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第十八章，皆大欢喜

　　等到对方跟自己面对面的时候，格兰特才回过神来。他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对方。

　　对方是金格尔黄油公司的一名雇员，格兰特受过他的恩惠。数月前格兰特外出搜索补给时，对方给了自己数倍的补给。这件事格兰特一直铭记于心。

　　可对方竟然出现在这里，格兰特有些尴尬。因为自己答应过马修，要接受联合百货公司的援助。

　　格兰特原本希望马修得到名额，但是现在马修的竞争对手是这位陌生人，格兰特尴尬极了。

　　他承诺过马修，但是又得到过对方的帮助。现在双方都是竞争对手，而名额是唯一的。格兰特不知道该帮哪一边。

　　格兰特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开口了：“孩子，我记得你，你也是《星际世界》的玩家。”

　　“是呀。”聊到电子游戏时，格兰特放松下来，他说：“可惜我现在没机会接触游戏了，我如今在现实中冒险。”

　　“谁不是呢？”对方笑着说。

　　两人就这样聊了聊电子游戏，直到双方都没什么可说的。格兰特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对方小镇的决定，于是他说：“老哥，我们小镇来了另一个公司的代表，我们决定让你们公平竞争。”

　　“那你们可真幸运。”对方说淡淡地说。

　　格兰特笑着说：“镇民将在咖啡厅集合，老兄。你可以先去跟他们套个近乎。”

　　对方冷淡地点头，他似乎不喜欢多说话。

　　格兰特告别了对方，他通知完所有的邻居，这时他想起了马修。

　　他回到马修呆的那块区域，马修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他不断抚摸着双手，等看到格兰特时，他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你的父亲……恩……他们怎么安排的？”马修小声问。

　　格兰特抱着手说：“马修，我们已经决定了，大家按照自愿原则选择援助的公司。”

　　马修听到这句话，他的额头再次渗出冷汗，他的声音更小了：“自愿？你是说，你们不是统一做决定。”

　　格兰特拍拍对方的肩膀，他说：“是的，老哥。你的机会来了，要是统一安排的话，你大概率空手而归。”

　　“你说得对，小伙子。”对方说：“真是谢谢你了。”

　　格兰特不想多说什么，他对马修并没有太多好感，只是自己先给过对方承诺，自己不兑现的话不太好。他给对方一个暗示：“走吧，老哥，请开始你的演讲。”

　　对方唯唯诺诺地点头，他跟着格兰特来到小镇的咖啡厅。由于没有电力，咖啡厅已经不能提供餐饮了，这里只是小居民聚会的场所。

　　格兰特给了马修一个手势，马修缩着身子走到人群中央，他的身边是那个黄油工厂的雇员。

　　与马修的战战兢兢不同，黄油厂的雇员显得自信满满。两个人对视一眼，胜负分出了一半。

　　“可以开始了。”父亲也到场了，他坐在角落里，有些厌恶地看着黄油厂的代表，当然他没有多说什么。

　　卷发的小伙子先开口了：“各位邦联的公民，很高兴见到你们，我跟你们一样来自乡村。我的父母把一生中的绝大部分时间贡献给了黄油厂的工作岗位，但是在灾难来临前，我并不喜欢我的老板。”

　　他继续说：“灾难来临前，我一直想跳槽，去大城市工作。可是灾难改变了我们，是公司让我们挺过了灾难开始的六个月。我相信公司能给大家提供一个庇护所，这个庇护所比公共庇护所更干净，整洁，更有人情味。”

　　邻居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的一番演讲的确有感染力。对方先拉近了邻居们的距离，然后推销自己的公司，格兰特在心中暗暗佩服对方的才能。

　　这时，一个邻居说：“我有个问题，先生。”

　　“你说。”卷发小伙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邻居说话。

　　“你们公司是不是克扣了我们的食物？”邻居问。

　　“你误会了，先生。官方的援助需要统计个人身份后才能调拨。我们只能先拿出我们自己的储备。”卷发小伙说。

　　“你们是不是要我们工作？”另一个邻居问：“工作强度怎么样？需要加班吗？”

　　“工作是象征性的，我们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工作岗位。”他说：“我想，这主要是为了防止大家变得懒惰吧。”

　　他的话让邻居们信服，格兰特悲观地估计，没有人会站马修这边了。

　　对方又继续回答了一些问题，最后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马修说：“请我的竞争对手说说看吧。”

　　马修局促地站在众人面前，他干咳一声，半响才说：“各位，我们都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我们需要重建我们的家园。”

　　“要重建家园，就会有订单。有订单，就能赚钱。如果你们接受我们公司的援助，我能保证各位能赚上一笔。”马修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优势，但我想，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马修的这句话虽然庸俗，但却言简意赅，几个邻居的表情明显犹豫了。

　　“那大家思考一会，做个决定吧。”格兰特的母亲说。

　　史密斯夫妇首先举起手，史密斯先生先说：“我们决定去工厂，各位。”

　　接着史密斯太太又补充一句：“我们很怀念这段时间在一起患难与共，但是工厂里更安全。”

　　“你是个好人，格兰特——我是说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史密斯先生又补充了一句。

　　两人说完，就走近了卷发小子。其他邻居也做出自己的选择。

　　格兰特这下松口气，事情虽然不算两全其美，好歹也不算顾此失彼。三分之二的家庭选择了进工厂，只有三分之一的家庭选择跟随格兰特一家。

　　这时，马修忽然神色紧张地对卷发小伙说了些什么。对方愣了一会，又跟马修耳语了几句。马修这才为绽放出笑容。

　　原来马修不熟悉识别机器的用法，他请教了对方，才正确使用机器。

　　当最后一个邻居确认自己的选择后，格兰特被父亲叫住了。父亲对格兰特说：“孩子，你做得很好。现在你还有最后一个任务，护送这位马修去州的首府。”

　　格兰特毫不犹豫地点头，所谓好事做到底，就算父亲不说，自己也会去做。。

　　他自信地握紧拳头，危机已经度过，一切都想好的方向发展，明天一定会更好。

　　不过，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他的脑海里，一种危机感在缓缓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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