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薇妮的过往

　　“那里的人大多数都以植物的名字自称，他们称呼首领为山老，他们叫我王女，并且自称是某一王朝的后裔，但我并没有见过他们有过任何记录他们自己过往的传记……他们每天都让我接受杀人训练……像是……”

　　薇妮紧皱着眼眉，安格能看得出她很痛苦，薇妮的本质是个善良的女孩，但她却有着与她不般配的娴熟的杀戮技巧，安格想了想，然后开口安慰道，“好了，不要再回忆那些不开心的过去了。”

　　“我很怕回到那里。”薇妮轻轻说道。

　　“别担心，世界这么大，他们找不到你的。”安格敷衍地安慰道，夜晚的他更真实一些，被晚风轻拂面颊，他卸去一身伪装。

　　悲剧他见多了，谁还没个过往呢？硬要煽情还真有些煽情不起来。

　　他引起这个话题只是为了得到一些薇妮的把柄！

　　“没用的，他们有一批法师专门用来占卜，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地方……有很多刚刚认识的朋友再也见不到了……有一些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也都丢了……如果被他们抓到，我一定会被严惩的……那些酷刑……”说到这里，薇妮打了个冷颤。

　　薇妮看起来很惆怅，她想到了自己前几天在诱骗小库尔去偷盗，“真是对不起他……我教坏了一个孩子。”

　　“啊，诶……诶！”安格正在那无聊地发着没有任何意义的呻吟，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占卜……？占卜！鬼丸好像……很克制这些占卜！？”

　　安格本来正在发愁，薇妮知道了他的秘密，保守秘密最安全的方式就是让人永远不能开口，言外之意便是把知情者变成死人……难道这辈子还有当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吗？难道这辈子还要活在一片骂名下吗？

　　但得知薇妮在躲避占卜……

　　“有空的话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让她知道我能规避占卜。”

　　安格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打算把薇妮留在身边，这个女孩对于获取情报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追求，在听到道夫和安格讨论那些消息时她就应该知道在觉醒者眼皮下犯罪是一项很危险的事，但她没有选择悄悄撤离，这源自于什么？可能是获取情报能让她获得安全感？还是曾经的训练让她不自主的想获得所有能获得的消息？

　　不管是因为什么，安格过一段时间就打算去灰盟城，他记得薇妮说过她曾经去过大半个北境，有她在身边总是好的。

　　而且薇妮对于入场时机把握的非常好，她是一个优秀的刺客，哪怕她并不想承认。

　　只要把自己和薇妮向往的自由挂上钩，关于秘密这件事就可以暂时放下心了。

　　……

　　日子就在巡逻与练习间度过。

　　秋天转眼间便过去了，在农田里收割小麦的农夫们度过了一年中最繁忙的日子，而守护着家园的骑士们即将迎来属于他们的工作高峰期。

　　“今后的巡逻要格外小心。”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安格正和道夫一起在火炉前烤火，在他穿上盔甲，准备去找姜戈一起巡逻时，道夫开口说道。

　　“冬天到了。”道夫反复地翻转手心和手背，让火炉带给手掌一些温暖，“今年的冬天很难过。”

　　窗上已经挂上一些冰霜，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了，但安格还没有见到一片雪花，结合菲诺法师的预言，看来一场大雪正在酝酿当中。

　　“我会的，遇到危险我和姜戈就会第一时间跑回来。”安格回道，“希望那些斥候眼睛可以好点。”

　　“罗格森男爵把所有斥候都投到了边缘森林的侦查里。”道夫说道，“白天夜晚不间断，你可以放心的信赖他们。”

　　安格撇了撇嘴，他每次看到姜戈的独眼，就会在心里对斥候的可信度下降一分。

　　“我出门了。”安格推开了门，一股强烈的寒风吹在面颊上，他迈出步伐，哪怕街道上还没有积雪，但低温依旧让人忍不住打个抖擞。

　　刚走出不远，安格看到姜戈已经骑在马上，在街道口等待着自己了。

　　“早安，姜戈。”安格快跑了两步，除了第一天的巡逻，其他的日子里他都没有用道夫的马，侍从就该跑在骑士的屁股后。

　　“你也早。”姜戈灌了一口烈酒，打了个酒嗝。

　　安格对于姜戈的礼仪方面是绝望的，他能从姜戈身上学到的礼仪大概分为三类：白日酗酒，大骂斥候，还有宿醉不归。

　　听起来都是很实用的礼仪。

　　“先去买一些吃的。”姜戈摇头晃脑地骑在马背上说道，看来他还没有吃早饭。

　　安格跟在他身后，姜戈在吃早饭这一方面有着出人预料的自律：他只吃位于集市旁边的粉红小猪烤饼店，哪怕那家店完全在边缘森林的另一边，他还是会绕过一个小镇去做烤饼店的忠实顾客。

　　“一张里脊烤饼卷，两张三文鱼夹心烤饼，再来一杯甜牛奶。”姜戈对于早餐的要求是很高的，他第一口喜欢吃烀烂的里脊剁碎，包裹在烤饼卷里的感觉，据他说里脊的浓香汤汁能缓解烈酒带给舌头的辛辣感。

　　然后他会仔细品尝切成小块的三文鱼夹在刷满辣酱的烤饼层里的美味，他曾评价道：三文鱼自带的咸腥与辣酱混合的刺激能让他刚刚被缓解的舌头再次飘飘欲仙，在那猛烈的刺激之后狠灌一口甜牛奶，可以完美的让他感受到从地狱飞往天堂的快感。

　　他真是一个在奇怪的方面有着怪异的执着的骑士……安格相信，如果他把这份坚持放在养成好习惯上，他一定能成为王国新年度评论的道德骑士榜榜首。

　　粉红小猪烤饼店的老板对于这位认真品味他的料理的顾客自然是喜爱的不得了，这位老板能自如的在掌控火候、控制烤饼的酥软度、把辣酱刷的均匀、剃掉里脊上的肉、分毫不差的切碎三文鱼，同时还要和姜戈谈天说地，在这些事情混合起来的情况下他还能为姜戈做出最美味的烤饼。

　　“姜戈，听说昨晚你把玛丽和露丝一起带走了？真是雄风不减当年啊！”烤饼店老板眉飞色舞地讨论着他听到的关于姜戈的光辉战绩，还要努力地把持着不要让横飞的口水掉进烤锅上。

　　“呵，就这都能让你羡慕起来？想当年我在灰盟城里地光辉事迹，要是让你知道了那里的贵妇有多么开放，你一定会眼馋到立马关掉小店，骑在马上飞去灰盟城！”

　　姜戈轻蔑一笑，在他看来烤饼店的老板还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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