍德曼神父说话的内容让安格有些恶寒，虎人？该不会变身后全身都是肌肉块，头顶一个王字，像兄贵一样？
不要！这也太难受了！
巨剑图案再无动静，场面重归死寂，如果没有后续图案出现在石碑上，那安格就可以确定为单纯的力量系天赋了。
如果这个时候石碑上又出现一个盾牌，那么安格很有可能会觉醒为象人，提到力量与防御的结合，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象人。
光芒突然再次变得强盛。
石碑上又出现了一个战锤，战锤全身漆黑，无比狰狞。它的每一寸结构都在透露着残暴感。
战锤图案周边也出现了浅槽，和刚刚一样，也被均匀的分成了五个部分，结果和巨剑无差，亦是填充满了浅槽。
战锤图案代表的是爆发，力量加上爆发？会是什么？犀牛吗？还是巨熊？
三个老话痨没发出任何声音，霍德曼神父愣了半天，然后如梦初醒一般飞速跑了出去，“乌云，外面全是乌云！”
霍德曼神父焦急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
五阶的力量和五阶的爆发，这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五阶巨剑加上五阶战锤，下一个难道是……”埃德蒙一脸惊恐，看着道夫欲言又止，“道夫，这绝不是好事！这、这……它太克制骑士了！如果是战乱时，那这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可现在正赶上王国派与旧派贵族之间利益纷争爆发频繁的时间点……”
埃德蒙话音未落，石碑上又出现了战靴图案。
战靴图案代表的是敏捷，它可以提供速度，不仅是奔跑速度，还有反应速度，和协调度的提升。
如果是剑与战靴，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狼人天赋，如果是战锤与战靴，最有可能的便是豹人天赋，如果是剑与战锤，那多半是熊人天赋。
但三个结合在一起，且还都是最为顶级的五阶……
战靴演变的过程和之前的两个图案的过程没有任何区别，天空隐隐传出雷声，金色液体发疯一般填满了图案周边的浅槽。
“跑！”道夫突然大喊道，迈步后又转头看向安格，“你留在这！”
场面突然变得十分混乱，安格心里有很多疑问，像是：我用不用吃一些伏蔓茤草药剂？或是喝一瓶瑞秋刚刚喝下的安尔思蔓药剂？
可惜他就像是被遗弃的孤儿一般，道夫溜了，埃德蒙拉住瑞秋，三两步便跑出教堂。
“都离开这里，离开这！”道夫在街道上大喊，疏散着人群，教堂头顶一片乌黑的云层，云层很低，几乎快要压在教堂的屋顶上。
好在这突然到来的乌云早就驱散了大部分人群，街道上人并不是很多。
“轰隆——”
一声轰鸣爆发了，那声音居然如此巨大，听到这雷鸣的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聋了吗？
那声雷鸣过后，世间再无声音。
狰狞可怖的雷罚直奔教堂而去。
那快到不可捕捉的雷霆居然如同直接穿过搭建教堂的巨石一般，雷劈在屋子上，不该是把石头炸的四散裂开吗？为什么那道雷会穿过石头？
不，不对，并不是那道雷穿过了屋顶的巨石，而是在接触到巨石后，巨石便消失了！
……
安格正站在教堂里，所有人都离开后，那三个在石碑上的图案直奔着他而来，瞬间钻到了安格身体里，不见了踪影。
“痛！”
这次的剧痛和上一次不同，它并不煎熬，不像之前那酷刑一般，这次的痛感更像是想要把你的身体掏空，不管是血液，养分，脂肪，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那钻进来的几个东西给夺走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里有万千蚂蚁在一点点蚕食着你的身体。
觉醒天赋并不像精神力的馈赠那般，它居然在向自己索取！
“我会被掏空的！”安格在心里大吼，随后他突然听到一声如同炸在他脑海里的巨响。
“轰隆——”
安格猛地抬起头望去，只见屋顶已经消失，一道雷光直直的向他劈来！
“卧槽！”
安格贡献出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粗口，他感觉自己的意志将在这股雷霆下被永恒凝固！
不过在失去意识前，他心中却莫名的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我该怎么赔偿霍德曼神父教堂的损失？”
……
等到安格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呃……”
安格的意识还有些模糊。
“不对！”
他突然在心里想到了什么，急忙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
手还在，腿也在，该在的都在。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障碍，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这要是刚开局就瘫痪，那可太糟糕了……
安格舒了口气，微微用力想要起身，“不对！”
身体怎么变得很轻？
安格又感觉了几下，以前需要微微使点劲才能支起身体，现在感觉就像是还没用力就已经起来了？
“你醒了？”就在安格在那来回琢磨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道夫的声音。
安格转头一看，自己的床位居然坐着一个黑影！
“那是什么！”安格定睛一看，那黑影居然是道夫，不过他的身体周边围绕着一圈淡淡的影子，就像是绘画时特意给人物描了个边一样。
“老爸，你……你的影子！？”
“你是想说我的影子很深是吧？”道夫替安格补充道。
“这就是我的天赋。”道夫说道，他起身大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踩在地板上却毫无声音，身影快且飘忽，让人难以捕捉道。
“天赋……”安格喃喃道，他记得他自己好像也觉醒了？
“老爸，我好像也觉醒了？”安格抬起手，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只要微微用力，就能施展出自己的天赋。
就好像身体的代谢功能一样，站在马桶前你便明白，根本无需别人教，那是属于你自己的本能。
“别！”道夫呵斥出声，也不能说是呵斥，只是他的语气太过于焦急。
安格刚想用力发挥一下，就被道夫这一声给吓退了回去。
“安格，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以后，不管是跟谁，在哪，因为什么事，你能不使用你的天赋，就不要使用。”
“那我不就等于没有觉醒天赋吗？”安格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还要施加人为封印呢？这天赋可是花了一百金币才得到的啊！
“如果真的危机到了不能再危机的情况，那你才能用，”道夫又说道，“但是，事后你得杀死所有看见你天赋的人。”
安格惊恐地看着自己老爹，说好的骑士呢？说好的正义的化身呢！
“咕噜……”安格吞下口水，“老爹，我、我说好了要当一个坚守正义的骑士……”
“你得有命才能坚守正义啊……孩子。”道夫惆怅地摸了摸安格的头发，“记住了，如果有一天你的天赋被发现了，那就立马加入王国派，甚至你加入王国派后可能也不安全，你得尽量离那位王者近点，只有她才是真正的没有私欲，坚持正义的骑士。”
安格点了点头，道夫一直强调这些肯定有他的原因，愣头青当不得。
“那个……”安格欲言又止，“老爹，我到底觉醒了什么天赋？”
“五阶的力量加上五阶的爆发，还有五阶的敏捷……你是元素系，只有雷霆满足这些条件。”道夫沉声说道，“整个王国如果有十万个觉醒者，其中九万个是身体变异，一万个是变身系，还有一个才会是元素系。”
“十万个里才能出一个？”安格想了想，这个比例，看来这是很稀有的天赋。
“不……甚至十万个人里也出不了一个。它与其他天赋不同，像是熊人变身可以无限重复，不管已经有了多少熊人，都不会影响这系列天赋的出现数量，甚至发展出部落。但元素系并不像其他天赋，在上一任元素没死之前，永远不会出现新的元素天赋。”
“这么少！”安格惊呼，稀有往往代表着强大，这两个词语通常都是挂钩的。
“别得意忘形，稀有的同时也代表着危险，就我所知，罗曼诺夫帝国会疯狂的想要抓捕你，你可能会被女巫或是巫师用黑魔法做成尸傀，这样罗曼诺夫就拥有了对付骑士的至高利器——你的雷霆是最克制骑士盔甲的东西。”
“其次，如果你大摇大摆的加入王国派，那也就代表着王国派拥有了两位元素——到时候你会被数不尽的刺客细心关怀。上一次拥有两位元素的是三百年前的尤里乌斯帝国，当时的凯撒一举打下了三分之二的天下。”
道夫话音刚落，安格便问道：“王国里的另一位元素是谁？”
“是不列颠的王，她是光元素的掌握者。”道夫回答道，“因为她的存在，王国派才得以生存到现在，如果王位上的身影换做他人，当晚王国大公的地牢里就会出现一名可怜的少女，在大公的狞笑中被质问道：你口中的公正是什么？”
“等等！为什么是少女？”安格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奇怪的关注点，少女，还有那个地点，这……听起来太刺激了！
“因为现在的不列颠之王是个女孩。”道夫瞪了安格一眼，他对于自己说了那么多，安格却只知道关心少女的问题而感到无语。
安格偷偷吐了下舌头，他又问出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打算挽回下自己在道夫心里的形象，“那个，老爸，我现在还不知道觉醒后有什么……像是我们怎么称呼自己实力所处的阶段？有没有什么修炼等级的划分？我们该如何让实力增长？”
“这个问题……很难解答。”道夫思索了一会，“每个不同的天赋都不一样，像是你，在催动你身体里的巨剑、战锤、战靴这三个象征时，你的力量、爆发力、敏捷度都会得到增幅。”
“而如果像是我，或者是前几天那个叫海德的小伙子，我们这种天赋不会有任何的身体素质加成，他的能力增长只有扩大迷雾范围，或是增加迷雾的浓度这样，而我也只是让自己的影能力更隐蔽，更轻盈。”
“不同的天赋之间更多的是互相克制，而不是实力碾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自己天赋能力的开发。”
安格从道夫的话里听出来了：这个世界是没有修炼等级的，没有一步步的修炼，有的只是对自己天赋理解的加深，这让勤奋者、后天努力者的汗水显得十分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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